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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可以看的见人烟了,秦有福的眼睛也慢慢的越瞪越大,他已经没法理解自己看见的东西了!
首先是房子。高楼大厦秦有福是见得多了,砖房、瓦房也见过,原来村里还有地的时候,看瓜的瓜棚他也不是没有睡过,可是整个整个村子几乎都是泥墙草顶的实在是少见。要不是村里面炊烟渺渺和着鸡鸣犬吠,秦有福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古装戏的外景地。
接下来是人。如果说秦有福一直在不停地自我催眠说那些伐木的不过是朋友们玩的把戏,那么这一路上的行人和村民就令秦有福无法解释了。秦有福相信,就算他的那些朋友再有钱也请不起那么多的群众演员,更不要说那么多的老人和孩子。最关键的,着所有的男人无一例外的都留着一根标志性的辫子!
“天哪,留辫子的?这该不是清朝吧?”秦有福感觉自己实在是想不过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跑到清朝来了?
“秦五,你们不是上山伐木么?怎么扛了个人回来了?”远远的,有人隔着几块麦地跟伐木的几个人搭话。
“保长,我们在山上抓了一个逃人,连头都剃干净了,想来是打算装成和尚的。我们打算把他送县衙去,省得连累了大家。”带头的吆喝着。
“那是!快些送去,不然上面查下来就麻烦了。你们前面走着,我回家换身衣裳就来!”那个保长答应着。
秦有福听了这番对话顿时蒙了。别看他没读过几年书,对历史不是很清楚,但是平时电视也不是白看的,至少有一点他知道,如果现在真的是清朝,那么自己恐怕一被送到县衙就得脑袋落地了。当年清兵入关的时候就明确了一点:所有汉人,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这可是基本国策,除非自己真的是和尚,否则这颗脑袋怕是保不住了。问题是就算现在想装和尚也装不成,一来是自己没有度牒(看电视还是有好处的,起码知道和尚得有手续),二来自己穿的也不是袈裟,更不要说自己连这附近的庙门都不知道往哪边开的。少林寺倒是知道,可是万一别人去查,到时候连圆谎都不知道该怎么圆了。可是自己到底该怎么解释才能保住小命?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自己跑到这个不清不楚、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鬼地方?反正,这些个问题换了是谁谁都乱。
……
接下来的事让秦有福彻底蒙了!
城墙不是很高,5-6米的样子,墙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无非是青石条磊起来的,很多电影上都能看到。八达岭长城可比这么个小城墙气派多了,但是远不如秦有福今天看到的这么震惊,是的,秦有福震惊了,甚至比他看到故宫的城墙和八达岭的长城更震惊,因为这段城墙秦有福认识!
天呐,不带这样玩的!这不是确山的古城墙么?秦有福很清楚的记得,确山县的这段古城墙一直都在,不过这个地方应该是确山的市中心。残破不堪的城墙中城门的这一段因为文物价值保留了下来,城门边应该有一家建设银行,秦有福的所有存款都是在这家分理处办理的,那张银行卡还应该在秦有福家客厅沙发上的衣服口袋里。可是现在……,别说银行了,除了城门上的确山两个字还能表现出它的地标位置以外,其它的都不对了。确山城墙好好的站在这里,本来应该是高楼林里的确山市中心连一条好一点的路都没有,更不要说商业区了,街上的人不少,也像当初自己一样对被绑着的人指指点点的,但是这些人都留着辫子,没有一个穿牛仔裤的!路边也有不少的商店,但是有卖米的、有当铺、有酒馆、甚至还有怡红院。可是没有一家超市、银行、手机店,更看不见联通、移动,也看不见一条电线!
完蛋了,自己到底是跑到什么地方来了了?做梦?不是!身上的疼痛告诉秦有福,他没有做梦。自己跑回古代来了?至于么?不就是多喝了点酒?这就跑到古代来了?要是这么着,村里面的几个村干部天天喝醉,还不得一天换三茬?我的天哪?电影电视上,古代哪天不在打仗?就算不打仗,那帮当县老爷的高兴起来问都不问就直接给自己定个什么罪,直接送大牢里怎么办?不用想就知道,这里的大牢里肯定没有电灯,应该也没有自来水,好像电视上演的连床都没有,只有地上堆着些发霉的稻草。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官府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秦有福脑袋里想的都是这些东西了,好像当官的都贪钱,可问题是自己的钱包还在家里沙发上的衣服口袋里呢!再说了,就算把钱包拿来,估计人民币是不会有人认的了,银行卡恐怕更够呛,就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是一穷二白,自己在这连一个人都不认识,就算有什么奇珍异宝,拿出来可能死得更快。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好像也没怎么的,这帮村民为什么像自己欠了他们几百吊钱似的,不清不楚的就把自己给绑来了?当时他们抓自己的时候好像不是因为头发的问题。一路上秦有福也没少听他们跟人说,好像是因为什么“逃人”。
“逃人”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跟什么王公贵族家里逃跑出来的奴隶很像?还是自己长得像什么山林大盗?给他们误会抓起来了?要不……太平天国?小刀会?白莲教?这些好像都不该叫“逃人”吧?
秦有福想了半天都没有想清楚其中的关系,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在此时此刻,自己绝对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如果不赶快想一个办法解释自己的身份,十有八九自己就得牢底坐穿了。
这一路上,因为是被扛着的,除了进城前后用力抬起头看了一下环境以外,秦有福基本上只有看着地面和后面几双草鞋的份,直到被一家伙丢到地上。
秦有福早就知道,自己这是要被送到县衙去得,被人往地上一丢的时候他就明白,这是到地方了。努力侧过身来,秦有福还真看见了确山县的县衙,还真的跟电影上差不多:挺威风的门脸,边上还真有一个大鼓,不过门里头的东西就看不清楚了,主要是脖子仰不过来。
村们把秦有福脖子和脚上的麻绳给解开了,几个人推耸着把秦有福给推进了大堂。
看到正堂上“明镜高悬”字样的牌匾和书案,秦有福心里明白,这是要过堂。
首先应该是一个衙役高喊着“升堂”,接着三班衙役迅速出动站在大堂两边,手里的水火棍一通墩地,然后压低了嗓子叫着“威……武”,然后县官老爷手里惊堂木一拍“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跪下!”还没等秦有福心里想完整个流程,一个衙役在他的腿弯里用力踹了一脚。“扑通”一声,秦有福趴在了地上,旁边一阵“嗤嗤”的笑声,像轮胎漏气了似地。
秦有福一下清醒了过来,四下一看,两边不远处早就已经站上人了,前面的书案后面也坐上了人,好像还挺年轻的。感情自己刚才是走了神了,别人早就准备好了,就等自己这个主角进入情况了。
挣扎了两下子,秦有福跪了起来。
“你们说说,是怎么回事?”台案后面一个穿戴着清朝官服的官员问道。
秦有福这会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确是跑清朝来了,只是不是道具体是清朝什么时候。其实知道是什么时候也没有用,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计算年代,不过电视看多了,清朝的几个皇帝基本上还是数得出来。要是知道现在是哪个皇帝当家就好了。
“县老爷,小民们在山上伐木,抓到这个逃人,所以就给送到县里来了。”答话的是保长,其实这是本跟他没有什么关系,这一答话,功劳有了。
“何以认定他就是逃人?”县官其实看见秦有福的第一眼印象也认为他是逃人,可是仔细观察以后却发现有点问题。首先是秦有福的头发,这个年月,一般人是不会冒险随便剪辫子的,而且秦有福的发辫好像跟单纯剪辫子不一样,似乎是经过精心修剪过的,这就让他匪夷所思了,其次是他的衣服,说不上的款式,如果要是完好无损的话,光是料子就价值不菲,反正他当了这么久的官还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逃人?不过话说回来,逃人的事可大可小,连几个藩王都因为隐匿逃人被斥责过还差一点削了爵,万一这个人真是逃人,又从自己的手上漏过去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县太爷,我不是什么逃人,我连逃人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您可千万别听他们胡说。”秦有福听到这连忙申辩道。的确,他的确不知道逃人是怎么回事,但是可以肯定,自己肯定跟逃人没有关系,总不至于理解为自己是从21世纪逃到清朝的吧?要是真的有这么多逃人,清朝也不至于灭亡了。
“那么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从什么地方来的?”县官的语气挺平和的。
“我叫秦有福,祖辈行商,听我们家老人说,我们是唐末战乱的时候离开中原的,后来延着丝绸之路一直到了欧洲,之后又跨海到了澳大利亚定居了下来,因为家祖不屑与当地土著更多的交流,所以家族之地不许学西文、西语,从小都教习我们汉字和算学。可惜当年渡海的时候因为遇上海难,装载典籍的船只翻沉大海,家中博学者又大多同归海难,所以我辈子弟大多识字,但文采就半点全无了,这一次回来是我家族长听过往客商说中原大陆已经一统,心存落叶归根之念,领全族尽售海外产业居家回归。哪知道回归路上又遇海难,只得我一人得以幸免。上岸后我看陆上行人穿着打扮、风俗习惯皆与祖辈所传不同,心里害怕,是以昼伏夜出,一路潜行至确山,希望回归故里看一看,然后重返澳大利亚,没成想路遇号称天地会的劫匪,将我衣裳财务尽劫一空,还好我跑得快,这才得以幸免。大人,我所说的句句属实,希望大人明鉴。”
这些说辞是秦有福一路上费尽心思想出来的。他本来还想说个欧洲或什么地方,但是一想,这个时候,欧洲已经有不少传教士来到中国了,万一真的找上那么一两个问自己,自己的这些话可就穿帮了,好在澳大利亚够大的,人又少,好像没听说跟清朝有什么交道,估计一时半会不会穿帮。至于能不能蒙住县太爷秦有福还是有把握的。至少他口袋里还有一个打火机,身上的衬衣扣子都是有机玻璃的,牛仔裤上都是英文单词和汉语拼音,再加上他兜里还有一只记账用的圆珠笔,手上还有一块新买的全自动梅花表,当然了,还有一把玉米粒,那是晚上赌单双的道具,不知道怎么着就给秦有福装到口袋里了。这些东西,只要县太爷没有见过,自然就没有办法解释,当然只能相信他的。别看秦有福没读过几天书,但是毕竟是小贩出身的,随口神侃的水平绝对不低。现在的关键就是先把命给保住了。
“这么说你们家离开中土已经近千年了?你说的这些话让本官何以相信呢?”果然,县官似乎选择性的相信了秦有福说的一部分话。
“大人,您看能不能给我口水喝,顺便把我给解开了,我都叫他们捆了几个小时了。”秦有福听这个县官的口气还行,再加上实在渴得不醒,也顾不得其它的了,直接讨要点水喝,当然了,他还知道,自己已经给绑了那么长时间了,要是再不松绑,估计就得肌肉坏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