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举世雄狮

小鱼大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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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狮子的右臂上被我亲手砍掉的白骨皑皑。

    那只袖管空了,那曾经金戈铁马上的黑甲战神成为了过去,再也没有可以手持长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不世传说。

    但,狮子却说:“我还有左臂,可以抱着山儿,一同策马草原。”

    狮子的双腿被砸残了,必须靠轮椅才能有所行动。

    当那滚动着的木轮代替了他曾经沉稳有力的王者步伐时,狮子却说:“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会站起,仍旧会让山儿坐在我的颈项,看得更远。”

    于是,这个家中,便多了个属于狮子的位置。

    狮子的脑袋伤了,身体残了,却没有萎靡,也没有自暴自弃,仍旧如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样,站立着!

    及时,他现在需要仰视着他人的面孔,才可以看见他人的表情,但,在我们任何一个人心里,他仍旧是站立的,甚至,比任何一个站着的人,都高出一头,眺望得更远。

    狮子,是我心中的英雄。

    不是因为他救了我,不是因为他护着我,不是因为他爱着我,不因为他在危机时刻用自己的身躯换取了我的生命延续。

    而是,他那永远打不败的精神,成就了我心中的崇拜主义,将那已经灰败的感情又重新点燃了起来,在不知不自觉中。寸寸燃烧而蔓延。

    当我看见他用左臂支起身子,架起拐杖试图站起,却一次次摔成狼狈的样子时,我竟然觉得他的身影是如此性感,动作的如此的诱惑。

    当他从地上仰起坚韧的脸庞,对我闪烁着黑金般的眼眸,笑道:“山儿,地毯铺厚点,这么摔下去,怕是没学会行走,还得摔坏了肾脏。”我竟觉得他的话,比一千句甜言密语都要触动心弦。

    当他对我伸出手,倚靠着我的力量站起,我粗着嗓子,调侃道:“还以为你不会倚靠我到力量,定咬牙自己站起来呢。”

    狮子却似笑非笑道:“山儿是我的另一半,当靠得靠,不算过分。”

    我哑然,张了张嘴,气恼道:“我总算明白罂粟花的油嘴滑舌,到底遗传了谁的不良因子!”

    狮子也不恼,低低一笑,道:“若没有我的优良种子,怎么会有今天入画的绝色美男?山儿,应该感谢我。”

    我眨了眨眼睛,懵懂的问:“你怎么转性了?”

    狮子直直望着我的眼:“山儿,你从来没有试着真正了解我。曾经,我是帝王,就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却不是我所渴望的生活。”转而一笑,抬起左手,摸了摸我的发,完全无赖道:“反正现在山儿有钱有势,我又因功致残,就这么赖着你好了。”

    我的嘴角抽筋半天,发现这人不做皇帝,简直可以当地痞无赖,让我等望尘莫及。

    狮子见我没有反应,便摇了摇我的小下巴,笑道:“想什么呢?终是赖不上你。”

    虽然狮子说得轻巧,但我却敏感地观察到他那一瞬而逝的落寞,心猛地一抽,痛了神经,忙开口道:“切!爱走不走,反正我不差你一人吃饭。”

    狮子挑着眉眼,但笑不语,却将我扫视得不自然后,才暧昧道:“我想如厕。”

    放了口气,心却不愉,说不明的感觉,赌气般地对帐篷外吼道:“狮子尿尿!”

    这就是狮子,从清醒后,就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重新开辟了另一页,真让我华裔他也拥有了穿越后的灵魂。

    其实,对于狮子,倒也不是说性格上有什么翻天覆地的转变,但,他的种种行为,就是让大家完全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却也不得不赞叹他绝对无可比拟的坚韧与顽强!

    狮子知道我是山儿,知道罂粟花是罂粟花,知道白莲是白莲,知道月桂是月桂,知道眼镜蛇是眼镜蛇,也知道自己就是狮子。却偏偏绝口不提那三朵花,是自己儿子的事实。

    他唤那四个男人别名,也会和他们聊天,说些闲话家常,或者调侃那些江湖趣闻,仿佛他根本就是江湖游侠,从来就不是一代帝王。

    例如,他会说:“月桂,把你的佛经拿来我看看,总这么躺着,也着实闷得慌。”

    例如,他会问:“罂粟花,你知道最近江湖上,可有什么动向?”

    例如,他会讲:“白莲,昨晚你偷拿回帐篷的蛋塔,放久了,可会坏了味道,还是拿来我们一起吃掉吧。”

    例如,他会玩笑道:“眼镜蛇,你的酒品可有长进?”

    狮子唤他们四个别名,也让那四个男人唤他狮子。刚开始,其他人都别扭着一股劲儿,不肯叫他狮子,不会与他调侃打趣,可渐渐的,在狮子的坚持下,也就习惯了,一声声狮子叫得也都颇为顺口。

    狮子的伤口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长合,而他本人,也随着不懈努力,一独特的姿态,不可忽视的存在感,悄然无声地融入到我们这个特别的家庭组合中。

    其实,我曾经怀疑过狮子的意欲所为,但一直无果。不是狮子掩饰得太深,就是我愚笨得干不了侦探行业。

    不过,话说回来,狮子的内心世界,确实不是一般人所能窥视的斑斓。

    但,我却闭上了眼睛,抛弃了过往,真正的感觉到,现在的狮子,确实是快乐的。

    狮子每天都在尝试着锻炼双腿,坚信自己有一天可以重新站起。

    我问狮子:“这么摔着,疼不疼?”

    狮子说:“在千万次的重复摔倒中,我体会到千万次的痛,但每一次跌倒,我都告诉自己,若你还想有一天可以把山儿抱上床,就必须爬起来!”

    我不自然的呵呵一笑,将眼睛扫向他的小狮子位置。

    狮子狡诈的笑道:“山儿,你可以用手检查一下,看它坏掉了没有。”

    我真想一脚踹过去,却生生忍住了,不能再让他骨折了,虽然那里没有骨头。

    看着这样的狮子,我清晰的记起,他曾经年少的愿望,不过是要游走江湖,做一适意的游侠。

    而在那朝气勃发的日子里,没有月桂,没有罂粟花,没有白莲,买有我

    所以,狮子在经历了生死后,又回归到最初的心态上,渴望着自由的光,任意的翱翔。

    子女、血缘、亲情、牵绊,与他而言,不是淡薄,而是独立。

    他将周身所有的一切,都看成了独立的个体,给予他们自由发展的个性,让他们可以不顾及所有的阻拦,只做最鲜活的自己。

    就像有一天,大家吃过饭后,调侃着生活时,狮子对我说:“没有我,他们也会活动着,没有我,你还是你,有了我,我便要为自己活着。你们也是一样。”

    这话自私吗?不,我一点也不觉得。倒觉得。这才是人本来的真性情。不欣赏道貌岸然的伪学者,更为欣赏狮子的直白。也许,剖析得不近人情,但,事实如此。

    然,望着狮子璀璨的眼,我突然觉得有丝心慌,仿佛要掌控不住这头已然苏醒的雄狮!

    这种心思,让我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惶恐。

    曾几何时,我与狮子的感官,竟完全对调了?

    也许,在很久以前,一直眺望远方的我,也给了狮子如此不安稳的感觉,让他急切地想要抓住这份飘渺的观望,去掉那动荡的惶恐与不安,却因彼此身边的复杂情感,必须要强撑着可怜的自尊,即使已经交付出真心,却不肯牵一发,动全身。

    我突然明白,狮子曾经说的,他为了我,犯了怎样的禁忌。

    曾经,我一直认为自己夹在他们父子间,十足的为难。

    现在,才能真切到感受到,原来,狮子一直是最受煎熬的那个。

    一面,是自己的孩子,一面,是自己的女人。不说‘曾经的女人’,是因为在帝王的字典里,是他的,就一直是他的,没有曾经两个字。

    然而现在,狮子却与我们一同生活在草原,住在结实的帐篷里,每天定然出现于眼前。同吃、同乐、同行,俨然以一家人的姿态,存在着。

    如今,我将自己陷入这个圈子,坐拥了罂粟花与白莲的感情,无法再次张口,去对狮子表白自己隐藏的爱恋,只能守候着

    如今,我懂得了狮子曾经的难为,明白他不但为我犯了禁忌,更是以绝然的姿态,将我保护在了羽翼之下,承受力儿子们的怨恨,导致了月桂的最终背叛。

    也许,他们一直以为,是狮子的强势霸占了我的感情,却不知,是狮子的强势,保护了我的脆弱,教会了我坚强!

    如果说,我不在乎这身肉皮,是一种姿态,那么,狮子不在乎肉体,边便士一种境界。

    当姿态遇见境界,便低矮了下去,只能归属,只能依附,只能绚丽了表面,高歌中,为境界翩然起舞。

    一后二皇三王的故事,在三国的接壤处,不知道一怎样的故事,传递了出去。

    而我们六个当事人,却只是平静地过日子,偶尔喝喝小酒,恶意灌醉眼镜蛇,鼓动他唱两个小曲儿,或者学人家舞姬扭扭屁股摇晃着大腿,倒也其乐融融,别有滋味。当然,这也就是大家喝高了的时候会,待到第二天醒来,那眼镜蛇的脸色绝对能冻死个人。他会一把揪起我这个作俑者扔进帐篷,不由分说地扑上来一顿强吻,并让我发誓,再也不学灌他酒后,才变着法地折磨他开心。

    我是个为我不屈者,当即一派桌子,软软道:“眼镜蛇,你酒后的样子,真得很可爱。”吱溜跑了

    现在,也不知道是事情变化得太快,还是我的理解能力根不上形式。

    要说奇怪的,绝对不止是狮子,他这转变来得轻巧,而眼镜蛇的复国来得就更蹊跷了。简直是在无声无息中,见弩就带兵来迎他回宫了,只说是政局已定,恭迎陛下回朝。

    眼镜蛇却没说走,也没说不走,就这么耗着。

    额‘赫国’到政务则落到了月桂、罂粟花到头上,没有办法,谁让狮子身受重伤,需要休息呢?

    现在,与我真正过夫妻生活的,其实,就是罂粟花和白莲,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芥蒂,不是朝夕间就能释怀的。

    然而,在我考量中,眼镜蛇和狮子终究会离去,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至于月桂,我相信他不会走,却也拿捏不准,他到底是一直清修下去,还是会与我滚落红尘。

    即使不想承认,其实,我一直活在患得患失中,即为罂粟花和白莲给我的情感而幸福得有些不真切,又为狮子、眼镜蛇、月桂的态度,而迷惘无解。

    有时候,我甚至想,就将他们全部攥走算了,省得我被他们牵扯着鼻子走,还撞得晕头转向。

    结果,每每听到狮子豪爽的大笑,看到眼镜蛇偶尔的绽放笑颜,望着月桂梳理我发丝时的专着温柔,我就泄了所有力气,只能当自己身边多了几个蹭饭人口。

    不过,说句实话,大家又在一起的感觉,还真得不错。

    狮子没有一父皇的身份给任何人压力,偶尔还会在我做美食时,用自己能动的左手帮我一些力所能及的忙。甚至还曾坐在轮椅上,动手做过一道‘家常酱鱼’,话说,那手艺相当不错了。真看当伙夫时没白操练。

    眼镜蛇虽然一直阴森森冷飕飕,却也在我们烤肉串时,将自己烤好的地瓜片往我手里一塞,不说什么,只是看着我吃。却在我烤好鸡翅后,手疾眼快地夺走我的美味,站在我身边,一口口吃掉,绝对不给白莲抢食的机会。

    在夺食得大事件下,直接导致眼镜蛇变成臭蛇,白莲变成白痴,好几次,我口误,竟也跟着他俩叫了过去,却被两人一人一脚,撂倒在地。

    就这样,六个人,说不清、道不明地搅拌到了一起,没有人说离开,也没有说要在一起,就这么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至于那次山体坠石爆炸事件,必然要将所有责任归给‘鸿国’女皇,而她也为自己的愚蠢,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我说过,给她的遗诏是真的,却没有说过,面上没有涂抹什么能让人疯癫的特殊粉末。

    当她捧着遗诏疯疯癫癫碎言碎语地游走嬉闹在朝堂上时,这广阔的天地间,便传出江山乃真正的四公主是也,乃当今‘鸿国’真正女王是也。

    貌似我的事迹再次登上了历史的舞台,被传成了神乎其神。

    至于那次导致狮子失去右臂的爆炸事件,与我却又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还记得我让绿草研发化妆品时,无意间与他说过简单炸药的制作方法,不想,他竟然研究成功,且屁颠颠地赶来见我,想要献妩媚一番。

    却不想,‘鸿国’女皇在受我制约时,便悄然派人潜去我的老巢,窥视着绿草的种种研发,只因防守太强,无从下手。

    而绿草却偏偏自己走了出来,打算来边界处见我。

    结果,便被‘鸿国’女皇人马偷偷带走,意外地获得了绿草刚研发出来的简单炸药方子。

    于是,就出现了山体爆炸事件。

    当我于‘鸿国’天牢找到奄奄一息的绿草时,才知道此番因由,也知道绿草没有出卖我。尽管他们搜去了方子,且威逼利诱让绿草亲手做出炸药,但绿草硬是自己撞断了双手,也没有去做那个炸药。

    导致‘鸿国’女皇不得不命人小心实验比例,匆忙间布置了炸药,却因分量不足,没有将我砸成尸骨无存。

    抱着绿草这个傻瓜,喂他吃了药,又将骨折的双手固定好,应该可以还他一双有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