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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惦记的阿容与看人品
历史会证明,在龙王庙前说要淹死龙王是件很可笑的事,历史也会证明,在人地盘上威胁东主是件很傻的事儿。而陈家那几位,这时正在做着这样的事。
赴这场邀请时,春华馆的管事就说过会有危险,阿容早就有了准备。她上来前就跟清辉楼的管事说过,把人安排好,要是有什么动静就看着办。
所以眼下阿容当然是安安稳稳地坐在那儿,嘴角噙着笑看着陈家的人不说话。
陈家的人也不缺心眼,见阿容在那儿胸有成竹,半点也不悚的模样就知道这小姑娘怕是个硬点子,当然要么是个虚点子。
可人一小姑娘,陈家毕竟家大业大,就是个虚点子也不敢就这么踩下去,万一踩实了可就要扎出血来了。
“开个玩笑,您看我这个就是这样,见盛药令是个小姑娘,就想着一块逗个乐子,这也省得咱们之间说起话来那么沉重不是。”陈家的人退缩了,可是眼下的退缩只是为了回去好好打听打听这点子硬在哪里。
“那您这玩笑可开得有点冷了,不过还挺有趣的,既然玩笑开过了,哪咱们就来谈谈正经事如何?”阿容既然来赴约,就是想改变一些东西,要不然她又何苦来的!
“正经事,不知道盛药令的正经事指的是什么?”陈家来人依旧很难拿正经的态度待阿容,毕竟这只是个小姑娘。
“正经事,当然要跟正经主事的人谈,还请您把陈少东家请来为好!”阿容看着陈家来人,知道这时的陈少东家就在清辉楼的某一处,跟眼前的人谈是肯定谈不出结果来的。
陈家来人见阿容这般态度,思索了会儿便出去了,不多会儿就有位年轻的男子挑了帘子进来,一片光芒从外头投照进来,恰落在了那人的脸额上,竟生出几分灼灼的光彩来。这年轻男子举步进来,余人皆留在了外头,那气度和随从显示出来的规矩可见,这陈家也是南方的大家族,只是一直在北地吃不开而已。
互相问候过后,就开始说正经事。正经事,当然就是分区代理,而不是一人代理全卫朝上下,这样不但可以减少纠分,而且可以省去很多运输费用,这样一来药价可以相对降低一些。更重要的是,这样节省成本,反而可以提高利润。
把这事跟陈少东家说了,那人便拂了额头一把,然后摸着眉头沉思。这事倒不是不行,本来就是各地的客商都有,真要是远了他们还是得分包出去,这中间可没银钱可挣,反而是件麻烦的事。
这对于各家来说,倒是件不错的事,只是小姑娘难以服众啊!
“咦……陈少东家,你的指甲怎么是青紫的?”阿容看着这陈少东家支着眉头想事儿,就自然而然地看到了那陈少东家的手指甲,一片的青紫,这是寒气淤塞的症状,而且是初起的。
病从浅中医,阿容还来不及多想什么,就已经抓了陈少东家的手开始诊脉。那陈少东家可能是没见过人拽手诊脉的,当即有些愣神,于是就由着阿容抓着手了。
“陈少东家近来是不是受了寒,而且一直没怎么好,有偶尔咳嗽的症状?”阿容是一见着人有疾就什么都忘了,当即也不再提药材分包的事儿,反而说起病症来。
在医者眼里,只应该有病人和普通人,而阿容无疑是做到了。
那位陈少东家看了阿容一眼,遂垂目,也看不清眼里是什么样的眼色,只是脸上却有些温温融融的东西渐渐染了上来:“在下来自南方,这还是初次到扬子洲来,走水路时未料到江上这么寒冷,倒真是着了些寒气。”
“可是运功散过寒气,还服食了扬子洲这一片水域里的鱼虾?”扬子洲的鱼虾蟹是很有名的,来扬子洲的人多要尝尝。可扬子洲经年水凉,且扬子洲上去就是五连峰,五连峰积年的雪水和冷泉就是扬子洲的水源,所以这里的鱼虾多性寒凉。
普通人吃了倒是没关系,就是受寒了也无非一丸丹药而已,但是要是运功散寒,还继续吃鱼虾,那就必定会把寒气带到经脉里,引起寒气积淤的症状。
这时陈少东家低垂的眼又抬了起来,刚才他在看阿容的手,修长得一如葱嫩的玉段,这姑娘自从出了浣衣楼后就没做过什么粗活儿,自然是纤指如玉十分好看。
再看向阿容认真看过来的眼神,陈少东家笑眯眯地说:“是啊,盛药令全说对了。”
“陈少东家也是会用药的吧,怎么还会……”阿容又有点不明白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这些细节,我虽然会用药,可不像盛药令师出名门,博采诸长。”陈少东家没有收回手,反而继续笑眯眯地看着阿容搭在他脉门上的手。
这双手微凉,而这人身上带着药香,仿佛是天生的一般,闻起来果然是令人沉醉至极的。只是这双手和这药香的主人,正谋划着利用他来打开诸家多年的僵局,而且还大有可能谋得更多的利益,双赢的局面。
好是很好,一旦做成了,春华馆名气只会更响亮,虽比不得连云山,也可以称做卫朝第二了。
但是,他有什么可得的,这才是陈少东家真正想问的,于是他就问了:“商人逐利,盛药令说的章程,还是得让我有利可图才成!”
不过这时候阿容没工夫跟陈少东家说药材分包的事了,反而是抽出袖袋里随身的针冲陈少东家说:“把外裳除了,我替你施针吧!”
……
这算不算鸡同鸭讲、对牛弹琴,当然这得建立在陈少东家知道这两个词的基础上!
但是陈少东家是确确实实地懵了,而且懵得十分彻底,几乎有些说不出话来,甚至还特乖顺地听了阿容的话,乖乖的就把外裳给除了,只剩了中衣留着。
直到阿容的针扎到了他身上,陈少东家才意识过来,他不由得“嗤”了一声,从鼻子里重重地哼出气儿来,低低的说了一句话,就彻底得显出他的本性来了:“爷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虽然这么嚷了句,但陈少东家还在保持了在外人面前应有的气度,那就是公子如玉。虽然他并不如玉,可在外头得装,要不然丢了陈家的面子,回头还得被老爷子揍!
“嗯……这里会疼吗?”阿容扎下玉合穴的针时见这陈少东家抽搐了一下,又浑身一紧,就知道这位是感觉到疼了。
“有点疼……”陈少东家这会儿的声音不免有些闷,为自己这么乖顺而闷,竟然都没有蹦起来呵斥,要搁家里谁敢这么对他,早扔出去了。
“通则不痛,痛则不通,陈少东家近来可是动功伤了哪儿,或是跟人动拳脚时不慎被伤了。”阿容也是问得直白,全没顾忌到陈少东家的脸面。
这陈少东家一听就脸黑了,因为阿容全猜对了,可不是被人伤了嘛!好在陈少东家不至于埋怨到阿容那儿,只是语气怎么都比刚才更沉郁了些:“依盛药令看,我该怎么施治?”
“不要再运功疗伤了,还是服汤药和丹药吧,再加以施针,很快就能好。只是近段时间万万不可以再跟人动手了,要不然只会更加严重。”阿容现在大抵明白这位为什么会寒气淤塞于经脉了,原来是受伤了又不好让人知道,所以自己运功闻伤,结果加上吃的鱼虾,就成了这样。
看来这位陈少东家也是很大的压力啊,这样一来,大概这位就更想要把事儿完成,看来从陈少东家这开始着手是个顶不错的主意。
阿容是光顾着惦记这些事儿了,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人给惦记上。有道是白衣素手神仙样,这是最容易招人惦记的,尤其是陈少东家还盘算着,这还有利可图。即得佳人,又兼得利益,这样的好事谁不想。
“那就劳烦盛药令施治了,旁人多有不便,还望盛药令妙手回春!”陈少东家的算盘打得惊天响,人财两得,这样的美事儿哪那么容易得。
“也好,不忙的时候你就到春怀堂来,我会在那儿坐诊。”阿容没想这么多,一是病患重要,二是这事也可以稳住春华馆的事,所以阿容就点头应下了。
可这世上白眼狼太多了,嗯,也许不应该叫白眼狼,应该叫吞象的蛇,也不怕自己吃不下给撑死了。
且说后天就是复生果的招投,所以这天清辉楼聚会的次日,陈少东家就到了春怀堂,到春怀堂时一看,人还挺多。
这陈少东家是个有心眼的,在外头留了留,至于为什么要留,只为了看看这姑娘的人品而已。这世上人的多这样,自己人品不咋滴吧,还偏偏希望旁人都是好人品的!
也是这陈少东家有机缘,这天上午就碰巧遇上了这么桩事儿,正好教这陈少东家着眼细看看……
只是看了就有用么,别人碗里的饭最好别惦记,尤其是谢大公子碗里的饭菜,他老人家是久不动手脚了,不过一旦动起来了,也不是你陈少东家能受得起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