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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檀杖三人一听,不由同时惊异的说:“这么匆促?”
霹雳火神却愉快的说:“马匹备齐,说走就走,少庄主意下如何?”
马龙骧自然希望早一刻到达宁远城,但他却顾虑的问:“三位前辈没有重要的事情交代?”
霹雳火神爽快的一笑说:“平素老奴三人,也是终日聊天晶茶,什么事也不过问。”
马龙骧一听,立即起身愉快的说:“如此我们就动身吧!”
陶萄凤却顾虑的说:“城外客栈的账”
话刚开口,活财神已笑着说:“那是老奴份内之事,我自会派人前去结账。”
于是,众人簇拥着马龙骧和陶萄凤,同时走出厅来。
乌驹,红鬃,都远远的拉在两名壮汉的手中。
霹雳火神三人的马仍末卸鞍,也和乌驹、红鬃拉在一起。
拉马的壮汉等人一见马龙骧等人走出厅来,立即将马拉过去。
远远坐在树林中的数百壮汉,以为要欢送马龙骧下山,纷纷起立集结吆喝之声,此起彼落。
活财神一见,立即朗声说:“少庄主有令,弟兄一律免送,回寨休息去吧!”
话声甫落,立即暴起一声春雷似的欢呼。马龙骧含笑停立在广台阶口,立即挥动着右手以示答礼。
五人依序上马,在八十檀杖摧三人的珍重声中,数百壮汉的欢呼声中,轻摧丝缰,直向广场对面驰去。
穿过树林,在神偷的在前引导下,经广崖走道便鱼贯向山外驰去。
马龙骧一面控缰疾驰,一面默默沉思,他觉得这次前来鸡冠山,变化太大了。这是他作梦也没有想到的结局。
根据霹雳火神三人的作为,显然早已有了这个计画,是以,昨夜在宝航庵前,一听到天王庄三人便面透惊喜。
现在想来,他们是为了遇到天王庄的少庄主而惊喜,前去天王庄盗宝以及看到宝气等,只是他们藉以激他前来鸡冠山的计谋。
至于,他父亲“美剑客”马大侠,昔年是如何救了霹雳火神三人,他虽然还不清楚,但可断言,经过必不单纯。
根据霹雳火神三人的谈话情形,显然,他们三人都清楚一些生父与母亲以及夺命罗刹三人间的昔年事迹。
现在,不但知道了自己的生父也姓马,而且也知道了母亲姓秦,只要有霹雳火神三人在身边,不难知道父母昔年的事迹。
如今,只是如何趁陶萄凤不在之际向霹雳火神三人询问,但是,陶萄凤和他,一直是形影不离,要想找一个她独自离开的机会谈何容易?
而且,万一陶萄凤向霹雳火神三人问起昔年被救的事,不知霹雳火神三人的说法是否一致。
因念于此,他必须暗示霹雳火神三人事先准备一套说词。
心念间,转首一看陶萄凤、心头不由一震。
只见陶萄凤柳眉深锁,目光远视,显然也正在沉思事情。
马龙骧看得心中一惊,因为他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没有发现陶萄凤有这样的情形了,看样子显然有什么沉重心事。
据活财神的经验判断,陶萄凤即使不知道马腾云已死的事,但她至少已猜到马腾云巳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
现在见她目光远视,暗透哀愁,不知道她想到什么伤心的事情。
马龙骧看罢,心中既爱又怜,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陶萄凤在进入内宅,不知八十檀杖等人说了些什么。
到达山下,日已偏西,五人五骑,沿着通向正南的宫道,放马驰去。
途中有了三个久历江湖的老辈人物照顾,马龙骧和陶萄凤,再没有费半点心思。
五人一停下马来,陶萄凤立即恢复了正常,有说有笑,十分爽朗。
但是,一经上路疾驰,她便又跌进哀愁的默默沉思中。
马龙骧一直暗中注意,这时才证实活财神料事如神,看样子陶萄凤正在新情旧爱交炽下度日子。
他深信这种情形绝不是自今日始,只是他经过活财神的提醒而开始对陶萄凤注意才发现罢了。
每当他念及于此,便深觉惭愧,是以,他已决定尽自己的可能,给予陶萄凤温暖,关怀,和更多的爱。
第二天的傍晚,五人已策马进了宁远城。
只见城内灯火辉煌,商店林立,街上行人拥挤,市面十分繁华。
活财神征得马龙骧的同意,就在一家“宏达客栈”门前停下来。
由霹雳火神选了一座清静独院,住了进去。
五人匆匆饭罢,即由霹雳火神三人分头至城内城外各客栈,打听大头鬼见愁及长发水里侯等人的行踪和消息。
“霹雳火神”三人走后,小院上房内只剩下了马龙骧和陶萄凤,这是两人自进入鸡冠山拜山开始,直到此刻,第一次单独相处的机会。
马龙骧立即亲热的走过去,含笑问:“凤妹,我们两人,要不要也到街上走一走?”
岂知,陶萄凤竟明媚的一笑说:“有邵前辈三人去,足够了。”
这的确使马龙骧大感意外,陶萄凤居然变得爱静起来,而且,这还是陶萄凤第一次拒绝他的意见和要求。
陶萄凤想是看到马龙骧脸上有愕然神色,立即又含笑温柔的问:“你看我们需要出去看一下吗?”
马龙骧赶紧摇摇头笑着说:“不必了,我们两人也该静静的在房内聊一聊了。”
陶萄凤立即幽幽的说:“龙哥哥,有邵前辈三人跟在我们之间,我突然觉得你忽然离开我很远了。”
马龙骧一听,这才恍然大悟,陶萄凤闷闷不乐,原来是因为有霹雳火神三人跟随在身边的关系。
念及至此,也发觉活财神只是凭自己的经验和直觉,对陶萄凤的心境,只是猜测而已。
是以,赶紧一笑,正经的说:“既然这样,稍时我请邵前辈三人转回鸡冠山去好了。”
陶萄凤一听,立即正色阻止说:“不,这怎么可以,现在你的事业刚开始,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马龙骧听得心头一震,他觉得陶萄凤的这句话,似有弦外之音,但他依然镇定的一笑说:
“说真的,有他们三位前辈在一起,我们两人的确省了下少心思,就拿找大头师伯诸位的行踪来说吧”
话未说完,陶萄凤已幽幽的分辩说:“我不是指这些。”
马龙骧立即惊异的问:“那你是指什么?”
陶萄凤欲言又止,突然站起来说:“我们还是到街上转一转吧!”
马龙骧虎眉一蹙,这时他觉得陶萄凤的情绪的确有了变化,只是,自离开鸡冠山后,变化的明显罢了。
由于心里的思维相连,不自觉的脱口说:“凤妹,你怎的变得优柔寡断起来?”
陶萄凤神色一惊,突然强自笑着说:“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我娘来了。”
马龙骧一听,愈觉情形不对,因为他和长发水里侯对她都没有了向心力,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讯号。
但是,他仍展眉一笑说:“魔窟事毕,我们立刻赶回潼关去,你想陶伯母,我也想我干娘王夫人”
话未说完,陶萄凤已刁赞的说:“这几个月来,从来没听你谈过王夫人”
马龙骧一听,也刁钻的笑着说:“自从离开了潼关,你也没有谈起陶伯母呀!”
陶萄凤粉脸一红,正色说:“我一直都在心里想,只是这时才说出来罢了。”
马龙骧立即肃容说:“这一点我相信,所谓‘母女连心’嘛!”
话未说完,陶萄凤的明目突然涌满了泪水。
马龙骧心中一惊,这情形大异往常,是以急步走至陶萄凤近前,抚摸着她的秀发和香肩,亲切的说:“凤妹”
话刚开口,陶萄凤竟“哇”的一声扑在马龙骧的怀里哭了。
马龙骧心中一阵难过,只是抚摸着陶萄凤的秀发安慰她。
因为,他不知道这时该说些什么话,如果自己仍以马腾云的替身说昧心的话,势必更加深了对陶萄凤的刺激。
假设陶萄凤现在的痛哭,果真是因为心情突然郁闷而渴念她的母亲,他如果以马龙骧的身分安慰她,也许会弄巧成拙。
心念及此,只有任由陶萄凤痛哭一阵,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
陶萄凤哭了一会,马龙骧才将她搀起,体贴的说:“凤妹,进去休息一会儿吧!”
于是,拥揽着陶萄凤走进了内室。
就在这时,院门处已传来霹雳火神的咳嗽声。
马龙骧一听,立即凑近陶萄凤的耳边说:“邵前辈回来了,你要不要听他说些什么?”
陶萄凤仅摇了摇头,迳自扑在床上。
马龙骧又关切的看了陶萄凤一眼,才急步走了出去。
一出内室房门,霹雳火神已满面含笑的登阶走进房门来。
马龙骧一见,立即兴奋的问:“可有了大头师伯他们的消息?”
霹雳火神一面抱拳行礼,一面笑着说:“不错,每家客栈都留下有话。”
马龙骧“噢”了一声,有些失望的说:“这么说,他们不在城内了?”
霹雳火神依然兴奋的说:“可是已经有了确切的行踪。”
马龙骧惊喜的噢了一声,问:“他们现在什么地方?”
霹雳火神说:“据一位姑娘说”
马龙骧立即急声问:“一位姑娘?是位什么样的姑娘?”
话声甫落,院门处已响起神偷和活财神的哈哈笑声说:“少庄主,是一位身穿黄衣佩金丝剑穗的标致姑娘。”
马龙骧一听,便知是郑玉容无疑,循声一看,只见神偷和活财神两人,正神情愉快的大踏步向房前走来。
神偷和活财神一进房门,先向马龙骧行礼,而后又向霹雳火神,同时抱拳说:
“大哥,您先回来啦!”
霹雳火神嗯了一声,沉声斥责说:“你们两人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是不知道稳重些。”
活财神耸耸肩笑着说:“大哥,您不是常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霹雳火神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没有奸气的说:“快将你们打听结果,报告少庄主知道。”
马龙骧立即一指左右漆凳,和声说:“三位前辈先请坐。”
四人落坐后,活财神首先不解的问:“陶姑娘呢?”
马龙骧只得含糊的说:“她今天觉得有几分倦意,正在内室调息。”
说罢,立即关切的问:“廖夏两位前辈打听的结果是”
神偷首先回答说:“老奴先到东大街的客栈去打听,一连三家客栈,说法都是一样”
马龙骧立即关切的问:“他们怎么说?”
神偷说:“据店伙们说,最近每晚定更时分,便有一位黄衣标致姑娘到他们店里打听,问有没有少庄主和陶姑娘这样的一对年轻人宿店。”
马龙骧一听,不由惊喜的说:“定更时分?这么说,不是快到了吗?”
活财神却不以为然的说:“如果那位姑娘定更的时候开始问,宁远城这么大,等问到我们这儿,恐怕已经三更过后了。”
霹雳火神立即沉声说:“怎么会呢?每家客栈的店伙,大都认得那位姑娘,只要那位姑娘一到,不需开口,店伙自会告诉她有没有了。”
神偷立即提议说:“要不要去店门口等她?”
霹雳火神一挥手说:“不必了,方才我已叮嘱过店伙了。”
活财神接口问:“少庄主,您看那位黄衣姑娘是谁?”
马龙骧虽然知道是郑玉容,但他却不愿肯定的说是谁。
只见陶萄凤,容光焕发,娇艳明媚,香腮已没有一丝泪痕,闪耀的明目看了霹雳火神三人一眼,笑着说:“三位前辈回来了?”
霹雳火神三人一见陶萄凤出来,同时起身,并应了声是。
陶萄凤立即肃手说:“三位前辈请坐。”
说着,自己也在马龙骧的下首椅上坐下来。
马龙骧立即猜测说:“三位前辈说,有位黄衣姑娘”
话刚开口,陶萄凤已愉快的说:“我想一定是容姊姊。”
马龙骧立即接口说:“我也揣测是她。”
陶萄凤又望着霹雳火神三人问:“就容姊姊一人吗?有没有其他人在城内?”
霹雳火神略微沉吟说:“好像只那位姑娘一人。”
陶萄凤继续问:“这情形有多少天了?”
马龙骧听得心头一震,他断定陶萄凤这句话,必定别具用心,显然她仍想着宝航庵白衣女香客的事。
因为郑玉容原就喜欢黄衣,而且,身边也有现成的黄衣,她要换掉白衣是极有可能的事。
岂知,霹雳火神和神偷竟同时说:“恐怕有不少天了。”
陶萄凤一听,立即迷惑的“噢”了一声,久久才自语似的说:“怎的她一人在此地呢?
为何不到其他地方去打听?”
马龙骧心中一动,立即揣测说:“其他城镇可能有大头,长发两位师伯”
话未说完,活财神已赞同的说:“不错,准是这样,说不定在九疑山的山麓华江,蓝山和道县,都有一人在等候少庄主和姑娘。”
陶萄凤一听,深觉有理,立即点了点头。
恰在此时,院门人影一闪,一个店伙已匆匆的走进来。
紧接着,黄影一闪,一个艳丽佩剑的黄衣少女也走了进来。
马龙骧和陶萄凤,目光一亮,脱口急呼:“容姊姊,容师妹!”
急呼声中,起身迎了出去。
只见恢复了原来黄衣的郑玉容,含着愉快的娇笑,也兴奋的招呼说:“凤妹,龙哥哥!”
说话之间,双手已拉住了迎下阶来的陶萄凤的玉手。
马龙骧见霹雳火神三人已走出房来,立即为郑玉容介绍。
郑玉容见鸡冠山的三个寨主居然跟着马龙骧前来,而且都分配了职务,自是大感意外,心里虽然不解,却没有说出来。
进入上房,依序落坐,马龙骧仍坐原位,而陶萄凤却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郑玉容。
霹雳火神三人,俱是老经世故之人,断定眼前这位郑姑娘与马龙骧之间,关系必然也不寻常。
陶萄凤依坐在郑玉容身侧,首先问:“容姊姊,你见到大头师伯和我干爹了没有?”
郑玉容失声一笑道:“我早在半个月以前,就追上他们三位老人家了。”
陶萄凤听说“半个月以前”不由“噢”了一声,似乎有些大感意外。
马龙骧却担心郑玉容有意掩饰,并没有真正的找到大头师伯等人,是以,不自觉的关切问:“师伯他们现在哪里?”
郑玉容毫不迟疑的说:“他们三位老人家,都在九疑山东麓的蓝山城内等你们。”
说此一顿,突然不解的问:“你们怎的今天才到?真把人给急死了。”
马龙骧深怕郑玉容露出破绽,只得淡淡一笑说:“我们途中情形,说来话长,你还是谈谈九疑山中的情形吧!”
郑玉容一听,立即郑重的说:“我干爹和长发、糊涂两位老人家,已经探过一次魔窟了。”
陶萄凤立即关切的问:“探到什么了没有?”
郑玉容有些失望的说:“三位老人家什么也没探到,反而险些被困在山里出不来。”
陶萄凤听得“噗嗤”一笑说:“傻姊姊,魔窟”
窟字方出口,马龙骧突然一声低-:“凤妹住口!”
陶萄凤听得一楞,倏然住口。
但是,就在她一楞的同时,劲风起处,马龙骧已飞出屋外。
紧接着,霹雳火神三人也飞身纵了出去。
陶萄凤急忙一定心神,一拉郑玉容,两人也双双纵出屋外,玉臂一振,腾身飞上房面。
两人游目一看,除了立在房面上,正在东张西望的霹雳火神三人外,哪里还有马龙骧的影子?
陶萄凤见霹雳火神三人也立在房面上东张西望,显然也没有看到马龙骧去了什么方向,但她仍忍不住关切的问:“少庄主呢?”
神偷首先惊异的说:“真奇怪,少庄主的身法也太快了呀!眨眼之间便不见了。”
郑玉容对马龙骧的轻功较为清楚,因而镇定的说:“如果三位前辈紧跟在他的身后上来便不见了,一定是他发现敌人跳下地面,他又追到房下去了。”
一句话提醒了霹雳火神三人,不由齐声说:“对,郑姑娘说的不错,那我们就下去吧!”
陶萄凤一听,立即阻止说:“我们还是在房上面等的好,下去反而影响他追察。”
霹雳火神三人深知马龙骧的神功妙用,是以,齐声应了个是。
抄是,五人功集双目,不停察看城中各处的房面。
片刻之后,蓦见远处的魁星楼方向,突然现出一条黑影,快如电闪,直向这面如飞驰来。
郑玉容和陶萄凤一见那等快速身法,立即齐声说:“龙哥哥回来了。”
霹雳火神三人凝目一看,果然是马龙骧。
打量间,人影一闪,微风袭面,马龙骧已停在五人面前。
陶萄凤首先关切的问:“龙哥哥,是谁?”
马龙骧吁了口闷气,凝重的说:“可能是月华宫主!”
郑玉容一听,不由脱口急声说:“啊!竟会是她!”
陶萄凤立即关切的问:“怎么?容姊姊认识她?”
马龙镶一听,心头不由一震。
但是,郑玉容却镇定的说:“我虽然没见过她,但却听干爹和长发师叔他们谈过她的厉害。”
说此一顿,立即又望着马龙骧,问:“你没追上她?”
马龙骧有些懊恼的说:“因为我不敢肯定是她,所以没有和她照面,如果真的是她,我又觉得见了面反而不如不见的好。”
郑玉容故意迷惑的问:“这么说,你认识她?”
马龙骧立即一指地面说:“我们回房去谈。”
于是,六人纷纷跃下房面,依次走进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