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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四天,林天冠都没有在公司出现。
对着空出的停车位,江寒总觉得心里忐忑不安。江寒太了解林天冠的性格,这人虽然张狂,但骨子里有股血性韧劲,从来不肯服输,此次吃了一亏,肯定会千方百计的设法报复。只是,他会用什么伎俩,江寒一时琢磨不透。
下班回到道观,天气依然闷热,刺耳的蝉声此起彼伏,更令人烦躁不已,江寒汲了桶井水,直接灌下两瓢,才略微感觉到一抹清凉。
拉了张摇椅到树荫下,躺下来合上眼,悠悠地摇晃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才逐渐柔和起来。说实话,了尘道长的摇椅虽然模样老旧,但是制造极符合人体力学,材质又好,躺上去会令人十分惬意,这说明老家伙装的穷酸模样,其实对自己还是很好的。
几分钟过去后,“咕噜”一声喝水声,老家伙衔着茶壶嘴,走到江寒背后,用蒲扇拍了拍他的肩膀。
抬头看了一眼略显垂萎树叶,说道:“怎么,这就觉得累了?你肩上的胆子重,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或许一时放松,就会让你陷入绝境。要知道,你的对手就是在等着你放下警惕,然后致命一击。这些话不是老道我危言耸听,而是作为一个战士应该明白的道理,你现在不是一个为复仇而战斗的战士么?”
老家伙的目光穿过密集的树叶,在黄昏的余晖中,焕发出锐利光芒,他很少正经的讲道理,可说出来就有一种铿锵有力的感觉。
这或许就是历经战火的沉淀,染多了血腥,看多了争斗,此生便已战士姿态存活。
江寒仰了仰头,张开眼睛,说道:“我可一刻都没有敢放松,我是一直在琢磨林天冠在干什么?他肯定会对付我,但现在我在暗处,他回用什么办法对付我?”
“这个等会儿再说,先说说你在天冠集团这些日子有什么发现?”
“天冠集团是个贸易公司,涉及到钢材跟海鲜的进出口贸易,我留心了一下,集团每日的资金流动都比较大,但是却根本不赚钱,甚至说是赔钱的。铺开这么大一个摊子,不赚钱还每天正常经营,联系到它是九头帮的背景,我想它的主要作用应该是向海外转移资产,洗钱。”
“应该是如此。”老家伙晃了几下摇椅,轻迷双眼,似若有所思,“嗯,这个你继续查下去,到时候也是扳倒他的罪证……”
摇椅吱呀吱呀的响着,将院中衬出一丝静谧的氛围,这一老一少不斗嘴,正正经经谈话的时候可算罕见,一时间倒令偌大的道观显得空落落的。忽然,江寒像是想起什么,猛地摇椅弹了起来,向四周一望,问道:“怎么没有看见罗樱呢?都有两天没见着她人了。”
“别找了,不是去查陈南风了。”老家伙的脸上闪过一抹值得玩味的笑容。
……
一如既往,回到道观江寒仍然要提水走桩,练习下盘功夫,几个星期下来,他已经可以在四分钟内走完一趟。这种进度老家伙很满意,夸赞过他两次,还曾言准备把空截掌传授给他。
能进步神速,所赖自然是江寒超人的体能,对于他而言根本不需要任何体能训练,要掌握只是技巧而已,这是任何一个特种兵或者古武高手无法披靡的。他曾测试过自己的力量,左拳1000斤,右拳1200斤,扫腿力量几乎接近2000斤,可算的上非常惊人的数据,即便没有武功,也能够以一当十。
“你——到底是不是人?”
罗樱问过很多次的话,老家伙也忍不住问,体能优越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可都没有江寒如此出众的,甚至有些不在人类范畴。
对于是否是人,江寒自己也不大敢确定,死而复生,体能超常,以及强大的自愈能力,人类都是无法达到的……修行妖法妖术,由季苍老妖完成原妖九变第一变,或许从那一天起,他已经变成了妖怪。不过,至于妖怪不妖怪,他并不在乎,毕竟没有给自己带来什么坏处。
“臭道士,这个问题你说过不会问的。”
“是是是,可是我老道实在是好奇啊,你不用回答就是了。”
“你要是有那么多好奇心,就帮我想想林天冠现在在干什么?这几天我心里是在不踏实,总觉得会有个巨大阴谋落在头上。”江寒提着两桶水从一米高的木桩跃下,落地轻盈,水为溅出一点,大有些高手风范,只是脸上没有丝毫得意,反而是有些凝重,“我相信我的直觉!”
老家伙这几天也在帮着罗樱查陈南风,一时答不上这个问题,来回踱了几步,说道:“假设我老道是林天冠,现在面对的是不知深藏何处的你,一会加强防范,二会想办法把你引诱出来……林天冠也很了解你性格,应该清楚什么东西能让你不顾生命危险,挺身而出。”
什么东西?两人对望了一眼,江寒捏住下巴思索起来,自己现在几乎一无所有,除去报仇之外,难有再让他动心的事,这点林天冠也清楚……思忖了几分钟,江寒忽然灵犀一动,双眼闪亮起来,射出一点愤怒的光芒。
“我父亲!林天冠这畜生想要对付我,应该会用我父亲威胁我,他知道这样我一定会上当。不过……”
“不过什么?”
“我父亲在偏远的山区教学,很难找的到,而且我以前也没有跟他提起过具体的地址,除非是……江音音告诉了他,我曾带江音音去过那里一次。”
到这个时候,江寒依然不愿意相信江音音会背叛他背叛的这么彻底,四年相恋,几多美好,几多回忆,宛如青春里盛放的花朵,纵然已经凋谢,花香不再,可是那一抹绚烂色彩总不忍让人轻易撕毁。可他说话的声音却有些虚弱,心里并没有底。
那个女人虽然占据了他的青春,可自己现在在她心里还有多少份量,他不知道。
“她的家里很势利,就算她也为了钱,可是……”面对老家伙锐利的目光,江寒的辩白与自我安慰,越来显得越苍白无力,甚至自己也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