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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呢？”
楚轩并不认为赫萝只是觉得自己完成了承诺，所以才选择离开。面对简单说了说理由，就在那里用手梳理自己的尾巴的赫萝，楚轩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喂，楚轩你这个家伙不要太过分啊！赫萝能够信守承诺，一直守护这个村子的麦田几百年已经足够了！而且她又不是真正的神祇，并不依靠村民的信仰力来修炼，所以根本不属于等价交换。”
低着头的赫萝还没有说话，春日就立即替她打抱不平，训斥起了楚轩。
“的确，赫萝有着随时选择离开的自由。就算是接受信仰力的神祇们，也只不过是因为要维持信仰力的来源，所以才时不时地在某些地方出现，或者是定居于某处，并不是被一直束缚在了那里替人类做白工。”
楚轩点了点头，同意春日的说法。不过他随后又将视线转向了赫萝，眼镜反光地说道：“我只不过想问清楚她离开的真正理由，不仅仅是因为完成了承诺吧？”
“哼……”
低着头的赫萝用鼻子出了一口气，有些不情不愿地说道：“真是没有风度的雄性啊，一点都不知道给女士留面子。咱现在即使离开这里也没关系，这里的村民已经不再需要咱了。”
赫萝的声音中有些赌气，又有些难以掩饰的失落，大概是对村民们的忘恩负义感到十分不忿吧。既然话匣子已经打开了，赫萝索性对着其他人大发牢骚。
“哼，咱是寄宿在麦子里的狼。不仅是麦子，只要是从大地生长出来的植物，咱可比谁都了解。所以咱遵守了诺言，让那个村落的麦田变得丰收。
但是呐，咱有些时候却得抑制麦子丰收——如果过度消耗土地的肥力，就得付出代价。可是呐，村民们一看到麦子收成不好，就说咱反覆无常。几百年来，村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态度，所以咱早就想要离开那里，咱无法再忍受了。那时的承诺，咱早已充分做到了。
再说，那个村落未来也还会持续丰收。就算遇到灾难，他们也势必会靠自己的力量度过难关。那地方根本不需要咱，而那些家伙也不需要咱！”
赫萝发泄了几百年来积累下的委屈，把脸鼓成了可爱的包子脸，那纤细的肩膀和头上的狼耳朵一抖一抖的，让人感到十分同情。不过科学的发展和时代的进步就是这样，原来只有神祇或是其他实力强大的生物才能够做到的事情，弱小的人类最终也可以依靠自身的智慧来做到。
“原来如此，那个村庄采用了相当科学的现代农业生产技术，也会人为调整土地肥力，的确不再需要每过几年就会让麦子减产一次的丰收之神了。现在发扬光大祭典，更多的也只是作为一种地方民俗，用来发展特色旅游经济，吸引游客罢了。”
楚轩点了点头，认同了赫萝离开的理由。如果不能够在这里实现自我价值的话，那么无法在村子里满足最高的精神层次需求的她，想要离开也是理所当然的了。但是同样的，村民们也不可能为了要让丰收之神高兴，就放弃使用科学，提心吊胆地祈求赫萝大人今年不要让麦子减产——尽管他们过去一直受了赫萝的恩惠。
“哼，是呗，他们的心里已经根本就不再念着咱了。这个样子咱还要一直留在那里的话，岂不就和傻瓜一样了。”赫萝语气酸酸地说道。像只败犬一样地离开村子，不管怎么说，都不会让人舒服了吧。
“那是因为你并非真正的神祇，如果你可以利用村民的信仰之力的话，还能够做到许多暂时来说科学做不到的事情。如果你不能证明自己的有用性，那么奉行实用主义的人类，自然就没理由继续供奉你。而且就算是神祇，人类也会优先选择对自己更有用的那个。”
楚轩推了推反光的眼镜，犀利地指出了人类的反复无常忘恩负义。但实际上这也并不能算是人类的劣根性，人类的行动本来就是始终以利益作为唯一的行事标准的，他们所做的一切原本就是以利益为中心的。
“是啊是啊，反正咱只是一只没用的狼！”
赫萝愤然地拍着身下的豪华真皮座位，负气地说道。身为人类的一员，春日感觉有些脸红，连忙上去安慰她。
“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了。那么，为了证明你的话，就请你变回原形让我们看看吧。我们并不是在进行单纯的旅行，也不可能接受一个身份存疑的人同行。”
尽管赫萝的样子十分可爱，但不为所动的楚轩仍然十分冷漠而不近人情地要求道。
“楚轩你怎么能这样！真是太……”
“不要紧，咱可以理解。再怎么说咱也是约伊兹的贤狼赫萝，不会因为这种正当理由就发怒的。在过去，要长时间和别人共同旅行，互相所需要的信赖可还要更多才行呐。如果只是搭伙同行的话，即使是对同伴也是需要时刻保持一定的警惕之心——尤其是单身旅行的女子。”
好像很喜欢赫萝的春日听到楚轩的话，立即跳了起来，但赫萝却按住了她，接受了楚轩的要求。能够灵活运用头脑，楚轩觉得她这点还不错，起码和这样的人比较好沟通。只不过他的“顶头上司”团长大人虽然也十分聪明，却好像很少用大脑来正八经地思考。
“不过无论是什么化身，都不可能不要求报偿。人类想要改变面容也要化妆，想要改变体型也要吃食物。就算使用魔法来做到这一切，也需要付出魔力是吧？咱变身需要的东西是麦子……或者是鲜血！”
赫萝说到最后，刻意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朝着楚轩不怀好意地阴笑着说道，同时露出了嘴里那不似人类的长长兽齿。
“是吗，这里没有麦子，那么就用我的血吧。另外刚才你曾经说过你是寄宿在麦子里，还了解一切植物的狼？关于这种能力，也详细和我说一下。”
本来说是一副扑克脸的楚轩，自然不可能被赫萝这么小儿科的表演给吓到。虽然她表演得的确十分逼真，但在这种情况之下，她的这一反常行动只能是为了吓唬人罢了。从这点上来看，赫萝的性格就算说不上恶劣，起码也是比较活泼的，可能还会喜欢恶作剧。
“哼，咱不需要很多血就是了。咱存在于麦子之中，没了麦子，咱就活不了命。还有，在每年秋收的时期，咱确实在最后收割的麦子里，而且没办法从里面逃脱。只要有人类看管着这麦子，咱就跑不了。
不过现在的年轻村民只是把收割最后一束麦子时的习俗，当作一种老套的祭祀形式而已。甚至他们还根据这个，把麦子分成一小份一小份，当作地方的民俗纪念品高价地卖出去。春日所购买的，就是去年咱寄身的最后一束麦子。咱现在虽然是寄身于麦田中，但如果咱要离开的话，只能寄身于去年的最后一束麦子里离开。”
恶作剧失败的赫萝无所谓地撇了撇嘴，没有真的去吸楚轩的血。虽然她的确也可以依靠鲜血来变身，但她又不是血族，自然更喜欢用麦子变身。嗯……虽然用麦子她也并不很喜欢啦，但总比鲜血来得好吧。
“春日，汝在村子里买的纪念品呢？”
赫萝头向旁边的春日问道，春日连忙从她的空间装备中拿出了一大堆东西，全都是在村子里逛街时购买的特色纪念品。赫萝径直从里面挑出了七八袋麦子——一个小袋里大概只有一两没脱壳的麦子，却卖出了大概十斤上等小麦粉的价钱，果然是好买卖啊。
“就让汝看一些吧。不过，变全身太累人了，车里也装不下。就变一只手好了，汝将就点吧。”赫萝说完之后，打开了一袋麦子，从中捏出了一粒，闭着眼睛像在吞药丸一样，扔进嘴里吞了下去。
“呜……呜……”
赫萝突然按住左手腕，有些不舒服地呻吟起来。她的左手处传来“唰唰唰唰”的声音，彷佛成百上千只老鼠在森林里狂奔而去。声音持续了几秒钟，紧接着又变成像是踩进柔软的泥土里会发出的闷响。诡异的声音一停，赫萝那原本纤细的玉手，就膨胀了与身体完全不搭调的巨大野兽前脚。
“嗯……唔，果然很不搭配。”
赫萝摇晃着自己已经变成巨大狼爪的左手，有点没心没肺地笑道。然后她可能是觉得举着这样一个和大脸盆差不多的巨爪太累了，就弯下腰将爪子放到了地上，低着头语气暧昧地对楚轩说：“如何？汝可以摸摸看，不过汝要温柔一些呐。”
“不必了，从生物特征上来分析，的确是狼爪没错。其它的研究等以后再继续吧，或许你属于金麦狼一族。”
楚轩没有理会赫萝的调笑，身子根本没有动弹，推了推反光的眼镜淡淡地说道。春日听到楚轩认可了赫萝同行，立即欢呼起来，打算午饭时在野外招开盛大的欢迎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