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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人虽然还是两人,但是有一人已经断了一只手臂,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肩头喷出的鲜血,已经将木制地板溅的满是鲜血。
魏国的两个人为了求得活路,就像两头了疯的野兽,他们以最凶猛的气势和不成章法的进攻手段向南风人起最猛烈的攻击。
在韩漠的眼里,他们的进攻手段没有任何的可取之处,但是对于没有经过武技熏陶的南风人来说,魏国人这一番强悍的进攻,让他们感觉到透不过起来的压力,死亡似乎正在一步一步地向他们逼近过来。断臂人虽然身受重伤,但是他却依旧咬着牙,利用残留的一只手,挥舞着大刀,全力相抗。
支持他的,或许是对于回家的渴望,或许是眼前的食欲,又或者是他们骨子里的顽强。
韩漠见到场中包括韩滨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激动不已,他们显然对这场最原始的搏杀很感兴趣,心中不由然生起一股反感。
他并不是反感死亡,从某种程度来说,一旦他的敌人让他感到很不爽的时候,他的内心很希望对手的死亡。
只是这种以死亡为乐趣的糜烂腐化生活,那绝不是韩漠所乐于见到的。
场中的几个人都是一味地进行攻击,目的就是让对方死去,只是片刻间,四个人身上都有血水在喷溅,落在地上,殷红一片,本来充斥着酒食果品味道的屋子里,很快就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韩漠抬起头,忍不住又向天井楼阁看去,只见那扇窗户还是微微半掩着,窗户内的人还是静静地,如同冰雕一样,一动不动。
他倒是对这个喜欢血腥气息的女人有几分好奇。
听得场中“啊”地叫了一声,却是一名魏国人被叉子刺穿了大腿,人已经倒了下去,他身边的同伴趁机挥舞大刀往持叉的南风人头上砍落。
那被刺的魏国人怒吼着,在南风人要抽出叉子的时候,竟然做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竟然伸手,牢牢抓住叉子,怒吼着:“杀死他,杀死他!”
南风人大吃一惊,他的叉子抽不出来,一时蒙住,竟然不知道抽手,但见得刀光过处,好大一颗头颅飞了出去,脖颈处血液如同喷泉,冲天喷射出来。
虽然见了太多,但是这一番血腥的景象,还是让不少美人惊叫出声来。
断臂南风人亦在这千钧一之际,手里的刀子也砍在倒地魏国人的头上,将一个脑袋劈成了两半。
只这一瞬间,双方各自死了一个人。
萧明堂拍起手来,哈哈笑道:“打得好,打得好。你们两个快打,谁活下来,少爷我另外有赏!”
韩漠微微皱起眉头,瞥了萧明堂一眼,心道:“此人心性倒也歹毒的很,却不知道与萧怀金是什么关系?总不会是萧怀金的儿子吧?”
他虽然已经知道萧明堂是萧家直系子弟,不过还不清楚他的真正身份,毕竟萧家人丁不弱,就连萧同光那一系也还是有人的。
不过这萧明堂眉眼子与萧怀金还真是有几分相像。
场中顿时只剩下两个人,其他的两个已经成了两具尸体,不过剩下的那名南风人只剩下一条手臂,而且身体比起魏国人也瘦弱了不少,明显处于下风。
筹码押在魏国人身上的贵族们,心中都是高兴起来,在他们看来,魏国人的胜算远远是高于南风人的,能够看到如此血腥刺激的搏杀,又能够赢到银子,这实在是一件让人感到愉快的事情。
就连韩滨都以为胜利在望,忍不住露出喜色。
赢了五百两银子,那便可以取回借据,还不用动老本,这当然很合算。
那些押在南风人身上的贵族,已经暗暗骂起南风人无用,就连他们都以为,南风人是有死无生了。
场中剩下的两个人,经过方才那场血腥的搏杀,体力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都拄着兵器,喘着粗气,但是眼中都闪烁着嗜血野兽一般的凶光,死死地钉在对方的身上,那都是想将对方撕成碎片。
杨老六见两人歇下来,喝道:“快动手!”
魏国人大叫一声,举起大刀,向南风人断臂那一侧劈过去,他倒是知道攻击对方的弱点,也还有点脑子。这个时候,自然是不会讲究上面道义规矩的,将对方杀死,争取活下去,这才是他们最后的目标。
南风人没有退缩,残臂也挥刀迎上。
二人没有任何刀术,就是最原始的对博,在他们手中,一把大刀和一柄长叉的威力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魏国人连劈三刀,都被南风人顽强抵住,那些押魏国人胜利的贵族,此时都挥舞着双手,高声喊道:“杀死他,杀死那头南风猪,杀死他!”
残酷的搏斗和戏谑的笑声在屋内此起彼伏。
韩漠闻到那血腥的气味,只感觉五脏六腑难受到极点,他在沙场之上,也杀死不少人,那时候有的只是畅快感和兴奋感,但是此时却是完全不同,他明白,自己的骨子里是厌恶这种场景的,这种场景让他的身体实在不舒服。
这种以无辜人的性命取乐的游戏,确实不是他能接受的了。
他眼中闪着寒芒,望着杨老六,杨老六是站在一旁,带着怪笑看着场中的搏斗,似乎在场中搏杀的不是人,不过是两头禽兽而已。
韩漠想到了金钱坊的金笑佛,愈是看到这样的场景,他对金笑佛的后台愈是感兴趣。
眼见到魏国人越战越猛,似乎胜利在望,那名南风人本就体力匮乏,又加上流血太多,明显是没了气力,只听到“呛”的一声响,两把大刀交击在一起,南风人手中的大刀已经脱手而飞,而他的人,也已经瘫倒在地上。
“好!”不少客人都叫起来,声音中充满欢喜,另一部分人自然是大骂出声。
在他们看来,胜负已分,银子是进口袋还是丢出去,那已成定数。
韩漠却是淡淡冷笑,因为他已经看见,南风人虽然在地上挣扎着,似乎是在闪避,但是他的眼眸子里没有绝望,却是一种深邃的杀意。
那名魏国人拎着大刀,在他眼里,南风人已经是掌中之物,所以他最后望向桌上那丰盛的食物,喉头起伏着,终是举起大刀,脸上露出狰狞之色,沾血的脸庞异常可怖。
就在他大刀劈下的一霎那,本在地下挣扎的南风人却是紧握死去同伴的叉子,回头狠狠刺出,猝不及备的魏国人惊讶间,顿时便被刺穿了小腹。
魏国人双眼暴突,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而南风人将叉子刺入他的小腹后,松开手,抓起旁边的大刀,缓缓站起来,毫不留情地砍下了魏国人的头颅。
一切只是在瞬间生。
本来欢呼的贵族们呆了一呆,倒是那些本以为要输银子的贵族大喜过望,叫出声来。
韩滨恨恨一捶桌子,嘴里骂了一声,转过头来,轻声问道:“小五,你说他们是在出老千?”
韩漠淡淡道:“这就该问杨老六了。”
韩滨有些不相信地道:“不过看起来有些不像。这几个人以性命相搏,我还真看不出破绽。总不会有人真的想死吧?”
杨老六此时已经走到场中,大声道:“诸位,今天这一阵,是南风人胜了,五日之后,另有局子,到时候还望诸位多多捧场啊。”向着四周的大汉们一使眼色,众人上前拖下尸体,亦将那名幸存的南风人带了下去,只留下满地的血迹。
萧明堂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今儿个是尽兴了。五百两银子,九牛一毛而已。”瞥了韩滨一眼,指桑骂槐地向胡骏逸道:“骏逸,你这次输了五百两,可别哭鼻子啊。”
胡骏逸笑呵呵地瞥了韩滨一眼,故作沮丧之态道:“我还真是想哭啊。五百两银子对萧大公子不是小数目,可对我来说,那是一笔不小的银子,我输了银子,只怕回头要窝在家里三五个月不敢出来见人了。”
萧明堂嘻嘻笑道:“这么惨?怎么不让你老子给你拿银子?”
胡骏逸撇撇嘴道:“他要故作清高,哪里会有银子给我。我若真是每日里银子如流水般花出去,只怕人人都说我爹贪污纳贿,到时候我爹的名声可保不了啊。哎,也不知我是不是我爹亲生的。”
他二人一唱一和,在场众人,谁都知道他二人是在讥讽韩滨。
韩滨目光寒芒闪动,便要作,韩漠已经上去低声道:“咱们还有要事,何必理会两条狗叫!”
萧明堂拉过一个美女抱在怀中,在那美人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小美人,待会少爷大大赏你!”指着四周众女道:“你们可别被人糊弄了,到时候陪了别人,却得不到赏钱,那可是得不偿失啊!”大笑声中,抱着女人嚣张而去,胡骏逸亦带着一名女子尾随出去。
赢钱的收到银子,也一一带着女子离去,不过片刻间,偌大的屋子里,已经剩不了几个人。
杨老六终于走过来,笑盈盈地道:“三少爷,金老板在楼上候着您,您看……!”
韩滨立刻站起,道:“带我去见他!”回头看了韩漠一眼,只见韩漠人如其名,面色冷漠,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