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流言起

熙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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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宝公主抓周宴当晚,天宝宫突然走水,熊熊大火吞噬了整座宫殿,混乱之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饮血剑在不翼而飞。不仅如此,火光掩映之下,文都北门大开,送走了连夜赶赴北山关的十万精兵铁锐。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文国的太子公主竟然坐着宣国太子的车撵,明目张胆的被劫持出宫。

    第二天,即永康十一年十一月初二,文国永康帝一口气连下四道诏书:

    一、天宝公主不幸葬身火海,追封为护国圣女,举国哀悼百天。

    二、太子重伤昏迷不醒,太医院束手无策,现广招天下名医。

    三、将茹皇后林如儿贬为庶民,即日起打入冷宫。

    四、前日被贬的兵部尚书刘安昌官复原职,并于三月后迎娶其女刘梦盈为贵妃。

    从满城红灯到白素铺天,短短一夜间,文都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茶楼酒肆内达官贵人议论纷纷,街头巷尾处贫民百姓流言四起,一时间满城风雨,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听说了吗?天宝公主遭天谴了,会不会连累咱们?”

    “天宝公主是仙女下凡,她出生时,咱们文都漫天红霞,现在她是不是回天上了?”

    “你说什么?要打仗了?咱们文国开国一百多年了,可还没打过仗呢。”

    …………

    天很蓝,蓝的很清澈,像刚出生的婴儿般,没有一丝云,太阳就那么灿烂的嵌在那片美丽的蓝色中,毫不吝啬的散发着光和热,享受着世人们的仰望,毕竟在这初冬的季节,温暖是令人向往的,这样的恩赐似乎值得感恩。

    温若依微微的眯着眼睛,有些迷恋这份纯净的蓝,如果有白色的云她会更喜欢,因为那白色会把天空映衬的更加明亮透彻,喧闹的街道丝毫不影响她的专注,她也许算是个执着的人,有着自己的固执。

    她经常沉溺于某种景象,思绪在这种景象中尽情的驰骋,温若依喜欢这种自我的感觉,她曾经想过,如果自己是个了无牵挂的人,她一定会选择那种“天大地大任君遨游”的生活,而如今,她似乎有这样的机会了……

    她们刚出客栈,远处响起了一片喧哗嘈杂之声。抬眼望去,身着盔甲手持长矛的两列步兵缓缓行来,后面跟着数十匹高头骏马,上面坐着银盔银甲威风凛凛的护卫军,迎风飘扬的八面金漆锦旗上绣着龙飞凤舞的“宣”字。两列护卫军中间是五辆金锣环佩、四角雕龙的大型车撵,每辆车撵都由四匹雪白的骏马套拉着,前后各有延绵百米的仪仗队伍,所过之处皆鸣锣示警,百姓回避、车马绕行。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宣国太子车撵,温若依先是心头一动,而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撇过头不愿再看。原来,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回头也无济于事。

    玄风看看怀里的温若依,又看看车撵,嘴角勾出一抹浅笑。秦牧然,如今她已经有了那样东西,只要你记得昨晚说过的话,就一定能找到她。但愿你不要像我一样错过,错过了,便是一生。

    温若依在大小两位帅哥无微不至的呵护下,一路穿州过省车马劳顿的折腾着,他们走得多是上路,山上的景色美不美,她一点也没有留意,只记得车有多颠簸、天有多寒冷,树有多粗壮仅此而已。

    南宫云昭很少说话,他似乎还沉溺于幸福的过往和忧伤的心事,他需要一段时间去接受这个突然的变故。

    那一晚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温若依也只知道其中的一部分,但是仔细回想记遍,就不难发现其中的关键人物,而且是两个人,他们不仅仅推动了整个事件的发展,甚至还精心策划了其中的某些部分。

    这两个人就是玄风和皇后,从那一声“如儿”,她便知道他们两人的感情绝非寻常,两国的联姻、秦牧然的太子身份、玄风的出宫路线、说服南宫云昭的信物,再加上拜师学艺,这些似乎全都是皇后一手策划的,玄风只不过是在帮忙,在帮皇后的忙。

    玄风对皇宫着火很意外,由此判断,这场火只有两个可能,一是皇后隐瞒玄风安排的,二则是连皇后也没料到的意外,难道布局的人不只一个?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令人费解的事情,那就是太子公主双双失踪,皇宫里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皇帝不但没有下令封城搜查,还让他们三个大摇大摆的从守城士兵的眼皮底下出了文都。

    玄风说作为太子的“南宫云昭”已经死了,皇帝对外也是这样宣称的吗?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她还是发现,他在刻意隐瞒外界的消息,无论吃饭还是住宿,他们都只在房间里从不接触外人,除了路上的行人,她还没有见过陌生人。

    虽然不知道他谨慎防备的是什么?但可以肯定他没说实话,至少没有全说实话,他只说了结果却没有说原因,是谁要杀她们俩?

    在戒备森严的皇宫里行刺皇后的亲生儿女,有胆量又有本事做这件案子的恐怕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这皇宫的主人——皇帝,虽然这个答案很恐怖,但却最有可能,只是,他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儿女?

    总觉得有什么呼之欲出,而且是和这些息息相关的,灵光一闪,她想起了一句话“饮血出,帝星乱。”

    皇帝冷酷的表情、皇后无奈的苦笑、群臣的惊恐,这些反应都证实了一点,饮血现世是个“意料之外”,那柄剑出现以后,事情便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不可思议的事情接踵而来,饮血剑即是帝王的忌讳,又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个忌讳又是指什么?

    想到这里时,她终于忍不住摇头苦笑,这一系列的事件看起来环环相扣,就好像启动了的生产线一样,按部就班的发生着,不过可惜,所有人都忽略了另一个意外,那就是她的到来。

    朝阳殿上那个雌雄莫辩的声音她还记忆犹新,那是一种催眠,但是,催眠的对象是原来的南宫云依,还是现在的温若依,把她从现代弄来的始作俑者是谁?难道原本的一切都是为南宫云依准备的,她只是阴差阳错的“冒名顶替”了?

    如果以上假设成立,她会不会如同丢入水中的石子,让水面荡开波纹?不,她不是石子,而是旗子,她已经落入了一盘棋局,不管对弈的人是谁,这盘棋都绝对不会是和棋,因为杀招已出,落棋无悔。

    虽然依稀猜到了什么,可终究只是直觉和推断,没有确实的依据,思来想去唯一的切入点就是皇后,她即使不是抓周宴那晚的总导演,她也必定是分场导演,即使不是导演也一定是工作人员,所以只要能解开她的迷,也许一切就能迎刃而解,如儿,你究竟是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