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4意外情人

诺诺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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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4 意外情人

    到达墓碑前的时候,苏小意的母亲正在碑前烧照片和衣服,嘴里念叨着:“小意啊你这几年一直不在我们身边,我和你爸都管不到你,老是担心,你这要强的性格早晚要吃亏,可是老天啊,她才23岁啊,我和她爸大半辈子的心血留下我们两个老的可怎么过啊”念到最后,直接就瘫坐在地上开始哭喊,身旁苏小意的父亲看不过去,费力去扶,可是自己也早就老泪纵横,最后两个佝偻的背影一起蜷坐在地上开始抱头痛哭

    周边苏小意的同事和朋友都在抹泪,为眼前这条年轻的生命而惋惜,为地上这两个无助的老人而心痛。

    齐天平站在所有人的身后,看着眼前的一切,始终不发一言,刘同见齐天平不发话,也不走过去,就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齐总,需要我过去告诉她父母您来了吗?”

    “不用我就站在这里看一会儿就走”

    他承认自己没有勇气,没有勇气走过去看清墓碑上那张年轻的脸,也没有勇气走过去面对她的父母。老人的哭声渐渐沙哑,周围的同事也开始上前劝,有人想要将坐下地上的老人扶起来,可因为身体无力,很快又瘫坐了下去

    一直站在旁边的卓然也看不下去,走上前开始劝:“别太伤心了,我想苏小意也不希望看到你们这样难过,身体要紧,以后的路还很长,你们还得保住身体”

    “唯一的女儿都走了,我们这两条老命还有什么盼头?活着还有什么劲?倒不如直接跟着她去了,也省得以后孤独终老没人收尸”

    一直站定不动的齐天平突然侧过了脸,始终插在口袋里的一只手掏出来,握成拳,顶住自己的牙齿纪如意站在他身旁,对他的痛苦和无力感同深受,可是这一刻,陪着他面对这些汹涌而来的悲怆,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在旁边用掌裹住他的另一只手,给予他勇气,给予他温暖

    冷风吹过,山顶的温度显得更加阴寒。

    纪如意将自己的围巾和大衣拢了拢,不禁打了一个寒战。齐天平转身看着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纪如意,面目冷静,眼神宁澈,而手上带着她独有的温度,不禁觉得心里都渗出一丝温暖。

    “谢谢”

    “谢我什么?”

    “谢谢你今天陪我过来!”

    如果不是她陪在自己身边,齐天平无法想象自己该如何独自面对,如何撑到现在!

    纪如意自然对他的话心领神会,很淡然地笑了一下,回答:“别谢我,我只是不想看着你一个人难过”

    齐天平却不再多什么,只牵起她的手:“走吧,回去”

    其实感情到了一定的深度,语言已经变得多余,一个动作,一个表情,甚至一个眼神都能让对方知晓自己心里的想法,她虽然不能让他再拥有,但是她“我只是不想看着你一个人难过”

    这句话对他来讲,已经足够!

    刘同送齐天平下山,三人到达停车场,正准确取车离开,齐天平却突然问刘同:“她的父母什么时候离开南浔?”

    “应该就明天吧,机票都已经帮他们买好了齐总,您找他们还有事?”

    齐天平顿了顿,打开车门从车里拿出支票夹,开了一张支票递给刘同:“替我给她父母吧,苏小意在家是独女,以后两个老人没人照顾,日子会很难!”

    刘同将支票接过来看了一眼,满脸的愕然:“齐总,这个金额是不是有点高了?其实苏小姐出事,您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跟您又没多大关系!”

    “就这样吧,这是我欠她的,另外,鉴湖那套别墅本来就是以苏小意的名字买的,我想以后她的父母也不会来南浔住了,所以你替他们找个中介卖掉吧,卖掉的钱,全部给她父母!”

    刘同点了点头,回了一句好,刚转身,只闻身后一声巨响“砰”之后是人落地的声音

    齐天平被无辜挨了一拳,后背砸在车门上,才转神看清来人,可是他却不恼,只是沉着脸用手背擦了擦发疼的嘴角,很快就又站了起来,可是眼前的人却不放过他,上去又是一拳,直接就将齐天平打到了车窗玻璃上,因为巨大的撞击,车子的报警系统启动,整个停车场都回荡着刺耳的报警声

    身旁的刘同终于从震惊中回神,冲上去揪住宋帆的衣领就骂:“你谁啊?有病吧,上来就打人”

    “是,我是有病呢!我不光要捶他,我还想煽他,你松手,松手!不然我连你一起打!”此刻的宋帆双眼通红, 满目凶光,瘦弱的身躯似迸发着无穷的力量,双手扣住刘同的手臂,仿佛要与全世界为敌。

    纪如意冲上前,冲着刘同喊:“你松手,松手,他是苏小意的朋友”

    刘同一听来人是苏小意的朋友,只能乖乖松手,可是宋帆立马冲上前,对着齐天平又是重重一拳!刘同这回可急了,正欲扑过去,却被纪如意一把拖住:“你别劝,别参与!”

    “为什么?你看齐总被他打了这么多拳都不还手!”

    “他不会还手,让他打吧,相信我,打完齐天平心里会舒服很多”纪如意冷静出,刘同先是一愣,继而很快明白过来,真的就站到了纪如意身旁,看着面前的齐天平被宋帆挥拳连捶了好几下。

    纪如意在旁边握紧拳头,眼睁睁看着齐天平的嘴角渗出血迹,她却始终面色不改,冷静自制,其实天知道,她都快心疼死了,但是她必须忍住,必须让他经历这一顿皮肉之苦。

    只是宋帆却打得有些过分了,完全没有要停手的意思,最后齐天平终于忍不住,一拳挥过去,宋帆连连退了几步,被身后的刘同抱住。

    他见齐天平还手,恨意变得更足,无奈双臂被刘同摁住,他只能嘴里嘶吼:“放开我,放开我!”

    纪如意见他还不肯住手,一步冲到他面前呵斥:“宋帆,你够了啊!打几拳出出气而已,难道真想把他打伤?对你没什么好处!”

    “把他打伤又怎么样?是他把苏小意害死了,所以别是我把他打伤,就算把他打死了,也没人我错!”

    “你放p!苏小意的死不是齐天平造成的,他也不希望她死,他也很难过!如果一定要对苏小意的死追究什么责任,那么我告诉你,你宋帆也难辞其咎!她的肚子是你搞大的,她后来做那么多错事都是你纵然的,所以你凭什么来追究齐天平的责任?你有什么立场来追究他的责任?”纪如意手指着宋帆,一口气吼完,字字珠玑,每一句都点在了宋帆的死穴!

    可是他不承认,他不可能承认!苏小意的突然去世对他来讲就是噩梦,更何况她还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接受不了,就像心里有无数个豺狼在冲撞,痛苦和恨意最终全部变为一团烈火压于胸口,他必须找个借口宣泄出来,而这个宣泄口,他自然就找到了齐天平!

    再加上本来之前他就对齐天平有些妒忌的恨意,此刻更是恨上加恨,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恨不能让他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但是纪如意的话却句句在理,像猛钟一样逼迫清醒,逼迫他认识一个残忍的事实,那就是,苏小意的死,自己也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如果不是他害她怀孕,她也不会釜底抽薪要用孩子去骗齐天平,如果当初她没有这个孩子当做武器,那么自然也不会发生后面这么多事,所以纪如意得对,他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凶手!

    可是不行,就算自己真的有责任,齐天平,哦不,还有眼前这个纪如意,是他们的出现导致苏小意的人生发生偏执,所以他现在生不如死,凭什么齐天平和纪如意可以相安无事!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宋帆挣脱开刘同的桎梏,指着纪如意的额头就吼:“纪如意,你他妈少在这里为你和齐天平的罪行找狗屁借口!如果不是你缠着齐天平不放,小意就不需要自尽,如果不是齐天平对她不闻不问,她就不会心灰意冷,所以如果齐天平是凶手,你就是帮凶你这个帮凶你们这群凶手”骂到最后,宋帆的情绪明显已经不受控制,双眼里泛着血丝,冲上去又想打齐天平,却被刘同一把制住,揪住他的脖子就吼:“别得寸进尺,信不信我现在报警,明天就能让你进拘留所!”

    到底是死读书的书呆子,到底涉世未深,只被刘同这样一吓,宋帆立刻软了几分,只是用手指着靠在车身上的齐天平骂咧着:“行,算你狠,齐天平,最好别栽我手里,早晚也让你尝尝我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随即甩开刘同拽住自己衣领的手,很快就转身出了停车场

    宋帆一走,刘同便心急地走过去问:“齐总,要不要送您去医院?”

    “不用”

    “可是您伤口都流血了,要不送您去包扎一下吧!”

    “真不用,你先走吧”齐天平依旧靠在车门上,朝刘同挥了挥手,示意他先离开,可是老板受伤,作为下属的怎么可能就这样置之不理,所以他又不怕死地凑上前问了一句:“还是送您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了不用就不用!”

    纪如意看不下去,只能走到刘同身边:“你先走吧,没关系,这里有我”

    刘同见纪如意如此肯定的语气,再看了一眼始终垂着头面色阴郁的齐天平,也无计可施,只能转身上了车,开了出去

    停车场终于只剩下齐天平和纪如意两个人,车子的警报声也慢慢平息,只有汽车的车灯还在不停地闪耀着,刺烈的灯光投在他带着伤的侧脸,忽明忽暗。

    纪如意微微叹了一口气,走到他面前,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轻拭着他嘴角渗出的血迹,柔声问:“疼吗?”

    “废话,你来被人这么捶几下试试?”齐天平恨绝地回答,因为口气过猛,牵扯到脸上伤口,疼得又嘶嘶地喊了几声。

    纪如意却苦涩笑着,用手指指着他心脏的位置:“那这里呢?还疼吗?”

    “舒服多了,至少没之前那么堵了”齐天平的身体斜靠在车门上,略微吁了一口气,带着浅浅笑意看着纪如意,最后索性让身体沿着车门滑下去,长腿弯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整个人呈放松姿态,只是嘴角的伤口牵着丝丝疼痛,他忍不住又用手指去擦,却被纪如意一把摁住:“当心伤口感染,别用手去擦,带你去上药”

    纪如意想要伸手将地上的齐天平拽起来,却被他力臂一扯,整个人也都坐到了地上。

    “先别走,陪我坐一会儿”齐天平无耻地用手拍拍他身旁的位置,纪如意拗不过,只能乖乖坐了过去。

    灯光黯淡的停车场,一辆硕大的越野车旁边,颓然坐着两个身影,一个抱膝,一个屈腿,闪烁的车灯在地上投出两个影子,一高一矮

    就这样,一句话也没有,纪如意陪他坐了整整半个小时,最后齐天平才站起来,拍拍屁股,拉起纪如意的手:“走吧!”

    “去哪儿?”

    “回家,给我换药!”

    纪如意一顿“我不去”三个字刚想出口,但脚步已经被齐天平拖着绕到了副驾驶座旁,他开了门,很熟稔地把她塞了进去!

    一进门,他便从柜子里拿了个药箱出来,自己坐到沙发上,招呼着纪如意帮他上药,纪如意有些错愕地走过去,问:“你以前家里不是不备药箱吗?”

    “那我现在有备药箱的习惯了,不可以?”他一边回答,一边从药箱里掏出药棉和碘酒塞到纪如意手里:“快点,疼死了”

    “不就一点皮外伤吗?哪儿就那么容易疼死!”纪如意很鄙夷地接过药棉,蘸着碘酒摁到他嘴角的伤口,齐天平只觉得嘴上滋沥沥地疼,条件反射地头就往后仰,纪如意见他躲,直接用手就狠捏住他的下巴:“喂,你躲什么躲?”

    “很痛啊,你能不能温柔点?”

    “哪儿不温柔了?一个大男人受这点伤就唧唧歪歪!”话间药棉又狠狠在他伤口上猛摁了几下,齐天平哇哇直叫:“喂,纪如意,你故意的是不是?刚见我被他打成那样你在旁边看着不帮也就算了,现在还落井下石!”

    “被打是你活该,你不也没还手嘛!”纪如意用手箍住他的后脑勺,又呵斥了一声:“别动,留疤可别怪我!”

    “留疤你负责!”

    “靠,留个疤我就得负责?那我全身上下为你留的疤多了去了,怎么没见你负责?”

    “”“”其实只是一句脱口而出的玩笑话,两人却一瞬间的尴尬,从昨夜到现在,两人的关系进入一种很玄妙的状态,身体做了所有情人之间会做的事,但灵魂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最后还是齐天平先成功转移话题:“那宋帆看上去挺瘦,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估计是难得有机会打我,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纪如意当然知道他是在故意扯开话题,于是也很体贴地配合:“你不还得谢谢他?要不是挨一顿他的打,你会一直郁闷下去!”一边着,一边认真细致地为他的伤口上药。

    两人的气息隔得很近,齐天平贪婪地看着她的脸,眼睛因为认真为他上药而瞪得有些圆,嘴唇紧抿,有一缕细发贴在嘴角的位置他很自然地伸出手,为她将那缕发丝轻轻捻去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害得纪如意明显就有些慌了神,上药的动作也受到干扰,再意识到齐天平始终“兴致盎然”地盯着自己的脸,她只能举着药棉,戳着他的鼻尖叫:“再看!再看!再看不帮你上药了!”

    “好好好,不看,你继续”齐天平嬉皮笑脸地将她的手摁下去,假装眼眸垂下来,纪如意见他规矩了,才开始又蘸了药重新凑上去可惜才几秒,齐天平“赤。裸。裸”的目光又粘了上来,她无计可施,只能当没看见,逼迫自己将心思聚焦在他的伤口上齐天平看着她忍住呼吸明显在强撑的表情,很调皮地,就吻了上去

    “唔齐天平你混蛋”细碎的叫声从她嘴角溢出,齐天平却毫不在意,其实他刚才只是玩性大起,因为她的脸靠得实在太紧,她的呼吸实在太惹人,他才想要恶作剧地吻上去,可是双唇刚交叠在一起,他的理智就瞬间被欲望所控制,直接就将纪如意压在沙发上,一副恨不能将她吞下去的态势

    可纪如意哪里肯就范,手脚并用地挣扎,双手捶着他的胸口大叫:“松开你嘴上全是药水”继而“哐啷啷”一声混乱响声,茶几上的整个药箱全被她不小心拉到了地上齐天平这才回神,松开纪如意坐起来,精致的土耳其手工地毯上去,已经染了五颜六色的药水,瞬间成了调色盘

    而纪如意见齐天平松开自己,一把坐起来推开他就往厨房跑,嘴巴里全是碘酒和药水的味道,她连喝了三杯水才不至于吐出来!

    一次很正常的上药,被齐天平这个二货搞得人仰马翻,天下大乱

    好不容易捱到药上完,纪如意收拾收拾东西就准备离开!齐天平却将她一把拖住:“你这样就走了?地毯上这么恶心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不有钟点工阿姨吗?再不济你就将地毯直接扔了好了,最多再重新买一条!”

    “再买一条?这是纯手工的耶,仅此一条,买不到第二条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谁让你好好的耍流氓!我又不是故意要拉翻你的药箱!”

    “怪我?你乖一点不动就好了嘛,我不管,你得负责替我洗赶紧!”

    “洗干净?齐天平你脑子没病吧我不洗,松手,我下午还要赶回酒店上班!”纪如意甩开齐天平的手就往门口走,那逃离的态度太过明显,齐天平愣是顿在了原地,待听到电梯开门声传来,他才抓起纪如意戴来的围巾帽子追了出去,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等他追出去后才发现电梯已经启动,他只能折回屋里拿了车钥匙又跑出去

    追到楼下的时候见到她正沿着草坪走出去,立刻跑上前将她拽住:“喂,跑什么跑?我又不会吃了你,你的围巾帽子不要了?”

    纪如意这才想起来她是戴着围巾帽子过来的,于是很急躁地扯过他手里的围巾帽子戴上,齐天平苦笑着为她把帽檐扶正,用带着些许期盼和祈求的口吻问:“我送你去酒店上班吧,反正我也得回公司!”

    纪如意立刻拒绝:“我不要,哪敢劳您大驾,我自己打车吧!”

    “走吧走吧,饿死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吃完我再送你去上班!”齐天平拽住她就往停车场拖,纪如意一开始还反抗,但见他始终抿着嘴很严肃的侧脸,便也就随他了。

    如果徒步去地下停车场的话,需要经过一段长而窄的阶梯,纪如意一看到那蜿蜒下去看不到尽头的楼梯就开始发寒:“又要走楼梯啊!上午爬到山顶腿都站不直了”

    “不至于吧,昨天夜里也就两次而已?”

    “什么两次?”纪如意一开始没明白过来,待转神的时候齐天平已经蹬蹬蹬往地下停车场跑,纪如意一路追在后面喊:“齐天平,齐大贱,你要死啊,这种事情一直提你害不害臊?昨晚是因为你喝醉了,如果你再提,我把你舌头给割了”

    “我只是实话实而已,你太不济了,以后得多做做运动,不然下次估计连床都下不了了!”

    “齐大贱,我们不会再有下次了!”

    一路嬉笑追赶的两个人,因为这句话,所有欢快的气氛都哑然而止,齐天平跑在前面的背影停了下来,微微侧了侧头,痛苦开口:“我知道没有下一次了,所以纪如意,不需要你一次次提醒我!”完便垂下头,一步一步走下去。

    纪如意愣在原地,看着他高大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转了一个弯看不见,她才重重吁了一口气,用手指揉了揉眼睛,慢慢走下去。

    等到纪如意找到齐天平的车子时,他已经系好安全带发动好车子,纪如意上车,他依旧一言不发地坐在驾驶位上,纪如意也索性不再话,反正两人的气氛已经够尴尬,她也懒得再辛苦寻找借口岔开话题。

    就这样,两人僵持坐着过了几分钟,齐天平终于动了动身体,开口却突然问:“你现在每天怎么去酒店上班?”

    “公车啊,不然难道还有专车接送?!”

    齐天平见她口气有点不好,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目不斜视,面色愠怒地看着前面,只能压住自己的脾气,缓了缓口气:“你现在住的地方离那酒店很远吧,每天上下班坐公车太不方便了,而且有时候还要上夜班,那么晚回来坐公车多不安全,之前我给你买的那辆车一直闲置在那里,你拿去开吧!”

    “我不要,那么高调的一辆车,我们老总的车都没那么骚包,我怎么开?”纪如意连连回绝,讲完还不忘细声嘀咕了一句:“再,就我这点工资,哪养得起你那辆车!”

    齐天平听完顿了顿,悠悠然回了一句:“那行,我给你重新再买一辆!”

    “喂齐天平,你到底想怎样!”纪如意这回可真的火了,直接将身子转过来面朝着齐天平,可无赖的齐少爷很幽然地用手指敲着方向盘:“我没想干嘛啊,只是觉得你每天上下班挤公交车很不方便,而且经常要上夜班,自己开车会安全一点!”

    他的每一点理由都很充分,每一句话也完全出于为她考虑,甚至连讲这些话时的态度也是诚恳贴切,若是换成其他人,肯定会为他如此贴心的安排感动得痛哭流涕,可是纪如意却不同,她现在受不了一点他的好,也不可能再去接受他的好。

    好了以后各走各的路,他又何必再对她做出任何“越轨”的照顾?

    纪如意稍微收了收情绪,换了稍显舒缓的口气:“齐天平,拜托你别再为我做任何事,真的,我不需要。我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你这样来去都有专车接送,全南浔几百万人,全部是坐公交车上下班,凭什么我不可以?我跟你的世界本就不一样,这就是我们的差距!”

    齐天平看着她较真的表情,别过头去深吸一口气,再转过脸用一副很随意的口吻回答:“拜托,我只是想让你不用挤公车而已,若你真不接受,我也不会勉强,没必要扯这么一大段有的没的吧。纪如意,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差距,你也口口声声以此为借口而要跟我划清界限,但是我其实一直不明白,差距和感情有什么关系?难道穷人和富人就不能在一起?”

    齐天平绕了半天又绕了回去,讲到最后自己也觉得有些疲倦,呼了一口气,举起双手自行打住:“ok,咱不讲这个话题,车你不要就算了,我们现在出去吃午饭,吧,你想去哪里吃饭?”

    “不用了,我们酒店有工作餐!”纪如意莫名其妙被他“训”了一顿,有些窝火,自然没有兴致再陪他吃饭。齐天平见她拉长的黑脸,也没再多言一句,踩了油门就冲了出去!

    一直到酒店门口,齐天平都没有再讲一句话,纪如意见他一路都黑着脸,也懒得再凑上去自讨没趣,所以两人各自僵持,倒是安静了一路,车子很快到达酒店,刚停稳,纪如意开了车门,头也不回地就走了进去。

    齐天平坐在车里愣了片刻,直到酒店的门童过来敲他的车窗,他才踩着油门离开。

    纪如意刚换好工作服走出来,部门经理便带着很诡异的热情笑容凑了过来。

    “诶,小纪,你认识齐悦公馆的齐总?你跟他什么关系?”

    “额,这个”纪如意明显一愣,刚来上班就莫名其妙被上司问及如此私人的问题,纪如意被狠狠惊到!难道昨天自己彻夜未归,今天又翘班没来,连经理都知道其中的原因了?纪如意看着部门经理那带着玄妙笑容的大圆脸,心脏乱跳,脸都差不多快红了,只是支吾了半天,最后硬生生挤了“朋友”两个字。

    可对方明显不信,更为暧昧地反问:“不是就朋友这么简单吧?如果是朋友,他不会亲自打电话给我们老板为你请假吧!”

    “不是,真的就只是朋友!”

    “什么朋友?普通朋友还是有什么深层关系的男女朋友?我可看过之前你们俩的绯闻啊,不像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吧!”

    “那是记者乱写的,我跟他真的就普通朋友嘛”纪如意打死不承认,重分发挥‘睁眼瞎话’的本事,最后经理见她不肯松口,也不再勉强,只是拍着她的肩膀套近乎:“行,你朋友就是朋友吧,只是如果他是你朋友,你还呆我们这酒店干嘛?齐悦公馆可是我们南浔最好的酒店了,很多人都想进去呢,你干嘛委屈在我们这当一个大堂经理啊”到最后,纪如意只能讪讪笑着以敷衍他的八卦,心里却在拼命骂着齐天平,这个二货,连帮她请个假都请得如此高调!

    可是最后她还是低估了我们齐少爷的“高调”本事,短短一个小时之内,已经有n拨人来三八她与齐天平的事,整个下午,酒店大厅的问询台一下子沦为了八卦求证中心

    “诶纪经理,呗,你跟齐悦的齐少究竟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像之前杂志上写的那样,你们俩在交往?”

    “纪姐,你这坑挖得也忒深了吧,简直深藏不露啊,有齐少这个靠山,还来我们这里做什么,怎么样?哪天做了齐悦公馆的老板娘,挖我墙角呗”

    “啊啊啊纪姐,你跟齐少怎么认识的?他是不是如外界传言的那样很绅士很浪漫?还有还有,那个coco好像跟他也有绯闻哦”“”“%¥#8”

    纪如意一开始还能够保持风度,很有耐心地一一敷衍,但渐渐的,她们问的问题越老越尖锐,越来越无聊,纪如意就没那么好的耐心了,最后索性双手一摊,大吼一声:“我有他本人的电话,如果你们实在对他敢兴趣,可以直接问他!”

    同事见当事人终于被逼得发火,也就吐吐舌头耸耸肩都散了。纪如意见人群散去,总算松了一口气,从抽屉里拿了手机就冲到洗手间里

    “喂,齐天平,你上午给我老板打电话替我请假的时候,了什么?”

    “我没什么啊,我就,你睡过头了,要晚点去酒店”

    纪如意当时是背靠在洗手间的落地镜上给齐天平打的电话,听到他如此回答,她只能将身体转过来,用额头顶住镜子,呼气吸气再呼气

    齐天平听到电话里传来奇怪的“呼呼”声,有些担心:“喂纪如意,你在干什么?怎么不话?你老板骂你了?”

    纪如意捏紧拳头,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没有,我老板没有骂我,我估计他以后再也不敢骂我!”

    “什么意思?阴阳怪气的,你给我打电话到底想跟我什么?难道今天给你请假的时候我错话了?可是我只是实话实啊”齐天平一脸的无辜加无知,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纪如意只能用头顶着玻璃,嘴里恨恨挤了几个字:“谢谢!谢谢你的实话实!就这样挂了!”

    刚想挂电话,齐天平那头很急地问了一句:“等下,今天晚上几点下班?”

    “不知道!跟你也没有关系!”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从你第一天认识我开始,你跟我之间的关系就撇不清了你上班吧,挂了”齐天平最后一句话的口气有些“亦正亦邪”纪如意顶着镜子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嘟嘟”声,心里一片瑟然。

    是啊,虽然了“桥归桥,路归路”可是一旦自己的名字跟齐天平三个字扯上联系,她跟他便再也不可能“没有关系”!

    正当纪如意用头顶着镜子,撅着屁股在暗自沉思之际,身后响起略带探究的声音:“纪姐你在这,打电话啊?呵呵”纪如意一惊,立即回头,眼前讲话的人跟她穿着同样的酒店制服,可是她却叫不出对方的名字,只能傻呵呵地笑着回应:“是啊,是啊我在打电话”

    同事见她脸上那尴尬应付的笑容,也只能推了门走出去,宽敞的洗手间又只剩下纪如意一个人,她再次愤恨地用头顶着玻璃,撅起屁股满脑子都在问候齐天平的祖宗

    她自从进这家酒店开始就一直尽量保持低调,尽量让自己窝成一根小草,因为她不想再因为之前与霍希,与齐天平的那些绯闻而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现在倒好,她努力经营几个月的平静生活,被齐天平的一通电话全部打乱,偌大的一个酒店,短短一天之内,从老板到扫厕所的阿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行政部有个员工叫纪如意,而这个纪如意就是之前网上传得很热的那个“纪如意”

    天哪“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亅。亅梦亅岛亅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