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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白公子白公子要您过去一趟。”下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传话,可见事情非同一般。
闻言,梅傲像一阵风般消失在大厅里。
他脸色难看至极,梅夫人怀疑他还能承受多少,失去至亲至爱的痛她尝过一次了!
“老夫人,我、我求求你,你不要”
“程英,你做得太过分了,倘若小珊没事,你尚有存活的机会,如今你还是祈祷小珊能渡过难关吧!”低睨了眼趴在地上的程英,梅夫人也只能希望她好自为之,但是,一抹愤怒划过眼底“将她带到牢里。”
阮珊不仅是梅傲的心头肉,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对她也喜欢得紧,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如今却只能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这教一向喜欢阮珊的好动灵活的梅夫人难咽这口气。
“不”
不给程英说话的机会,梅夫人也跟着离开。
“傲,你看看小嫂子她”
“她是不是快不行了,是不是”梅傲像只受了伤的野兽般狂咆,布满血丝的双眼充满哀伤,他快要崩溃了。
“不,不是的,傲,你冷静一点听我说,你这样子我怎么跟你解释。”
深吸了几口气,梅傲闭上双眼,他需要时间,他不能这么急躁。
“你说吧!”张开眼,虽然他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狂吼狂叫,但脸上的担忧害怕还是显而易见的。
“我刚刚再一次替小嫂子把了脉,我发现,小嫂子她的身体竟然在排毒。”虽然刚开始的不可思议已经退去,如今想来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排毒?你的意思是她的身体自动在排毒”梅傲仔细观察着玩珊的小脸,只见她的小脸上忽白忽红的,而且越来越泛白,他失控的大叫:“衍,她的脸怎么回事?”
“我看看。”白申衍跟着凑上前“奇怪,刚刚这抹亮光不会这么明显啊,怎么还呈白透的情况?”
他赶紧执起阮珊的小手替她把脉。
“从脉相来看,小嫂子的身体确实处在自动排毒的情况,但她脸上的这种状况真的很让人匪夷所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梅傲受不了这一连串的起起伏伏,失控的大吼大叫,几乎震人耳膜的声音响彻绝尘堡。
虽然阮珊的毒会被排出,这让他感觉到一丝丝的希望、一点点的喜悦,但是她脸上的诡光却让他心里发毛,他担心更严重的问题会是这个。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阮珊对自己的影响力竟然如此之大,多年的傲人自制在顷刻间消失殆尽。
梅傲多次的竭力嘶吼已经让自己的嗓子发热发痒,可他却丝毫不在意,如果能够还他一个活蹦乱跳的阮珊,就算让自己失声都没关系。
“咦?傲,这不像是她自身发出的,像是她身体某种东西发出的,小嫂子身上是不是有戴首饰?”经过观察,白申衍发现到这一点。
现在的梅傲,根本就像是一只只会大吼大叫的野兽,受了伤只会依本能的咆哮、哀伤,完全失了平时的沉稳自制,这让白申衍讶异于他对阮珊的深情之外,亦多了一抹同情和理解,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她不戴什么对了,她的颈项一直戴着一颗食指般大的青玉,是的,是翡翠般的颜色只不过好像在行房高潮时会射出点点红光”
“傲!”白申衍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激动一喊。
“血玉蝉?!”梅傲一惊,忙轻手拉开阮珊的衣领。
只见浑圆滑润食指般大小的某点忽红忽白,闪着奇异诡光,就是它发出的光芒映射在阮珊的小脸上。
“想不到我们一直寻寻觅觅的宝物竟然一直在我们身边”白申衍低喃,轻声笑了,这是自柳喻柔倒下后他的第一个笑容,充满希望的笑容。
“那珊儿她”
“她会没事的,你忘了,我跟你说过血玉蝉的功能有多大。”激动的握住好友的肩膀,白申衍说。
梅傲像是跟人狠狠打了一架后气喘吁吁,如同涨满空气的布袋被刺破后的虚软。
“我好累,衍好累”依恋的,他爬上床,紧拥着怀里的阮珊,俊逸的脸埋入她散发沁香的雪颈,轻轻落下一吻。
“好好休息吧,我想我也会有一个好眠的夜晚了。”因为血玉蝉是柳喻柔唯一的希望,而今它近在咫尺。
“呜”惹人怀疑的呜咽声徐徐传来,梅傲抱紧怀里的阮珊,他差点就失去她了,那种害怕担心、恨不得死去的感觉,他再也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梅傲就像一个小孩子般低声哭着,担心惶恐了一夜,情绪绷到最高点,一颗心更像是悬挂在喉咙口他甚至连跟她一起死去的心都有。
现在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他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他好累好累,好像自己卸除千斤重担后的豁然轻松,更像是死过一回般。
他要娶她!此刻、马上明天
现在就让他好好抱抱她,感觉她,明天,明天还他一个活蹦乱跳的珊儿
窗外的梅夫人看着这一幕,已然泪流满面,她没有错过儿子脆弱的一面,他终于懂得爱了,她的儿子完整了。
抹去脸上的泪水,略见沧桑却风韵犹存的脸上尽是慈爱、温柔,她的儿子啊相公,你在天上看见了吗?我们的儿子懂得爱了!
清晨的曙光唤醒沉睡中的人儿,卷长的羽睫扇了扇,精巧的鼻头皱了皱,小嘴撇了撇,明明已经清醒的双眼却舍不得张开,嗯在起来之前先动动手脚,好像很僵硬呢!
不对,她被人绑架了。
大眼骤地一张脖子上有毛毛的东西,搔得她直发痒,是蚊子吗?伸出左手阮珊没有多想的就挥过去,咦?
大眼往下瞄,头发?
还有腰上横着的“东西”她皱皱鼻子嗅了嗅,好像是梅傲的味道,还有这个房间
大眼滴溜溜一转,是梅傲的房间啊,她不是应该在牢房里吗?
不明白!
算了,唔,要不要叫醒他呢?
哇,要死了,他呼出的气都喷在她脖子上了啦,好难受,弄得她弄得她心里直发痒,讨厌!
不管了,她伸出能自由行动的左手,因为梅傲睡在她的右侧,所以她右侧的身体处于瘫痪状态“啪”的一声用力打了过去,不信他醒不来。
“天杀的!”低咒了声,梅傲被这结实的一巴掌给唤醒了,怒着张脸,眼带血丝的横了过去。
“喝!”他做过这辈子从没做过的表情,倒抽了口气,阮珊阮珊她
除了那双贼溜溜的大眼,那小巧唇边好好的笑意这是阮珊的真面目?
他激动的一个翻身、双腿张开置于阮珊的两侧,两人眼对眼,鼻对鼻,嘴对嘴的。
“傲,你干什么啦,走开啦,人家要起来活动活动。”骨头都快散架了,快成了别人的了。
白皙红润如初生孩儿般水嫩肌肤与那双有神灵动的黑瞳形成鲜明对比,小巧精致的鼻翼两侧,娇嫩红扑的双颊,一张像染过胭脂般呈瑰色的艳红唇瓣在阳光的折射下娇艳欲滴
满足的逸出声,梅傲感觉自己像身处梦幻般,抵在她耳侧的大掌颤抖着摩挲她粉润细滑的小脸赞叹了声,手下的触感让他安心。
褪了乌黑的小脸竟是这般的美丽,那清丽秀雅的面容叫人心跳脱轨,那双他最爱的大眼此时装的满满是他。
没有比这一刻更美好的事了。
但是,不识相的人却选在这时打破他的美好。
“傲,小嫂子的身”由白申衍带头,大家关心的冲入房里。
然后发现房里的情况,大家有瞬间的怔愣,不知该如何进行下去,过后——
“哇”有人尖叫,没想到一大清早的竟然看到自家天神般的主人做出这种呃,咳咳,男人嘛,正常正常。
大家表示理解。
“傲儿,你这是”梅夫人不好意思的瞥了瞥眼,阮珊醒了这是好事,可也用不着这么心急啊!
“傲,这时候小嫂子的身体不适合,咳咳!”就那个意思嘛,因为现在阮珊怀孕了,哪能这般折腾。
无言以对,梅傲只能低咒数声,悻悻然翻身下床。
“一大清早的,你们这阵势是何用意?”沉下脸,往日的梅傲回来了。
“呃,我们是来看看小嫂子的身体的,她没事了吧?”大家好奇的脖子伸了伸,怎么没见阮珊的动静,她不都是活泼好动的吗,怎么此时这么反常?
哦,大家的眼里都呈明白的意思,不好意思,害臊了嘛!
哪知刚这样想,一个小小的身子瞬间跳上梅傲的背脊,白皙的小手搭上梅傲宽厚的双肩,匀称的双腿环上他结实的腰身,小脚丫子在众人眼前可爱的晃动,然而那张漂亮的小脸却因为梅傲结实高大的身影被遮挡了。
“大家好!”就算没看见她的脸,大家也知道那个人肯定是阮珊,除了她没人可以这样在梅傲眼前放肆还不被打。坦白说,她真的很没家教!
这是大家一致的想法,最头疼的应该属梅傲了,只见他眼睛直抽搐。
“下来!”
“好嘛,凶什么凶!”阮珊嘟哝着跳了下来,这一跳可让知道她怀孕的两人惊呼出声。
“不要随便乱跳!”梅傲大声咆哮,赶在阮珊落地的那一刻扶住她,让她面对着众人。
白申衍却是斯文的笑着,他今天来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向阮珊借玉的。
“匡啷!”金属落地的铿锵声。“砰!”杯子滑落的声音。
“啊!”因别人踉跄而踩到自己发出的哀号声。
“这她”梅夫人震惊得手指阮珊。
“娘。”
梅夫人这一出声,阮珊自然是快步跑过去寻求温暖,二话不说一个结实的大拥抱就扑了上去,然而因为梅夫人被她那一张脸吓到,一个不稳后退数步,眼看两人就要摔倒,还好一旁眼尖的白申衍手脚俐落的扶住两人。
“傲,这是怎么回事?”白申衍也跟大家一样的震惊,咋舌的盯着好友,希望他好心点赶紧解了自己的疑惑。
“刚刚我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梅傲解释着为什么大家会看到他之前的举动。
“我明白了,应该是血玉蝉不,不,是她体内的毒素加上血玉蝉的功效冲散她脸上原本的药物。太好了,傲,你,你可以安心了。”白申衍真是替好友高兴,一个晚上连着解决两件事。
“恭喜我?你说笑吗?你看看她那样子,你觉得我能安得了心吗?”嘲讽的睇了眼拉着梅夫人乱讲一通的阮珊,梅傲冷笑。
“呵呵,再怎么说她已经没事了,你可以放心了吧!”
白申衍干笑数声,确实,阮珊还真是一个祸源啊!
“那血玉蝉”白申衍焦急关心的还是这件事。
“你等等,珊儿,过来!”招招手,梅傲要阮珊来到自己跟前。
“你叫小狈喔,我偏不过去。”嫌恶的看着他的举动,阮珊决定不甩他。
“你”她可真会气自己,呼了口气,梅傲一个箭步来到阮珊面前,拉出她颈项的血玉蝉。
“珊儿,这块玉借喻柔几天,她需要它”
“好啊!”她爽快的点头答应,可能因为知道梅傲不会娶柳喻柔,柳喻柔和白申衍是两情相悦的关系,她心情也变得轻松。
不过,就算梅傲还是要娶柳喻柔,她也会给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谢谢你,小嫂子!”白申衍冲着阮珊感激一笑,接过梅傲拿过来的血玉蝉,几个箭步直往柳喻柔房间跑。
“娘,我和珊儿还有些话要说,您先离开一下好吗?”搂过阮珊,梅傲对着梅夫人有礼的说。
点点头,梅夫人表示明白,她很欣慰,儿子看她的眼神不再是冷漠,不知何时已经注入些许暖意。
“不要,人家要娘。”阮珊不依道。
“珊儿,娘还有事要忙,你先陪陪傲儿,乖!”安抚的拍拍她的后背,梅夫人笑得很慈爱。对于这个全新也不是这样说,而是不再乌黑的阮珊,她可爱得紧呐!
见大家一离开,还他们一室的清静,梅傲抱紧阮珊,给了她一个结实的吻,拥紧她的力道恍若要将她融入骨子里般。
“唔”阮珊当然不理解他发的哪门子疯,张口就想叫,哪知这一张嘴却是错误的,他正好趁势将舌头伸了进去。
“嗯!”她低声嘤咛。
“珊儿,我的珊儿,你终于回来了”抚着她的脸,他爱怜的轻叹。
方才他刚想做的事竟然被外人给打扰了,别提有多郁卒了,好不容易将人都赶走了,当然要好好品尝她的芳香。
“傲,你怎么了?”阮珊这才发现他的不对劲,好像很累又很需要她似的。
“珊儿,你别说话也别动,就让我好好抱抱你,感受你的存在。”他难得感性的说。
“哦!”她柔顺的偎着这个高大结实的体魄,说不上的满足、爱意、温暖涨满胸口。
“傲,我发现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耶!”她突然感慨地道。
闻言,梅傲并没有说话,而是翻了翻白眼,自己可是很爱她啊!
“老夫人,可否请您劝劝梅堡主放过程家?”程英的举动闹得沸沸扬扬,程明朗真的很担心梅家会对南方的程家施压,果然儿子写信来说,一夜之间程家同时失去好几个商家客户,这可如何是好啊!
“程老爷,我与你程家早年定下婚约,你们程家背信弃义逃婚在先,唆使他人冒充在后,而后又跑到我梅府来企图瞒天过海嫁祸我儿媳妇,接下来可是出格的做出下毒事件,梅府至今种种风波都是因程家而起,你叫老身如何替你求情?”梅夫人感叹道。
“我这老夫人,做错事理当负责,都怪老夫教女无方,英儿才会做出这种事来,老夫也不好说些什么,程英就交给梅府发落,只是斗胆请您高抬贵手放过程家。”又是拱礼又是弯身的,程明亮瞬间老了许多。
“我已经不再是当家的人了,你还是去找我儿子吧!”
“不,老夫人,老夫明白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就看在我和梅兄结义的面子上放过程家吧,程家的家业不能毁在我这一辈啊!”本意是想让程英重新入嫁梅府,哪知会祸事连连,程明朗很是后悔,只是天下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他只能尽力弥补。
梅傲,那是怎样的一个人啊,在商场上他就如猎豹般,相中目标就采取饱势,没人可挡,如今他只要挥个手、发个话,天度下就没人敢和他和程府有生意上的往来。
他辛苦了一辈子,难道还没传承下去就要失去手中的权力吗?不,他不能啊!
“程老爷,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说的话未必有用啊!”“老夫人,你是梅堡主的亲娘啊,亲娘放话,儿子哪有不从之理,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教老夫难堪,教出这样的女儿也是家门不幸,我愿意拿我的女儿来换得程家的安保,我求你了”女儿,他是保不住了,以她做出这样的事来,梅傲岂能放过,但无论如何不能牵连程家
“我想我们的姻亲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梅夫人说。
“那是自然。”
“傲儿做事一向很有分寸,也很有自己的想法,不是我能干涉的,只不过看在亡夫的面上我愿意劝劝他,但成功与否,我实在是不敢作保证。”
“谢谢,谢谢,老夫惭愧,惭愧!”
“不可能!”
大掌一拍,脆弱的木桌晃荡数下,归于平静。
“傲儿,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一切都是程英一个人的过错,你又何必”
“是他教出来的女儿,他应该负一半的责任。”
“程英已经是阶下囚,况且她也不可能会嫁给你了,你这又是何必呢!”
“娘,您不用多说了,我意已决,程英我不会放过她,她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下毒,天下没有那么便宜的事。”千刀万剐她都不足以谢罪。
“这”眼看着已经没有办法了,突然,梅夫人灵光一闪,有一个一定可以帮忙劝说的,而且保证会成功。
“娘,您是不是想要找珊儿来当说客?”聪明的梅傲立刻看出梅夫人的心思“我不想让珊儿知道这些事,您不要去烦她。”
“那你就答应我吧,只要你点头,程老爷会留下程英独自离开梅府,往后我们不相往来。”
还可以借机甩掉这个贪婪的亲家,同时又不会违背老爷的意思。
“好吧,我答应。”至于程英,他不会放过她的。
只是,在程明朗离开之前,有个谁都想不到的人来为自己所犯下的错事道歉。
“爷,绿衣对不起您,砒霜是绿衣下的,只因为一时的冲动和不甘。”绿衣挺着身子,不畏的抬头直视一脸铁青的梅傲。
“你希望我怎么发落你,在我的眼颇底下竟然做出这样的事,你跟了我多久,应该知道我的为人和行事,你自己怎么说?”梅傲没有直说,反问她。
“绿衣愿意一死!”心一横,她拿出早准备好的小刀。
“不,不要,梅堡主,请你放过绿衣姑娘。”程明朗却在此时冲了出来,意外的替绿衣求情。
梅傲挑挑眉“程老爷,这是绝尘堡的事,你不要插手。至于绿衣,看在你伺候我多年,还有喻柔的身体已经好转的份上,我就不加追究,但是从今日起我要你离开梅府。”
“绿衣清楚,离开是早晚的事,是绿衣看不透才会做出这样不可饶恕的事情来。”
“到帐房去领银票吧!”淡淡的抛下庆,梅傲的眼里没有丝毫的留恋。
“绿衣没资格要这些钱。”她的心在痛,因为他对自己的无情。
“随你!”不想再说多余的废话,梅傲起身离开。
“绿衣啊,好自为之!”对于这个久居梅府却不相识的女子,梅夫人谈不上什么感情,就只是给她一个忠告。
绿衣对着梅傲离开的方向磕了个头,算是结束自己在梅府的希望。
“绿衣姑娘如果这不嫌弃的话,请你到府上来吧!”程明朗先是嗫嚅着不知如何开口,接着心一横,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