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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聂然独自往火车站走去。
十二月的天气寒冷的不像话,聂然穿着一件黑色的过膝羽绒服在背着一个背包在火车站里慢悠悠地行走着。
因为还不到过年,所以火车站里并没有什么人,一眼看过去就瞧见汪司铭正坐在那里,穿着一件呢大衣,正在不停地看手表,四处张望。
没过多久他就在人群里看到聂然的身影,他皱着眉头立刻走了过去,冷冷地道:“你迟到了三分钟。”
聂然看他那脸色,又想起上次在汪家那副对自己一口一个然妹妹时的样子,不得不感叹感叹这小屁孩还真是善变。
“你也可以选择不等我先走。”聂然耸了耸肩,然后转身朝着火车站台走去。
汪司铭随即跟了上来,“既然答应了,我就一定会做到。”
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喜欢对自己家人耍手段的女孩儿,但既然答应了聂叔叔,他还是应该要做到。
聂然用一种不耐和不解的眼神看着他,“那你还在这里说什么废话。”
“……”
汪司铭顿时无语。
他的意思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许诺而成为了她可以迟到的借口!
作为军人,时间的概念应该是非常重要的才对!
两个人检了票,按照票上的座位号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巧的是两个人竟然坐在一排上。
聂然对此无奈极了。
本来想有个安静的旅途,看样子是应该泡汤了。
过了十分钟后,火车鸣笛了几声,终于开启了。
“听说你弟弟因为上次推你的事情被送去军校了。”汪司铭看了眼身旁的聂然,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聂然正闭着眼靠在车窗上,听到他的话后连眼睛都不睁地嗤了一声,“消息挺灵通啊,不是说不管我们家闲事的嘛。”
“你年纪这么小,做事倒是挺绝的,对自己的弟弟都下的去手。”
汪司铭不明白聂然为什么这么厌恶聂熠,厌恶到要对一个才十二岁的孩子下手,就算不是亲的,也没必要这样吧。
“又不是亲弟弟,有什么好下不去手的。”聂然依然闭着眼回答,只是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汪司铭对她的印象直接跌到了冰点。
他暗讽道:“……不知道这番话聂夫人听到,作何感想。”
“我想她已经没力气做感想了。”
都已经直接倒在病床上了,现在对于她来说除了保命也没什么其他感想了吧。
汪司铭听到她这一句话冷嘲后,先是愣了愣,随即想到了前几天聂夫人被急救车给带走的事情,听说到现在都还没回家,一直住在医院里头,想来应该是病得很严重。
现如今亲生儿子又被聂然使计弄走,聂叔叔又要经常在部队里忙,身边连个亲人也没有,心里肯定很难过!
想到那副凄凉的场景,汪司铭对她的厌恶程度累计到了爆表。
可聂然才不会在乎,刚才那几句话汪司铭明里暗里的讽刺她,她听得出来,只是懒得解释罢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没兴趣和一个陌生人去解释,索性用睡觉来阻断他们之间的对话。
“我要休息,等会儿吃饭了再叫我。”聂然身子朝里面侧了侧,打算补眠。
反正离预备部队还有七八个小时,闭目养神总好过和这个家伙说话来得强。
汪司铭见她理所当然地命令自己,不服地问道:“凭什么?”
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好像并没有好到可以叫人起床的地步吧!
聂然掀了掀眼皮,突然对着他柔柔一笑道:“凭汪大哥前几天还和我爸保证会好好照顾我,而且你刚自己也说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汪司铭被她一噎,当时他不过是对聂诚胜说场面话而已,没想到这人居然当真了!
看着她安然入睡,自己只能傻坐在那里等待餐车的到来,他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汪司铭真的就这样枯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待餐车的到来。
好不容易等到了餐车推进来,他还是头一回感觉餐车有多么的可亲。
像是完成了一桩什么任务一样,他拍了拍身边的聂然,说道:“吃饭了。”
清醒过来的聂然看了眼午餐盒里的菜色,真是要多糟糕就有多糟糕,不过还好她不是个挑食的人,她以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吃,只要是能吃的,没有毒的,都可以塞进嘴巴里充饥。
她一口口的解决着午餐,却在这时候,突然眼角的余光感觉到了不远处的一丝异常。
抬头看去,只见前方三点钟方向有个男人正在一个老婆婆身边打转,过了没多久那男人就蹭到了老婆婆的身边,一只手偷偷地放入了老婆婆的包里面。
汪司铭见她举在半空的筷子不动,眼睛也落在了别处,于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到那个男人将皮夹子从老婆婆的包里拿了出来,动作十分迅速地将钱包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他收回目光特意扫了眼身边的聂然,想要看看她在发现有小偷偷钱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举动。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聂然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以后,就垂下眼眸继续吃饭了。
她没有呼喊,没有提醒,而是冷漠的无视!
这让汪司铭气不打一处来!
作为军人,看到百姓有困难,竟然不帮忙,反而冷眼旁观,怎么能配做一名军人,简直辱没了军人两个字!
汪司铭“啪”的一下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了那个老婆婆的身边,将那个还未抽身的小偷一把给扣住。
只听到他大声呵斥道:“拿出来。”
聂然在看他放下筷子冲出去的时候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对此她内心只有四个字可以表示:多管闲事。
她看了看车厢周围的人,不由得摇头叹了口气。
年轻人就是缺少锻炼,一点都沉不住气。
被汪司铭抓住的男人见自己被发现了,心头一跳,但脸上却佯装镇定地问道:“年轻人你突然跑上来抓我手干什么呀?”
这节车厢内的旅客们纷纷看了过去。
汪司铭也不理他,只是问自己身边的那位老婆婆,“大娘,你摸摸看自己的钱包掉了没?”
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给吓了一跳的大娘有些发蒙的摸了摸自己的钱包,果然怎么摸都没有发现。
“哎呀,真不见了!”她着急忙慌的摸了大半天,把包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还是找不到钱包的踪迹,立刻急了起来。
汪司铭反手扭着那名小偷的手腕,冷呵道:“还不赶紧拿出来!”
那名被反身扭着的小偷一吃疼,急忙求饶地喊了一声,“啊!疼疼疼,你别扭,我拿!我拿!”
说着,就不得已的从自己的腰包里将那只钱包了出来,递给了那名老婆婆。
“好啊,你这个小偷!”老婆婆一见自己熟悉的钱包差点被这臭小子给偷了去,气得当下用手打了他几下,随即将钱包重新放回了自己的包里。
汪司铭见事情搞定,轻轻将他往前一推。
那男人松开了钳制,摸着自己被扭疼了的手,指着汪司铭就怒声道:“你,你,你有种,你给我等着!”
然后就一溜烟儿的跑了。
“谢谢小伙子啊,真是太感谢你了。”老婆婆握着汪司铭的手不停地感激道谢。
汪司铭微笑着回答道:“没关系的,一桩小事而已。大娘接下来可要包放好,别再让小偷给偷去了。”
“好好,我知道,我会藏好地方,不让小偷找到的。”老婆婆忙不迭的点头,连连保证自己这回一定小心,不让别人钻了空子后,汪司铭这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看到聂然还在埋头吃饭,脸上不禁冷了几分。
“明明看到却不出声,你真的是军人吗?”
汪司铭觉得这小姑娘也就窝里横,把自己的弟弟设计谋丢那么远,可真的让她出面维护正义就怂了起来。
简直丢人的很。
面对他的质问,聂然显得格外的平静,她慢条斯理地喝完了最后一口汤后,头也不抬得淡淡地说道:“你以为你这是正义之举?其实你害了整节车厢里的人。”
“什么意思。”汪司铭不懂,为什么自己的见义勇为会害了整个车厢的人?
这人是不是因为不敢承认自己的胆小,所以故意找借口推脱啊。
“你看看这节车厢最前面。”聂然低着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继续说道:“都是那个人的同伙,而且他们身上带有危险物品,一旦打起来,你能保证这车厢里的人不会受到意外?”
汪司铭不由得朝着最前面的方向看去,果然那个小偷真在和最前面的一个光头男人正在攀谈,偶尔还指了指自己的方向,应该是在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那个光头。
“他们没那么大胆吧。”汪司铭皱了皱眉头,第一次有些了不确定。
他以为那只是个单纯的偷窃事件,所以这才没想那么多的上去见义勇为,可没想到那小偷带着那么多人,整个车厢前端的几排好像都被那群人给占据。
“没有?呵,你再往后看,第六节车厢的同伙可都来了,你觉得不会打吗?本来偷钱而已,并不会有伤亡,可你现在非要充当英雄,闹得人尽皆知,惹到了他们,他们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聂然面露一个嘲讽的冷笑,靠在了车椅上。
汪司铭听着她的话,扭头朝后面看去,果然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后面那节车厢里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小刀和铁质的棒球棒。
一看就知道各个不是善茬。
汪司铭低低地对她说道:“事是我做的,我会解决的。”
聂然瞟了他一眼,优哉游哉地靠在了车椅上,“那希望你能干净利落的解决,不要害到我。”
车厢内因为这群人的突然造访让整节车厢的气氛都变了,车厢里的人看到这群手里拿着家伙的人一个个地盯着自己看,最终实在是架不住,纷纷拿着包就出逃到了别的车厢内。
不过短短几秒,车厢内瞬间没了其他人的人影了。
那群人就这样手里挥动着管制刀具纷纷坐在了汪司铭这一桌的不远处,车厢内的气氛变得格外紧张了起来。
但就在这时候,车厢的门却被突然打开了。
那群混混们十分有效率的将手里的东西给收了起来,装成旅客的样子。
“这节车厢里怎么那么奇怪啊,后面两节的人爆满,这里怎么那么少啊?”一个男生站在了车厢门旁边,环视了车内的情况,有些诧异地喃喃自语着。
“而且怎么都是男的,女的都没有啊,这样要怎么玩啊。”另外一个男生也从门外走了进来,但很快他就看到了唯一一个女的存在,于是将门后的另外一个男生拽拉了进来,“喂,那里有女生,该你上了。”
“不,不好吧……”那男生看上去有点胆小的样子,缩在角落里,面露迟疑。
“喂喂喂,愿赌服输四个字你不会不知道吧!好歹也是当兵的,有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样子好不好!”
“对啊,当兵都一年多了,你还这么胆小,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当兵的了。”
那胆小的男生明显被他们两个人的话激到了,深呼吸了几口气后他这才点头,“好吧。”
他壮着胆子挪着小碎步很是艰难的低着头走到了整节车厢里唯一一个女生面前,因为太过害怕只能闭着眼睛,鼓足勇气地道:“我……我喜欢你……”
刷的一下,周围那群人的眼神就定格在了这男生的身上。
坐在聂然旁边的汪司铭在看到那个男生的时候,眉头禁不住紧皱了起来,“马翔你在干什么?”
“咦?汪司铭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啊。”那个男生被点了名字后立刻张开了眼睛,一看到汪司铭后惊讶极了,连连对门口的另外两个人召唤了起来,“喂,汪司铭在这里!快过来啊!”
另外两个男生走了过来一看,其中一个调侃了起来,“汪司铭汪大公子现在混的是越来越好了呀,居然还有个小女朋友把你送去部队啊。”
那两个人很自然熟的坐在了聂然和汪司铭的对面,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古怪的紧张氛围。
“喂,小妹妹,像汪司铭这种男生很无趣的,还不如找我严怀宇这样的,活泼聪明开朗型的。”严怀宇十分极其自恋的甩了下他没有刘海的板寸头。
“其实,我乔维也不错啊。”身边另外一个也在此时坏笑着搭茬说了一句。
聂然玩味儿地看着眼前的三个男生,这三个臭小子倒是挺有趣啊,竟然在这种时候插一脚。
汪司铭见她不说话,淡淡地解释了一句,“这几个原本是和我同一批进入预备部队的,但因为训练资格没过,被降了,这次应该会和你一批。”
坐在对面的严怀宇在女孩子面前被汪司铭这样直白的说,面子上挂不住,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喂!什么叫训练资格没过被降了,我们那时舍不得不得部队生活,所以故意留一年。”
乔维附和道:“没错,我们是舍不得,才不是什么被降!谁像你啊窜的那么快,再过一年就要离开了,一点都不留恋。”
那两个人强词夺理的给自己找台阶下,完全没有感觉到这节车厢里的微妙气氛。
汪司铭原本在部队里就和他们没什么话讲,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在预备部队里向来都是倒数的,万一到时候真的打起来无辜受伤,那就不好了。
“你们没事的话就赶紧走。”汪司铭冷着脸催促他们三个离开。
偏偏那三个傻小子就是听不懂,见他那副样子很是不爽地道:“这车厢你家开的啊,我们凭什么不能留下来啊,优秀尖子兵了不起啊。”
“就是啊。”
汪司铭看他们就是一副死赖着不走的样子,又看了看周围那些人的眼神,咬牙切齿地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这几个人到底是有多蠢,看不出周围那些人已经盯上他们了吗?!
“哦对,胖子快做正事啊。”严怀宇被他这么一提醒,连忙对站在那里的马翔催促道。
马翔其实在部队里训练了也一年多了,身材早已瘦了很多,只不过比起他们两个来说他还是健硕了一些的。
他站在那里有些为难地道:“不要了吧,这是汪司铭的女朋友……”
严怀宇却压根不买账,“愿赌服输,这四个字你没听过啊,快点快点。”
马翔看着汪司铭还有坐在里面的聂然,紧皱着眉头,“我……我……汪司铭我……我不是要这样的,实在是打牌输了,你别介意……”
“喂,说好的大冒险,你这全坦白了还怎么冒险啊。”严怀宇拍着桌子很是懊恼。
不远处的光头男人看着看到那群小的目中无人的样子,气得从小弟身边抓了一根棒球棍,走到他们的桌前,极其嚣张的敲打着桌子,“喂,聊完天了没!是不是该谈谈正事了!”
“听说是你小子找茬啊,胆子很大啊!你也不在这片打听打听你得罪的是谁!”
严怀宇瞥了他一眼,像是充满挑衅的问:“你是谁?”
“大叔,年纪大了就不要拿那么重的棍棒,小心闪到腰。”乔维在一旁也很讥笑地说道。
这光头男脑袋没坏掉吧,居然敢单枪匹马跑过来,不要命了吗?
他们三个人怎么说也是部队里走出来的,就算是部队里的差生,但搞定一个大叔他们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那光头被他们这样鄙视,怒极反笑了起来,“哎哟,这群小子挺牛啊!行,老子今天让你们好好牛一把,不是要见义勇为当英雄么,行,老子今天让你们一个个变狗熊!”
他将棒子砸在了用来吃饭的简易餐桌上,“砰”的一声巨大响声,半张木板就被他给敲地木屑四溅,直接掉在了地上。
顿时周遭的小弟们纷纷站了起来,不停地朝着他们走来。
马翔他们几个看到这场面,吓了一大跳,靠,这是要玩儿真的?
而且人还那么多!
严怀宇觉得,这么多人,双拳难敌四手,他们才四个人,这不用看也知道输定了!
更何况这件事和他们又没什么关系,正想出声解释,却突然听到聂然的声音响起,“等一下!”
在一瞬间,众人的目光立即都聚在了她的身上。
汪司铭还以为她这是要为自己打抱不平,眼底不禁浮现出了惊讶之色。
“怎么,你难道想为他求情?”光头男龇牙咧嘴地挥动着棒球棒,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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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子:汪公子到底年轻气盛啊,我不禁想起了咱们的二少,那只腹黑狐狸,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肯定就能轻松解决那个小偷。这就是差距,差距啊……!
二少:呵呵,就算你现在拍马屁也已经来不及了,把我雪藏那么久,等我出场,一定嫩屎你。
小夏子:……我错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