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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品川。
办公大楼的挑高中庭,暖暖的冬阳从玻璃天棚照了进来,中午时间一到,电梯忙碌地吐出一波波赶吃午餐的上班族。
“部长,你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年轻的博雅礼貌地问顶头上司。
“都好。”凉介跟着部下一起步出办公大楼一楼大厅。
“我们去吃釜饭好不好?”年长的贵道对于吃这件事可是比对工作还要有研究。
“那家店很远,要走好几条街ㄟ--”
“你猪呀,随便喂饱就行了,也不管好不好吃。”看部长不反对,贵道就打定主意了。
“你才猪,整天只想着吃,要是工作上有这么认真就好了。”博雅不服气地反驳。
“敢说我?你咧?一天到晚忙着泡美眉,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了?”
凉介淡笑看着互相揶揄的部下,跟着他们往好几条街外的餐厅走去。
蓦地,他的目光被对街那抹好像在哪儿见过的窈窕背影所吸引。
隔着街道,人行道上一老一少在说话。
“规矩就是规矩--”
七十多岁的老爹虽然又干又瘦,讲起话来还是中气十足,雀儿不由得也跟着提高音量。
“老爹,不合理的规矩就不要再坚持了,两个月房租、两个月押金,还要两个月的房东谢礼,一口气就要付六个月的租金,这合理吗?还有,我租你的房子,照理是你要谢我,怎么反而是我给你谢礼?有没有搞错呀?!”
“小孩子,-到底懂不懂?在日本租房子就是这个样子!”
哇哩咧,哪来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规矩?!她受不了地朝空中抛了个大白眼。
三个志同道合的女生决定一起创立一个手工银饰工作室,就各方面的考量,选上品川这个地点。
身为上班族的安雅玲子虽然已经递辞呈,但工作还没结束,正处于忙乱的交接状态;短大同学田中麻利迷糊到不行,事情交给她不是忘了就是搞砸,所以还是算了,于是朱雀儿自告奋勇来找房子,没想到碰到一个顽固老爹。
金钱对雀儿而言,其实无关痛痒,但是她不想增加两个伙伴的负担,只好捺着性子讨价还价。
她卯起来和顽固老爹“商量”老爹也“精神抖擞”地驳斥,双方你来我往,鲁了半天就是没有交集。
在街道的另一边,三个上班族男人听见争执声。
“你们看,那个女人好凶喔。”贵道夸张地抱住发抖的双肩。
“听说大嫂也不弱。”博雅忙不迭地吐槽。
“所以才知道怕呀,我们快走吧。”妻管严的贵道急着逃离现场。那种场面在家里瞧够了,其他时间还是眼不见为净得好。
“你们去吧,我突然有点事,待会儿办公室见。”
送走同事之后,凉介越过马路,朝她而去,他不知道自己干么-这淌浑水,但就是忍不住地过去了。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雀儿转身面对低醇嗓音的主人,略长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耳后,西装有型有款,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她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男人,一双茫然的大眼睛用力眨着。
“有追到那个竹内高志吗?需要找我算帐吗?”凉介给点提示。
“啊~来是你!”她讶然大叫,那个倒楣鬼好好打扮起来原来这么正点,果然是人要衣装。
问清了来龙去脉,凉介帮她和房东协商,可是顽固老爹一点都不赏脸,哼的一声,进屋甩上门,不想理会出不起房租的人。
“谢了,虽然没帮上忙。”算了,有这种难搞的房东不租也罢,雀儿双手一摊,宣告放弃。
“后面那句不要加吧。”
“好,倒带,消音,爽快了吧?”她清脆咯笑。
开玩笑似的回答让他不禁莞尔。
这是第二次见面,他发觉一身活力的她非常适合站在阳光下,灿烂笑容比冬阳更让人觉得温暖,不知怎么地,他很想帮上她的忙。
“巷子口的小店面可以吗?”
她的眸光惊异一绽。上次泼他水,他不生气就算她超幸运的了,没想到他还这么热心帮忙,ㄟ,还真看不出来
他被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转身走在前面。
“不要就算了,我走了。”
“要、要、要。”她快步跟上,笑嘻嘻地走在他旁边,斜高眸子瞧着他那略带腼眺的侧脸,觉得他的内在比他淡然的外表还要热。
凉介带着雀儿来到公司后面,隔了两条街的巷口,一栋半旧不新的两楼建筑,小小的店面紧闭,看起来已经不做生意了。
“不错耶!”雀儿喜出望外。房子的大小罢好,附近的环境不错,离热闹的大街又不远,做工作室再好不过了。
凉介看她中意就伸手敲门,不一会儿,一位六十出头的大妈出来应门,看清来人,她高兴地请他们进门。
不算大的店面清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张凳子和几口纸箱,从墙上残留的菜单看得出来这以前是家拉面店。
“还是那么忙吗?年轻人冲事业,也不能天天忙到那么晚,小心过劳死。”大妈边开玩笑边送上饮料,爽朗的笑声在空旷的屋里显得特别大声。
“哪那么容易死。”凉介笑着摇头。
大妈煮的面很好吃,个性又爽直,加班的夜晚他喜欢绕到这边吃碗面再回家,前不久大妈决定搬到九州,帮调职到遥远外地的儿子媳妇照顾刚出生的婴儿,店就这么收起来了,他觉得可惜,但也很为她感到高兴。
“大妈,这房子要租多少?”雀儿兴致勃勃地问。
“租?”大妈愣了一下。
“上次大妈说舍不得把老家卖掉,所以我想也许-打算出租,刚好她想租工作室,所以就带她过来了,不好意思,没先跟大妈商量。”
“好小子,你可真有心,省得我去找仲介,谢了。”大妈感谢地拍打他的肩膀,开心地带着他们看房子,
看见屋外有个小花园,雀儿心情愉快地跑了出去,当季盛开的白河山茶花漂亮极了,少女与花,眼前的美丽风景让凉介精神为之一振。
上了二楼,站在小小的阳台上,他意外发现从这边可以看见他的办公室,欢跃地指给她看,告诉她他就是在前面那栋大楼上班。
说到上班,他这才惊觉午休时间已经过了,匆匆告辞,连忙赶回办公室。
凉介才刚踏进办公室,博雅和贵道就神色慌张地迎上来。
“部长,糟了,刚刚英国供应商打电话过来,说要涨价,而且是从这次就涨,这次下的单几乎都已经预订一空,这样的话,在成本上有问题。”
“订单给我,我马上打电话过去。”凉介眉头微皱,接过订单,进入自己的小办公室打电话。
贵道伸长脖子,隔着大大的玻璃窗,看着在里面忙的部长,咕咕哝哝地自言自语。“国际铜材涨价,谁也没办法。”
“你以为部长像你呀,随便讲两句电话就说没办法了。”博雅听到了,好没气地打了散漫的前辈一下,对于新部长他可是比谁都还服气。
一个月前,一纸人事任命令突然宣布海外部部长由望月社长的亲侄子望月凉介接任,隔天,他随即走马上任。
对于这种衔着银汤匙出生的皇亲国戚,只要不要太离谱就阿弥陀佛了,谁也没指望能有多好的表现,刚开始大家都是这么想。
意外地,他没有因为是社长的侄子就摆高姿态,也没有因为出身名校自以为是。相反地,他对人有礼、对事合理,不到一个月就摸熟了整个部门的工作流程,连谁负责哪些case也记得一清二楚,做起事来比谁都还拚,渐渐地,大家肯定他的能力,并且对他刮目相看。
讲到重点,凉介按了保留,冲到门口大喊。“博雅,把这次下单的设计图给我。”
领了命的博雅从柜上抽出设计图稿,飞快地送到部长手上,凉介关上门,继续和供应厂商讨价还价。
“你看,搞到连设计图都看得懂了,真不知道他的脑袋是什么做的。”博雅一把拉过贵道,要前辈一起分摊他的赞叹。
“人家部长可是美国名校的mba,头脑当然比你们高级多了。”
女同事山田亚纪加入两位男同事的谈话,比起博雅对部长的单纯敬佩,亚纪多了爱慕和幻想。
啊,感谢上苍,让这个年轻多金的帅哥和她同一部门,她一定会好好把握上天赐予的机会。
“亚纪,虽然是事实,讲话也不用这么毒,凉介从小就这么优秀了,做得好,不意外,做不好,才叫人纳闷呢。”菊川由美站过来,推推眼镜,转头看看忙着磋商的表哥。
“差点就忘了-也是望月社长的亲戚。”亚纪靠到由美身边,好奇地追问:“部长小时候会不会很皮?”
“皮字怎么写,他恐怕不会吧,像个小大人似地,我爸妈老是叫我们要多学学他,有一阵子我们还很讨厌他呢。”并不是真的讨厌他那个人,而是讨厌那种老是被比下去的不爽感觉。
结束协商,凉介步出办公室,把订单和设计图交还给博雅。
“重新计算过黄铜所占的比例,他们同意把涨幅降到2%,等一下新的报价单会传真过来,收到后立刻通知营业部和会计部。”
“真不愧是部长,一下子就把涨幅压到这么低。”博雅敬佩不已。
“还是涨了,等一下财务长一定会过来说什么公司利益因此受损的官腔,哎呀,想到就头大。”贵道双手抓着已经开始发疼的脑袋,那个比古灵阁妖精还要精的财务长可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打发的。
说到那个倚老卖老的老家伙,凉介也是一肚子不快,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微微一-,薄唇倔强一抿。
“那就先泡壶好茶,等他大驾光临。”
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真是太帅了!
亚纪双手合十,眼中崇拜的星星不知道转了多少圈,目送部长回小办公室,回头立刻抓着由美不放,想要逼问出更多有关部长的消息,由美抓起大迭资料脚底抹油,气得亚纪直骂她小气。
三个差不多快发霉的男人步出办公大楼。
贵道夸张地向蓝天伸出双手,脸上那种欣喜的表情跟刚从监狱放出来的犯人没什么两样。
“终于可以离开办公室,好好享受午休时间,真是太幸福了。”
“吃什么都好,只要能离开办公室就好了。”一脸倦容的博雅同样感动。
凉介莞尔一笑,因为突然涨价的缘故,接连开了好几天的会议,整个部门忙翻了,连午休时间也赔上了,终于搞定了所有的细节。
贵道和博雅瞄瞄跟在后面的部长,交换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几天的会议几乎都是部长一个人主导,和财务部、营业部磋商因应对策,为了节省未来的成本,连机械部都被抓来一起开会,商讨更改设计的可能性,这种跨部门的会议最麻烦,整个部门人仰马翻,可是没听他喊过一声累,也没烦躁的样子,一副云淡风轻的自在轻松,他--
不是人!
一声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从凉介口中溜出
这几天上班猛开会,下班苦读资料,一天只睡几个小时,好累!
只是他向来好强,从不在人面前露出软弱的样子,更何况士为知己者死,为了报答伯父的恩情,这一点劳累又算得了什么。
突然,有人猛拍他的背一下,他讶然回头。
那小女人双手负在身后,窈窕的身子微微前倾,像只可爱的小鸟一样轻快地雀跃着,一张粉脸正朝着他甜甜微笑,他疲倦的眼底泛起温暖的笑意。
“你总算出现了!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雀儿表情夸张地说着辛苦。
“-找我?”
凉介有种意外的惊喜。其实,他一直挂心她的事,一直很想过去看看,只是忙得走不开,现在看到她主动找来了,他好高兴。
“对呀,想跟你道谢才想到连你叫什么名字、电话号码几号都不知道,大妈也是,没办法喽,只好每天中午到这边堵人,嘿嘿,总算给我逮到了。”
搞了半天,面店大妈也不知先生何许人也,只知道他是在这栋大楼上班的常客,她性子急,可没耐心慢慢等,所以就到这边堵人了,等了几天也没看到人,本来想放弃了,就在这个时候让她给堵到了。
“对了,租房子的事谈得怎样了?”
“超顺,约早就签好了,前天已经搬进去了,今天一早大妈出发去九州了,她要我跟你说声谢谢。”
雀儿兴高采烈地说起因为他帮大妈省了大笔的仲介费用,大妈爽快地把房东谢礼免了,房租也算得超便宜,要她们帮她好好照顾老家,能遇到这么幸运的事,全都是托他的福。
“哪里。我叫望月凉介,-呢?”
“我姓朱,叫雀儿。”她掏出手机,一边输入一边说:“望月?这个姓在日本还满普遍的嘛。对了,今天晚上有空吗?”
凉介微微一怔“要请我吃饭?”
雀儿轻声咯笑“聪明,我那两个伙伴想当面向你道谢,今天下班拐到工作室来吧,我们请你吃顿便饭。”
在前面等着的贵道和博雅不约而同地摇摇头,这种借故接近的小把戏,办公室那些女同事不知道玩过几百回了,部长是谁的帐都不买,这个突然跑出来搭讪的女孩恐怕也难逃被拒绝的命运,浪费喔,她长得还满可爱的哟。
“谢谢,下班我就过去。”
“等你喔。”终于找到人,雀儿心情愉快地离开了。
凉介微笑目送轻盈的身影由近而远,最后消失在街角。
隐约模糊地,他发觉自己对朱雀儿有种异样的感觉,忍不住地想帮她,莫名地惦着她,像现在,不过就见一面、说几句话,原本有些疲累的心情就飞了起来。
“部长,嘿嘿”贵道和博雅一左一右地包夹住他。
凉介回过神来,看他们笑得诡异,问道:“你们怎么了?”
“我们才想问你怎么了?”贵道嘿嘿笑个不停,好像抓到什么了不得的事似地。
“原来部长不是不近女色,是兔子不吃窝边草,难怪公司那些女人就是把不到你,这样也好,给会社的普通男人留一条生路,阿弥陀佛,功德无量。”博雅颇为庆幸地说。
“我想起来了,她是上次在路边和人吵架的那个女生,原来你们认识呀?!”
“对厚,部长,那么呛辣,你罩得住吗?”
“我以人生前辈的身分给你忠告,凶女人还是少碰为妙,到头来吃亏的是你自己。”
“没错,贵道前辈就是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没错--”贵道大声咐和之后才发觉不对,好没气地踹博雅一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人生有这么惨吗?”
“咦?你劝部长不要碰凶女人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博雅一脸无辜地反问。
两个宝贝部下一搭一唱,活像双口相声似的,凉介被逗得开怀大笑。
“好了,再说下去,午休时间就结束了,我们快去吃饭吧,今天我请客,随便你们要吃什么。”
相声二人组再次交换一个眼神。部长虽然还不到喜怒不形于色的程度,但基本上他很少大怒、大笑,感觉上总是淡淡的、凉凉的,就跟像他的名字一样,很少像这样直接表达强烈感情。
“可以去春水楼吃套餐吗?”试试看有多开心。
“可以--”
“耶,赚到了!”实验结果:他真的很开心。
“你来了,请进--”
听见敲门声,雀儿开门请凉介进工作室。
他打量四周一圈,重新粉刷过的墙上找不到拉面店的痕迹,靠内侧的层架上摆放着工具,近门的架子做展示用,房间正中一张大大的工作桌,整个工作室一目了然、清爽大方。
“我还以为女孩子布置的店面会再热闹一点,没想到这么简单。”
“玲子姊喜欢这样简单的风格,玲子姊算是我们的大姊头啦,我和麻利全听她的。对了,她们两个去买吃的东西,马上就回来。”
“没关系。”他的视线被窗边墙上一幅等人齐高的复制画所吸引,放下公事包和外套走了过去。
华丽的金色背景中,一对恋人深沉的拥吻,脚下繁花盛开,诉说着强烈而炽热的感情,这是克林姆的颠峰代表作品“吻”
“有眼光,这是我选的,很棒吧!”她站到他身边。
“很棒,很有-的味道。”
他低眸凝视她。朱雀,南方的守护神,在炽火中一再重生的不死鸟。
为什么他会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他突然有些懂了,她身上有着他最欠缺的部份--炽热的感情、率真的性格。
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无端激起赞赏的光芒,淡淡的笑容像是含着深深温柔,她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心也怦怦地跳了起来。
“对了,为了表达谢意,我做了一个小东西送你。”她从抽屉中拿出一个小纸盒,里面是一条有着银坠子的皮绳项链。
“先说喔,坠子表面有些粗糙不平,是故意用的,可不是我技术不好,这代表冰霜,包在里面的红色宝石代表火。你这个人乍看淡然,好像满跟人保持距离的,可是又很热心帮我,所以我就做了这个,外表愈冷、内心愈热,就跟你一样。”
“谢谢。”他觉得心暖暖的,高兴地接过盒子,虽然他不戴项链,但还是很开心,觉得这是他收过最有意思的礼物了。
看他喜欢,她也快乐。
宁静的夜晚,远远就可以听见麻利聒噪的说话声音由远而近,雀儿开门迎接。
“-们终于回来了,好慢喔。”
“麻利钱包掉了,还好老板捡到,帮她收起来,不然就真的惨了。”安雅玲子好没气地瞄瞄身边这位迷糊的年轻伙伴。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田中麻利一脸无辜地反驳,一转头看见站在雀儿后面的凉介,眼睛一亮,连忙把同学拉到一旁,笑-了的双眼斜斜地看着她,轻抿的双唇噙着难以言喻的微笑。“难怪-会不辞辛劳地去堵人,还为他做东西,原来是个
大帅哥,是不是煞到他了?”
一旦麻利出现这种表情就是她思想最邪恶、最**的时候,雀儿脸上一红,没好气地打她一下。“同学,拜托-控制一下。”
“难道-不想吗?”麻利的小手掩着发噱的嘴,呼呼呼地笑着。
“大色女--”
玲子笑看着两个虽然已经成年,个性却还跟小孩子一样的伙伴,觉得自己像带着两个女儿的妈。
“别玩了,快进来,别让客人等太久。”
进屋子,三个女生把买回来的熟菜放在工作桌上,拿出葡萄酒和高脚杯,宴会现场一下子就布置妥当,她们一起举杯感谢凉介帮她们找到这么好的地方,凉介回敬她们鸿图大展。
“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创业,感觉很不错。”他颇为羡慕地说道。
“说创业还太早,小小的工作室先求站稳再说,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就很满足了。”安雅玲子满心欢喜地看着属于自己的地方。
“玲子姊就是太容易满足了,要是能马上弄个品牌来玩玩,挂个响当当的头衔,那该有多好。”
冲着雀儿的面子,麻利直接把刚见面的凉介当成朋友,说起雀儿的妈妈本来要拿钱出来投资她们,可是玲子姊竟然说借钱创业压力太大,还是从小堡作室做起比较踏实,硬是把大好机会给婉拒掉了。
前上班族玲子笑着摇头,对现任上班族凉介吐苦水似地说:“经营一个公司,一个品脾哪那么容易,广告、行销、人事、税务林林总总一大堆,很烦、很复杂的,这两个没上过班的小孩子把事情想得好简单。”
现在就在企业漩涡中心打转的凉介很能理解地点头。
“要作梦的话,就要作大一点才有趣。”雀儿顽皮地朝玲子吐吐舌头。
“那-想作怎样的大梦?”凉介很感兴趣地问。
雀儿兴高采烈地说着她对未来的种种憧憬,小小脸蛋闪着异样的迷人光彩。
凉介不由得看得出神。不知听谁说过,人就像钻石原石,各种不同的面貌就像是宝石的切面,而切面组合的好坏便决定了钻石的价值。
看过她骄蛮发飙,也看过她娇俏模样,而眼前又是另一番风貌,她的每一面都是如此耀眼,她,是他见过最美的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