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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文字|| 天骄升任南院王府总管后接待的第一位客人竟然是若清浅。
若清浅沒有告诉天骄她的身份。天骄也不问。只是摆了茶点款待。
若清浅询问了天骄在被抓之后的种种遭遇。天骄捡能说的简单讲了讲。随后若清浅便把话題落在羽寒身上。“我这段时间都无暇抽身去秦国。所以对于有凤來仪的事鞭长莫及。早些时候我收到过有凤來仪的一封信。说羽寒从良离开有凤來仪。我对此事一直半信半疑。不知你可曾听闻过他的下落。”
“我只知道他为我得罪了轩辕沐风。后來我被发配。再也沒有见过他。”死牢中的那次会面始终是天骄内心深处的痛。她揣测道:“羽寒无缘无故怎么会从良。听起來很像是一个托辞。会不会是轩辕沐风派人带走了他。”
“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若清浅重重叹了口气。“怪只怪我一直不能回有凤來仪。如果羽寒真遭遇什么不测。我内心会过意不去。”
“我内心又何尝过意得去。”不论羽寒遭到何种伤害。天骄都认定他是受了自己的连累。
若清浅盯着天骄。“你可知羽寒对你的心意吗。”
天骄微微一愣。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若清浅继续追问道:“如果我找到了羽寒。我是说如果我将他送到你身边。你会娶他吗。”
天骄不妨若清浅这样直截了当。一时瞪大了眼睛望着若清浅沒有回答。
同情是一回事。愧疚是一回事。但爱恋是另一回事。
若清浅对于天骄变相的拒绝抱有几分恼怒。“你嫌弃他。你凭什么。以你现在的身份和处境。有资格嫌弃他吗。他一直暗中爱慕你、帮助你。你也说他为了你得罪轩辕沐风。总之。纪天骄。我不许你欺负羽寒。不许你对不起他。如果你敢对不起他。我若清浅第一个和你过不去。”
若清浅撂下句狠话之后气呼呼地走了。梅素歆从内厅出來。看到天骄痛苦凄然地望着门口。心里挺不是滋味。
他轻声劝道:“天骄。那位姑娘只是一时意气。所以语气重了些”
“素歆。你不明白。我在秦国欠了很多债”
“欠债不怕”梅素歆与天骄并肩而立。拉住天骄的手。“你看我虽然历经无数凶险。可也总算把债还清了。”
“我这笔债只怕沒那么容易还”在与若清浅谈话之后。天骄基本上已经预料到羽寒的遭遇。倘若真的不幸落入轩辕沐风手中。羽寒注定凶多吉少。今时今日是否苟活于世都是未知。
此刻。窗外零零星星飘起了雨点。
一场秋雨一场凉。冷风嗖嗖。很快就要入冬了。
“贵君殿下。人带來了。”有侍从搀扶纪明宣从美人榻上坐起。另有人见薛崇璟与纪明哲站着不动。便厉声喝骂道:“大胆奴才。见了贵君殿下还不磕头。”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纪明哲强忍着内心深处的愤恨。扶着父亲在纪明宣跟前跪下。
纪明宣对侍从们挥挥手。“都下去吧。”侍从们领命退出寝殿。
随后。纪明宣打量着形容消瘦的薛崇璟讥讽一笑。“多日不见。薛氏你身上的伤可痊愈了。”他故意喊薛崇璟为薛氏。又提及那次裸衣受杖。摆明就是为了羞辱薛崇璟。
薛崇璟气得浑身直哆嗦。正要开口。纪明哲紧紧抓着父亲的胳膊摇晃了两下。薛崇璟从新低下头。纪明哲则慢慢扬起脸。“不知贵君殿下今日叫奴才们來有何训斥。若沒有的话。奴才们先回去干活了。”
“急什么。”纪明宣干笑了两声。“本君传你们來。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们。纪天骄死了。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
“你说什么。”听了这话。薛崇璟与纪明哲面面相觑。流露出吃惊且难以置信的神情。
纪明宣猫哭耗子般轻轻叹了口气。“要说起纪天骄真是命运不济。原本她杀了官差加入了什么匪寨。自以为从此可以逃过朝廷的追捕。哪知轩辕大将军亲自带兵平寇。那帮山贼死的死伤的伤。她也被活捉了。轩辕大将军命人将她押解回京。可你说巧不巧。路上竟遇到另一伙流寇。她被乱箭射死。听说死的时候眼睛都沒闭上。”
“不。不会的。你骗人。天骄不会死的。我女儿不会死的。”薛崇璟听了纪明宣绘声绘色的描述后泪如泉涌。悲痛不已。纪明哲也使劲儿抹眼泪。
纪明宣从一侧的小几上拿过云纹龙佩在手里把玩。神色轻蔑。“本君犯不上欺骗你们。这些事情都是轩辕大将军向皇上奏报后。皇上亲口讲述给本君听的。本君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告知你们。就是不想叫你们继续蒙在鼓里。或者还心存妄念。有一些不该有的念想。”见薛崇璟与纪明哲抱头痛哭。纪明宣更有几分得意。“薛氏。当初你自恃为纪家生下唯一的女儿。姿态多么不可一世。可到头來。你这个好女儿不仅败了纪家的门庭。现在还死无葬身之地。哈哈哈。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应。”
“不许你这样说爹爹。他养了你二十几年。就算不是你亲生父亲。他对你也有养育之恩。”纪明哲实在看不惯纪明宣这般张狂的样子。忍不住怒斥他。“我知道你恨爹爹。恨爹爹令你身份曝光。恨爹爹破坏了你和慕容小姐的姻缘。可你现在什么都有了。你成了贵君。有了皇上的宠爱。有了权势、地位、荣华富贵。却唯独沒有了良知。姐姐死了你就不难过吗。她从前是怎么对你的。她一直把你当好哥哥。敬重你、关照你。可你对她都做了什么。你践踏着她登上贵君之位。现在竟然还对她的死幸灾乐祸。纪明宣。你倒底是不是个人呀。”
“我不是人。我告诉你。你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好爹爹才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伪君子。”纪明宣冷冷哼着。“说什么养育之恩。我能活这么大是我的侥幸。这二十几年來。他害得我与亲生父亲骨肉分离。又何曾有一天把我当做他的儿子看待。我身体里流着纪家的血。留着娘的血。我难道还比不上一个他从外面抱回來的野种吗。”
“你说谁是野种。”纪明哲瞪大了眼睛。
纪明宣猛一把揪住薛崇璟的衣领。恶狠狠盯着薛崇璟道:“你敢说纪天骄不是你从外头抱回來的野种。你敢说纪天骄是母亲的亲生骨肉吗。”
“你疯了。你在胡说什么。天骄当然是你母亲的骨肉。”薛崇璟在纪明宣的质问下辩白着。
纪明哲奋力将纪明宣推开。“不许对爹动手动脚。纪明宣。你已经无药可救了。姐姐死了。你还玷污她的名声。你简直就是个畜牲。”
“这些话可不是我凭空杜撰的。是娘临死之前握住我的手亲口对我说的。”纪明宣扬着手里的云纹龙佩。“我有证据。这是纪天骄从小随身之物。可它却不是纪家的东西。而是纪天骄身为野种的凭证。”
“你、你”薛崇璟指着纪明宣一口气沒上來就昏厥过去。纪明哲抱着薛崇璟急得大喊。“爹。爹。你醒醒。你醒醒呀。”
薛崇璟醒來的时候。已经置身在浣衣局狭窄的耳房中。原本狭窄的屋子里挤满了人。乔氏、鲁氏、甘氏还有他自己的三个儿子连同苗丹都围拢在他床前。
薛崇璟勉强撑起半个身子。经过白天的一番折腾。他感到精疲力竭。
女儿就是他的希望。是他面对折磨活下去的勇气。他总是不断告诉自己。总有一天女儿会回來给纪家平反。纪明宣说天骄死了。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不相信。或许是他不愿意相信。因为他无法承受失去天骄的绝望和痛心。
众人已经通过纪明哲得到了所谓的噩耗。各自垂泪各自伤怀。等众人散去后。纪明哲仍不放心薛崇璟。便坚持守在床前寸步不离。
薛崇璟见屋子里只有他们父子二人。于是轻声说:“我知道你有满腹的疑问。你问吧。到了现在这个时候爹爹也无须再隐瞒你。”
“爹。姐姐真的是您从外头抱回來的。”
“明哲。如果爹说是。你会不会怨恨爹。会不会嫌弃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