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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红袖带领旋风寨二百多人走进轩辕沐风设下的陷阱时。天骄还处在昏迷中。
轩辕沐风远远站在半山腰。看着半山下被团团包围的旋风寨人马不禁得意地哈哈大笑。
弓箭手居高临下。占据了绝对的地理优势。旋风寨毫无防备。顷刻间就乱作一团。段红袖趁乱遛走躲藏了起來。虎妹率领众姐妹拼死抵抗。怎奈势单力薄。很快。旋风寨的人在箭雨中死了一大半还多。余下六七十人也几乎都挂了彩。
事先埋伏好的官兵蜂拥而上。梅素歆肩头也中了一箭。虎妹一边挥舞着大刀替他御敌。一边叫喊着。“梅大哥。快跑。别管我们。你快跑。”
“虎妹。要走咱们一起走。”此情此景。梅素歆怎能丢下众人独自逃生。
虎妹心里万分焦急。“梅大哥。再不走可來不及了。”她说话间大腿根儿被雕翎箭射中。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单膝跪倒。
梅素歆忙上前搀扶她。虎妹紧紧握住梅素歆的手腕。“梅大哥。我不成了。你快走。记住。好好活着。将來杀了段红袖给旋风寨的姐妹们报仇雪恨。”
眼见官兵再次冲上來。虎妹咬紧牙关强撑着身子摇摇晃晃迎了过去。
梅素歆把心一横。眼角的泪水也顾不上擦。转身就飞快地跑进了草丛。
官兵打扫战场时。发现斩杀一百四十余人。擒获七十余人。唯独梅素歆侥幸逃脱。
轩辕沐风命人将尸体就地掩埋。俘虏押回军营。而为了彻底的斩草除根。轩辕沐风除了派兵封锁全山搜捕梅素歆之外。还另派人马去旋风寨后山屠杀旋风寨姐妹们的家眷。
可怜那些无辜的老幼夫儒。一天之间家园尽毁。性命堪忧。年老或者年幼的人都被就地活埋。十几岁至三、四十岁的男子被押赴军营投入红帐。沦为官兵发泄兽性的工具。
段红袖还向轩辕沐风秘密报告了天骄的情况。轩辕沐风出于对百里夕的忌惮并沒有大张旗鼓下令抓捕天骄。而是派亲信暗中行事。
崎岖的山路上。梅素歆拖着受伤的躯体摇摇晃晃、步履颠簸。
身上的伤口痛。心则更痛。
他暗自悔恨沒听天骄良言相劝。一厢情愿相信段红袖。却不料将旋风寨的姐妹们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现如今姐妹们死的死。被抓的被抓。梅素歆一闭眼就仿佛听见虎妹最后那句话。一定要杀了段红袖给旋风寨的姐妹们报仇雪恨。
六月的天风云变幻。转瞬间乌云密布大雨瓢泼。似乎连老天都在为旋风寨的悲剧而落泪。
梅素歆跌倒在泥泞中。他蜷缩着身子。先是强忍着。后來止不住痛彻心肺地哭起來。那哭声沉痛而绝望。悲凉的色彩侵染着整个寂静的山谷。
梅素歆渐渐失去了意识。迷迷糊糊中。他仿佛看见虎妹满身是血站在不远处望着他。嘴里不断重复着要他报仇的那句话。
他一转身。忽然。段红袖出现在他眼前。并且手持鬼头刀一下子扎进他肚子。鲜血顺着指缝不停地流淌。梅素歆萎顿地瘫在地上。两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妻子。“为什么。为什么。”
段红袖并不回答。只是阴森的笑了笑。便高高举起鬼头刀。“你去死吧。”
鬼头刀砍下的一瞬间。梅素歆啊的一声大叫从噩梦中惊醒。天骄急忙奔过來一把将他搂在怀里。“梅大哥。你怎么了。”
“天骄”当看清眼前那张熟悉并且关切的面容。梅素歆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顷刻间喷涌出來。噩梦中真实的感觉此刻仍令他心有余悸。他两手不自禁扯着天骄的衣领。身子瑟瑟发抖。“救救我。段红袖要杀我。她要杀我。”
“梅大哥别怕。你只是在做梦。这里很安全。官兵找不到的。”天骄不停拍打梅素歆的后背以示安慰。眼中布满心疼。
她印象中的梅素歆那么勇敢那么坚强。遭受官差**时都不曾这样恐惧。可见段红袖的背叛给梅素歆内心造成了多么巨大的不可磨灭的伤痕。
梅素歆望了望栖身的山洞。下一刻捂住脸懊悔不已。“天骄。姐妹们死得好惨。段红袖不是人是畜牲。我错了。我后悔沒听你的话。是我把姐妹们害死的。是我把她们害死的。”
“梅大哥。这不能怪你。是段红袖贪生怕死出卖旋风寨的姐妹。一切与你无关啊。”自天骄从百里夕口中得知段红袖的所作所为。当真替梅素歆又气又恨。
梅素歆神情凄然。“她是我妻子。她做的事怎会与我无关。我以前还当她死了而伤心难过。现在真巴不得她还不如死了。我真不能想象她竟然会变成朝廷的走狗出卖山寨。寨子里的叔伯、姐妹们和她朝夕相处二十几年。那可都是她的亲人呀。她为了活命为了荣华富贵不惜做出这等泯灭天良的事。简直猪狗不如。”
“她真是猪狗不如。”天骄咬牙切齿也痛骂了一句。忽然。她想起什么。犹豫再三还是问道：“梅大哥。我问件事你别多心。我也只是听说。旋风寨是不是藏有什么秘密。”
“什么。”这句话叫梅素歆顿时愣住了。半晌。他抿着嘴唇轻轻摇了摇头。
“真的沒有。我听说段红袖在刑场上向轩辕沐风告发说旋风寨有什么惊天的大秘密。所以轩辕沐风才肯饶她不死。我猜测这次轩辕沐风设毒计害旋风寨一定和段红袖所说的大秘密有关。”
“可旋风寨就是一个普通的山寨。根本沒藏什么秘密。我也不清楚段红袖为什么那么说。我想。可能是段红袖贪生怕死。为了活命才编了谎话欺骗轩辕沐风。”
梅素歆讲话时不敢正视天骄的眼睛。神情也颇为古怪。
天骄心存怀疑却未继续追问。
此刻。山洞外传來三声布谷鸟叫。天骄拍了两下巴掌。随即百里夕拨开洞口掩映的树枝快步走了进來。
梅素歆一见她穿着官兵的铠甲立刻警惕地爬起身。并本能地举起钢刀防御。
天骄赶紧解释。“梅大哥。别误会。这是自己人。”
在梅素歆戒备的神色中。百里夕将清水与干粮递给天骄后又拿出一瓶金疮药。“临出门时我娘给我的。药效极佳。伤口两三天基本就能愈合。”
“谢了百里。”天骄回头望着梅素歆。“梅大哥。百里是我在凤都的好姐妹。方才你晕倒在山上。多亏她及时发现将你带了來。不然你现在肯定已经凶多吉少。”
“你为什么要救我。”梅素歆放下手里的刀。眼睛盯着百里夕。
百里夕微微一笑。“我拿天骄姐当亲姐姐。她拼了命想去救你。我就猜到她同你的关系非比寻常。凑巧我也能帮得上忙就帮了。”
“百里”百里夕的话令天骄与梅素歆的脸同时涨红了。
梅素歆终于安心地坐下。天骄则拉过百里夕的手问道：“外头的情形如何。”
“官兵还在大举搜山。不过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你们先安心在这里养伤。明天我抽空再來送水和干粮。”百里夕说完要走。忽然又想到什么转头打量梅素歆。“我知道旋风寨的事我不该多问。但段红袖口口声声说旋风寨有什么七百年前的藏宝图。轩辕沐风对她的话似乎深信不疑。眼下轩辕沐风命令段红袖正严刑拷问抓回去的俘虏。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套你的话。不管有沒有藏宝图。我都希望你早作打算。”
天黑之后。梅素歆躺在青石板上辗转反侧一直难以入眠。
他轻声喊天骄。“天骄。你睡了吗。”
“沒。我睡不着。”天骄一骨碌爬起身。两眼望着噼里啪啦的火堆若有所思。“梅大哥你也睡不着吧。”
“嗯。心里乱得难受。一闭眼就看见虎妹和那个禽兽。”梅素歆朝天骄坐的地方挪了挪。见天骄沒动。他索性主动凑过去伏在天骄肩头。“天骄。你有话问我对不对。”
“梅大哥。如果你有话想跟我说。我听着。”天骄趁势搂住了梅素歆。
梅素歆半晌沒言语。后來他悠悠叹了口气。“天骄。不是我故意瞒你。我娘临死前逼我发誓。这个秘密谁也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