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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沉思叫着护士的名字:“晓燕,以后下班了出去玩记得给我打电话。喏,这是给你的。”递给小护士的也是一个红包,与院长、主治医师的不同,这个红包特别薄,薄得像纸片一样,似乎里面什么都没有。
小护士只道里面不过是百十块华元,比起院长的待遇自然大有差别,心想这点小钱收下不算犯罪,何况给你的咸猪手捏了那么多次屁股,总该收点利息,便心安理得。
待魏沉思走后,院长等人个个喜气洋洋,掏出红包一看,厚厚一叠足有五万元。都是一样的数目,绝无厚此薄彼。
护士长笑呵呵道:“晓燕,魏先生那么大方,给你了多少?”
“没、没多少,就一百块……”小护士声音细不可闻,逃回护士站。在更衣室打开红包,却见里面静静躺着一张支票,上面的二十万闪闪发光。
魏沉思在电梯里看看手表,道:“想我为委员会出生入死,光荣负伤,立下汗马功劳。今天出院的大好日子,就算雷主任不来,雷神之鞭那几个挫男也应该来迎接一下吧!”
王宝心道你那是自己挨打,跟蟹委会没任何关系。
李强忙道:“少爷,今天出院我已经通知狄副了,想是时间对不上号,还没有赶过来。要不我们先回去等等?”
“等什么?你脑子烧坏了?老子加入蟹委会是要干一番实事的,不是为了摆谱。算了,那我们先回去,哼,狄维桢那老小子,老子白请他喝那么多顿好酒。”
王宝心道蟹委会成员个个心比天高,架子比象京市市长还大,帮你抓住幕后凶手已经不错了,还指望人家来欢迎?
电梯门口打开,只见住院部一号楼入口处前的草坪停满二十多辆黑色轿车。打头的一辆轿车没有车牌号码,车型平直冷峻,格外与众不同。
一路排过去的车队阻隔了人们来往的路途,但没有人因此发出一句怨言。
因为车子边上排着两列黑衣人,统一西装革履,领带墨镜,神色写满嚣张。
魏沉思刚从门口走出,便听一干黑衣人纷纷鼓掌,齐声笑道:“欢迎公子光荣出院。”
陈华遥就站在最前面,嘴里叼着烟头,当先给了魏沉思一个大大的拥抱,笑道:“公子,你可算是出来了,做哥哥的想你想得紧哪!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三更半夜盼天明,寒冬腊月盼春风。”
大家笑呵呵的,狄维桢和灵惧分别手捧九十九朵玫瑰上前献花,巨大的花束遮住半张面孔。
又有一人手持新鲜的柚子树枝叶在他衣服上来回拂动,叫道:“脱灾脱难!好运连连!”
这是南方的一种民间风俗,柚子树据说能却病退灾。
参加葬礼归来、大病初愈、厄运不断的人会有亲友安排,用柚子叶煮水洗手,有辟邪祈福的意思在里面。
这场面大得像是黑道组织成员在监狱门口迎接刚刚出狱的老大,极有气派,一时过往的病患家属纷纷侧目。
魏沉思一时猝不及防,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说:“华哥,你怎么也来了?”
陈华遥抽着烟说:“公子是会里的骨干力量,为委员会的发展付出了极大的心血,我不来还有谁来?这次住院的费用全部公费报销,不用你出一分,回去后会里还有额外的奖励。”
“好说好说!”魏沉思豪气顿生,叫道:“去五月花大酒店,通通都有,我请客!”
陈华遥急忙拉住他:“公子真是慷慨,不过吃饭喝酒的事不急,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嗯?”
“公子就不想尝尝亲手收拾斑鸠的滋味么?”
返回香樟路柳絮巷,红河谷酒吧大门紧闭,只留一道小门供人出入。
陈华遥和魏沉思以及蟹委会成员刚刚坐定,服务员送上酒水,三个赤身的男人就被从厕所拖了出来,扔在大厅中间。
旁边两个较年轻的遍体鳞伤,浑身尽是血迹、淤青和结痂的伤口,上下没一处完好的地方,滚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
狄维桢说:“这是那天参与行凶的另外两个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象京屁大的地方,老子不用出门就把他们给抓回来了。”
中间一个男人三十三四岁年纪,中等个子,只穿一条花底裤,古铜色的皮肤,却是没有受伤,在暖气不足的酒吧大厅里紧紧搂住肩膀,冻得直哆嗦。
狄维桢笑道:“这位不甚体面的先生是凤凰会的斑鸠,公子,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斑鸠被蟹委会剥光衣裤关在厕所里已经两天两夜了,又冷又饿,锐气失去大半。看看周围沙发坐满的蟹委会成员,目光落在中间魏沉思身上,叫道:“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就算打死我也不服气,有种单挑!”
他知道这种场合下唯一能做的是低头服输,但出言相激魏沉思是最后的脱身机会,因此搏命冒险。
在场的蟹委会看透了他的心思,并不理会。
“怎么着?不敢吗?那你们打死我算了!”斑鸠又叫,“反正落在蟹委会手里,我没想过能多活几天。”
魏沉思摸着下巴笑了笑,王宝李强两个保镖刚要上前,魏沉思伸手制止他们,沉声道:“让我来!”
“呵!”成员们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
李强道:“少爷,你大病初愈……”
“少废话,老子要收拾他易如反掌!”
于是大家都没有说话,若是出言阻止只会扫了公子的面子。
殴打篮球教练那次没能动手不算,从小到大鲜少有与人正面对峙、展露威风的好事。这次机会终于来了,公子压抑心中激动,心知越是这种场合越是大意不得,仔细回忆委员长从前威吓犯罪嫌疑人的架势,心头有了计较。
双手插兜,走到斑鸠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眼神刻意逼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沉声道:“你和魏尚志勾结起来对付我,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斑鸠昂着头不说话,眼神冷漠。
魏沉思取出香烟和打火机,啪嗒点燃,叼在嘴里,鼻孔喷出两管粗气,又道:“你不知道惹上了我就是死路一条吗?懂事的把你和魏尚志勾结的经过老老实实交代清楚,或许我一时高兴了可以放你一马!”
不可否认公子的做派有模有样,起码具备了委员长三分神韵,单独拿出来吓人绰绰有余。
“我没见过魏尚志,是魏颂意给我了一笔钱……”
“给钱你就敢对老子下手?你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怎么的?”斑鸠话音刚落,魏沉思一巴掌直直呼在他脸上,声音响亮悦耳,清脆动听。
斑鸠大怒,道:“有种单挑,老子怕你不成?”
话虽如此,目光还是禁不住朝委员长看去。
在这里委员长的意志才是一切,他若不同意,你胆敢动手只有被乱刀分尸的下场。
委员长微微点了点头。
斑鸠刚要还击,魏沉思又是一巴掌过去,“你以为你是老几,说单挑就单挑?你这种败类放十个过来老子都不怕。”
斑鸠侧脸避开,双手伸出抱住公子的头颈,顿时两人扭打在一处,你扯我的衣服,我掐你的脖子。
这是典型的街头泼皮打法,互相搂头搂颈的打,打起来乱七八糟,没有任何章程,没有像样的攻防体系,碰到哪里就打哪里,指甲牙齿一起上的也有。
斑鸠饿冻了两天两夜,力气全无。公子小伤初愈,也没有受过训练,身体软绵绵的,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两人搂在一起很快滚倒在地,一时你压在我身上,一时我把你掀翻。魏公子整齐干净的西装瞬间变得污秽不堪,斑鸠身上平添了几道伤痕。
魏沉思和对手你来我往,脸上挨了几拳,又痛又辣,只觉兴奋异常,就连跟绝色美女滚床单也没这般过瘾,肾上腺素激增十倍,心中大呼爽快,老子加入蟹委会为的不就是能有这么一天么!
他没什么干架经验,竟是气势十足,激动得好比初次见到尼姑的和尚,拳头直来直往,拼命往斑鸠头脸招呼。
这里是蟹委会的主场,斑鸠先存了三分怯意,很多下作招数缚手缚脚施展不开。
此消彼长,魏沉思越战越勇,斑鸠在他拳头下被打得惨叫连连。
两人分开,爬起身相对站立,仿佛斗鸡似的互相瞪视,气喘吁吁。
斑鸠心头恼怒,生出玉石俱焚的念头,就想放手一搏,却见狄维桢笑嘻嘻递给魏公子一根粗大的钢管。
那根钢管鸡蛋粗细,一米多长,前端还有个拐角出口。
“啥?”
没等斑鸠有所反应,魏公子挥舞钢管抽在他脸上。
“刚!”的一声闷响,斑鸠应声而倒,失去了知觉。
魏公子一下犹如站在华山巅峰,气血翻腾,仰首长啸,喝道:“我是天下第一!”
“啪啪啪啪……”大家起立鼓掌,人人称道公子胆气过人,单挑无双。
陈华遥拿起两杯啤酒迎上去,笑道:“公子,你今晚的表现堪称完美,令我为之心折。来,干了这一杯。”
冰凉的液体冲入喉咙,魏沉思逐渐从亢奋状态平复下来,仍是止不住的心跳和回味无穷,也笑道:“华哥,我魏沉思从今往后只服你一个。”
“说哪里话呢,我们都是好朋友,好兄弟。”陈华遥亲热的揽住公子肩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让我们同心协力,在象京开创一番事业。该得到的,我们必须得到,不该有的,我们也要有。”
“是,是,要干一番大事!”魏沉思热血沸腾。
“我们建立蟹委会,一群志同道合的人聚在一起,不是为了向世人证明什么,只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这里我们说了算。”
委员长此言一出,自狄维桢、魏沉思以下,人人眼中射出狂热的光芒。
正说着,电话响了,陈华遥拿起接听,是雷辛打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