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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正家此时挤满了闻讯过来道喜的人,里正笑吟吟的接过报喜人手中的喜报,吩咐一旁的莫氏打赏,自己打开喜报一字不漏的看了一遍,当看到“中州府解元林肇源”字样时,嘴角都翘到耳根儿了,脸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前来道喜的乡亲们见此,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里正的孙子源哥儿是真的高中解元了!
打发走报喜的人,里正招呼着前来道喜的乡亲,正要让莫氏去找孙子回来,就看到孙子已经后面赶来的乡亲们簇拥着进了家门。
章小草等人跟在后面,看着被人夸来夸去的,脸上却始终带着温文笑意的林肇源,章小草很疑惑这人是不是带了假面具,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竟然还笑的出来,一点僵硬的痕迹都没有,真不知道这功夫是怎么练出来的!
里正见到自己最得意的、也是唯一的孙子,笑着拍拍他的肩,本来还想说几句,话在喉咙里转了几道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林肇源分明看到自己的爷爷红了眼眶,一时也感慨万千,自己中举,最高兴、最得意的不是他,也不是爹娘,而是一直期盼家里能出个举人,甚至金榜题名的爷爷!
角落里,章小草小声的对乐霆道:“你们早就知道他中了解元,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漏!”
乐霆笑道:“他说自己中了,却没说第几,方才知道的时候,我也吓一跳呢!”
章小草看着众星捧月的林肇源,摸了摸下巴说道:“你说他是不是个天才,十六岁的解元,怕是说出去都没几个人会信!”
在前世看过的一些小说里,几乎都有男主角或者女主角特别聪明的情节,几乎不用怎么学习都能考出极好的成绩,她一度觉得非常假,现在眼前就有这么一个,让她不得不相信世上真的有天才这种生物!
乐霆小心的看了林肇源一眼,见他没有注意到这边,就凑到章小草耳边嘀咕道:“他是挺邪门的!我们四个很早就相识了,从启蒙到现在,一直在同一个环境下学文习武,可他就是比一般人聪明,领悟力也强,夫子们都很喜欢他,他十岁那年夫子就让下场参加童生试,他不乐意,要等我们几个一起,我估摸着,他是不想太打眼,才不愿意的!”
章小草听他竟然用“邪门”二字来形容林肇源,心里顿时有几分怪异,脑子里不期然的出现前世看过的几个鬼故事来,再联想到自己重生这一诡异事件,顿时吓得自己哆嗦了好几下。
乐霆一看,低头闷笑不已,虽说她聪明的很,可到底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胆子还小,自己就这么吓了她一下,竟然就真的被吓到了!
子熙虽说聪明,可也不到妖孽的地步,要说比他更有天赋的人也不是没有,十六年前,京都不就有个举世无双的熙年公子吗?
说到熙年公子,直到现在还受到无数人的追捧和敬佩!熙年公子出身京都镇南侯府,真名湛曦,乃镇南侯府唯一嫡子,因自幼聪慧伶俐,容貌俊美非常,深受其父也就是当时的镇南侯爷的喜爱,早早向皇上请命,立他为镇南侯府世子!
尽管熙年公子长大后文武皆修,其文治却比武功更加出名,曾在十二岁时,就陈笔写下治军之策,得到先皇的首肯,后来又提出好些治国之策,经过多年的实行,有很大的成效,其中就有放宽行商限制这一条!
因为这个,熙年公子得到了许多商人的爱戴,毕竟因为他,商人的地位不再是贱民的存在,亦使元庆的国库逐年丰盈起来!
只可惜,熙年公子英年早逝,年仅十八岁就因病去世,其父也因为承受不了这个沉重的打击,也跟着去了,镇南侯府的爵位由此被侯府另一位长公子继承!
章小草不知道什么熙年公子,只觉得林肇源状若妖孽的天分实在是让人嫉妒的很,她没有从他身上看到半点书呆子以及读书人的迂腐,更没有见过他秉烛夜读的一面,既然乐霆都用“邪门”二字了,那应该是个真正的天才!
“看看,源哥儿从小就聪明,看着就是个有大出息的,果然,这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不说,还是咱们中州府的头名,这要是再进一步,可就是状元了!”
“可不是!他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才气性情那真是好的没话说,结识的人物也都不简单呢,说不得真是文曲星下凡呢!”
“源哥儿今年十六了吧,这么小就中了解元,怕是过不久想结亲的人要踩塌里正家的门槛儿了!”
>“那还用说?源哥儿这么有前途,我看,就是娶大官家的千金也使得!”
耳边充斥着的,全是众人对林肇源的夸赞,听着这些话,特别是事关他亲事的种种猜测,她心里无端的有些烦躁!
前来贺喜的人一波接一波的,等送走了所有人,就已经到了中午,谢绝莫氏留饭的好意,章小草几个恭喜一番后,就回来了。
因为林肇源中了举人,里正打算等儿子儿媳回来,就挑个好日子,邀请亲友们吃饭,所以除了慕华外,乐霆几个打算等设宴完了,再同林肇源一道回城里。
大包小包的送走慕华,房子也建好了,等所有的木床铺盖,桌椅板凳等基本的东西都安排好了,章小草就让秦忠几个去岗楼村把那五十四个人都带过来。
等所有人都来了安顿还以后,章小草开始召集人手开荒,这个时候,地里的活儿都做完了,要请人很容易!
章家村一些没找到事干的人得知章小草又要开荒,自发的上门要求算上他们,章小草求之不得,人越多干活越快!
晚上正在吃饭的时候,章大山和章宝金过来了,并不见章宝银的踪影,听说夫妻俩时不时的回娘家,一住就是好几天,都快把黄家当成自己的家了!
得知他们刚从镇上码头做工回来还没来得及吃饭,章小草连忙添了碗筷让他们坐下一起吃。
父子俩有些拘谨的推辞了两下,最后还是坐下了。
两人狼吞虎咽的吃着香喷喷的饭菜,都觉得一天的疲累也消散了不少,他们每日早早的起床往码头上赶,只有搬完规定的货物,才能领到一天的工钱,有时候担心货物搬不完,中午就只好咬几口自己带的窝窝,现在天冷了,窝窝也硬硬干干的,吃到嘴里都是粉渣子,难以下咽,可还是不得不吃!
这一切章小草看在眼里,心里蓦地有些发酸,端着碗也吃不下,章奶奶也是如此,就没再吃,还把桌子上的菜都端到了父子俩桌前!
父子俩一连吃了好几碗,直到最后是在吃不下了,才不舍得放下了筷子,抬起头,这才发现两人把桌子上的饭菜都吃光了,顿时脸上涨红,不好意思的站起来,十分无措!
他们家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就是以前没那些糟心事的时候,家里也只能吃糙米和没什么油的青菜,也就是前不久章小草家设宴,他们才好好地吃了一顿,拎了不少好菜回家,慢慢地吃了好几天,今天中午又忙着干活,没吃什么东西,这么好吃的饭菜一吃下去,就停不下来!
章小草察觉到他们的尴尬,站起来笑道道:“正巧今天做的饭菜多了些,要是你们不来,就奶奶和我肯定吃不完,吃了正好!要是还没吃好,我再去做些面疙瘩!”
父子俩听了这番话,脸上的尴尬才消解了些,见章小草真的起身打算去做面疙瘩,连忙说道:“吃好了,吃好了,你别忙活去!叔过来是有事跟你说!”
章小草知道他们吃好了,方才也不过是不想他们太尴尬,见他们有事,就说道:“叔,大郎哥,你们坐下再说!”
章大山憨厚的笑了笑,坐回了原位,见章小草也坐下了,这才略显焦急的说道:“叔听说你又要开荒,就来问问你还要不要人,叔和你大郎哥都有一把子力气,开荒沤肥都做得来!”
说罢,紧张的看着章小草,第一次开荒的时候,他们也来找过,只是被拒了,这次也是想了又想才过来的。
见他们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章小草心里很不好受,她能理解他们的艰难,却不能直接给他们银钱解决这些问题,人都有依赖心理,她能给一次两次,却不能给一辈子,升米恩斗米仇,目前就只能这样,能帮扶的地方就帮一把,一切还得靠他们自己!
“这肯定行啊,那荒地好几百亩,我还担心年前开不完呢,你们来帮忙,自然好啊!”章小草笑着回道,想了想,站起身说道:“你们在这里坐着等我一会儿,我有东西要给你们!”
得到章小草肯定的答复,父子俩喜出望外,只以为她想给他们一些零嘴带回去给壮壮吃,连连点头,也没在意!
可是等章小草手里拿着两张纸出来递给他们,并说是租地契约时,一下子怔住了!
章小草以为他们
还不明白,又解释道:“这八亩水田之前在章有福手里,我拿了回来,自己又不想种,正好你们家没地,就租给你们吧,现在不用给银钱,到时收获了,直接给我们一成的收获就行!要是没问题,你就按个手印,这契约就是有效的!”
章大山这回彻底呆住了,八亩水田,只收一成的租子,这哪里是租,完全跟白送没两样!
章小草直接把印泥和两份租约塞到他手里,她知道章大山一定会按!
之所以象征性的收一成租子,也是为了堵住某些人的嘴,立下契约,也是防止黄氏章宝银生歪心眼,她不怕麻烦,可也不想麻烦总是找上她!
把水田便宜的租给章大山,算是最能帮助他的了!
章大山在章宝金的暗示下接下租约和印泥,手指颤颤巍巍的按了印泥,再移到契约上,用力的按了下去。
章小草收回其中一张叠好放在荷包里,将另一张也叠好,放到章大山手里,提醒道:“这地是我租给你的,你得看好了,别转租给了别人,否则,我随时都能收回来!”
章大山听到章小草的话,连连点头:“叔知道,知道,你放心,不会再想以前那样了!”
他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的明白小草是在防谁,心里对二儿子夫妻俩也十分失望,这地,他说什么也不会转交到他们手里!
见他明白,章小草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想帮助的是章大山刘氏等人,而不是白眼狼一般的黄氏夫妻,如果可以,她真想怂恿章大山,把那对夫妻分出去单过,但她明白这话不是她该说的!
送走章大山,章小草洗漱后,跟奶奶聊了一会儿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准备关好门窗就上床睡觉,突然耳际一阵微风拂过,腰间出现一只手,将她朝后微微一带,毫无准备之下,她整个人就这么扑了过去,撞在一个硬朗的怀中,鼻间弥漫着一股微淡的酒味!
不用看,章小草也知道来人是谁,她两手撑着林肇源的胸膛抬起头来,见他眼里略带迷蒙的之色,心知他喝了不少,拿下腰间的大手,后退两步才问道:“你爹娘不是今日回家吗?你不好好和他们说说话,跑过来做什么?”
林肇源慢吞吞的靠上来,伸出左手握住她的右手,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才一脸餍足的说道:“想你,就过来了!”
章小草一时默默无言,也没有抗拒他的靠近。
林肇源见她不说话,也没有在意,微闭着眼,斜斜的靠在她身上,嗅着她身上传来的馨香,方才的抑郁顿时消散了不少。
“本来这次想趁着爹娘回来,就跟他们说明你我的事,可娘她先说起我和雅丽表妹的事,希望我和雅丽表妹定下,我告诉她我不同意,她就训了我一顿,你看,我都为了你惹怒了娘,你是不是该安慰我一番呢!”
懒懒的、又带着些许无赖的声音钻进章小草耳朵里,令她心头也有些痒痒的,她很想推开搁在她肩上,压得她有些重的脑袋,可手伸到一半,最终还是没落下去!
林肇源像是察觉到她的犹豫一般,闷闷的笑了起来,低沉悦耳的声音像是魔音一般,令章小草有瞬间的沉醉。
“我只认定你一个,不可能娶别人!你现在不回应我没关系,我总能等你点头答应的一天!”
章小草闻言,心里蓦地有些感动,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因为心底最深处的那层顾忌,始终没吐出半个字。
林肇源微闭的眼眸动了动,心里划过一丝失落,可很快这丝失落被坚定所取代。
她在顾忌什么他十分清楚,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好的法子去消解她的顾忌,只能慢慢地磨,让她彻底相信他!
“雅丽表妹是我舅舅的女儿,翻年就满十四岁,我和她关系不错,一直拿她当妹妹,她也把我当哥哥,根本没有想过要做夫妻,这事一定不会成,除了你,我也不会接受别的女子!”
章小草闻言,心里陡然松了一口气,见过最多的狗血就是表哥跟表妹,就是现代禁止近亲结婚,可还是有人不仅结了婚,还生了孩子,不关别的,感情使然!
要是中间真有个表妹横插着,他们俩之间的问题矛盾就更多了!
感受到女子微微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林肇源的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弧度,愉悦道:“雅丽表妹人很不错,有机会,就让
你们认识认识,兴许还能做好朋友!唔,你也没有谈的来的朋友,交个朋友也好!”章小草闻言,翻了翻眼睛,没有理会,村子里和她同龄的女孩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她真实年龄是二十多,跟十一二岁的小萝莉能玩到一起才怪!
林肇源见她半天一句话都不说,有些不满道:“我好不容易避过他们几个翻墙进来找你,你就不能跟我说几句话?”
章小草白了他一眼,推开他的脑袋坐在软椅上,看着他道:“你想听什么,你告诉我,我说给你听!”
林肇源沮丧的摇摇头,这丫头就是能轻而易举的破坏别人的好心情!
章小草看着他这副模样,继续打击道:“你这次拒绝了你表妹,后面只怕还有无数个家世良好的女子在等着,你还是想想怎么解决那些人吧!”
林肇源闻言,身形轻移,一下子来到她面前,伸手就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在她耳边引诱道:“你少幸灾乐祸!等你大了,上门求娶的人只多不少,倒不如现在从了我,咱们俩的事就都解决了!”
章小草白了他一眼,这哄小孩的手段能哄得她上当才怪!
不过,有件事他倒是说对了,自己翻年就十二了,她自己是没心思嫁人,可架不住别人来说项啊,奶奶还在一旁看着呢,要是奶奶真打算给她找婆家,她还能死扛着不嫁?
林肇源似是知道她的想法,继续游说道:“嫁给我,总比嫁给连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强,怎么说我也是玉树临风、才艺俱佳,比那些歪瓜裂枣强多了!更何况,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别人,你要是执意嫁给别人,到时冲动之下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我可不能保证!”
说到最后,变成了阴测测的威胁,听得章小草哭笑不得!明明是他麻烦缠身,偏偏什么都赖到她身上!
章小草看着他不甚清明的眼睛认真道:“你虽然是中州府的解元,却只有十六岁,心性还不稳定,等你见过更多的人,知道更多的事,彻底成长为一个男人,你我再坐下来好好说这件事,左右我们都还小,待我及笄还有三年,三年后,你心意若未改变,我想再谈论这个问题会更好些!”
他们都还小,尤其是她才十二,就算要嫁人也要在三年后,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能轻易地改变很多事,现在她一时头脑发热的答应了,谁知道三年后又是什么光景?
那时,他怕是已经高中,说不得已经做官了,这样一来,里头的变故会更大,在权势名利面前,他还能记得少年之时许下的诺言?
他身为男子无所谓,可她不一样,女子一旦被厌弃,接下来的命运只会比当前艰难十倍不止!纵然她不会将自己弄到那般悲惨的境地,可是,心头的创伤又该如何挽救?
不曾得到,就无所谓失去!也许这种想法很消极,可是,却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自己!
林肇源不傻,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叹了口气轻揉着她头上的软发呢喃道:“你永远将理智摆在情感的前面,也好,也好!”一连说了两个“也好”却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两个‘也好’要是什么意思!
失落的语气,让章小草心里蓦地有些难受,却忍着想要脱离而出的情感,坐着没动!
林肇源认真的看着她尚且稚嫩的面颊,觉得自己是操之过急了,就算她的真实年龄比这副身子的年龄大,可在别人眼里,她就是翻年才十二的小姑娘,而他已经十六了,就算跟爹娘坦白,他们也不会同意他娶一个小女娃!
更何况,他了解爹娘,爹还好说,娘却是个很强势,门第观念又重的人,如果不是和舅舅关系好,她是绝不会让雅丽表妹做儿媳的,毕竟舅舅只是一介商人,现在自己拒绝了雅丽表妹,她一定会费尽心思的物色家世更好的女子!
丫头自然好,可是娘不一定能看到,她要是看丫头不顺眼,肯定会百般刁难,他身为儿子,不能明面上顶撞自己的亲娘,却更舍不得丫头受委屈,这个时候坦白,倒是件麻烦事!
想清楚这些,他反倒不急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早些抓住丫头的心,她越来越亮眼,迟早会被更多的人看到,他可不想她被别的野男人勾跑了,那种感觉,就好比自己辛辛苦苦种下的大白菜,好不容易长大了,能吃了,却突然被猪拱了一般,真有这么一天,他只怕就想着杀了那猪解恨!
你说的,我会好好想想,不过,在你及笄之前,不可以喜欢上别的男人,更不可以忘了我,你现在已经被我预定了,就是我的人,你敢喜欢别的男人,就是红杏出墙!”
章小草闻言,被他这番霸道的言论惊呆了,她好像没答应他什么吧!
林肇源得意的看了她一眼,咧嘴笑道:“这是你不让我逼你的代价,我会耐心等你长大,可也不希望你变心,看上别的男人,只有这样,我才放心!”
卧槽,你丫的放心了,我还不放心你呢!
章小草气得瞪眼,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要是将来她真的喜欢上别的男人,难道他还真能以她红杏出墙的名头杀了她不成?
林肇源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摸着她的头,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会舍得杀你!我会杀了你喜欢的男人,总之,你只能是我的,除非我变心了!”
唔,后面一句可以直接忽略!
章小草这回算是彻底见识到了他霸道和大男子主义的一面,心有不甘的说道:“这不公平!你要是喜欢上别的女子,我什么都不会说,但是我要是喜欢别的男人,你也得放手,这样才公平!”
林肇源闻言,眉头一蹙,冷声道:“这个你想都别想!”说罢,想起她直拧的性子,担心她会不顾一切的反抗,遂缓和了语气又道:“既然认定了你,我就不会再喜欢上别的女子,之所以给你三年时间,不过是想把我的心意证明给你看,这辈子,我就守着你,等你长大了,你只能是我的妻!”
说完,见她仍然紧抿着粉唇气恼的不说话,脑子里突然浮现起第一次亲吻她的一幕来,手指不自觉的抚上她的唇角暧昧道:“你看,你这里已经有了我的印记,如何还能嫁给别人?我手上的齿印还在,喏,这里!”
说罢,就将手上那处曾被章小草咬破的地方露出来给她看,没想到,还真的有几个小小的牙印!
章小草惊讶的看着,当初她只是浅浅的咬破了一层皮,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早该好了,不可能会留下痕迹呀!
林肇源看她吃惊的样子,强词夺理道:“你看,连你的齿印不肯消失,你还不承认咱们有做夫妻的命吗?你要是敢红杏出墙,我就把这个给你的情夫看!”
绝口不提他特意用了一种药物,才将这齿痕留下来的!
章小草已经无力跟他抗争了,这人现在哪里有风度翩翩,气度不凡的样子,整个就是一无赖!
不过,既然他说的斩钉截铁,她信一回又如何?有三年的时间慢慢去验证,不管结果如何,自己不吃亏就是,他要是喜欢别的女子,就不会再缠着自己,自己再要嫁人也不关他的事,他要是心意未变,自己对他也有不一般的情义,两人没有芥蒂的在一起,不是皆大欢喜么?
二人各有各的想法,却不知,有些事不是他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待里正家宴客完后,开荒的事如火如荼的开始了,整个章家村几乎百分之八十五的劳力都参加了,甚至一些体格健壮的妇人也加入进来!
大冬天的没事干,能在家门口做事还有不少的工钱拿,谁不乐意?
几百亩荒地早在丈量的时候就已经划分成一块块同等大小了,依旧和以前一样,将所有人分成人数一致的小队,分头开荒!
买来的十几个壮年也在地头忙活,老人、妇人、小孩不用出力挖地,就帮着清理挖出来的野草,将它们收集在一起,堆放在地头,以作沤肥之用!
这次因为人多,章小草就没安排他们来家里吃早饭,直接吩咐那几个买来的妇人做,每天早上都是满满几蒸笼大馒头和几锅浓稠的白粥!
工钱也比原来多了一些,每人每天二十五文!
从地里回来,章小草有些疲累的躺在床上闭目休息,左手不自觉的抚着右手腕上的温润的白玉镯,脑子里不期然的想到那晚的一幕!
林肇源他们在办完宴席后就回城了,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林肇源又翻墙摸了进来,无非是他走后,让章小草安安心心的在家开荒,不要到处乱跑,最重要的是不能忘了他们的三年之约!
章小草被他磨得不耐烦,只好答应了,可这家伙倒好,得寸进尺的这里亲亲,那里摸摸,最后还喟叹一句,你怎么这么小!
nbsp;一开始章小草没听明白,以为他是说年纪,后来反应过来,正要好好跟他算账,却错估了男女力气上的巨大差异,被压在椅子上亲的差点喘不过气来,直到人都走了,才想起这账还没算!
她郁闷的拍着自己额头,这才发现手腕上多了一件东西,却是不知什么时候被套上的。
临江县一处幽静的宅院里,林肇源四人正在一间封闭的书房里议事!
乐霆看着眉头蹙起的林肇源,疑惑道:“子熙,既然你有把握来年的大比中金榜题名,为何不去?这次秋闱,你以一篇强国策,力压诸多学子,强势夺取此次中州府头名,而且,你的强国策已经呈上圣案,听说连皇上也是大加赞许,若是明年春天你能金榜题名,早入仕途,对瑾瑜更有利,可你偏偏不去,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林肇源闻言,食指轻叩,并没有说话!有些事,有些秘密,就算兄弟关系再好,也是不能透露的!
他明年不打算参加春闱,自然有他的考虑,瑾瑜不知缘由,也能猜中几分,不过心里怕是不赞同的,只是他心意已决,三年后才会进京!
三人见他不说话,相互对视一眼,可谁也再开口相问!
林肇源见状,眼里划过一丝笑意,不慌不急道:“人怕出名猪怕壮!少年成名并非好事,京中的局势你们不是不知道,那篇强国策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若是风头正劲之时,我再拔了头名,你们说会有什么后果?”
三人一听,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这家伙也太自信了些,这还没考,就说自己能得头名,是纯粹想打击他们连举人都不是的人吧!
林肇源瞥了他们一眼,眼里散发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冷芒:“瑾瑜已经很打眼了,现在要做的就是低调,棉花一事还未抖出来,却并不代表那些人没有闻到风声,也许已经在暗中筹谋!我现在在暗处,正好可以腾出手来帮他解决一些事!总之,不会耽误正事,你们放心就是!若是可以,三年后,咱们四个一同进京,待金榜题名,那个时候,再把那摊浑水彻底搅个天翻地覆!”
淡淡的语气,却透着凛冽的肃杀之气!
除了这些原因,还有很重要的一个,他不想离丫头远远地,在看着她的地方,守着她慢慢长大,只有在眼皮子底下他才能真正放心!
程远鹏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你那篇强国策同当年熙年公子的强军论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你是不是有他手札之类的东西?”
他最敬佩的人就是熙年公子,当年他成名之时,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日思夜想的想要得到他指教,只是始终不得,最后退而求其次,想尽办法想要弄到他注解过的书籍和手札随笔之类的东西,可他从不外借,也没有人敢把他的东西拿出来乱传。
待他去世后,镇南侯将他所有的书籍还有手稿之类的东西全部封存起来,放在书房里,可是,就在熙年公子满头七那天,书房莫名失火,将那些东西烧了个干干净净,有人就说,熙年公子因为太过聪慧,得了上天的嫉妒,才将他收了回去,也将他留在世间的东西一应都毁灭了!
这个说法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除了扼腕叹息,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林肇源逋一听见“熙年公子”四个字,瞳孔猛地一缩,充斥着无尽的暴戾之气,连带的整个人的气息就变了,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与杀意!
一直注视着他的程远鹏最先发现他的异常,连忙压下心头的疑惑,上前沉声道:“子熙,子熙,你怎么了?”
乐霆彭枫见状不妙,连忙聚拢过来!
程远鹏的喊声,将沉浸在那些遥远记忆里的林肇源拉了回来,他双目猩红的看着程远鹏,冰冷浓烈的杀意,还有强烈的压势,差点令三人招架不住,软倒在地!
就在三人皆以为好兄弟是走火入魔之时,就见他眼里的血色褪去,焕发着清明,方才暴虐的气息也渐渐沉寂下来,依旧温文尔雅,风轻云淡,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但是他们知道,方才的子熙,才是他真正的一面!
林肇源看着面色有些发白的好兄弟,眼里闪过歉疚,站起身,拍了拍三个好友的肩膀,看着程远鹏沉声道:“熙年公子在十六年前就已经死了,他的东西被大火烧的一干二净,我怎么可能有?只不过曾经看过他强军论的拓本,深受启发,在做强国策时,不自觉的模仿了,你说的那些手札我并没有,若是有
,不会不给你!”
现在程远鹏已经没有心思去细想他话里的意思了,心里满是方才林肇源满带杀意看他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如果二人不是相识已久,他一定觉得林肇源是被人换了!
乐霆看着林肇源,眼底闪过一抹探究,不过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相识这么多年,兄弟感情不是假的,他也能体会子熙待他们是真诚的!不管他有什么秘密不能坦言相告,他们都是好兄弟,这一点绝不会改变!
等荒地开垦完,连来年的肥料也全部沤肥完,就到了腊月中旬,只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
对于章奶奶章小草来说,今年是特别的一年,不仅盖了新房买了地,家里还添了几十人口,这过年的事就多了许多!
置办年货就是件大事,不仅有自己要过年,还有那五十四个人也要过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新年!
章小草打算买几头生猪,请人杀了,只是章家村的生猪并不多,有猪的人家也早就安排好了,都是几家人一起杀猪,然后把肉分了,直接把银钱给养猪的那家,也免得去镇上买!
镇上的猪肉也不好买,不管有钱没钱,这都要过年,肉是必不可少的!
今年这么多人,一头猪肯定不够,少说也得四头的样子,见村子里买不到,她就托人四处给她留意,只要有猪,她就买下。
就在村里的年猪都杀完了,她也没买到一头猪时,黄氏竟然又上门了,还说是听到她要买猪的消息,特意让她两个哥哥去别的地方买来的,打算全部卖给她过年用!
章小草听到这说辞,打心底不相信,黄氏自私自利,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否则,想他人之所想,急他人之所急这种美好品质,绝对不会出现在她身上!
---题外话---
以后的更新时间估计都会在这个时候,实在是下午和晚上真心太吵,没法静下心来码字,我只能趁着她们睡懒觉的早上和上午以及中间的零星时间码字,每天都困的不行,现在一天要喝两大杯双份咖啡才能提起精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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