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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间,村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涌入了村委大院,村委大院顿时热闹起来了。2000块钱对于农村是一笔不小的数字,红旗村很多人家年收入也不过是这个数字罢了,所以村民表现出很大的热情,几乎是把梁中书和韩光包围了。
韩光恨恨的看了一眼梁中书,他真小瞧了这个毛头小子,这小子也算是有一套。他不得不承认,目前的局面他很被动,几乎是梁中书掌握着主动权。
韩光随即不在意了,后知后觉已经晚了,梁中书开始要是有如此厉害的手段,何至于走到今天的地步。人是有经历才会成长的,这个年轻人现在开始露锋芒,差了一步。一步错步步错,开始的路走错了,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了。看着梁中书信心满满的忙碌,韩光不明白梁中书哪里来的自信,韩光并不知道黄家俊和梁中书有交易,而韩光现在是把赌注都压在了黄家俊虚无缥缈的背景上。诚然,梁中书若是表现出惊人的能力,再次翻身也是有可能的,只是希望渺茫罢了。黄家俊这样的人,又岂会把梁中书放在眼里。
“哪位是新的村支书?说话算数不!”一个年轻人大咧咧的韩光说道。
韩光皱眉,并没有理会那年轻人,这个村民素质明显不高,手上有烟疤,胳膊上还有粗糙的纹身。韩光并不想和这样的村民打交道。
“这位是东农场局组织部的部长,是老大的官了,我是新任村支书!”官越大,胆子越小,韩光接话了。梁中书鄙夷的看了一眼韩光,韩光明显对眼前的年轻人有些胆怯。
那汉子上下打量着韩光,然后撇嘴对梁中书道:“县官不如现管,我还是找你吧。你说给两千块办十桌酒席请老少爷们吃饭,是真的不?现场给钱?”
那汉子身后跟着一群村民,老人和孩子以及妇女也都出来了,虽然村里人口不多,但全聚集到村委大院,依旧看起来声势浩大,乌压压一片。
“你能代表全村村民?”梁中书不答反问,颇具官威。
那汉子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能代表!”
梁中书依旧没有搭理那汉子,反而对着他身后的人说道:“乡亲们,他说他能代表你们,那我把钱全给他?”
“他就一个混子,代表不了我们的。”一个声音响起。
“张三整天偷鸡摸狗,村里人都知道,这样的人怎么能代表”又一个声音响起。
“就是”
“就是”更多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汉子原来叫张三,梁中书笑着看着张三说道:“看来你不能代表,你还是回去吧。”
张三瞪了大家一眼,气呼呼的退入了人群中。
“你到底给不给钱啊,这钱怎么给?”很多声音七嘴八舌的问。
韩光微笑着看着场面,他到想看看梁中书能怎么解决,还能闹出什么妖蛾子来。一个胜利者看着落魄者演戏,有种猫玩老鼠的感觉,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我是和组织部部长一起来的,组织部大家可能不知道是什么衙门,和过去的吏部差不多,就是掌握谁当官,谁滚蛋的一个部门。上面对咱们村很重视,咱们村未来肯定会大繁荣的,家家都是万元户也不是难事。这样吧,你们选拔一个代表全权代表你们说话,别让领导久等,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选拔。届时,我会把现金给代表人手里,而且代表人将是村里的副村长。组织部部长现在在这里,我当他的面承诺,副村长每个月有一百块的工资。我们尊敬的领导早给我们承诺过,这点我可以做主。别以为当上村长就可以光拿工资不干活,必须协助我把村里的一切事物都抓上来。干的好,我作为村支书有奖励,干得不好,罚!奖赏分明,你们选一位德高望重的人代表吧。我丑话说在前面,我是带大家发财来的,要是有人破坏大家发财,我不能把大家怎么样,既然大家不想发财,那我就回去,当万元户不是取决我,是取决你们的行动。”梁中书恩威并施,语气很严厉。
“只要让让俺们发财,我们都认你这个书记,要是不能发财,赶紧滚蛋,什么看我们行动,别瞎忽悠了。”张三在人群中咋呼道。
“你叫张三是吧,发财不是用嘴说的,而是用行动做的。你现在是想挡大家财路吗,你这是代表村里的呼声吗?你是想我立刻滚蛋吗?”梁中书很严厉的对张三说道。气势很大,威风凛凛,张三不自觉低头。此时,梁中书的官威表现要比韩光强大得多,韩光皱眉,却没有说什么。这小子反正这样了,也不在意得罪自己了,就随他装蛋去吧。
“张三,滚犊子,别胡闹。一会咱们还等着分钱呢!”一个村民说道。
“败家玩意,就知道搅和。张万年,你就不能管管你儿子,在领导面前给咱们村丢人”另外一个村民说道。
张三再次灰头灰脸,连声道歉:“诸位乡亲,我是为大家着想,你看人家的大官还没说话。那大官才是管当官的头,他说话算数。”
老百姓听到韩光是管当官的头,都眼巴巴的看着韩光,等待韩光指示。韩光被梁中书弄了一个措手不及,他本是看热闹的,可梁中书利用他的名义造势,这小子手段真越来越圆润了。难道白杨镇的派出所是培训大学吗?韩光意识到梁中书自从从白杨镇派出所出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有些不认识了。韩光哪里能想象到梁中书在拘留所遭到的非人的折磨,这么折磨要是不改变很多,梁中书可算彻底无可救药了。
韩光可以说摆梁中书小摆了一道,此时他不得不支持梁中书,他就是陪同驻村干部上任来的,按照惯例就是为外放干部壮面子来了。如果此时他不支持梁中书,梁中书以此为借口回头参他一本,虽然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也会让姚局长看出他是来羞辱梁中书来的,这对他影响不好。村长根本不在编制,更何况梁中书许诺了一个副村长的职位了,眼下韩光只能答应,至于每个月一百块的工资,让梁中书自己想办法去,和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只要离开红旗村,谁管梁中书的死活,有能力就自己折腾去吧。
韩光主意打定,很友好的对大家挥手道:“梁书记说的对,他是带你们来致富的,你们谁要是干的好,别说副村长了,就是村长也可以给你们。村支书由梁中书同志担任,村长、副村长、会计、妇联主任等职位你们都可以担任。工资村长每个月一百,其他八十。当然,现在村长和村书记的职位都由梁中书同志担任,对你们表现的好的同志,梁书记有权直接提拔你们为村长和梁书记全面搞好红旗村的建设。考虑村里的情况,现在设立副村长一名,会计一名,妇联主任一名,你们自己推选一下。梁书记给你们五分钟,我再给你们十分钟,十五分钟时间不少了,尽快安排一下吧。”
梁中书听到韩光如此说,楞了一下,这韩光就是来落井下石来,怎么可能如此配合他的工作。他已经是擅自做主说配置一个副村长,这算是将了韩光一军,而韩光却几乎把他的领导班子配全了。手下有人管,这才像书记的样子,他将了韩光一军,就是想要一个熟悉村里情况的人给他打杂。韩光到底什么意思?梁中书琢磨不明白!难道是看自己落魄到如此程度,故意卖个好。或者是想在村民面前树立领导的亲民形象?一定是的!梁中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领导都喜欢在百姓面前表现出很爱民的形象,很支持百姓的建设,看来自己这个小手段很有效。他给韩光一顶高帽子,韩光就了乐乎所以然了。这个老家伙,岁数不小,也不过如此,梁中书自认算计到了韩光一道沾沾自喜。
韩光撇了梁中书一眼,心中暗道:我看以后你怎么收场,这些人的工资你怎么解决,让这些村民参与梁中书的以后的决策,肯定会把梁中书闹得鸡飞狗跳的。小年轻的,想算计老子,挖个坑把自己埋下去吧,看你怎么死的!
村民听说能当官还有工资,人人高兴,七嘴八舌的推荐,场面很热闹。
“只有十五分钟,你们尽快安排。”梁中书督促道。
片刻之间,村民真推举出三个代表出来,两个男的,一个女的,很明显女的是妇女主任,但两个男人却争着当村长,谁也不愿意当会计。虽然是副村长,但工资要比另外两个职位多二十块,二十块钱在红旗村也是不小数字了,一年就二百四十块呢,能买不少猪肉呢。2两个男人谁也不让,两个人之间充满了火药味。
韩光趁机挑拨:“能者上,你俩比比谁更有本事!”
两个男人分别介绍自己的能力,口若悬河,韩光哑然失笑,按照这两村民的说法,他俩都能当组织部部长了。他又微笑看向梁中书,他是把火点起来,勾起了两个男人的火气,看梁中书怎么平息了。韩光很期待看到梁中书的表演,他希望看到梁中书更强的能力,彻底了解下这个年轻人。又不希望梁中书有更强的能力,最后这事件演变成一场纠纷才好。不过,这对他这个组织部部长陪同下乡,他也跟着丢人的。很矛盾的感觉,他既想看到梁中书的能力,看看这个小伙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还想幸灾乐祸。
梁中书再次发挥了本领,大手一挥:抓阄,听天由命。
两个男人一听,也不再争下去了。如此简单的解决方式让梁中书感觉意外,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办法有效而且实用。这小子很有潜力,算得上是个厉害的角色,韩光对梁中书打压之心更加强烈,他绝对不会给梁中书咸鱼翻身的机会。
村两委班子就这么儿戏一样确定了,梁中书真的拿出两千块让副村长李国华去安排,具体怎么分钱李国华全权做主,但安排的酒席要让领导满意。李国华岁数不小,接近五十岁,岁数虽然和韩光差不多,但要比韩光显得老得多。在农村干活风吹日晒,李国华自然没有办法和韩光比,是标准的老农民的形象。
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梁中书成功的发动了群众,一个看起来难度不小的宴席居然让梁中书办成了。
作为村支书,在酒桌上的开场白,梁中书自然要对韩光表示感谢,但他的感谢的话,气得韩光差点吐血。
“韩部长是好人,更是我的长辈。我一直把韩光当作父亲一样得的长辈敬重。今天,他对我的工作很支持,对红旗村的建设也很支持。咱们老百姓也不说什么政策的话,那玩意离农村发展太远。咱们就说说掏心窝的话,家和万事兴,这才是我们民族所追求的,我有母亲,韩部长同样有母亲,祖国更是我们伟大的母亲。对于祖国是母亲这个概念,大家村民无法形象理解,那我们就一起问候我们韩部长的伟大母亲。对于我们来说,韩部长的母亲和祖国就是母亲一样的伟大,她生了个好儿子,生了一个为人民服务,鞠躬尽瘁的好儿子。来,我们一起问候韩部长的母亲!”
梁中书煽动能力很强,所有的村民,老人、孩子以及妇女都高声叫喊:“问候韩部长的母亲好。”
在村小广场,这样宴会就好像农村娶媳妇露天席一样,声势浩大,别有情趣。这样的问候,声音响亮,大家目光齐刷刷看着韩部长,问候着韩光的母亲,场面恢宏。
韩光气得脸色苍白,却不得不强颜欢笑,可梁中书却低声在他耳边说道:“韩部长,草拟马,以后看热闹,落井下石也得选选人。”
韩光脸色不断变幻,一句话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