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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被人窥视到一切的感觉不仅让陆飞觉得难受,我和二拿也觉得毛骨悚然,假设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这个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调查、知道我们的?
一切的推理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此时外边的天已经大亮了,我们时不时都能听到外边祭祀时传过来的声音,那些牛角号,以及一个浑厚苍老的声音又像是唱又像是念出来的话,对比外边,屋子里静谧的甚至有点过分。
酥肉也不找吃的了,坐在我旁边。
这个有些昏暗的屋子里,我们几个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甚至聪明如陆飞,此时的脸色也十分的难看。
这种被人看穿了一切的感觉,像是一根根刺一样,扎的我们坐立不安。
祭祀一直持续到大概中午的时候,我们终于听到了外边陆续有人路过的声音,我立刻就紧张了起来,这意味着我们马上要见到的那个大巫师,可能和所有的事情都有紧密的联系,和我们几个人的命运也有非常大的联系。
没一会儿,我们就听到了苗苗和苗苗妈的声音。
但是他们俩进来的时候,后边并没有跟别人。
“要等一下,大巫师才会过来。”看我们几个的神情,苗苗妈就知道我们等的有点着急,于是又给我们换了新茶,解释了一下。
祭祀过后寨主和大巫师还要主持剩下的事情,所以要晚一点。
我们几个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点,接过苗苗妈倒的茶,喝了几口,我这才发现我额头上已经出汗了,再看二拿,这家伙一个劲儿的拿手心往衣服上噌,估计手心也出汗了。
傣族的女人是不上桌的,如果家里有客人,女人们就会做晚饭回里屋,一般不和客人多说。
苗苗妈就是非常典型的傣族女人,给我们倒完茶之后,她就到厨房里去准备吃的,说是厨房其实都是连着的,也没隔开,她一边摘菜,一边让苗苗拿些水果之类的招待我们。
苗苗跟我们已经很熟了,这小丫头也可爱,给我们拿了一些个吃的之后,就坐在我们旁边跟我们玩儿。
过了有半个来小时,外边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我赶紧给苗苗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丫头,到里屋去玩儿,哥哥们要跟大巫师谈事情。”
苗苗也非常懂事,从凌雪的腿上跳下来道:“嗯,那待会儿李叶哥哥还要接着给苗苗讲外边的世界哦,苗苗很喜欢听李叶哥哥讲故事。”
我一笑,捏了捏这小丫头的鼻头“好的,李叶哥哥答应你,快去吧。”
等小苗苗进里屋后,门前一黑,我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该来的总算来了。
下意识的抬头,门前逆光,只能看到刀雄身后跟着一个人,这人佝偻着腰,手里拄着一根拐杖,领啊我一只手还拿着一根旱烟袋,知道这人就是大巫师,我们几个纷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哼!”与此同时,那大巫师冷哼了一声,拿自己手里的烟袋锅子朝着刀雄的门框上狠狠敲了两下,扭头就打算走。
这老头儿脸上皱纹堆累,眼睛跟被柳叶划拉开的一条缝似的都快被周围的皱纹挡住了,但就是这么细长的眼睛里一对眼珠子尤其锋利,再配上下面的鹰钩鼻和都是皱纹的薄嘴唇子,怎么看都觉得面色不善。
看他作势要走,陆飞眼疾手快“噌”的一声直接闪身过去,与此同时手里的小短刃已经搁在那大巫师的脖子上了。
这要换成是一般人早就叫起来了,但是再看这巫师,脸部红心不跳,被陆飞一招封喉竟然一点儿惊讶都没有,反而微微一笑,掂起手里的烟袋锅子递到嘴边嘬了好几口。
我们几个都吓住了,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陆飞这一招虽然来的快准狠,但是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儿啊,想弄死我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此时旁边的刀雄也吓了一跳,脸都白了,刀雄的老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见这边对峙,手里的菜都顾不上了,再一看苗苗这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从里屋探出个脑袋来,看到这一幕吓的睁大眼睛捂着嘴,刀雄婆娘赶紧跑过去捂着苗苗的眼睛把她拽回里屋。
“陆飞!”我不由得压低声音叫了一声,生怕这老头儿使个什么招,我们几个就都死这儿了。
可是陆飞跟没听到我说话似的,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大巫师,眼神凛冽非常,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屋子里的气氛陡然降低到了冰点,虽然有这么多人,却静谧的可怕,真正的落针可闻。
恰在此时,大巫师又耷拉下来手,拿烟袋锅子在门框上敲了两下,这动作看的我们几个心都揪住了,还以为这老头儿要对陆飞不利,我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想一步冲上去。
“哼哼。”老头儿此时抬起头,锐利的眼神扫过正和他对峙的陆飞,又撇过头扫了我们几个一眼,蠕动满是皱纹的嘴道:“就凭你们几个小娃娃,想拿住我,恐怕还不行。”
老头儿声音沧桑非常,带着沙哑,听上去像是破磨盘摩擦的声音似的,让人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心慌。
“既然来了,我们不如谈谈?”陆飞也没丝毫的胆怯,反倒比我们镇定了不知道多少,而且那语气里也透着沉稳,没一点儿的慌乱。
“先把刀子收掉,你们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只有通知寨子里的人了。”刀雄这会儿也迷瞪过来了,冲陆飞说道。
陆飞瞥了刀雄一眼“那要看看你们这位大巫师的诚意了。”
“哈哈哈”大巫师蓦然仰头大笑,丝毫不在乎陆飞横在他脖子上的刀刃,语气万分轻蔑“小屁娃,你认为就凭你,奈何的了我?”
说话间,那大巫师双眼陡然大睁,死死的盯着陆飞的一双眼。
我旁边的凌雪大叫一声不妙“陆飞快闭眼睛!”与此同时,凌雪已经先一步冲了上去,冲着大巫师道:“大巫师,是我们冒昧了,还请你高抬贵手。”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陆飞此时眼神变的有些迷离,我心里也知道不好,恐怕中了招了,也赶紧上前软下语气赔不是“大巫师,我这哥们儿有点冲动了,还请你别介意。”
听到这话,那大巫师眼睛一眯,陆飞的双眼立刻变得清明起来。
“还不错,是个好苗子。”那大巫师呵呵一笑“你们几个小娃娃找我谈什么?”
这一下估计陆飞也知道厉害了,显然我们几个都不是这老头儿的对手,于是抽回短刃说道:“看来我们找对人了,有些话,我们想请教请教大巫师。”
那老头儿微微一笑,转身进了刀雄的屋子“有话说就好好说,先发制人也要看你制的人是谁谁,莫找不对人,自己倒是先让人给制了。”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落在我们几个的耳朵里却不好听,尤其是陆飞,显然是不服气,但是他心里太知道轻重了,明白这时候也不是逞能的时候,只能笑笑点头说了声没错“老人家本事了得,我们几个有些事情不清楚,还希望老人家给个指点。”
老头儿此时已经坐在椅子上了,仰头看了我们几个一眼,道:“问事情倒也问得,只不过,要是问山里头的事情,我不知。”
得,这一句话给我们堵的死死的。
我看向凌雪,这小妮子平时最牙尖嘴利,这个时候总要跳出来说话的吧?
果然,老头儿这话一落,凌雪就道:“不问山里的事,我们就是想问问,老人家知道不知道秋景村,知道不知道翠玉人偶,知道不知道这龙溪村。”
我们本以为问出了这些,老头儿多少总该有点表情,哪怕他不说实话,但是只要表情有一丁点儿的不对劲,我们都能感觉出来,立马也就知道这老头儿跟这些事情有没有联系。
可是凌雪这一番话问下来,那老人儿眯着眼睛我脸上一点儿表情没有。
等凌雪问完,老头儿才摆了摆手呵呵一笑站了起来,回了一句让我们都摸不到头脑的话“人老喽,一把老骨头不管用,坐一哈哈就要站起来走走,没别个事情我就先回去啰。”
这意思显然是不打算说,也不打算留。
都到了这个时候,这人肯定是不能让走的,他这一走,我们还上哪儿找他去?
心里想到这一层,我二话没说一个着急就冲了上去挡住了老头儿的去路“老人家,你不能走!”
“哟呵?”老头儿站定了,眯着眼睛看了看我“哪个本事都没学会,你也想拦我的去路?”那老头儿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道:“学好了本事再来找我,依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告诉你们,你们又能咋个?”
“你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不对?”我情绪激动了起来。
他肯定就是那个留千里传音的人,我几乎立刻就可以肯定,他绝对知道龙溪村的事情,绝对知道我到底怎么回事,也绝对知道二十年前在我老爹身上发生过什么,在村子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