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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怒嚎,鹅毛大雪满天飞舞,南疆一带冰封三尺!整个大地,已变成银样世界。
镇南关内雄兵麝集,战将如云,城头旗帜飘扬,气势森严,煞气弥天。
主帅的宝蠢之上,大书“御驾亲征”四字!显示出大明皇帝已到达镇南关内了。
时当岁末,虽在腊鼓频催之下,但战地毫无半点新年气象,然而镇南关里的市面却又呈现出异常的热闹,也许是当地文武官员因为皇帝到了之故,逼着逃而复回的市民硬行营业,装装样子!”
一家名为“南安楼”的大酒楼中,简直是座无虚座,食客满堂!
在楼上的东角里,早有两个少女在闷闷的坐着,她们面前虽摆满了饮食!可是却从未动过筷子。
这时候有一个中年矮子急急自楼下走上,又匆匆地走到两个少女的对面坐下,只见他紧张的对两女道:“消息不好!”他左面少女忙问道:“阿德回来了?”
矮子道:“不,就是因阿德尚未回来,皇上更加急燥了!”
右面少女道:“怎么样?”
矮子道:“再过十天如无消息,皇上要血洗安南!”
两个少女闻言大惊,同声道:“过了年就出兵!”
矮子叹道:“王子和公主下落不明,至今已十八天了,皇上要血洗安南报仇。”
原来那两个少女一个是徐郡主,一个是常郡主,后来的矮子即为九泉居士。
两个郡主又同声问道:“年姑娘和殷姑娘一早出关,也没有回来吗?”
九泉居士道:“听说她们又到望天谷去了,因为听春宫妃子说王子和公主确是到过望天谷。”
常郡主道:“望天谷已被我们扫空,连楼宇岩洞都全部摧毁,她们还去干什么?”
九泉居士道:“我们摧毁的只是敌人巢穴,但却并未发现一个敌人,两位姑娘唯恐敌人另有机关藏身。”
徐郡主叹声道:“我们在干着急!”
九泉居士道:“我们在镇边城一路大军早已深入敌境,但那儿缺乏江湖武林,皇上才赐请浩气四圣带着两位公子去了。”
徐郡主道:“巴山和包罗还没回来?”
九泉居士道:“回是回来了,但因今天关内民众回来太多,而且情形有点异样,郎琊山人提防有大批敌人混了进来,特地派二人在暗中探查去了。”
常郡主道:“那我们也应去探查,呆在这里作什么?”
九泉居士道:“你们两人要留在皇上身旁,外面的事情不要管。”
徐郡主道:“外面人手不多,恐怕应付不下?”
九泉居士道:“海内十生和山王十子都赶到了,还有各派其他高手也来了不少,大概还照顾得下来。”
一个人吃完了饭,正待下楼去,岂知就在这时楼下走上一个驼背老人,大家一见,急忙起身相迎。
来的就是朗琊山人,此老一到,立即向三人道:“你们快跟老朽出关,迟恐追不上了!”
九泉居士惊问道:“有什么事?”
郎琊山人道:“关内查出一群奸细,他们本来要在晚上展开暗袭,就连行刺皇上都在他们的计划之内,谁料又突生变化,竟在不前悄悄的退出关外,现在陆续沿一条河岸西去,我们现分成两批,一批留在关里护驾,一批外出暗盯,看看他们搞什么鬼。”
三人同时应声跟随,一齐向关门奔去。
大雪纷纷,傍晚尤甚,三人冒雪出关,于十里外追到一条河边,这时河已结冰,前途渐可见几个淡淡的模糊人影。
雪下得太大,四人顺着河缘的雪林迫近,保持二十丈的距离紧盯不放。
及至半夜,前途现出一座大镇,郎琊山人忽然摆手立住道:“他们进镇了!”
九泉居士道:“为何不追?”
郎琊山人道:“我们不懂安南话,进镇必露破绽!”
九泉居士道:“此镇我在昨天来过,镇上的居民十有八九逃光了,留下少数老弱妇孺还怕盘问吗?”
郎琊山人道:“那我们绕到镇后,这批人可能会在此歇息。”
九泉居士道:“也许他们要到天明才动身?”
徐郡主道:“镇上既然无人,当然也没有开店的,可能他们连停都不停就穿镇过去了。”
郎琊山人笑道:“我们绕到镇后就会明了,镇后地形较高!”
四人提起轻功,一口气绕到镇后一处小山上,忽见西边路上竟也有三个黑影直向小山上奔来。
九泉居士噫声道:“那是三个女子!”
徐郡主惊异道:“她们轻功好俊!”
数语之间,黑影已到,常郡主大喜道:“是花妈和红妹,婷妹三人!”
她说着就同徐郡主迎去。
郎琊山人也和九泉居士跟着迎上,只见年年红一见就问道:“你们是不是追着一批安南武林人?”
九泉居士抢着道:“是的,他们在这镇里!”
春宫妃子笑道:“那就有好戏可看了!”
郎琊山人忙问道:“什么好戏?”
春宫妃子道:“安南贼军大败之后,他们内部竟分成两派,他们互相指责对方作战不力,尤其是他们的武林人分得更清楚,现在内烘的非常激烈,甚至见面就拚,你们盯着的是南派,他们都是赶去增援的!”
九泉居士道:“向什么地方增援?”
殷婷接口道:“在正西一座山谷中,那是南派武林的集会所在,目前已被北派围住了!”
郎琊山人啊声道:“难怪他们由镇南关纷纷赶来了!”
常郡主急向年年红道:“红妹,你和婷妹不是去探望天谷了吗?”
年年红叹道:“谷中实在无迹可查了,阿超与公主的生迹确是可查!”
郎琊山人道:“你们定知望天谷的敌人是属那一派吧?”
春宫妃子道:“是南派,他们之所以放弃望天谷,原因就是集中力量去关北派!”
常郡主忽然道:“那批人出镇了,我们怎么办?”
郎琊山人道:“我们追去在暗中旁观,看看结果也好,总之对我们有利!”
大家同意,立即在后面盯着,九泉居士笑道:“不知他们那
面力量较为雄厚?”
春宫妃子道:“南派是由第一异教和和第二异教联手,势力本来大过第三异教数倍,可是第三异教现有神秘教在暗中支持,这一来北派的势力竟远超过南派了。”
大约在天明前半个时辰,他们追到一座满罩厚雪的森林,忽听前面倏然发出喊杀之声!
殷婷道:“他们一到就突围进攻了。”
九泉居士陡地立住道:“红马!”
年年红听他叫出两字又无下文,忙问道:“什么红马?”
九泉居士急忙道:“一个少女骑着一匹红马,后面竟有三个奇速无伦的人物在追她!”
殷婷惊叫道:“那是娜娜和红牡丹!”
九泉居士道:“那就快,他们刚闪过林缘,现正向西去了。”
年年红大惊,叫道:“我们快去!”
抢先纵起,风一般扑出!她也不后人!
郎琊山人急忙挥道:“这边不要看了,救自己人要紧!”
依着九泉居士所指的去向,拼命追到天亮,可是前面仍未见半个人影,然而却发现一件怪事。
那是在一道横跨小河的石桥上竟排立着六个雪人,而且在雪人腹上居然插着五把长刀,刀深入腹,外面仅仅露出不到半尺的刀柄。
郎琊山人忽然一摆手,同时唤住前面的年年红道:“年姑娘快停!”
年年红已到桥头,闻声立住道:“什么事?”
郎琊山人郑重道:“你难道你没有看到雪人?”
年年红道:“看到了,那还不是孩子们的顽皮杰作吗?”
郎琊山人道:“附近根本没有居民,那来的孩子,同时你总该看到雪人身上的刀吧?”
九泉居士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郎琊山人道:“那不是真雪人,而是尸体上结了冰,又被雪落满了!”
大家闻言,同感惊讶不已,年年红道:“那为什么仍能站着呢?”
殷婷似有所悟,接口道:“大概是宇宙太子的杰作?”
郎琊山人道:“宇宙太子杀人不见血,他甚至不用刀!这是另外一个更加厉害的人物所为,他先点了人家的穴道,然后再拿对方自己的兵器刺进腹中!”
徐郡主骇然道:“点死再杀,世上竟有这样残忍之人?”
郎琊山人道:“四百年前,江湖上出了一个残心帮,实际上他们每代只有五位传人,除此五个传人之外并没有其他帮徒,老大就是帮主,他们既好财,又好色,更忌妒别的武林人,桥上雪人就是他们的标帜。”
九泉居士道:“我们为何不能通过这座桥?”
郎琊山人道:“五个死尸排立桥上,那是不许别人通过的意思,我们若要强行通过,那就会被他们认作为强仇大敌!”
九泉居士道:“我们难道怕他们不成?”
郎琊山人道:“他们的武功人人卓绝,老朽认为不必惹上这批对手!”
九泉居士大笑道:“我们岂是示弱避道的人,同时非查查桥上被杀之人的身份不可,假使是与我们有关系的,那不但不能避,而且还要找他们算帐!”
春宫妃子笑道:“看那把刀柄,就知是安南武林人的尸体,不过死了已经半天了,已超过残心帮禁止通行的时间限制了!”
郎琊山人哈哈笑道:“老朽倒忘了咱们这还有一个对残心帮最清楚的人物,这样说,此时通过已没有麻烦啦!”
春宫妃子道:“现在我们倒要研究这五个安南武林人被杀的原因了!”
徐郡主道:“也许双方因误会所致!”
春宫妃子道:“残心帮没有什么误会不误会,我看五人必定身怀重金之故!”
年年红道:“我们那有心情想这些,娜娜不知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殷婷道:“我看追不及了。”
年年红道:“再追到中午看看。”
大家迳行过桥,又朝前途猛赶,恰到一座山下时,突见一处林后陆续闪出五个青年人物。
春宫妃子首先叫道:“残心帮人出现了!”
九泉居士哈哈笑道:“这些可能是他们最末一代了!”
郎琊山人急急道:“与他们没有理讲的,大家只有准备动手了!”
五个青年都是一色黄绸袄裤!一致身背长剑,所不同的是一个臂上绣半片残心!那显然是为首的老大了!他们一见这边行近,那绣有残心的,陡然大喝道:“喂!你们要过去吗?留下三个年青的女子来,其余的快滚!”
九泉居士抢出冷笑道:“你们要挡路吗?可以,留下五颗狗头来!”
那绣有残心的大怒!将手一挥,大叫道“老五,杀死他!”
其中一个青年闻言拔剑,猛地朝九泉居士扑上!
年年红不待九泉居士出手,娇叱一声,短剑如风冲进。
那青年眼看银光射到,竟知来头不对,长剑斜挥,侧身相迎。
两剑相接,各施全力,霎时交织抢攻,激烈无比,年年红觉出对方确是剑法深奥之至,功力厚极,于是急展补天剑,小心抢攻。
九泉居士和郎琊山人都没有看到过年年红的功力与剑法,刚开始都替她提心吊胆,这一会工夫,二人发觉她的剑法竟有非凡之势,甚至连功力亦自愧不如,两人不约而同,齐声叹道:“想不到她的剑术竟已进入化境了!”
春宫妃子亦慨然道:“敌人被她全部罩住了,姑娘心地太软,否则早下杀手了。”
殷婷笑道:“红妹那是故意不下手,她在拿敌人练剑!”
春宫妃子噫声道:“她的补天剑法难道还有更玄妙之处未练到?”
殷婷点头道:“几天前我把七仙剑法的最后三式告诉她,她说她已得到一把补天剑法的钥匙了,她有了这把钥匙就可以将补天剑法练到无止境界!”
徐郡主道:“对方已看出形势不利了!”
郎琊山人急急道:“谁去接住第二个?”
春宫妃子道:“我去!”
对方确又派出一个,春宫妃子急急走出,叱声道:“这里不许两打一,小子,老娘还能收拾你!”
来人并不开口,提剑就向春宫妃子点出。
春宫妃子长剑一起,突从剑尖上冒出一团绿焰,冷冷笑道:“小子,你太傲视武林了,竟连老娘的来历都不打听打听,现在你已被我的天魔绿烟侵入啦!”
为首那青年突然大喝道:“你是春宫妃子!”
此言一出,他已猛扑而出!
九泉居士扬剑截住,哈哈笑道:“慢点来,不要慌,还有我哩!”
为首青年大怒道:“你是什么人?”
九泉居士大笑道:“你想知道我的姓名还早,等你到了九泉之下就明白了。”
为首青年吼声道:“原来你们是故意找来的,好,告诉你,我们一旦有伤损,我们的上两代都会出山,誓必血洗武林。”
年年红在那面闻言娇叱道:“难道我们怕威胁不成”
“成”字一落,剑气突盛,她对面青年立即惨叫一声,人头抛起,扑倒在地!
为首青年闻声大惊,一剑推出,迫开九泉居士,翻身急退,大叫道:“三弟,四弟,你们火速回山请师傅,师祖下山。”
他的声音未落,忽见春宫妃子收剑冷笑道:“你们要逃快逃,免得我们斩尽杀绝!为首青年猛见他的另一兄弟竟无声无息的不知去向,而在春宫妃子面前却多了一堆黑灰呈现在雪地上,这更使其惊悸至极,吓得腾身而起,带着剩下的两个师弟狼狈而逃。
春宫妃子和年年红不追,大家聚到一块,郎琊山人郑重道:“这件事情相当严重了!他们上两代竟还存在!”
春宫妃子道:“郎琊山人先生,你也是空着急,他们有了下一代出来,上两代也会出来,顶多今天的事儿引其提早出山而已。”
郎琊山人叹声道:“残心帮不出江湖已有四十年了,我只记得他上一代在四十年前还剩两个,但却没想到他们上两代还有人!”
春宫妃子道:“残心谷我去过,他们上两代的人物我也见过,那是一个独脚老人,一个独手老人,据说都是被当年强敌斩去的。”
九泉居士道:“总计他们还有四个后台。”
郎琊山人道:“不要说还有四个,就只一个也不得了,希望他们迟点出来。”
春宫妃子道:“我只希望小主人无恙!当今武林只有他能拯救得了。”
大家又向前行,但未到中午,忽见前面一处农庄里升起了烟火!九泉居士噫声道:“奇怪,昨天这农庄连鸡犬都没有一只,今天竟有百姓回来作饭了?”
春宫妃子笑道:“我会安南语言,你们在村外暂勿进去,让我向人家买些吃的再走。”
年年红道:“花妈,我随你去!”
春宫妃子笑道:“小姐,你的关怀我很感激,不过这是农村,大概没有什么危险!”
年年红摇头道:“我不是怕你应付不了!而是有个同伴比较安全!”
春宫妃子伸手拉她就走,轻笑道:“我的确也感到生命可贵了!”
朝着那家有烟火的农户走去,不觉已到了村子里面,可是事实却大谬不然,村子里依旧冷清清的,不但不见村民甚至有些门口竟已结了蛛网!
春宫妃子陡地立住,传音年年红道:“那户烟火不是农民升起的!小姐,里面定非普通人。”
年年红道:“我们只求买吃的,管他是什么人?”
春宫妃子正在犹豫,突然见那家门口出现一个长发披肩的百龄老人,不由面色大变,立即传音年年红道:“小姐,你要特别当心,他是残心帮的独臂老怪!”
年年红闻言一闪,确见那老人只有一条独臂!
那老人一见春宫妃子时,面上毫无表情,但放出阴森的笑声!那种笑好似深夜鬼哭狼嚎一般。
春宫妃子不得不定神走去道:“啊呀,二老谷主,江湖出了什么大事?竟把你老引出来了?”
老人招手道:“花大姑娘,外面大概还有你的朋友吧?”
春宫妃子知不可瞒,笑道:“多哩!”
老人突然大笑道:“你们是来找吃的!”
春宫妃子又笑道:“可惜这村子里已经没有人了!”
老人怪笑道:“你们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妨将你的朋友全部都请来,老朽刚刚打得一只山猪,恰好烤熟!”
春宫妃子犹豫半晌佯笑道:“多年不见,本当一叙,可惜我们还有要事不便耽搁,如蒙照顾,那就分给我们一点也就领情啦!”
老人嘿嘿两声道:“花大姑娘,你的性情变啦!不似已往干脆了!好罢,你们两人进来罢!”
春宫妃子不知老人是否已会到他的徒孙,心中忐忑不安,但又生怕露出破绽,立即回头,向身后的年年红使个眼色道:“小妹子,我们运气好,想不到有遇上这前辈讨到吃的啦,这样吧,你等着啊,我随前辈去拿!”
年年红会意,知道她不许自己进去冒险!笑道:“我们人多!
一点点恐怕不够,大姐,你得向前辈多要一点!”
春宫妃子笑道:“你放心,前辈给少了我会硬要的。”
年年红眼看春宫妃子随着老人走进屋去,她不知为了什么突然不安了,身不由主,竟也跟着向屋里走!
谁料还未进门,突然听到春宫妃子发出一声惨叫!
立知有变,娇叱一声!拔剑冲入!
刚踏进门,陡觉一股劲风自门里袭出!
年年红幸已提功护身,短剑一挥!左掌同时劈出。轰隆一声大震,屋门全倒!砖瓦齐飞,年年红竟被震炸倒退数步!好在她练的女娲神功,近来一日千里,显未受伤!
门内尘灰高扬,但在尘灰中隐隐立着那个老人嘿嘿笑道:“你们杀我徒孩,现在老夫也要你们的命!”
年年红不知春宫妃子生死如何,将牙一咬,再次挥剑扑进,娇喝道:“难道我怕你!”
她已施出十二成功力,剑气大盛。
那老人似也感到非常惊愕,竟也不敢轻视,立与年年红展开火拼!
一连三次猛攻,终于被年年红攻进屋内了,可是她无法查看春宫妃子倒在什么地方。
老人显被她的剑法所惊,加之又不清楚她的来历,居然被她节节逼退!
就在这时,忽听村外也发出大喝打斗之声,年年红耳中竟已听到郎琊山人都出了手,心中大惊,知道外面情形更恶劣!
忽然,她耳中传入春宫妃子的颤唤声道:“小姐快逃,残心帮全部人马都在这里,我是不能动了!”
年年红闻声大喜,急问道:“你走得动吗?快先出去。”
春宫妃子的声音极弱,又听她拼命叫道:“小姐,我受了暗袭,大概好不了啦你快走!”
年年红正待再催,突闻村外一连发出几声惨叫,这下子把她吓得浑身发抖,几乎手脚失措。
那老人一见她剑势略缓,立即全力反扑,竟又将年年红迫到门口。
年年红不忍弃春宫妃子不顾,再提真气,急将补天剑的绝招展开!
老人突觉满眼都是银光笼罩,被迫又向后退!
但是年年红就在这时发现了春宫妃子竟然就躺在门口框边,灵机一动,翻身一把,捞起春宫妃子就朝外面急窜。
老人不料她在这个时候还要救人,居然阻挡不及,不由大怒,衔尾猛追。
年年红知道村外还有更多强敌,不敢奔村口,侧身就朝村旁落荒急奔。
这又大出老魔头意外,他的冲势过猛,一旦发现追错方向时,再看年年红已不见了身影。年年红一口气逃出二十余里,直至发现后面没有老魔的影子才放缓脚步,可是她又担心在村外之人。
到了一处山谷,她将春宫妃子放在一个石洞内,低头一看,谁料春宫妃子这时已晕迷不醒。
她不懂得如何治疗伤势,急得手忙脚乱,毫无主张,只于着急的陪在旁边。
心挂两头,她既不忍把春宫妃子放下,又想偷偷的去村前看看。
时间已到下午,她实在慌了,把心一横,硬运本身真气替春宫妃子疗伤!
岂知她这一着倒还搞对了,居然将死亡边缘的春宫妃子拖了回来,其至还能睁开眼睛说话啦,只见她眼眶含泪道:“小姐,请快停手,否则会将我的邪功摧毁!”
年年红闻言一震,但也大喜收手道:“你怎么样了?”
春宫妃子叹口气道:“小姐,你把我从鬼门关里救回来了,不过我还是不能走,非在这里住几天不可!可是我们那批人不知怎么样了?”
年年红戚然道:“我听到惨叫声,显然有人伤亡了!”
春宫妃子大急道:“这如何是好!”年年红叹声道:“你能自疗伤势总算放心了,我打算今晚去那村前探探。”
春宫妃子大急道:“去不得,一旦敌人未走,你这一去岂不是送进虎口。”
年年红道:“我们总要去看看才安心呀!”
春宫妃子道:“能逃脱的,我们去也看不到,不能逃的当然是尸体,我们去只能作到安埋尸体的事儿,迟去些时又有什么关系?”
年年红虽然停止独往之举,但一想没吃的也不行,于是她就在谷中查看有无野兽可打。
雪天多兔,她不久就打回来两只,江湖人随身带火种是必然的,肚子饿了,她也不管烧火暴露形迹,就在洞里找些枯枝烤起兔肉来了。
她们咬着牙过了三天,第四天的一早,春宫妃子伤势已无大碍,于是她和年年红转回那个村庄。
村子里依然没有人,她们小心的探进去,知道残心帮的魔头确是离开了,然而等她们走出村外时,同样不见有自己人的迹象,而且也没有尸体发现,不过地面上倒留下好几处血迹,虽被几天大雪盖上,但仍可看出些许痕迹,春宫妃子叹声道:“看情形,我们的人败得相当惨!”
年年红焦急的道:“难道都带伤逃走了!”
春宫妃子道:“若是带伤逃脱倒也万幸,只怕没有你说的好!”年年红急问道:“何以见得?”
春宫妃子道:“九泉居士和郎琊山人是老江湖,假使他们带伤逃走,那怕是如何慌乱,他们也会留下暗号给我们,可是我就看不到一点,这证明他们连这点都不能作到了。”
年年红闻言心里一寒,大声道:“他们全被敌杀死了!”
春宫妃子叹声道:“希望不是!否则后果不堪想像。”
年年红叹声道:“我们现在怎办?”
春宫妃子道:“要就去找主人,附带也可追寻娜娜姑娘,不然则返回镇南关,这次的事不能不奏明皇上。”
年年红道:“这一场有两位郡主生死不明,暂时不能使皇上知道,我们还是找阿超要紧。”
春宫妃子对残心帮出现相当恐惧,也知非寻到百里超无法对付,于是二人仍朝前继续行去。
一连十几日尽在敌境中探消息,但离镇南关却愈行愈远。
这一日,她们无意中竟遇到了八大马王之一的阿特,他带领着三百铁骑横驰过一片盆地。
年年红一见大喜,立即和春宫妃子自斜刺里追出。
阿特的铁骑一见,马上回报,未几阿特单骑出迎,见面高兴道:“小姐,你和花妈为何在这里?”
年年红叹声道:“我们到处找阿超,大哥可有消息!”
阿特大惊道:“王子仍无下落吗?”
年年红闻言,知道他也没有消息,于是又将遇到残心帮打斗之事也告诉他。
阿特闻言,更加大惊,郑重道:“我们大军却势如破竹,节节胜利,想不到我们的重要人物竟出了毛病!”
春宫妃子问道:“大军如何了?”
阿特道:“我们分三路挺进,这十日之间,一连攻下数座敌城,灭敌近十万余人,安南王大惧,现在派使求和,可是皇上因王子与公主下落不明而拒绝,申明一日不见王子,决心要血洗安南!”
年年红道:“皇上仍在军中?”
阿特道:“不,皇上被终南老人劝住,现在镇南关内督师。”
春宫妃子道:“你带铁骑何往?”
阿特道:“敌人有一万五千骑窜入山区,我奉命将他们赶出!”
年年红道:“你有军令在身,你快带队去罢,如有阿超消息,宜速送往镇南关。”
阿特拱手道:“小姐,再见了。”
年年红和春宫妃子别过阿特之后,二人终于又会到了海内十生。
少林生一见年年红,开始时非常高兴的道:“姑娘,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说完这句话,他又戚然道:“可惜我们的人损失太大了!”
春宫妃子惊问道:“是谁损失了?”
少林生叹声道:“郎琊山人和九泉居士同时遇害,两个郡主也负了严重内伤,现已护送进京了,殷婷姑娘被残心帮一个老魔打得下落不明!”
年年红闻言,霎时泪流满面,咽声道:“两个郡主如何能逃出魔掌?”
少林生道:“那是山王十子带着巴山和包罗在半途苦战救出的,那一场打斗,听说残心帮也死了三个青年!”
春宫妃子叹声道:“诸位探得王子和公主的下落吗?”
少林生摇头道:“我们只探到王子未死,但不知现在那里。”
年年红急问道:“这消息可靠吗?”
少林生道:“我们捉到一个敌人,他的字号名叫勾漏贩子,从他口中说出王子和公主是敌人引进望天谷的,后来王子和公主中了他们的机关,被陷落在一口两百丈的深井中,那深井的上半段有机关移动,估计王子是无法逃出的,我们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即逼他再入望天谷,结果确是找到了那口井。”
春宫妃子道:“查过井中无人?”
少林生道:“好在那机关未被我们毁去,于是我们将深井上半段归回原位,但经派人下去一查,谁知王子竟凭着神功挖通井底一条阴河出去了。”
年年红吁口气道:“但他这么久未见现身是何原因?”
少林生道:“据终南老人推测,王子可能又遇到一批强敌之故。”
年年红道:“山王十子现在镇南关吗?”
少林生道:“不!他们又带巴山和包罗出来了,目的也是找二位,同时也寻殷婷姑娘。”
春宫妃子道:“那我们还是分开罢,同时诸位也留心残心帮四个老魔的下落,将来我们也好找他算账!”
少林生拱手道:“我们兄弟都在前面山内,准备仍向西面查去!”
春宫妃子道:“好,我们也走这方向,但不要走一条路。”
分手后,春宫妃子立即领着年年红走大道,不久即进入云南边境。
又数日,二人到了马关,进入自己国境,她们落店好好的梳洗一番,吃了一顿丰富的晚餐,当晚就在店中不动了。
还未到天亮,突闻店门有人打得震天声响,同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喝道:“店家,快起来开门,再不出来,我可要破门而入了!”
年年红刚刚醒来,闻声一愕,急急叫醒春宫妃子道:“花妈,那是阿超的三师兄马铁力在叫店门!”
春宫妃子跳起道:“我去开门!”
她还没有走出去,店家已将人请进了!及至春宫妃子走到外面,只见一个高大青年又在大叫道:“店家,我要两间上房,快,我有病人!”
年年红在后面听说有病人,立知其中有异,急忙冲出叫道:“马三哥,谁病了?”
这一叫,立使马铁力大喜过望,猛回身,又见春宫妃子也在,啊声道:“年妹子,花妈,你们竟然在此!”
店家知道他们是自己人,不便多言,急忙去开房间。
马铁力一见店家离开,张口就待说出实情,可是被春宫妃子摇手阻住,轻声道:“店中还有很多客人,我们回房去说!”
她领着进入上房,把门关上,这才道:“有人受伤?”
马铁力点头道:“我二师兄!”
年年红忙问道:“不重罢?遇到什么敌人?”
马铁力道:“很重,是叛徒龙天放!”
春宫妃子叹声道:“能逃脱真是万幸!”
马铁力道:“若不遇上殷妹子和娜娜骑红牡丹赶来,我们三人都活不了!”
年年红大喜道:“殷姐未遇害吗?”
马铁力道:“我们就是找她和你们出镇南关的,殷妹说,她被残心帮的老魔追了百多里,后来实在逃不脱了,被迫回身再斗,在最危险时,恰好遇到娜娜和红牡丹冲到,结果老魔不敌而退。”
年年红问道:“晁二哥在那里?殷姐和娜娜呢?”
马铁力道:“晁二师兄现由大师兄在替他疗伤!马上就到,殷妹和娜娜骑着红马追龙天放去了,我们已阻止不及!”
春宫妃子道:“你快带我去接伤者,如不过于严重,我能使他马上复原。”
马铁力大喜,急忙带路而去。
年年红在房里等着,但忽觉后窗似有一个人在窥伺,不由一震,猛的一掌,劈开后窗,突见一条黑影腾身不见。
事情决不寻常,年年红迅速在窗木上划了三字“我追敌“!亦腾身猛扑!全力追出。
那黑影轻功奇高,在屋面上风驰电掣一般,竟一路出关,落荒直逃。
年年红那里肯放,边追边发出啸声,显然希望春宫妃子听到。
此举她作对了,春宫妃子恰好在店外遇到盖世雄背着负伤的晁九天赶到,她伸手递给盖世雄一颗丹九道:“快给伤者吞下,年小姐遇上敌人了!”
说完腾身上屋,她目力特别,一眼就看到年年红的背影。
关外是大山,那黑影直朝山中猛窜。
年年红似已认出对方,大声叱道:“尤色雅,你还想脱身吗?”
原来那竟是赤煞四魔的女徒毒赤螭尤色雅!
到了一座峰上,尤色雅突然回身立住道:“年妹子,你这吃里爬外的小叛徒!你要怎样?”
年年红追到一丈之处立住道:“我要你的命!”
尤色雅格格浪笑道:“好个小叛徒,父亲被自己的情人给杀了,这时还替情人帮凶,真是丧心病狂!”
年年红闻言一怔,叱问道:“你胡说!”
尤色雅哈哈笑道:“胡说?原来你还不知道啊,百里超杀死我四位师傅,你父亲拿出祖师爷的传派宝剑和他拼命,谁料那家伙不但夺去宝剑,甚至还拿宝剑将你父亲穿腹害死,你如不信,那你就去看看他身上还带着那把剑!”
年年红冷笑道:“本派祖师剑是在大师伯身上!”
尤色雅忽然装着戚然道:“大师傅早将那剑交给你父亲保管,原因是大师傅被百里超追得无处可逃,生怕将祖师传派之宝遗失了。”
年年红半信半疑,然而一听父亲已死即悲从心来,伤心落泪,咽声问道:“我父亲的尸体呢?”
尤色雅缓缓向她接近,亦佯装悲戚的道:“百里超大概是怕你知道真相,他竟将你父亲好好的埋葬,甚至还立了一块大石碑,我在暗中看到时差点气晕了!”
她边说边接近,右手竟偷偷的凝聚了功力!
岂知春宫妃子恰好赶到,发现情形不妙,立即冷笑道:“尤色雅,你给我退开!”
春宫妃子这一声,立将尤色雅吓得猛朝后退,继而却恨得暗暗咬牙。
年年红闻声回头,叹声道:“花妈,我父亲被阿超杀了!”
春宫妃子问道:“谁说的?”
年年红道:“话虽是尤色雅说的,但我已有八成相信,因为家父性情我很清楚!”
春宫妃子大声道:“令尊人说糊涂,独我持异议,他护四魔或许有之,但主人决不会对他下手!”
尤色雅闻言大急,似怕年年红被她说服,立即叱道:“老淫妇,难道我说的不是实情?”
春宫妃子一步踏出冷笑道:“你口里说出来的还有真的,我问你,当时王子身边还有什么人?”
尤色雅格格笑道:“要找证人吗?那还不容易,那天百里超身边还有公主!”
年年红接口道:“我父亲埋在什么地方?”
尤色雅冷笑道:“在柳州府境内一座谷中,但我不知那谷何名,不过你那小情人会带你去的。”
年年红回头向春宫妃子道:“花妈,阿超杀我父亲也许是迫于无奈,我不能说恨他,因为他的父亲确是死在我师伯等人手里,当初我父亲如加力阻,也许阿超父亲不致于死,他为了要报父母之仇,这也是理所当然,不过家父之死,我怎样也不能见他了!你请回关,我要到柳州府去查出家父薤身之处。”
春宫妃子叹声道:“你真相信主人下了手么?”
年年红道:“尤色雅既说出有公主在旁,这还有什么假?”
春宫妃子道:“那你也应问问公主后才能证实呀!”
年年红叹声道:“那是多余的!”
春宫妃子忽向尤色雅冷笑道:“你的话可要当真,如有不实,老娘叫你死得比什么都惨!”
说完,她又向年年红道:“我陪你去,此事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年年红不作声,立即转身下山。
尤色雅一见二人去后,她忽然阴阴笑道:“我不害得你当尼姑才怪!”
音刚停,她背后突然出现了龙天放,只见他沉声道:“你不要得意,你杀她父亲的阴谋终有揭穿的一天!”
尤色雅格格笑道:“这件事连鬼都不知,不要说年丫头了!”
龙天放冷声道:“你不该指明公主作证,当时你用祖师剑掷准年糊涂腹,公主和百里超还以为是年糊涂自杀!”尤色雅浪笑道:“你知公主怎样了?”
龙天放疑问道:“怎么样?”
尤色雅得意道:“死了!”
龙天放惊道:“你怎么知道?”
尤色雅道:“我亲眼看到,怎么不知道,现在死无对证,年丫头又从那里去问,这一着我叫百里超背黑锅背定了!”
龙天放急问道:“公主如何死的?”
尤色雅哼声道:“你觉得可惜吗?”
龙天放大怒,猛的的一把捞住尤色雅的头发一带,叱声道:“你敢在我面前放脸色!”
尤色雅似被他凌辱成习了,格格笑道“你不想听公主是如何死的吗?”
龙天放松手叱道:“快说,我们还要进关收拾那三个家伙!”
尤色雅扭了一下腰,装出一种浪态,边整头发边笑道:“公主和百里超中了安南武林的机关你是知道的吧?”
龙天放背手望天,淡淡的唔了一声!
尤色雅接道:“百里超挖地逃出的事相信你也听说过了!但是他们出来之后就遇到神秘教的总教主了。”
龙天放道:“那是一场难免的大斗!”
尤色雅道:“百里超那家伙的功力愈来愈厚,他和神秘教的总教主竟打了三天三夜,结果那大鼻子仍旧败下阵来!”
龙天放依然道:“之后呢?”
尤色雅道:“总教主似知由地面无法逃脱,当时就腾身入云,我看出那种御气之术确是高深极了!然而百里超不舍,他竟带着公主凌空猛追!”
龙天放大声道:“好家伙!”
尤色雅道:“当时我为了要看究竟,亦拼命御气尾随!”
龙天放冷笑道:“那是望尘莫及,自不量力!”
尤色雅格格笑道:“可是我偏偏追上了!”
龙天放讥笑道:“等追上时,他们又在某地打了半天啦!”
这句话大概是猜对了,尤色雅没有辩驳,仅浪笑道:“这次百里超可惨了,总教主所落之处,恰好是神秘教的总坛所在,该教的东方教主,西方教主,以及数十位高手全部出动,终于将百里超困住了。”
龙天放大笑道:“应该使他尝点苦头!”
尤色雅道:“百里超看势不妙,他在苦战中大声催促公主逃走!”
龙天放道:“那是他要施展天雷斧了!”
尤色雅点头道:“可是公主御气刚刚升空之际,却被秘密教的教主追上了,竟在半空中硬将公主打下一条万丈深沟,但公主在空中那声惨叫,却大大的刺痛了百里超,他竟如疯狂一般,天雷斧顿时发动,一连串雷声起处,只震得山摇地动!”
龙天放郑重道:“结果如何?”
尤色雅道:“神秘教在那一场真惨,仅仅只有那总教主一人逃脱,其余的全部遭百里超杀了个精光!”
龙天放叹声道:“我本来想依靠神秘教的,这下子我又无可投了!”
天已大亮,尤色雅忽然停口道:“我们进关罢,先消灭那三个家伙出出气再说,对付百里超我另有妙计!”
说罢,他们竟扑往盖世雄师兄弟所住的客店而去。
未几到了客店外面,龙天故沉声向尤色雅道:“你进去,问他们愿不愿惊扰老百姓,如果不愿,那就叫他们快点出关领死!”
尤色雅格格笑道:“你不要急,他们之中还有个受伤。”
说完一路风摆柳,浪笑一声进店去了。
龙天放认为这次非将盖世雄兄弟收拾不可,背手而立!面向大街,轻松的数着行人,昂昂然不可一世。
然而,等了很久还不见尤色雅出来,结果虽然出来一个女子,岂知竟是春宫妃子。
龙天放一见大惊,猛地退开,立即运功戒备!
春宫妃子冷笑道:“龙天放,你再看看侧面!”
这句话又大出龙天放意料之外,扭身一看!
侧面立着一个身形瘦小的青年,只见那青年也冷笑道:“姓龙的,我鲍叔德大概你还没有忘记吧?”
龙天放早已听说他被皇上赐号神秘大侠,面色一变,但仍沉着道:“就凭你们两人想拦住我?”
春宫妃子哼声道:“你再看左面!”
龙天放闻言一惊,真的扭头向左面一看,这下可把他吓得浑身发抖,惊叫道:“九泉居士!”
左侧真的是九泉居士,只见他哈哈大笑道:“阁下见我为何发抖?”
龙天放竟举袖擦擦眼睛,他似怕看得太清楚,然而他愈擦就愈糊涂了,吼声道:“我亲眼看到你被残心帮独脚老怪打死了,甚至还看到他把你尸体打入雪堆里!”
九泉居士朗声大笑道:“假使我那样容易死掉,那就不叫‘九泉居士’了!我身居九泉,目的就是专看别人死!”
龙天放知道他确是没有死,一定心,哼声道:“你们联手罢!”
九泉居士摇手道:“现在你再转身看看后面!”
龙天放这次竟不敢回头啦,他的心目中暗猜背后必是百里超了,刚刚定下神的身体,这会又抖起来了!可是耳听背后响起年年红的声音道:“龙天放,尤色雅定计栽在百里超的话我承你说出来了,你挽救了我对百里超的误会,今天我放了你!”
龙天放闻声回头,问道:“尤色雅那里去了!”
年年红道:“是我亲手拿下了!”
龙天放知道在场的都能和他打成平手,再不开口,腾身由屋面急纵而去。
鲍叔德大概和九泉居士刚到不久,他们一进店就听年年红急不可待的向九泉居士问道:“大哥!郎琊伯伯怎么样?”
九泉居士笑道:“小妹子,你放心,就是我死了,郎琊伯伯也不会死!”
春宫妃子吁口气道:“那得派人去镇南关奏明皇上,凡在镇南关的人都说你和郎琊先生遇害了。”
鲍叔德接口道:“花妈,你放心,有师父自己去了!”
年年红道:“我们如何去找阿超才好?这尤色雅我把她弄出郊外,你们商量商量。”
九泉居士见她出房去后,立向大家道:“公主一死,对超弟的打击太重,他从此如何去见皇上!我们先到勾漏山去看看如何?”
春宫妃子叹道:“我想主人是去追神秘教的总教主了,说什么他也不会放过那大鼻子,问题是他一旦追到人家国境去后,势必引起该国武林群起围攻!我们去勾漏山作什么?”
九泉居士道:“现在我们没有时间去寻超弟,目前我们有两大事情要作,第一,安南武林两派谈和了,他们由帮助贼军不成而纯以江湖手段出现了!同时残心帮两代老怪竟出异域请来大批高手要替他们弟子报仇,昨夜三更时已被海内十生遇上,甚至十生不敌!反把巴山和包罗冲散,听说残心帮在勾漏山有巢穴。”
春宫妃子大急道:“巴山和包罗该不会遇险吧!主人对两少侠看成命一样,如有不测,那对主人更加重打击了。”
鲍叔德道:“三弟和四弟我最放心,他们两个就凭着机智也能自保!”
早饭后,他们分成两批先后出店,提防在路上的目标太大,第一批九泉居士和鲍叔德,加上盖世雄与晁九天,第二批春宫妃子、年年红、马铁力。
方向却是沿着边境走,不知目的地在什么地方。
天空的雪已停止,但北风甚强,行人都将头罩着,仅仅只露出嘴脸在外。
出关不到十里,前途的十字路上忽然出现一辆马车,而且在马车前后竟还有四骑快马!
走在最前的九泉居士看不出骑客的面目,甚至连驭车夫也罩着一件大披风,他忽然向鲍叔德道:“贤弟,年关刚过,这辆车来得蹊跷!”
鲍叔德笑道:“马车在路旁的镇前出现倒不稀奇,但在这刚经战乱之地出现确有疑问。”
九泉居士道:“通知后面,我们盯他一程!”
鲍叔德道:“路线不同,他们向北,我们向东?”
九泉居士道:“盯一程再说,反正我们到勾漏山也不一定能查出残心帮!”
晁九天立即道:“待我留下暗记后面就会追来。”
当他们盯着马车去了不久,后面的-批也到了十字路口,幸有马铁力发现暗记,他突然立住道:“他们改变方向了。”
春宫妃子道:“大概遇上事情,我们快追。”
追到一座山下,忽见前面一批都在路旁等候,马铁力奔近问道:“出了什么事?”
九泉居士道:“我们遇到一辆怪马车!现在前面镇上。”
春宫妃子道:“大家入镇看看。”
九泉居士道:“我们都入镇,还是先去一人探听。”
春宫妃子道:“大家去,咱们管他什么人物!”
九泉居士笑道:“南疆多异国武林,我们不能全部出动,先探明白比较妥当。”
春宫妃子道:“这是我中国国境,我们有权驱逐任何异域武林。”
境内的村镇与境外安南大大不同,一是死气沉沉,人烟俱无,鸡犬不见,一是哄哄闹闹,喜气扬扬,六畜兴旺,这就是战胜与战败的一面之别了,然也有相同之点,那是皆经过战乱之故,房屋和田园都显得破坏不堪,不过胜者已经修补,而败者仍旧惨惨堪睹而已。大家进入镇内,只见人来人往,时逢年初,到处都是爆竹连天响,逢人都恭喜,这是正月十几,市面上初开张,买卖应有尽有。
在镇中有家大馆子,客人早坐了不少,九泉居士一眼看那儿停了一辆马车,急忙回头,向大家递了一个眼色。
武林人心明眼亮,大家会意,立即鱼贯进店。
刚开张的馆子,招待特别周到,再加上是新年,伙计的礼貌十足,一见客到,几乎叩头作揖,满面笑容的请客人座。
九泉居士作了这批人的首领,大家都看他的行动。
东角里有三张桌子,座位上有几个不同的人物,九泉居士一看就有数,他提防对方注意,于是反往西面走。
店子大,空位多,西角上还有四五张桌子空着,他们就在那里落座。
叫吃的是晁九天的事,他自行与伙计打交道。
在酒菜未上之前,春宫妃子首先轻声道:“大家都看清楚了!”
九泉居士笑道:“是异域点子!”
鲍叔德道:“嘴脸和我们一样,穿着口音都像内地人,你凭什么说得这样肯定!”
九泉居士笑道:“凭他们身上所佩的家伙!”
年年红道:“刀、棍、铗、锏,内地武林不是也有人用么?”
九泉居士道:“可是用者极少,而且形式长短有别,你们看那老头子的东西更加古怪!”
马铁力瞪瞪眼,疑问道:“老头子?桌前四个是老头子,你指的是那个?”
九泉居士道:“但只一个佩的是只象牙!同时那象牙又小又黑,而且佩有把柄,我看那是一种精铁特制的。”
春宫妃子点头道:“他们一共有九个人,其中有三个是女的!
可惜女的都未带武器!”
九泉居士笑道:“你老是老江湖,目力比我们强,但这下可走了眼!她们的武器在衣里罩着!”
春宫妃子轻笑道:“居士猜猜是什么玩意?”
九泉居士啊声道:“原来你是在考我呀。”
鲍叔德道:“谁叫你嘴快,这下被花妈考住啦。”
九泉居士道:“自己人,我可不是吹的,花妈考我不住!”
春宫妃子笑道:“先说那穿狐皮袄的!那姑娘大概还不到二十岁,也只有她长得美。”
九泉居士道:“她带有三把东西,一把短剑,两把剪子!”
春宫妃子赞声道:“居士不到四十岁,经验倒是非常丰富,你猜对了!”
九泉居士轻笑道:“但人家常称我为小老头啊。”
年年红哼声道:“谁叫你装老!”
春宫妃子道:“小姐莫打岔,他还有两人未猜出呢。”
九泉居士道:“我干脆一口气都说了,那披红色披风内穿黄袄的姑娘带了把缅刀,紧紧的扣在小腰上,穿大花袄的姑娘身佩九把柳叶刀,平时动手,她可能是用掌法!”
鲍叔德笑道:“你是她们的同伙?否则不会这样清楚!”
春宫妃子道:“鲍大爷,这是经验!江湖经验有时有点近于不可思议,其实说穿了也很平常,那是心细之故,居士的眼力真不坏,你在她们一举一动之间即看出了,不过人家也在看我们,也许同样早清楚啦!”
九泉居士正色道:“你是异域通,请问他们到底是何方武林?”
春宫妃子叹声道:“我们最好不惹他们,否则我们真遇上劲敌了,那带象牙的名叫宇内奴,是老挝国的第一把高手,去年我会过几个老挝武林,对于他们武林中的重要人物说得甚详,因之知道此老的来历。”
年年红道:“那狐袄女子又是谁呢?”
春宫妃子想了一下后,忽然啊声道:“是她!天经子!她的名头更大!”
盖世雄骇然道:“比宇内奴还大?”
春宫妃子道:“一为老辈中最强的,一为后辈中几如神女的人物!但后者的名声更响亮。”
马铁力沉不住气,郑重道:“这样看来,这几人没有一个是平凡货了!”
春宫妃子道:“来者不弱,弱者不会来!”
正说着,酒菜到了,大家于是边谈边喝。
未几,忽见店外走进一个少年,只见他手中还抱着个病人,连头带身都被蒙着,仅仅露出一双脚,一看便知是个女子,不过那少年也是身披披风,面目难认!他一进店就往后面走,显然是找房间。
伙计追着进去!春宫妃子突然起身,传音大家道:“你们勿动神色,年小姐请随我到后面去!”
大家莫明其妙,年年红问道:“什么事?”
她看出春宫妃子举止古怪,面色凝重!
春宫妃子道:“我叫你们学着点,那是王子!”
年年红几乎惊叫出声,急急道:“那病人呢?”
春宫妃子道:“可能是公主!你先跟我进去,余者慢慢来!”
年年红紧张至极,紧紧跟着她走,轻声道:“公主该不是”
春宫妃子道:“希望不是,我情愿说是重伤!”
到了后面,另有伙计接住道:“客官!找谁?”
春宫妃子道:“你不要管,快带我找刚刚进来的那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