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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家庭主妇的一天,清晨是最忙碌的时段,六点不到就起床,做饭、餵孩子、收收拾餐桌、送丈夫出门等到好不容易有机会喘口气,坐下来跟孩子玩一会儿时,都已经九点多了。
区小妹最近经常在考虑要不要请一个保母。不过她的秘密太多了,家里多出一个人的话,显然不是什麼好事。丈夫怕她一个人在家会闷,不时建议她出去工作,或者乾脆像以前一样自己开家店。自从结束了以前的生意,跟著丈夫来到这个城市以后,区小妹就做起了全职的家庭主妇,虽然自己也很想出去跟外界多接触,可是
把试图爬下沙发往桌子进军的宝宝抓回来。这个小家伙只要一不注意,就会悄无声息地到处乱动,从来没有他不敢去的地方。于是区小妹只好把重新开店的计画再次延后,至少要等这个小东西上了幼稚园以后吧。
几声门铃响起。
区小妹一边向宝宝交代著:”不许动!待在那里,给妈妈看个乖乖的样子”一边连问都没问就打开了房门--要是真的遇上了不长眼的强行推销、入室抢劫什麼的,最多也就是让她活动一下筋骨。可是她才往门外看了一眼,就马上皱起眉头:”你来干什麼!我什麼也不回告诉你的,我们之间早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你别总是跑来纠缠有夫之妇!”一看见门口站著的孟蜀,区小妹便毫不客气地怒斥他,再重重摔上门。
可是,一道铁门对孟蜀来说实在没有什麼防御作用,下一秒孟蜀便从门缝中”挤”了进来,盯著区小妹追问:”上次你说我自己跑到你家不礼貌,这次我可是按了门铃,你给我开的门!你只要告诉我实情,我马上就消失,而且保证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
区小妹冷冷一笑:”你说的话还能当真吗?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他们两个曾经做过一百年的夫妻,到头来却是劳燕分飞。他们分手的原因虽然主要是由于孟蜀变心,可是当时他们之间毕竟没有出现”第三者”;说是孟蜀变心,不如说是相处久了之后的一种倦怠感。
区小妹自己当时并没有试图挽回,也可以说是一种不自觉的放弃。不过孟蜀的不告而别,怎麼都会令她有一种弃妇之怨,现在多年之后重逢,她虽然已经有了一个幸福的新家庭,可是她又怎会对孟蜀有好脸色。
孟蜀也不客气地迳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对屋子里东张西望起来。
区小妹的儿子正在蹒跚学步,大概他也继承了母亲部分的天性,一但跌倒了,就乾脆在地上扭动身体,试图使用滑行的方式前进。
孟蜀看着他笑了起来:”小东西,你肚子上没有鳞片,话不起来的。”他看得有趣,伸手想摸摸孩子的脸。区小妹警觉地一把抢过孩子,盯著他叫:”不许碰我的宝宝。””只要你告诉我我们女儿的事,我就走了!”孟蜀还是这麼一句话。
几万年的寿命已经让他越来越无情,几乎没有几件事可以让他动心了,可是事关自己的子女,不管他这个父亲做得多麼不称职,他也不可能当做不知道而不闻不问。区小妹口中的女儿究竟是否真的存在?要是真的存在,她现在在什麼地方?生活得怎麼样?孟蜀对这些问题的关心,与正常父亲并无区别。”走,你给我出去!我不会告诉你的!”区小妹气冲冲地伸手指向门外。
孟蜀上门来过几次,每次都受到类似的待遇,如果这是另外一个妖怪,甚至地位低一点的仙人敢这麼对他,对方的下场就堪忧了,巴蛇孟蜀可从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妖怪。可是面对过度自负的前妻,他实在没办法生气。
见区小妹已经拿起扫帚准备把自己扫地出门,他只好站起来叹口气说:”我已经够低声下气了我的脾气你知道,我从来没谁这麼迁就,你不绝得我对你已经"”我没请你来迁就我,你别到我家来,不就不用看我的脸色!”区小妹的口气还是那麼冰冷生硬。”唉你都有了新的丈夫,还有了孩子,过去的是你还放不下吗?”孟蜀想劝区小妹忘记过去,却被她一扫帚打下来:”负心汉当然马上就会忘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被抛弃的人怎麼忘?怎麼会忘!”
孟蜀被扫帚扫中了几下,虽然不痛不痒,可是在他这样高傲的大妖怪看来,已经是奇耻大辱了,纵使对区小妹心中有许多愧疚,可是现在也禁不住怒火冲顶,冷笑说:”好,好,你不肯说,我自然有别的办法,你的人类丈夫不知道他的枕边人是一条蛇吧?如果他知道了,还肯不肯和你做恩爱夫妻””你说什麼!”区小妹没想到以他的身分,竟会说出这种近乎无赖的话,一下子愣在那里。”你自己想想吧”孟蜀冷笑着说完,便消失在区小妹面前。区小妹呆呆地站了片刻,手中的扫帚落在了地上。
正如同孟蜀说的,田尤俊不知道她的真实身分是妖怪,更不知道她是蛇妖。
区小妹是因为胡乱使用从孟蜀那里偷来的法宝,曾经有过暂时的失忆;在失忆期间,她甚至忘记自己是个妖怪,也暂时失去了妖怪的法力。等她恢复记忆,记得自己是妖怪时,她已经嫁给了田尤俊,并且有了儿子。
正因为这段婚姻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形成的,所以她一直以来都对这桩婚姻有所怀疑。究竟自己是真的爱上了田尤俊,还是在变成人类时,浅意识中想要寻找一个与孟蜀、刘地完全不同类型的男子依靠,才会选上他。
她也不是没想过要向田尤俊坦白自己的身分,毕竟依她的个性,好则留、不好则散,而且自己也不是没经过情路波折的小姑娘,没必要弄得生生死死、哭哭闹闹的,大不了抱了孩子一走了之。可是由于失忆期间已经对田尤俊说了那麼多谎言,她不知道怎麼把它们全部解释过去,如果要说得明白,就不免牵扯到自己过去的两段感情揪葛,而这些事情她实在不想谈,更不愿意让田尤俊知道。
每次当她下定决心跟丈夫开口时,却总是会犹豫起来,结果事情就一拖再拖,时间拖得越久,她就越不好开口,一直到今天。
唉,孟蜀应该不至于真的去做那麼无聊的事吧?
区小妹叹口气,抱起宝宝,打开电视想要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许仙,我姐姐对你情深意重,你居然背叛她!”
“人妖殊途,你们这两条蛇妖居然敢迷惑凡人,罪不容赦。”
“许仙”
“我不想看见你们,妖怪,妖怪啊”
这破电视台什麼不好放,偏放这种让人看心烦的东西!
区小妹咕哝著,拿起宝宝的一个玩具抛过去,准确的打中了电源,让电视上那炒吵闹闹的故事停了下来。
宝宝见她这麼做,也拿起了手边的东西乱扔,同时高兴地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宝宝,是妈妈不好,不该给你做坏榜样,咱们不扔东西,好不好?”
区小妹连忙收回思绪,从儿子手中抢救那些饱受蹂躏的玩具。宝宝几次扑抓玩具失败,没能从母亲手中夺过那个波浪鼓扔出去,小嘴开始瘪了起来,试探著抽抽噎噎几下,见妈妈居然还不肯妥协,终于气得声震屋宇地大哭了起来。
“宝宝不哭,好孩子不哭”区小妹又开始慌忙地哄劝起来。
可是宝宝还是使劲地大哭大叫,手舞足蹈,显然不肯轻易罢休。
“宝宝,妈妈错了,妈妈给你扔好不好来,咱们扔这个小狗熊好不好,好不好”区小妹全无理性母亲教育孩子的态度,反而把”溺爱”这两字发挥得淋漓尽致,几乎是想怎样,她就由著孩子怎样,对妻子的教育方式,田尤俊虽然不怎麼赞同,但只要孩子甜甜地叫声爸爸,便让他把从书上看来的正确教育方针给忘得乾乾净净。
于是,他们的儿子就在这种教育之下长到现在,受尽娇宠的他,怎麼会因为妈妈认错就原谅她刚才的”错误”所以继续大哭大闹,无理纠缠。被他闹得没有办法的区小妹眼珠一转:”宝宝,如果你乖乖不哭,妈妈抱你去偷看爸爸怎麼样?”
孩子的哭声嘎然而止。
对于幼小的他来说,虽然还不能理解母亲的一些”行为”有多惊人,可是对于这些母子间的小游戏,却颇觉好玩。比如说在天上飞来飞去,到公园骑大象、老虎,一下子飞到爸爸的身边,爸爸却笨笨地看不见等等。
“看爸爸,看爸爸咯咯咯”他拍著小手,脸上挂著泪珠笑了起来。
看着儿子瞬间换上笑脸,区小妹帮他擦乾眼泪,然后与儿子转眼消失在房间中。
医院是个永远不会缺少人潮的地方。
虽然丈夫是个医生,可是区小妹本能地对这种地方感到厌恶,即使已在人群中生活了这麼多年,她还是无法习惯人类的生老病死,但嫁给人类的她,却迟早要面对这一切--一个与人类产生感情直到有了婚姻的妖怪,都要做好面对这件事的心理准备。
区小妹知道那些与人类结合的妖怪们,有的会不惜自己的道行为伴侣续命,一而再、再而三,最后弄得伴侣半人不妖,乾脆一起当了妖怪;有的会放弃自己的寿命,与伴侣同生共死;最多的则是静静的守著伴侣,看着对方苍老、死亡,然后带著一些心碎学会遗忘,重新去过自己的妖怪日子;不过最多的还是这一人一妖相伴一段时日便因为种种原因劳燕分飞,各奔东西。
区小妹对于这些都没有心理准备,她嫁给田尤俊时,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人类,现在让她去考虑这些将来不得不考虑的事,只要一触及,心绪就会烦燥不堪。
这根本不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却要她来收烂摊子”妈妈爸爸,爸爸在哪”儿子的叫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她甩甩头,把那些情绪扔开,逗著儿子向前走去。
区小妹穿过长长的走廊,期间遇见了南羽。这个僵屍医生逗了逗孩子之后,却告诉她田尤俊几分钟前去了病房区。”怎麼会”区小妹对于自己施加在丈夫身上的法术失效有些惊诧。以她的法术效果来看,自己应该是出现在丈夫身边几公尺范围内才对,可是这次却出现了滞后的现象,只到达丈夫几分钟前的所在位置。她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连招呼也没跟南羽打,便匆匆向田尤俊的去向追了下去。
一连转过几个转角,区小妹已经感知到丈夫就在不远处的病房中。这时,一个极为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从前方一晃而过,比她早了十几步进了那间病房。
孟蜀?区小妹花了几分钟,才反应过来。
他到这里来干什麼?难道他真的要区小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难怪自己的法术会出现些微偏差,原来是因为附近有这个家伙在,就算他不是有心施为,他那强大的妖气也足以对周围其他妖怪施展的法术产生影响,更何况自己的法术本来就是他教的,受到他的影响更大。
本来以为孟蜀要找田尤俊的话,只是随口的威胁,毕竟以区小妹对他的了解,他的个性极为骄傲,绝不屑于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可是现在看来,他似乎真的打算难道这麼多年不见,他的性格变了这麼多?不过自己不也变了许多吗,近千年的时间,已足够改变很多东西了区小妹来不及细想,匆匆赶了过去。
两个男子的背影对著病房门口,他们正在低声交谈著。
区小妹站在门口,清楚地认得一个是田尤俊,另一个正是孟蜀。孟蜀已经察觉了她的到来,回头对她微微一笑,继续对田尤俊说著什麼,而田尤俊始终没有回过头来,只是认真地听著孟蜀说话,不时点头,发出”嗯”、”嗯”的声音。
区小妹觉得手脚冰凉,没想到孟蜀这样一个堂堂大妖怪,仙人们都要避让三分的强大存在,竟然真的会用这种招数来对付自己。”爸爸爸、爸爸”宝宝看见父亲的身影,高兴地挥舞著小手,叫了起来,区小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悄悄抱著他掩过去,吓父亲一大跳,反而抱紧了他,低声说”宝宝,咱们回家去”
下一秒钟,宝宝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家里,委屈、很委屈、十分委屈”哇”一声大哭在屋中响起,宝宝再次得理不饶人起来,”爸爸、爸爸我要爸爸妈妈坏要爸爸”
区小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马上开始哄劝他,而是紧紧抱住他,呆呆坐著。宝宝哭了一阵,忽然发现妈妈的眼睛中也在流泪,他好奇地看着妈妈脸上的泪水,居然忘记了自己正在哭泣
田尤俊下班回到家,如往常一样,宝宝在地上玩著玩具,妻子正在厨房里做饭,稍有不同的是,屋子里的温度挺高,却没有开冷气。他拿起遥控器按了几下,对著厨房喊:”老婆,冷气坏了啊?””是啊,维修人员说明天才能来修。”
如果是平时,区小妹早就使用法术让房间降温,保证田尤俊根本不会察觉冷气坏了,可是今天她实在没有这种心情,就由著他去热著吧。
吃过晚饭,田尤俊用扇子为儿子扇凉,哄他睡觉,却发现向来不爱看电视剧的妻子,把电视频道转到了”白蛇”上面。剧情发展到许仙知道妻子是妖怪后,抱著法海的大腿求救,完全不听白素贞要他回家的苦苦哀求。
区小妹一边烫衣服,一边用眼瞟了丈夫一下说:”男人,都是这样””也能全怪许仙嘛”田尤俊说。”是啊”区小妹心理乱哄哄地回答,”怪白蛇不该嫁给他,早就应该知道,人和妖不会有好结果的”
想想自己与这个现实中不知是否真的存在过的白蛇白素贞还真有点相似,同样嫁给了人类男子,这个男人同样是医生,而且婚姻的下场恐怕也一样区小妹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不过自己可不至于像白蛇那样拖泥带水,到最后落了个可怜下场,大不了抱了儿子一走了之;有本事降妖的和尚这里倒有两个,木鱼和尚是不会管这种闲事的,石头和尚嘛他自己不就是个妖怪,咦,这一点也与法海有点相似,难道这段”花蛇传”的结局,是自己与石头和尚来一场大战,弄个水漫立心市市立医院什麼的
区小妹越想越远,田尤俊却又说:”这根本不是人妖结合成功不成功的问题,你看聊斋中多少对人妖结合的夫妻,人家不也很幸福吗?这是种族与性格造成的悲剧。””什麼意思?难道你是说,狐狸比蛇高贵?狐狸可以和人结合,蛇就不可以?”区小妹气呼呼的转向烫衣版,把后背对著田尤俊。”当然不是,我是说许仙的性格与白蛇的行为问题。许仙本来就是个懦弱没有担当的男人,白蛇偏偏又一味地哄他、宠他,到后来他根本就成了一个被惯坏的孩子--你指望一个小孩会为别人著想吗?他遇见事只会吓得大哭,然后躲到大人身后去诉苦而已。宝宝,爸爸不是说你不好而且白蛇不应该从一开始就跟许仙隐瞒自己的身分,瞒来瞒去乍一见到她的真身,许仙当然会受不了吓死。如果一开始就说明白了,许仙也不一定不能接受的嘛。婚姻之中,两个人应该彼此坦诚”
区小妹听到这里,手抖了一下,电熨斗落在自己手背上。
田尤俊惊呼一声,忙扔下扇子冲了过来,抓起了区小妹的手;眼前并没有预料中的烫伤、红肿,却是一片秘密的鳞片,并且很快消失,恢复成了娇嫩的肌肤。田尤俊握著这只手,脸上却一片平静。
区小妹抽回手问:”你知道了?”
田尤俊点点头。”孟蜀还对你说了什麼?”区小妹冷著脸问,没想到孟蜀真的这麼做了,成为一个数万年来第一个令巴蛇孟蜀使用卑鄙手段的妖怪,自己是不是应该感到自豪?”孟蜀是谁?”田尤俊诧异地问。”就是跟你说我的事情的那个男人。””没人跟我说你什麼啊”田尤俊一脸茫然。”今天早上大约十一点四十分,和你在病房中说话的那个男人。””今天早上十一点四十左右我在医院我在和病人家属讨论病情呀,怎麼了?你认识那个病人的家属?唉,七十多了,老伴得了这样的病,子女却都不在身边,不容易啊看他那个样子,离病倒也不远了”
区小妹根本没听见他下面的唠叨,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好个孟蜀,果然是万年老妖怪,自己这样轻易地便被他摆了一道。只是一个小小的幻术而已,自己居然就巴巴地上了当,她的心中乱成了一团,半晌才又问:”如果不是孟蜀,你是什麼时候知道的?难道是刚才”
田尤俊看着她,叹口气说:”是宝宝出生的时候,你生完孩子在昏睡,我忽然发现,你的下半身变成了蛇”
区小妹无力地做到沙发上。
孟蜀走进门时,区小妹一脸严肃地正等著他,他看看正在旁边逗孩子的田尤俊,用询问的眼神看过去,区小妹耸耸肩。丈夫坚持她与前夫见面,他有权利旁听。对丈夫坦白了一切之后,区小妹发现了老实人吃醋更可怕的真理。田尤俊可以不介意她的过去,但是提出了如果区小妹要与孟蜀、刘地会面,比须有他在场的条件。”孟先生,请坐,初次见面,以前我老婆得过你许多帮助,我早就想当面对你说声谢谢了,呵呵呵”””
田尤俊像从爱情电视剧中学来的一番客套。无疑是在说明”区小妹现在是我老婆,你离远点”这麼一个真理。区小妹无可奈何地摇头苦笑,对丈夫坦白实情果然还是引来了麻烦--虽然这个麻烦与她起初预料的不一样。
田尤俊十分热情地为孟蜀端茶倒水,但是那种笑容之下隐藏的”不欢迎”三个字,连瞎子都可以看出来。在知道了孟蜀的身分来历之后,他还有这种勇气面对孟蜀,可见他捍卫自己婚姻的决心之强烈。”孟蜀,我想我们之间是该好好谈一谈了”区小妹在孟蜀对面坐下来,田尤俊在旁边装作逗孩子玩,却竖起了耳朵。
孟蜀苦笑:”我只想知道那个孩子的事其实没有那个孩子,对吗?你只是为了骗我?”孟蜀早就有这种想法,只不过不经区小妹亲口证实,就永远是他心头一块疙瘩。”那个孩子”区小妹陷入沉思,良久才轻轻地说”她死了””什麼?”孟蜀瞪起眼睛。”你走了之后不久,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那时候的我太天真,居然决定在旧居生产--你知道你有多少仇人吗?他们对付不了你,对付我们孤儿寡母还是绰绰有馀的,所以在女儿出生不久,他们确定你不会回来之后,对我们的追杀就展开了我抱著孩子逃跑,却不知道你在哪儿?也不知道自己可以逃到哪里去,后来那个孩子没有撑下来,死的时候还不到两周岁”
屋里一片沉默,田尤俊过来紧紧搂住了区小妹的肩头。
孟蜀无言地呆坐了良久,忽然腾地站起来,双眼闪著凶光问:”是谁干的?”以他的个性与本事,区小妹只要说出仇人的姓名,对方面临的立刻就是灭门之灾。
区小妹用丈夫递来的手捐抹去滑下的泪水,反问:”你以为我这九百年在做什麼?我会让杀女儿的仇人活到现在吗?”
区小妹的个性堪称坚忍,在痛失女儿之后,先是躲起来苦加修炼,一值过了五百多年才重新出山,开始对当年的仇家个个击破。时隔几百年,那些仇人有的已经远走他乡,有的甚至已经不在人世,可是区小妹不论天长地远,只要仇人还有一口气在,她便要找上门去,最后终于在立新市击杀最后一个敌人,也就是因此而认识了立新市的地头狼刘地
田尤俊已经听她说了一遍这段往事,可是现在再听,还是忍不住陪她掉泪,哭得悉哩哗啦的。反而是区小妹自己已经放下这些恩恩怨怨,对梦署说:”孟蜀,女儿出生的时候你不在旁边,女儿被追杀的时候你毫不过问,你而死的时候你不知情,为女儿报仇也与你无关,你一份力也没有出,所以那个孩子其实与你没有什麼关系,这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的真正原因,对你而言,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更好一些,不是吗”
孟蜀又沉默了良久,长叹一声站了起来,拖著步子走向门口,到了门口又回头说:”如果有什麼事用得著我,你们尽管开口,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们的生活了”说完,穿门而去。
田尤俊长长呼出了口气,为妻子抹抹眼泪:”好了,反正今天我已经请了假,咱们带宝宝去公园吧?”
区小妹白他一眼:”这回放心了?””呵呵呵””你这个人啊,就是关键时刻装傻是一等一的厉害””妈妈、妈妈公园老虎啊呜””走吧走吧,老婆,抱儿子去公园了,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