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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时来,吹得落花满地滚滚而来,竟如飞绵一般。这样的景色多美啊,合着微微的阳光,一片灿灿然,本来该让人心旷神怡,并心向往之的。
可是阿容现在哪有工夫心向往之,她现在正被黄药师忽悠着呐:“长青这人不好吗?”
“他好与不好,不是我能评论的,我这人看人不准的。”要是准的话从前就不能出那样的事儿,打那儿以后,阿容就不相信自己的眼神了。
摇了摇头,黄药师心说:徒弟,你没治了!就你这么傻的,将来还不是被长青这混小子抡圆了哄着玩:“那你相信师父,师父总不能不为你着想。长青吧,我看着他从小到大,从前就是一个至善至朴的,只是经过事儿了就把自己藏了起来。俗话说:三岁看老,长青三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呃,这个得想想,黄药师想了想没能想起来,于是愣了愣神,这时候后头有人说话了:“三岁的时候,爷在宫里把珍禽坊里的鸟全放了,就为这个被大公主整整罚站了一天一夜。”
“是啊,你看,打小就心善。自来就是这么个人,现在也还是,只是藏得深了点而已。”黄药师接着忽悠道。
而徐少南在后头撇嘴啊,心说:黄药师大人,您老人家真能胡诌,那时候爷明明是在玩藤球,结果球掉进去了,他把院门一开就进去找球去了,等球找着了,鸟也全跑了。
“师父,要不我来劝劝你,你赶紧找个时间儿,好好谈谈跟钟药师大人的亲事。我说你们俩也老大不小了,打算拖到什么时候去呢?”阿容心说,您别说我,您自个儿的事且是一团乱麻,还来哄我玩。
结果忽悠人的反而被绕进,黄药师这人一直是个感情处理无能的,要不然也不会和钟药师拖上这么多年。一提起这个,黄药师就烦恼,所以就被阿容这么溜了过去。
回了自个儿屋里,阿容安静下来一想,不对劲儿啊,今天怎么好像自个儿被谢长青给忽悠着了。所以啊忽悠人的人,总要被人忽悠的,阿容从前就老想着把事儿忽悠过去,现在总算被那惯来如神似仙的给忽悠着了吧!
那真就一个字儿了——该!
“阿容啊,你的药可真是好,这才用几天,就感觉身上不同了,老感觉浑身像是还了春似的,一身上下都像是慢慢地活了一样。也说不出哪里好转了,虽说药劲不如从前你师父配的丹药,但总感觉跟抽丝儿剥茧一样,慢慢地就感觉好了些。”姚太夫人其实也有些不放心,虽然说这姑娘来头大,可毕竟年轻,没想到药还真有效。
慢养生快疗疾,这点姚太夫人还是明白的,这几天总感觉身体松泛舒服了,夜里睡得好,白天精神也比从前略好些,没那么瞌睡连天了。自个儿身体自个儿明白,好与不好哪能没感觉啊!
“太夫人的脉相今天却是更平缓一些了,明儿又该开炉,再给您改改药方,慢慢地养着,总能稍好一些的。要说养得返老还童,我是没这本事,但把您养得血气元气都合宜,动起来比您来时步健身轻那还是可以的。”阿容也没把话说满,只说比来时好,却没敢承诺什么。不看到最后的效果,她可不敢夸海口,虽然药书上写得好,久病可还春,年老可益生,岁岁长安康。
但这在阿容眼里,就好比广告词儿,写得漂亮不一定真有这么漂亮。所以凡是药,她都从稳中来,每回用药都非得先辩证一番不可。
姚太夫人听了嘴都合不拢,谁不乐意多活些日子,且健健康康地活着,听了哪能不高兴,这下对阿容就更是亲热了几分,那是恨不得立马就认下阿容当干女儿。吓得阿容连连挥手,干女儿,这辈份可太乱糟了。
正在阿容要退出去的时候,却不料意外碰上了姚静微,那姑娘上上下下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撇了撇嘴,说道:“他们说,你会成为谢大哥的夫人。”
那说话的语气倒并不骄纵,反而显出几分期期艾艾来,似乎是小女儿家的心事,说破了之后却不中,于是露出几分欲语还休来。
这样一来,阿容就不由得叹了口气,瞧瞧这都是什么事儿,难不成还要她还安慰这位不成。想着又叹了口气,这才冲着姚静微道:“姚姑娘,得珠者想要玉,得玉者又羡珠,这世上没有周全的事。你如果是问我,我只能说以后的事儿,谁说了也不准,只有到了时候才会有定论。”
“你不喜欢谢大哥。”姚静微说得坚定。
阿容笑了笑说:“那你的那位谢大哥又喜欢谁吗?”
这话说得姚静微直皱眉,阿容也不想跟她多牵扯,施了一礼就走了。走远了又不由得叹了口气,心说这真是累,比辩方炼药施治要累得多。如果可以,真愿意一辈子就扎在药材里,管这些事做什么。
嗯,药方,说到药方阿容就想起件事来了,明天似乎到了该去师房报道的日子,前几天师房通过差事房给她下了差事书,说让她以后到日子了就去师房给药女们讲讲炼药和对药方的见解。
她本来觉得这事儿多么麻烦,现在一比较,师房的事儿真是比这些事简单得多了。次日先炼了丹药全姚太夫人服用,才骑上马到了主山,师房的院里正坐了不少药女,三五成群地坐在那儿说着话,似乎是在等着师房开课的样子。
药女们见阿容来了,有知道阿容是谁的就连忙起身唤了师:“大师姐。”
不过大部分药女是不认识阿容的,阿容笑了笑赶紧进了师房里,师房里几位药令正在等着她,阿容一看心说:得,又是数堂会审。好在她现在被会审惯了,也皮实了,再多些她也不悚了。
当即大大方方地施了礼,一一问候过了才道:“七八二一盛雨容领了差事书来报道,有什么还请诸位药令大人吩咐。”
“不用这么多礼,先坐下来,这才出师房多久,难道就生疏了吗?”说话的是李药令,这位和阿容可是老熟了,从前不是想要阿容做徒弟么,现在一看到阿容就感慨,为什么手这么慢,要不然多好一徒弟!
接着李药令说话的是肖药令,只听得他说:“是啊,以后还得常来常往的,你要天天这么客气有礼,我们可都受不了。话说我们等你来也有时日了,还真是下了差事书才来,我们都在想,盛药侍要么是忘了这茬儿,要么是怕见我们。”
这话说得,阿容下意识地就回一句:“为什么要怕见药令大人?”
“怕我们问你话呗,从前你见人问话,就跟见了疫症似的,那脸真叫一个苦得能掐出汁来。”
……
默默地,阿容听着这些似调侃,似亲热的话,当李药令一锤定音地说了一句话后,阿容又开始在心里画着圈圈,因为师房又派了个新任务给她。那任务的内容就是,师房内考定题,阿容这人吧,考试了一辈子,就没出过题,一下子就傻了眼。
出了堂里,有药女领着她到师房的教学室,里头约是四十来名药女,阿容倒是不悚,只是临时来的没什么准备,于是就说:“第一回来,我也没什么准备,看大家也是有话想说的样儿,不如你们有话说话,有问提问,咱们第一回见就只当是相互认识认识。”
话音儿才刚落下就有一姑娘伸了手起来,说道:“大师姐,听说你种出灵乌来了,还是用从前没有过的方法种出来的,到底是什么法子呀?”
原来……这个也传遍了连云山吗,阿容一直在药山里待着做自己的研究,最近是连岳红、小鱼她们都见得少,哪有工夫去听自己的八卦。
“其实要说到灵乌的种植,也不过是机缘巧合,恰巧有们故人,跟我提过一句,灵乌有植株在野外的溪水里存活,而且存活得不错,只是略小一些,所以后来才选用了水培来种植。所以大家只要平时多看多听多记,也会有这样的机缘,我不过是恰逢其会了。”这是阿容惯来的推词儿,从扬子洲认药开始,她就一直在用机缘巧合之类的话来推脱。
“听说大师姐炼丹药很厉害,可不可以给我们讲讲炼丹药的事情啊,我们都还不知道炼丹药是怎么一回事呢。听说大师姐药女试训的时候,就炼出了让药效药师大人们都意外的丹药,大师姐,以后我们也要春试的,可不可以跟我们好好说说。”这话引起了很多药女的同意,春试炼药现在不是抽了,而固定项目,每家药师都盯着,希望还能找出一个阿容这样的人来。
然后,然后自然是收归门下,可见阿容当初给他们留下的印象有多深,只是阿容自个儿不自觉而已。
“试训啊,那年炼的好像是袪湿丹……”阿容做托腮回忆状,故意地把话停在了袪湿丹这,希望的就是下头的药女们赶紧把这话题打住。这是来讲授的,又不是来开见面会的,问的尽是这些。
托腮的时候阿容看到了小寒,于是冲她使眼色,意思是:大姐,你好歹给我解个难啊。
小寒没看懂,向来这位就是没啥眼色的,所以阿容啊,你还是继续吧,围观的人只会越来越多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