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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二十个年头过去了,终于,医生宣布她可以不必吃药、不必打针,但,迎接她的却不是喜悦,而是一连串的意外
梅希亚呆滞地直视那两块刻着她父母名字的石碑,心中分不清是悲伤还是苦涩,眼里竟流不出半滴泪。到如今,她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全世界每天不知通有多少的意外死伤,没想到其中一件竟发生在她身上,并且夺去她的双亲——在这异国的都市里她惟一的亲人,她生命中的支柱,就在他们来医院接她的那一个傍晚,那天是她刚拿到南加大学位,然后顺道到医院做最后一次全身检查。如果,她不多走那一遭,事情也许就不一样,如果
但,说这些都太迟了!
“希亚,你要节哀顺变。”当安慰和感叹声如录音带重复地在她耳边播放,她仍无法接受他们死亡的消息,她感觉她的世界是一片空虚。
陌生国度里人情淡薄得跟一张玻璃纸般,所有的人、事、物看来都那么生疏冷淡。尤其在她父母走了之后,对她而言,一切似乎已毫无意义。
她不知该往何处去?
故乡吗?要回她的故乡去倚靠那群金钱本位主义的亲戚?父母在世时不曾捎来讯息,直到葬礼结束后才传真讨论保险金和遗产问题,她该去忍受他们那种嘴脸吗?
或者,留在民族大熔炉的美国?它表面上是人类的乐土,暗地里却存在着丑陋的种族歧视,白种人、黑人、黄种人、犹太人、印第安人等等,再细分宗教、不同党派和不同理念,大家都各谋其利,而她一介小女子刚走出校园,该如何在这陌生的环境中自处?而且她的朋友又不多。
想到这,她心情更加沉重。要是父母在的话,也许她就不必面对这么多烦恼了。
想着、想着,她觉得好累!身旁的叫唤声使她回过神来。
“希亚,你真的要离开?”
隔壁的安琪伯母站在篱笆矮树丛后,搓揉她微胖身子上那件白色围裙,她怀着担忧和不安的心望着这她看着长大的梅希亚,瘦弱的身子像是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梅希亚将行李提进朋驰跑车内——她上大学的礼物,不过,待一会儿就不属于她的了,连带这里的房子。
她深吸了口气平稳紊乱的情绪,勉强笑道:“是呀!反正早走晚走迟早都得走。”
“那你准备去哪?”
“我也不知道。”梅希亚耸耸肩,她真的没半点主意。”也许去环游世界,到处看看,反正走到哪逛到哪。”
“你还会回来吗?”看梅希亚淡淡的笑容流露落寞和抑郁的气息,安琪也不禁鼻酸。先天体质孱弱的梅希亚好不容易远离病魔的纠缠,却没想到立刻面对失去亲人的痛苦,以她那么瘦小的身子能承受那么大的打击吗?想到这,安琪真怕她想不开。
“再说。”不愿看到眼泪勾起她内心的哀恸,梅希亚矫捷地跳进车里,发动引擎后,挥手向窗外的安琪和屋子做最后的道别,然后“咻”的一声,她奔向不可预知的未来。
一望无垠的海,深蓝得近似靛色,幽黑看不见底,跟苍蓝色的天空呈明显对比。
遥望远方如棉花般蓬松的云层,横跨海的地平线,上层被日光照得雪白,下层是一片灰黑,谁也不知道它何时会覆盖在这艘豪华渡轮上。
梅希亚就这样倚着栏杆,定睛注视远处缥缈的海天,给旁人的感觉像是在冥想、在做白日梦,其实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伫立着,像座石膏像。
偶尔会有陌生的外国人跑来搭讪,她才稍稍回神,淡淡地扫对方一眼,又转过头继续凝视远方,随对方说什么阿里不达的话,在她听来远不如浪涛声来得悦耳,也不像海风拂过耳际时那么畅意。
当对方看她不搭理,在自讨没趣后,便摸摸鼻子地悄然离去,而她是浑然未觉,依旧望着远方,仿佛有什么物体吸引了她似的。
蓦地,狂风骇浪激溅起水花打在她脸上,她愣了一下,总算从呆愣的状态中恢复。
她随手用衣服拭去脸上的水珠,惊觉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竟落泪了!脸颊被粗糙的牛仔外套磨擦,她丝毫不觉得难受,只是感到好笑。笑自己丧礼时挤不出半滴泪,却在这时莫名其妙地悼眼泪;笑自己发神经不搭舒适快捷又平稳的飞机旅行,却搭上这艘准备横渡北大西洋的大船,她甚至没留意船票的目的地。
孑然一身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登上了船,想想,也许是向往海洋的渴望吧!
闷热的天候,使得大部分的旅客都躲在船舱里吹冷气,嘈杂的人群像是叽叽喳喳的麻雀,走到哪都可以听到不同的语言谈论相同的传说故事——北欧海盗王黑鹰,一个两百年前突然消失在海上的神秘人物。
谣传说他是被起内讧的海盗部下杀死;有人说他被法国海军抓到,秘密处决;也有人说他归隐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岛度过平凡的余生
各种版本众说纷纭,有人爱说,就有人爱听,反正不关己事,怎么说都行,而且大都成了历史,就算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批评他暴虐残忍、冷血无情,他也不能从棺材里蹦出来与人论是非。如果他死而复生的话,恐怕就不是用言语能沟通,而是以刀剑大炮来做回礼了。
想到这,梅希亚心中突然很好奇海盗是长什么样子?她最多读过金银岛而已。
自幼在父母过度保护下的她,生活安稳泰然。在她小小的世界里,除了白色医院、浓郁的药水味和四季如夏的南加州,就没有接触到其它的,甚至连看海,也是在她苦苦衷求,医生允许后才有机会到海边的,不过,所有的时间都待在海滩的度假别墅里,她甚至没走出大门半步,连海水都没有掬捧过。
想摸可以,父母会接一条管子到屋内造个小海池让她摸个够,但那就失去了原意。
想起父母,梅希亚鼻头一酸,胸口绷得紧紧的。
为什么上天待她如此不公平?为什么当她能回报父母恩时,他们却离她而去?七千三百多个日子里,父母为了她从未拥有什么物质享受,总是无怨无悔地陪伴着她调养身体;而当她完全康复,怀着兴奋心情想大声告诉父母时,迎接她的却是他们的死亡。
“爹地,妈眯!”她身子一软,滑下护栏,她终于抑不住心中堆帜的苦痛,伤心的眼泪放肆地奔流。“为什么你们丢下我一个人?希亚好想在你们身边。”
一七九五年九月夏末秋初北大西洋海上
“撒多,告诉我现在的情况如何?”低沉的嗓音来自背向窗口坐在书桌前的男子,他缓缓地抬起头,逼视眼前削瘦的年轻人,虽然一只眼掩在黑布之下,但单就一只犀利的蓝眸,便宛如可以透视人心。
“是的,罗杰船长。”站在罗杰严厉面孔前的撒多,可没半点害怕,反倒是露出尊敬和崇拜的眸光直直望着在光线投射下,浑身充满无与伦比的气势的男子,一个他最仰慕的人,男人中的男人,海盗王黑鹰。
“那艘自塞纳河河港出发开往北美殖民地的游轮就在前方十海里处,上面载着法国的贵族,他们大概是去度假的,由法兰克公爵的海军护送。”
“很好,叫泰勒准备一下,我们随时出击。”罗杰唇畔漾着一抹讥诮的冷笑。“法兰克公爵,我要你身败名裂。”
看见黑鹰眼中透着阴森的寒芒,让撒多不由得打个冷颤,到底是什么仇恨让黑鹰非和强大的法国海军对立?他不是很明白,不过,只要是黑鹰的命令,他一定全力以赴,即使牺牲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不好了!不好了!海盗王出现了。”在了望台上的水手传出这骇人听闻的消息,这艘豪华渡轮上的乘客顿时乱成一团。
有些不怕死,自视非凡的高贵绅上露出骄傲的笑容嘲弄惊慌失措的人。“有什么好怕的,黑鹰来得好,我们这艘船有军事统领法兰克公爵保护,他若敢出现,也是自讨没趣。”
“就是呀!”一旁衣冠楚楚的绅士立刻附和。
站在甲板上的贵妇花容失色地摇扇半遮面。“黑鹰是很可怕的!听说他专门抢劫轮船,尤其是愈华丽的船,他愈喜欢。”
“还不止呢!”另一名贵妇立刻附和。“听说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贼,什么烧杀掳掠、打家劫舍的坏事都干过,而且专门横行北海和北大西洋一带,比别的海盗更凶恶,更心狠手辣。”
“会吗?我记得有人说他只抢有钱人的船,而且他是不杀人的。”也有贵妇替他打抱不平。
“对!我也听说他英俊魁梧,全身散发男性的魅力,不少女人都为他着迷,渴望得到他的青睐。”
“哎呀!听你这么说,你对他心动了?”
“别胡说!”那群叽叽喳喳的贵妇看起来似乎有些惊恐疑惧,实际上,她们都期盼能见到传说中的北欧海盗王黑鹰,不怕死地聚在一起讨论,还笑得花枝乱颤,根本不把船上的危机当一回事。
反正有法兰克的军舰保护,怕什么?不过,十分钟后,她们会明白她们天真的想法是错的,她们或许死到临头还不明白白已是怎么死的,她们万万没想到是法兰克海军导致渡轮毁灭的!
冰凉的水珠落在梅希亚落泪过后泛着微热的脸蛋上,令她蓦然惊醒,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倚着护栏睡着了!抬眼看着四下空无一人的甲板,正奇怪怎么没人,原来是下雨了。
绵绵细雨缓缓加大了雨势,她鞠手接个正着,拿到嘴边品尝既咸又苦涩,这还是她第一次喝到蒸发成雨的海水。
仰望天空,布满阴霾,四周空气十分沉闷,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她却丝毫不畏惧,甚至跳坐上护栏去接雨水,享受狂烈的海风夹着雨滴击在她脸颊上,有点痛又不会太痛的感觉,正好驱除她内心的悲痛。
“小姐,危险!快下来。”突然,一个低吼自船舱那一头传来。
梅希亚侧头远望,风的呼啸声令她的耳朵产生耳鸣,听不甚清楚。她不禁东张西望地自言自语:“会是在叫我吗?”
她一时忽略了甲板上的人都走光了,不是叫她还叫鬼呀!
“这是暴风雨,你没听到警报声吗?”穿着白制服的船员朝她奔来。
“什么?”她还是没听见。
“你快下来小心!”船员加快脚步向她飞奔过去,可是,当他瞥见她身后那阵巨浪高过船顶时,他惊叫着并伸手企图捉住她,但为时已晚,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瘦小的身影被凶猛的大浪吞噬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只晓得自己的身子浮啊沉沉地一直飘、一直飘
骤然,眼而出现刺眼的光线射入她微合的眸子,迫使她不得不抬起手来遮掩。这时候,她才发现她的手臂根本动弹不得,而脑子像是在打仗,轰轰然地肿胀着,全身也酸麻不已。
“你醒了?”
不期然一个低沉轻柔的嗓音飘入她耳中,她勉强撑开重逾千斤的眼皮,首先映入半开眼帘的是木造的天花板和一盏左摇右晃,好象随时会砸下来的油灯。这是什么地方?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她不禁想开口,但喉咙干涩灼热得让她说不出活来,直觉地想喝水来解除这难受的干渴。
“水水。”她发出沙哑的声音。
“来。”一只大木杯盛着水立刻送到她面前,一个强而有力的臂膀绕过她的肩膀托起她软趴趴的身子。
她忙不迭地咕噜灌下水,像是饥渴了几百年的饿鬼。
“慢一点,别呛到了。”肩后温柔的手臂转而轻拍着她的背。
“谢谢。”在解渴之后,她稍稍恢复精神,喉咙也不那么烧热了,虽然声音还是那么有气无力。
借着昏暗的灯光,她看见了坐在床沿、长相斯文的男子。他穿着一袭医生的白色大衣,还留着一头束于脑后,被晕黄的油灯一照,分不清是褐色抑是金黄色的长发,向来对外国男子没啥好感的她见到他竟然不觉得讨厌。
“这是哪里?我没死?”低头发现自已换了身干爽的麻布衫,像是病人穿的制服。
“在我伊利斯医生手下,没有人死得了。”斯文男子把枕头搁在她背后,搀扶她坐起后,做出个绅士礼“你好,我是伊利斯-华特,这是船上的舱房。”
“梅希亚。”她问他一个虚弱的微笑“是你救了我?”
“不!我只是医治你,救你的另有其人。”伊利斯拿起床头柜上的纪录表边写边回答“你要谢就谢他吧!”
“他是谁?”
“他呀!”将纪录表夹在腋下后,他靠近她身边,露出神秘兮兮的模样。“那个家伙是个奸诈狡猾、暴虐无道,而且吃人不吐骨头”
“伊利斯!”伴随着开门声,黑暗中传来粗嘎阴沉的声音。
即使灯火照不到门口,她却能感受到那个黑影散发出无与伦比的气势,随着沉重的步伐朝她逼近,压得她喘不过气,心也开始不规律地跳着,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惧,即使是生了重病濒临死亡她也没那么害怕过。
当他踏入她的视线时,她楞住了——
站在晃动光影下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比她所见过的外国男子都还来得魁梧、壮硕,像个巨人似的。
虽然长久在医院和家之间来回,再加上上学读书,对梅希亚而言,她认识的外国人也不算少,但却不曾见过如此震撼她心神的男子。
他全身漆黑,从紧裹着腿腹的长裤,到贴在胸膛上强调出宽厚胸肌的黑丝上衣,她甚至能感受到那身黑衣下充满无穷的爆发力;而脸孔的上半截戴着黑色的缎质面罩,露出单只冰蓝色的眸子正冷冷地瞅着她,让她不禁感到一股寒意由背脊窜升。
梅希亚吞吞口水试图平缓心中的不安,旋即想起自己都已经在暴风雨中死过一次,而且自幼就在生死边缘与病魔搏斗,连死都不怕,她还怕什么来着?因此,她抬起不驯的下颌与他挑衅的眼神较劲。
罗杰对她毫不畏惧地迎视冷硬严峻的他,心下有些称许,但表面上仍不动声色地端详她——
清丽的脸庞刻画着精致的五官,不似西方美人那样轮廓鲜明深刻,却别有一番柔美细腻的风韵。白晰的肤色似乎不常晒太阳,再加上海水的浸泡,更显得苍白,搭配上浓密若黑绒布的长发似瀑布般垂落,在昏黄的灯影烘托下,就像是月夜下的星空那样神秘诱人。
长年飘泊海上的罗杰曾和东方人做生意,见识过不少黑发美女,可是,从未像这位有着东方脸孔的女孩如此吸引他,牵动了他心灵中某一部分。
当结束此次海上作业,在回程的航行中,他发现她纤弱的身子在海中浮啊沉沉,仿佛虚幻,还有那一身怪异的蓝色衣着与碧蓝的海水相互辉映,给他的感觉像是她来自大海,她是大海的女儿。
站在一旁的伊利斯见罗杰和床上的病美人眼神相交,似乎遗忘了他这位大师哥,心中颇不是滋味,于是干咳了几声,举步插入他们中央。
“我来介绍一下,梅希亚。”接着,他拍拍罗杰的肩头。“这位就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们伟大的船长罗杰-伍德-亚尔吉斯-伊莎贝尔。名字很长,但不用记太多,叫他罗杰就可以了。”
“伊利斯。”罗杰拍掉伊利斯那只没分寸的手,微眯着眼,蓝光中闪动危险的讯息。“你的话太多了。”警告地瞪视他。
该死的伊利斯,见到美女就忘了自已是谁,一张狗嘴吐不出象牙,不该说的废话连篇冒出,没半点自觉心,丝毫没把他这个船长放在眼里。
回想起他捞起飘浮在海面上的梅希亚,伊利斯所表现出过度的关切,令他心中颇不是滋味;如今还当她的面恶意中伤、毁谤、污蔑他的人格,这可恶的家伙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伊利斯隐含促狭和挑衅的阵子,上扬的唇角流泄对能整到他一事感到万分得意,着实让他愈看愈恼怒,实在很想挖出那双贼眼。
床上的梅希亚浑然未觉两人在短短几秒中,用眼神互相厮杀了不下百回,此刻,她关心的是——
“我昏迷多久了?”
“自己看。”伊利斯将病历上封页纪录日期指给她瞧。从救起你那一天十二号到现在十五号,你昏迷了三天。”
“公元一七九五”当她目光移向落款的公元纪年时,不禁睁大了眼睛,接着,脑中一片空白,连伊利斯接下来的话都没听见。
“是啊!公元一七九五年,有什么不对?”伊利斯收起病历纪录夹在腋下,发觉原本脸色苍白的她似乎更加惨白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公元一七九五年!”她两眼无神地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她震惊得无法思考,更别提回答伊利斯的问题。
“她怎么了?”罗杰也看出她不太对劲。
“我不知道。”伊利斯才转过头回答罗杰,床垫上便传来一声“咚”梅希亚昏倒了。
这不是真的!如果不是做梦,就是她已经死了。梅希亚心想,若是死了也好,那她就可以和父母相见了,但,怕是睁开眼晴后,一切不是梦,也不是翘辫子使得她的灵魂乱飞进入别的时空,而是她的的确确回到过去,回到两百年前的十八世纪。
她内心的恐惧使她迟迟不敢张眼,宁愿装睡、装昏、装死!可是,耳边聒噪的人声却让她不得安宁。
“她怎么了?”罗杰扬眉地盯着伊利斯替梅希亚做检查,亦步亦趋的就像老鹰盯猎物般,而伊利斯就是那个可怜的猎物。
“你别那么紧张好不好,”伊利斯正在记录梅希亚的病情,受不了地斜睨罗杰那副紧迫盯人活像是防贼似的模样,仿佛他对梅希亚多摸一下就要剁了他的手似的。
“罗杰!”一声清脆娇媚的声音伴随推门声而入。
“嘘!”伊利斯比出个噤声“莲娜小姐,麻烦你进门前敲敲门。”
“我又不是找你。”莲娜给伊利斯一个大白眼,拎着大蓬裙走向罗杰。
“莲娜!”罗杰一声沉声胜过伊利斯的一句话。
莲娜立刻温顺地放低音量。“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瞧罗杰的注意力全在那个瘦弱干瘪的女子身上,她心中颇不是滋味。回想起罗杰亲自跳下水去救她,她更是嫉妒得两眼发红。可恶的贱女人,若敢妄想得到罗杰,她是不会让她好过的。
不过,眼前最重要的是先抓住罗杰的心。她眯着妩媚的碧眼,用性感的身体刻意粘贴罗杰强壮的身体。
她撒娇地厮磨他的肩背道:“泰勒说你这次劫了不少名贵珠宝,其中还有一些是出自皇室赏赐给贵族的,我想去看看。”
“你想要什么就自已去拿,别来烦我。”罗杰拨开她那如八爪章鱼般缠人的手。
“不要,人家要你陪我去挑。”莲娜嘤咛一声,更是得寸进尺地赖在他身上,她就不相信以她丰满诱人的身材会打动不了他。
“咳!”实在看不下去的伊利斯清清喉咙没好气地道:“两位,你们要谈情说爱请到别的地方去,这里不是旅馆。”
“伊利斯。”罗杰紧拢着眉头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请!”伊利斯丝毫不受罗杰的恫吓,从容不迫地拉开大门。
“走啦!”莲娜立刻拖着心不甘情不愿的罗杰走出去。
在门应声关上后,病房内陷入一阵沉寂。
“唉!总算安静多了。”梅希亚打了个呵欠伸个大懒腰。
“你清醒啦?”伊利斯诧异地转过身。
“我宁愿不要清醒。”梅希亚坐起身,撑着下颌顶在膝盖上,长吁了口气。
伊利斯瞧她深蹙黛眉,不禁好奇地间:“怎么回事?”
他拉过椅子,靠着椅背坐着与她面对面,试图了解她深蹙愁眉是为何?
梅希亚侧着头,望入一双真诚无伪的黄眸中,宛若琥珀那样澄澈、透明,微微上扬的唇角感受不到虚伪矫情,他是那种容易让人对他产生好感的男人,即使心里再怎么告诉自己要讨厌这世纪、要讨厌这家伙,却无法对他产生敌意。想到这,不禁令她又头痛了。
她揉揉太阳穴,无奈地道:“我不属于你们这个世界。”
“我知道,你来自神秘的东方,我说得对不对?”伊利斯瞧她满脸错愕,得意于猜中她的心事继续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我们曾到东方做生意,见识过不少东方面孔,柑较之下,我们西方人体型较壮硕,五官较深刻,脸愉廓比较明显,而你们东方女孩身材就显得娇弱许多。”
“没错,我是东方人,但却不是这个世纪的东方人,在你听来也许不可思议,可这一切都是真的。”梅希亚决定告诉他实情。
“哦?”伊利斯扬了扬眉,对她的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你说你不是这个世纪的人?”
“这该怎么说呢?”她缓缓闭上眼,思索该如何解释发生于她身上的离奇事件。
大难不死的她竟回到两百年前,这是为什么?倏地,脑中灵光一闪,她猛然睁开了眼,把以为她又哪里不舒服而上前探看的伊利斯吓了一大跳,但她丝毫没发觉他的异样,抓住他的手。
“这些天是不是有暴风雨?”
“是啊!就在救起你的前两天。”伊利斯拍拍胸口舒缓紧张,病人没事,结果做医生的反倒被病人吓个半死。
“莫非真和暴风雨有关?”她喃喃自语,神色恍惚。
“你还好吧?”伊利斯不禁有些担忧。
“没事!”梅希亚摇摇头,思绪飞快地转动,回想起自己在风雨中坠海昏迷,一觉醒来却穿越。因此她猜想自己回到过去或许真相暴风雨脱不了关系,但她还不能十分确定。不过,她还是一五一十地把自已的身世告诉伊利斯,至于信不信就由他了。
而伊利斯在听完她的陈叙后,不仅变得呆若木鸡,简直变成石膏像。
“你你真的来自未来?”
“是真是假又如何?反正我也回不去了。”梅希亚幽幽地叹息,望着窗外黑夜即将结束,黎明即将到来,又是一天的开始,可是对于她这个失去双亲无依无靠的人而言,活在世上也只是日复一日、永无止尽的孤独罢了。长叹一口气,她仰起小脸望着伊利斯。“我的事暂时别说出去,我不希望吓到别人,或被当成怪物看。”
伊利斯点点头,看她苍白的面孔蒙上一层阴影,着实让人于心不忍。
病人心情不好,身体就没办法好得快,万一病情加重那可怎么办,姑且不论她来自何方,只要她留在亚尔吉斯号上,他就有义务医好她。何况经他所医治的病人岂有好不了的,他可不希望一次失误损毁了他大名医的名号、就算救人救人救到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