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极品田黄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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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宾主双方坐定之后,蒲熙亮从怀中掏出个锦盒,上面附着礼单,恭恭敬敬的递给了程处默:“小公爷,这是某补的向王二郎赔不是的礼单,您请过目。”之所以递给程处默而不是递给王况,这里面是有点讲究的,王况是白身,他这样的底层官员给王况送礼传出去不大好听,如果是上午那样管家前来或者说自己官已经足够大了就没这个忌讳了,为官就是这样,官越小,就越是讲究身份,而真正做到大官了,眼光看得远,自然也就不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再有就是,他并不认为以王况从建安一个下县来的人能有多好的眼光,能一眼就瞧出礼物的贵重与否来,这份礼物可是自己珍藏了多年的东西,平日轻易不示与人,如今自己有求于人,只能忍痛割爱。

    其实他这样做还真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只是做个形式罢了,谁个不知道他就是来向王况赔礼的?

    程处默也不看礼单,打开锦盒看了看,皱起了眉头,坐他边上的尉迟保琳和李业嗣也头探头去看,看完也是一直的摇头。

    蒲熙亮的心一下就凉了,敢情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小公爷竟然瞧不上眼?而且不是一个人瞧不上眼,而是三个人都瞧不上眼,这可如何是好?

    程处默把锦盒递给王况:“二郎你自个瞧罢。”

    王况把锦盒接了过来,里面是一块比拳头略大一点的腊黄色的光滑石头,他不禁疑惑了,这石头有什么希奇的?不可能,蒲熙亮绝对不会拿送礼这事来开玩笑。

    将石头拿出来,手掌心一接触到石头,王况的心就砰砰跳了起来,这种感觉没错的,温润细腻,有点滞感,如同手中握着的是个刚满周岁的小孩子的手一般。厅中有点昏暗,王况干脆就拿了石头出到厅外,对着日头看了起来,这下看得分明,日光竟然透过石头隐隐的显出亮来,这石头在日头下就仿佛是皮冻一般半透明的闪着光泽,光泽却又不晃眼,是怎么看怎么舒服。

    这是一块极品的田坑田黄冻,后世王况喜欢篆刻,曾经有个朋友花了五百多万搞到了一块拇指大小的细长田黄冻,还只是水坑的。只让王况摸了一把过过手瘾就锁到保险柜里去了,就那一摸,王况至今铭刻在心。朋友的那块石头不过50克左右,而眼前的这块却是比拳头还大,重量差不多有4到500克了,最难能可贵的就是,这块田黄冻是通体晶莹剔透,在日头照射下是没有发现半点的暇庛裂纹,黄得极其均匀,如果这块石头是正方体的话,在阳光下绝对会被人认为是皮冻或果冻之类的东西。

    想到黄大是珠宝行出身,就把黄大也叫了出来一起看,黄大只扫一眼,手再一摸,就低声对王况说:“小东家,这石头是好石头,只是,某从未见过如此的玉石,不好下断。”

    既然黄大都说是好石头,王况心中就有底了,田黄的声名大振是从明才开始的,在这之前,几乎没人发现田黄的价值,更有甚者,当地人将其捡回家中只是为了当做压担石用来平衡担子两头的重量。

    田黄在后世被称为石中之王,石帝。它的产地在福州郊外的寿山村,而且全世界仅有这么一个地方产田黄,那的面积还不足一平方公里,因色相普遍泛黄色,又产在田里,故称田黄石,其种分田坑,水坑,山坑三种,尤以田坑最佳,因此也是田黄一说的由来之一。其材质温润凝腻,在软质雕刻石中居第一品。随着产量越来越少(田黄产量本身其实不低,但上品田黄却是极稀少,而且也已经被挖得差不多了),什么极品翡翠或者羊脂白玉的价值在田黄冻面前就如同毛毛雨般不值一提。如今仅有大约一亩地大小的矿区被立法保留了下来,否则世上极品田黄早就绝产了。

    也不知道这个蒲熙亮究竟是怎么得到这块田黄冻的,按说这块石头现在根本没人能知道它的价值,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蒲熙亮绝对不是自己去挖来的,一来口音不对,二来黄大以前也打听清楚了,此人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关中人。

    发财了,发财了,绝对是发大财,王况心中欣喜若狂。以前自己根本没想到过田黄,直到这块田黄冻的出现,让王况想到了自己原来也是手握大杀器的,嗯,回建安后,一定想办法去福州把那片地给圈下来。不用多,只要能想着方的留几块田黄冻,找到自己后世的祖先,让他们当传家宝一样传下去,或者说,找到自家的老宅的所在地挖个坑深深的埋进去,田黄被泥土一裹,谁会在意这么个不起眼的石头?后世的自己就可以把被爷爷卖掉的老宅再买回来,王况是记得那个老宅的位置的,后世被人买去后也只是翻修了一下,并没有大动土,到时候一挖,嘿嘿,不就是个千万或着亿万富翁了么?嗯,这田黄如果多的话,还可以一块卖了,一块自己刻着玩,一块放家中垫垫桌子啊什么的,最好是每个桌子啊椅子啊的每条腿下都垫那么一块…..

    “二郎,二郎,着魔症了?”厅里程处默见王况呆呆的拿着那块破石头出神,就出声叫喊,把王况从极度的YY中拉了回来,王况抹了抹嘴角不间意间流下的口水,这才省起后世距离现在一千多年,其中的山川河流变化及田地村舍变迁,都是自己不知道也不能掌握的,也许自己现在埋进去,不消几年发个大洪水就冲走了呢?这个想法太不靠谱了,也只能YY一下满足下心理而已。管他呢,先想法把地圈下来再说。

    定了定神,回到厅中,王况笑眯眯的,冲蒲熙亮一拱手:“这石头不错,某很喜欢,如此就谢过蒲造办了。”

    蒲熙亮见王况识货,喜欢那块石头,又和坊间一般的称呼他为造办而不是同生人般称正式的官名,可见王二郎还真没把之前自己挖墙脚的事放在心上,心下也就舒了一口气,不过心下还有点好奇,怎么小公爷瞧不上眼的他就能瞧出来,瞧刚刚他拿了去对着日头看的样子,以前定是见过这样的石头的。不由开口问王况:“王二郎敢情以前见过此石?”

    “见过一次,还是某家兄弟黄大从关外带来的。他以前曾在珠宝商行干过不短的时间。”王况边说边冲黄大偷偷使了个眼色,这田黄的产地绝对不能跟任何人说起,这回一定想办法自己吃独食,田黄这东西和其他东西不一样,只要自己不声张,谁知道它的好?至于说现在不能变现,那就等以后时机到了再想办法不迟,反正以现在的产业来看,自己锦衣玉食的日子肯定不用发愁,更何况还有中午想到的要搞的奈果啊香瓜之类的了,不缺那一块。

    萘果好啊,不用种多,种上个几十棵,够自己吃,再进贡些给李老二打开名声,剩下的高价卖给勋贵人家,唐时人并不懂嫁接技术,萘果又是必须嫁接才有的,没什么种子之说。正好中学时参加生物兴趣小组学到的嫁接技术可以派上用场,萘果苗只有自己能搞出来,由于没办法用种子种出来,所以也不用怕别人来偷,而且即便萘果树被人挖了去也不用怕,一棵萘果树,顶多五六年就退化了,还得重新再接。自己每年嫁接个几十棵,也不过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做完的轻松活,这钱好赚。甚至,自己完全可以在长安种下萘果,只要定期的更换淘汰果树就行了,什么照料送礼行销的,都交给林家人和程处默他们去做就是,自己就可以坐着数钱数到手抽筋了。

    黄大接了王况使的眼色,就接口回答:“某以前从珠宝商行出来,就帮一些行商挑挑货物之类的,有次走到关外,碰到一个书生想用这种石头换茶叶,商人们不懂,某见这石头类似于玉石,便和行商商量,用某的脚力钱换了茶叶来与那书生交换。”黄大这几个月跟着王况混久了,加上又是闯南走北的,这谎话是张口就来,而且编得是有模有样,没丝毫破绽。

    “那书生有没跟黄大郎提起过这石头的出处?”蒲熙亮原本以为黄大挖到过这样的石头,现在一听也是换来的,脸上顿时就从满是希望转变为失望至极,但又不死心,追问了一句。

    “这种石头比之于玉石又差了些许,要玉石,尽可上于阗,上好的羊脂白玉多的是,某也就不关心其出处了。”黄大依然是面不改色,张口就来。

    二人这一问一答,王况就放心了,察其言,观其色,这个蒲熙亮也是偶然间得到的田黄冻,并不明白其出处,恐怕他也是在家中把完不少时日才知晓田黄冻的好处,等到想追问出处的时候,已经是无路可查了,否则也不会问黄大问得这么细。

    而从程处默和尉迟保琳及李业嗣的表现来看,恐怕自己手中的这块田黄就是世间仅有的一块被人发现价值的田黄了,寿山村离长安远隔万里,交通极其不便的情况下,如果没有人刻意去找,肯定不会再有现世的。如今蒲熙亮又被黄大和自己误导到了南辕北辙的关外,应该穷其一生也无法再找到田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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