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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敬尧收到曹锟的电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湖北恩施,马上就到了鄂川边境利川县,当面可正是重庆之石柱县,忠县,如此眼看胜利在望,怎么能够听曹锟、吴佩孚的。
要知道这一路下来,从宜昌到这里,大军行军异常之艰苦,不说沿途山路如何难走,补给如何之困难,单说这一路下来,摔死摔伤的就可接近近百人。
现在基本上苦尽甘来,可以说成功在望,在这个时候,张敬尧怎么可能听曹锟、吴佩孚的。
可是经过气得将电报连连用手揉捏数篇,骂道:这个曹老三,除了贪渎之外,做事完全被吴佩孚拉住鼻子,拉过吴佩孚,心胸也太狭窄了,认为自己不能立功,就不要老子不能立功,真是岂有此理。
边旅长吴新田,自己胞弟团长张敬舜、胞弟营长张敬舜、张敬禹,张敬汤等人纷纷叫不平。
要说嘛,张敬尧老爹还是蛮有意思,给自己四个儿子取名为尧舜禹汤,但是这四个儿子,在历史上被湖南人称为:堂堂呼张,尧舜禹汤,一二三四,虎豹豺狼,张毒不除,湖南无望。”
当然今天,张敬尧兄弟还没有机会在湖南作乱,现在他们非常想要的,就是寻找机会,寻找一个广宗门楣的机会。
如今,大军已经赶到恩施,成功在望,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机会呢?大家一阵吆喝,一面决定让曹锟、吴佩孚派兵保卫后方运输线外,一面继续率兵西进。
为了给自己兄弟立功的机会,张敬尧下令,由自己担任团长的二弟张敬舜率领一个团作为先锋团,由旅长吴新田率领1个团作为后卫团,而自己则与三弟张敬禹、四弟张敬汤率领三个团作为中军,如此浩浩荡荡向川省杀来。
而此时,杨兴1月20号,杨兴在万州已经接到王四麻、陈余等人在龙门峡附近全歼北洋运输船队,缴获战舰2艘,运输船4艘的战绩,看到被运输而来的10余门火炮,50多挺机关枪,虽然李长泰这一路威胁基本消除了,但是杨兴还是可高兴不起来。
在潘文华第2旅撤出永川县后,周骏像一只疯狗似地,沿着渝永公路,一路追击,双方交战多次,虽然给敌以大量杀伤,但是周骏为了这个川东镇守使的名利,不顾伤亡向东追赶,现在第2旅已经退到浮图关前,由第5团、炮团据险防守。
第2团、以及新编的第7团、第8团也已经赶到浮图关前,准备与周骏部决一死战。
在川东,情报显示,张敬尧已经率领一个师的主力,离开恩施,正向石柱县,忠县狂奔,按照这个趋势,2天后,双方很有可能在石柱县相遇啊。
杨兴也将指挥部放在吕家梁上面,吕家梁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山(参见渝沪高速公路,宜万铁路),整个山东西长达到6.6公里,南北宽4~5公里,为进入川东之门户。
如今,张森楷发动群众,在第3旅指导下,在这吕家梁上构筑起3道长2公里,宽5百米的工事,有的地方专门有钢钎,铁耙在碎石上挖出,如此横七竖八,数道工事。
在上次浮图关阵地,杨兴就以一团之众,通过这种工事,活生生将熊克武四个团阻挡在浮图关前,最后不得不宣布失败。
在那以后,对阵地工事构筑,有总结了很多经验,上自旅长团长,下自普通士兵,都有较强的认识。
此外这几年下来,一直在川省修路,各部每个月都有一半时间参加筑路工作,再加上各部新增士兵,有一大半来自于各县筑路大队,如此对挖壕沟,挖土方,大家都得心应手。
杨兴巡视在工事上,不是指指点点,认为这里要加强点,如果不加强的话,对方一炮打过来,不是会打垮嘛?如果打垮了,到时候你没有掩护,不是成为靶子被北洋打死嘛?
还有,这个地方,弹药储备非常不合理,你想想,前线弹药储备,最主要就是要安全啊,其次要便于大家取放。
你将弹药储备在这里,北洋可能一下就占领了对面阵地,如此白送给北洋嘛?到时候让弟兄用刺刀与北洋拼命?
最后,就是机枪阵地设置,设置在机枪阵地,如此对方冲来的时候,可以用机枪交叉射击,如此形成一道严密的火力网。
最后,就是炮兵阵地,虽然缴获了一点,但是毕竟与北洋相比较,毕竟太少了,要尽量隐蔽,尽量靠前,在对方炮击的时候,让他们炮击吧,在对方冲锋的时候,对步兵阵地进行火力支援,忙得不亦乐乎。
虽然如此,但是一些士兵还是感到疑惑,问道:军长,我们这么辛苦,挖了这样宽,横七竖八的工事,能够顶用嘛?
旁边的何二川深信不疑,大大咧咧抢先训斥道:你这个连长,没有参加浮图关阻击战,不知道这个工事的好处,要知道,在上次阻击战的时候,熊克武四个团,被我们硬是打败,这个工事,怎么没有用?
想到很多士兵多为新进入伍的,杨兴笑道:大家按照要求修,等下我们做下实验,不是北洋还有几天才来嘛?不是为了犒劳犒劳大家,后方送来200头壮猪嘛?在中午的时候,将炮营拉到对面300米的地方,将那100头壮猪捆绑后拉到对面,给我们用大炮轰轰,大家看看,可以不?
但懋辛劝阻道:军长,若是一下放在工事上,这些壮猪被打死了,不太好吧?
杨兴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经过一番炮击,这些壮猪并不是会被都打死呢?没事的。
沉思片刻,不解道:军长,这速射炮,威力甚大,一般都在几公里外进行轰炸,为何军长放在300米外呢?
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道:怒刚啊,我们不可能像真正打仗那样,对其进行连续不断进行轰炸啊,我们这样,只是为了更加好的检验工事而已。
何二川感到受到委屈,如此可能对工事影响很大,嘟噜着嘴说道:军长,你知道,弟兄们辛苦几天,你讲大炮放得这么近,如此若是将这些工事炸坏了,可怕不好啊?
双目一瞪,骂道:你这个何二川,怎么考虑问题的?你想想,是现在知道哪些工事修得好,那些需要重修。是等到北洋来了,还是在战争中,兄弟们被炸死了好?
一听这个,感到自己考虑不全道:军长,当然是先用大炮轰轰好?免得一个个自是夸口,认为自己工事修得如何如何?到时候大家被炸死了,多不好。
杨兴点点头,笑道:何旅长,你去准备准备,到时候就这么办吧?另外,每10米,记下修筑工事人员姓名,放在下面,以便到时候检讨。
到下午要手工的时候,炊事班带着饭来到工事边的时候,大家端着饭碗来到前面300米外,一个个站在炮兵阵地后面,惊叹不已。
想不到我们也有这种神兵利器,而这时炮兵当然都已经调整射击诸元,这么点近,就像一些士兵说那样,老子端着汉阳造,也能打得八九不离十啊,你们炮兵,那更是如此啊。
大家边持着饭,边看着何二川带着一个营的士兵,抬着四脚捆绑的猪,或者用索子牵着的猪,来到工事里面。
如此,在大家吃完后,这些猪也安置完全,对身边的何二川,刘二狗道:二狗,你们集中20多门火炮,两轮炮击,上面不是由100头猪吗?我今天拿20头猪奖赏大家,你们打死一头,老子奖一头猪给你们炮兵兄弟吃。
何二川不干道:军长,你偏心,我们三旅弟兄在那里辛苦几天,挖工事什么的,再加上战争马上要开始了,总要犒劳犒劳我们三旅弟兄嘛。
用手揩了下脸上的汗珠道:何旅长,不是由20头猪吧,放心,只要你们工事修得好,我相信他打死的猪应该很少啊。
不安道:军长,如果在2公里外炮击,那当然打死得非常少,但是这只有200米啊,这样近的距离,大炮打蚊子,打不准就怪了。
嘿嘿笑道:那就看弟兄们工事修得如何了?如果工事修得好,你们就多点猪肉吃,若是修得差,那么就少点猪肉吃啊。
连连用手揩脸上汗珠,连连表示不满。但旁边炮团团长刘二狗怎么会管这个,招呼手下那帮弟兄道:兄弟们,吃肉就看你们的了,我们这么近,200多米,如此近距离射击,就像何二川所说那样,是大炮打蚊子,我们至少要打死17,18头猪,让何旅长没得肉吃。哦,放心吧,何旅长,到时候,我们炖的骨头,骨头汤,我会留两大碗给你的。
何二川大惊,虽然满脸沮丧,但是对身边几个连长营长说道:你们,给我监视下炮兵,这帮孙子,不要为了多吃猪肉,给老子,多打两炮,如此老子就亏了。
刘二狗笑道:何旅长,你以为老子像你这般,兄弟们,我们绝对不让步兵兄弟看扁了,只打两轮。
而听到杨兴这个奇怪命令,那帮修筑工事的步兵兄弟,一个个大急,围拢过来,有的高叫着,一边扰乱炮兵瞄准。
在这个时代,有谁不愿意多吃点肉呢?
这些炮兵大笑,一个个得意洋洋,如此近距离射击,打中目标,大家都是有把握的。你骚扰,又有什么用,瞄准了,你再骚扰,不会发生任何偏离的。
随着口令,20发大炮一字排开,两轮齐射,炮声如雷,那声势,可以说震耳欲聋。一些胆小的,则是用手蒙住耳朵。
看见阵地上硝烟弥漫,乱石乱飞,何二川也从惊恐中反应过来,脸色苍白。
刘二狗得意洋洋,看着何二川道:何旅长,服了老子吧,这60多发炮弹,你构筑的工事,不会被轰个底朝天,虽然你有工事掩护,但是那阵地上100头猪,炸死的,我敢打赌,至少不少于10头,到时候你就等着喝弟兄们的猪骨头汤吧。
何二川看着杨兴道:军长,这不算数,若是真的要打赌,他们至少要到2公里的距离,如此才公平,哦,至少要在1公里开外啊。
笑道:何旅长,你急什么,你听,上面不是猪叫声震天嘛?
竖耳一天,是啊,上面不是猪叫声阵阵,于是内心多了一点希望,对几个连长连连使脸色。
几个连长一见,连连冲过去,去看这谜团。
片刻上面传来数声:旅长,我们这里10头猪,有1头被炸伤,没有一头炸死。
旅长,我们这里有8头猪,只有2头被炸伤,没有炸死的。
……..
最后统计,在刚才那一轮炮击中,共炸死3头猪,炸伤23头猪,步兵一听,掌声雷动,想不到自己挣来了8头猪的奖赏。
刘二狗不信,带着几个人跑上去,看着带领一干人员跑来的,连连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么近的距离,仅仅炸死3头猪,炸伤13头猪,不可能啊。
指着阵地上的坑坑洼洼道:军长,这怎么可能,你看,这些炮坑,我刚刚统计了下,共发射40发炮弹,有3发落在阵地外5米外,其他都落在阵地里面,你看看,军长,还有4发直接落在沟里面,如此怎么才炸死2头猪呢?
杨兴笑道:二狗,你们这次打得不错,虽然打死猪少点。你也总结总结,在未来交战,就像欧洲战场上一样,将会越来越多的应用这种工事了,对这个,你要多总结总结。
看见得意洋洋的何二川,板着脸说道:二传,对打死打伤猪的地方,暂时不要将他们移开,现在离天黑还有点时间,让大家回到工事里面,看下,总结下,为什么这些猪被炸死?还有,不是塌了二十多个地方吗?大家总结下,是不是工事挖得有问题,在未来我们如何才能抵挡这些大炮轰击?
何二川一听,嘟噜着道:军长,原来还要这样,我以为大家直接回去吃猪肉呢?
笑道:你以为我这20头肥猪就这样好吃的,大家老老实实给老子总结经验,到时候要将总结结果报到我这里,我要过目。怒刚,这个何二川工作有点粗糙,你去协助协助下他。
当天晚上,各部分班排进行了1个小时实地总结,然后由各部连长营长对总结结果继续拧核实,最后由旅部汇总到杨兴处。
当然,大家看到修筑的这种工事,竟然能够如此近距离的抵御炮弹轰击,大家对修筑阵地的热情更加高涨了。
而杨兴这次对地面工事实炮检验方法,也成为未来一个范本,虽然后面地面工事,地下工事越来越健全了,但是对这些修筑起来的工事,都会用实炮实弹进行检验,如此避免很多豆腐渣工程,当然也减少了战士们再战场上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