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啡馆并没有很多人。现在年轻人约会也很少选这么徐悠悠注意到坐在他们斜对角的一男一女,正在严肃的讨论分手事宜。
年纪都不大,看起来都是小孩。男的说“我妈怎么着你了?她对你不好还天天给你做饭洗衣服?”
女的说“跟你妈有什么关系?我说的是你,别每次吵架都把你妈抬出来。你还没断奶呢?”
男的说“你再说我妈一句不好,小心我打你!”
女的说“你妈挺好的,你跟你妈过吧!”说着要走,男的又赶紧低声下气的求她。
项擎朗看的气结,搞不清楚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不争气的男人。
徐悠悠却心里凄然,她特别羡慕那些理直气壮把父母搬出来的人,好像她小时候被人欺负就只能自己偷偷哭,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
正想着,那一男一女吵吵嚷嚷的出去了。徐悠悠偷偷看看项擎朗,又开始头疼她希望再出点什么意外能成功转移项擎朗的视线。
可惜没有。咖啡馆里安静的要命,cd唱机里齐童话里的王子与公主,幸福一样需要灌溉呵护。自由是艺术,牵绊也需要一点魔术,我愈说愈迷糊”
这歌真老。徐悠悠想,差不多十年了吧?咖啡馆的老板一定是个怀旧的老人。
“徐悠悠,我们去k歌吧!”项擎朗突然说。
“诶?”徐悠悠愣住。
“我一点都不想让你难受。”项擎朗叫来服务生买单“我只想你过的开心一点。”
徐悠悠很感动,她绝对想不到这样地话能出自项擎朗的嘴他不是一直是很粗心很暴躁的人吗?
“其实我有一阵特难过”徐悠悠抱着水杯,慢慢的开口。项擎朗赶忙制止想要来买单地服务生。凝神听下去。
“我当时还小,事情发生的又太突然。不仅是我,我家的所有亲戚都被牵连。我叔叔那一年本来都当上了车间主任,因为我爸的事他就被罢免了也许是有人借题发挥,可是没有这个题,别人也没处发挥我叔叔一家都恨死我爸了。还有魏叔叔,你知道吗?他们收养我的时候,本来有一个孩子,男孩。比我小三岁。我十三岁的时候,他出车祸死了。阿姨一直想再要个孩子。但是魏叔叔说,我这样的情况他们不适合再生孩子了,他们怕我受委屈,怕我难过我欠他们的。我很想配合他们。我也想看过心理医生就好了,但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一次次地把伤口晒给别人看。我不知道心理医生能帮我什么,他总是在问问题,要我看着他的眼睛回答我讨厌他们,他们怀疑所有人都在撒谎。”
徐悠悠说这话地时候一直低着头,好像个闹脾气的小孩。这是项擎朗第一次在她身上发现属于同龄人的倔强任性。他知道她其实不想抱怨。或者她自己也没有发现这是抱怨。这没有什么。项擎朗想。如果是我也会抱怨。或者我们都和老魏犯了同样的错,我们都以为她过度缺乏安全感。她很害怕,她需要关怀可事实上她只想忘了那件事,做一个普通人。
在她努力遗忘地同时,周围人却在用不同的方法不断提醒她记得
项擎朗对这次的谈话忽然有了愧疚感。他和那些人一样,逼着她晒伤口。
他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心里绝对想的要比说的多,可是不管怎么样,她开口了。项擎朗觉得这是短暂的胜利。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有病,我也知道我还没有完全好,可是就让我这样好吗?我能掌握自己地生活和工作,我不会连累任何人。”徐悠悠地声音里有了一丝祈求。
项擎朗就这样看着她可怜兮兮好像小狗一样睁大眼。他从来不是同情心泛滥地人,可是这会,他觉得脑子里乱乱的。他也是自以为是喜爱自由地人,或者是因为从小也没人管他他知道自由有多重要,他知道过度的关注有多难挨,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当她是个需要关注的流浪狗。
流浪狗项擎朗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想,如果徐悠悠知道,心里恐怕又要难过了。
他脑子一热,伸出手按在徐悠悠手上,眼神坚定“我来照顾你。”
徐悠悠马上浮起一个受伤的表情,但是很快消失,她不露痕迹的抽出手“我不需要人照顾。”
项擎朗脸上挂不住了。他这辈子正经谈过两次恋爱,一次和周依佩,一个和一个女老师。一次是他追人家,一次是人家追他。周依佩就不用说了,她做了一辈子的小女孩,即便家里遭遇了那样的变故也还是任性的当自己是孩子;至于那个女老师,与其说爱上项擎朗,不如说爱上警察这个职业,她太会幻想,总是不停追问项擎朗办理的案子,时不时的尖叫两声好像真的吓到听说她后来嫁给了个作家。项擎朗觉得挺好,作家比他说的生动。
他以前不谈女朋友,是因为家里原因,后来不谈就完全是被女老师以及警局诸多女同事吓到了,当然他不会承认,他都会不耐烦的挥挥手“别烦我!”
依然曾经笑他是纸老虎,色厉内荏,空有个花架子。
徐悠悠这个受伤的表情在他看来,好像自己是个色狼虽然他现在真的很像坐在她身边,让她靠在他肩膀上狠狠的哭一场真是做梦,他怀疑自己哭了,徐悠悠也不会哭。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讪讪的开口“我是说,好像哥哥那样我一直想要个妹妹。”
徐悠悠瞪大眼睛“周依佩不是你妹妹吗?”
“那不一样。”项擎朗赶紧解释“我是先看上她才”
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脑门上都出汗了“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真的当你是妹妹”
“好吧。”徐悠悠长舒一口气“只要你别当我是病人。哥哥。”
这声哥哥叫的项擎朗很想撞墙他悄悄背过身擦擦额头的汗,不知道为什么他如此紧张,并且还有些难过?真是见鬼!到底谁才是需要心理辅导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