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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烧饼的中年男子道:“你说你是余出天公子的儿子?想当年,余出天与我年纪小不了多少,没有想到儿子都这样大了,只是你爹出走了好多年,余家也没有了当初的风光,孩子,你怎么回来了呢?”顺庆当地的人只是知道余府当年发生的种种惨事,对于余家劫后生还的人,大多没有人知道底细。
余我生没有想到自己余家在这顺庆街面上居然还有一定的影响力,只得勉强地说道:“大叔,这样说来,你与我爹还很熟了。唉。”随后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多年前就已经离开自己而去了,算起来,从自己记事开始,还从来没有看见过父亲一面,后来从张医仁的口中得知父亲是死在了母亲的双手之下,心中的愤恨与不解充满了整个脑海之中。
卖烧饼的中年人听见余我生的话才说到一半,就开始悠然叹息,知道这当中一定是有什么变故,也不敢贸然相问,只是眼睁睁地看了一眼站立在余我生身边没有说话的谷遗湘这个小女孩。谷遗湘自然知道余我生叹息的原因,当即拉了一拉余我生的衣角,提醒他不要太过悲哀。
余我生茫然地回过神思来,抬头看向了那个卖烧饼的中年人,道:“大叔,你知道‘天府绸庄’怎么走吗?”那中年人也是回过神思来,跌不停地点头道:“我知道那是余家的老字号绸庄了,只是这几年来都是曹王二位管家在打理,嘿,那曹王二位管家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是休息一阵的了。”说完这些,他站了出来,用手一指,方向正好是顺着这条街道往里侧倒拐,在转一个拐弯口,就可以看见那“天府绸庄”的招牌了。
余我生与谷遗湘二人弯腰答谢了一番,称说到了绸庄后,办完事情后一定来找叔父好好谈一谈余出天当年的事情。二人这才离去,那卖烧饼的叹息一声,道:“看这样子,这一定是当年梁丫头的孩子,听说她是嫁给了刘大横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梁丫头最后还和余出天回来过一趟顺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既然他是这样想,那么那些见到余我生并且认识余出天的人都会这样来想了,这中间的原因,只怕不是一言两句就能够说清楚的。
余我生顺着那人指点的方向,走了一阵后,就耐着肚子的饥饿,找到了那家百年老店“天府绸庄”的地点。余我生抬头一看,见到这就是余家旧时的家业,心里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不过说是激动,双脚好像是被固定在了那里,不能朝前迈开一步了。
谷遗湘也是神情萧索,原来这家百年老店外表看来显得有点世事苍伤,屋梁边的两侧的横梁装横得有点发黄的旧对联。而在这老店的匾额上面所题写的那“天府绸庄”四个大字,没有了遒劲之感,如是历尽风霜的老人,木然地注视着街道两边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发一言。
这个时候,只见到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位少妇,抬头看了绸庄对面站立着的余谷二人,尤其是见到了余我生的脸面,当真是心中一惊,赶忙地跑进了房屋,好像是发现了天下一件怪事一般。
一阵后,就见到从那绸庄内走出了一位白须老人,虽然是满头的白发白须,但是精神健朗,身子看来还不错,在那老人的背后,也还跟着另外的一个中年人,这二人抬头望向了余我生,眼神之中都是一阵惊讶。
余谷二位这个时候,才渐渐低顺着那匾额往下面看来,发现了两位带头之人,都是一阵诧异,不过在这之前,余我生早就知道了,老家绸庄的掌权人现在是由一个姓曹的,和另外一个姓王的二人合并看管绸庄,这两位管家有一定的年纪差距,那王氏管家算来今年接近七十了,而曹姓管家快有五十五左右了。
这站立在绸庄外面门牌下面的这二人,一头白须老人的正是王管家,而身后的那位健朗身子的正是曹管家。曹王二人早就听见了有人进屋禀告说是见到一个很像刘大横的人站在了门外,二人起初还不相信,等到出门一看,果真是有这样的一个少年,如何不让人惊讶万分?
一位少妇这个时候从绸庄内走了出来,来到了王管家的后面,小声问道:“叔叔,那人是谁呀?”这少妇,居然就是当年伺候空灵子的丫鬟小燕,此时早就嫁人为妇,只是还常来这家绸庄帮忙叔父王管家打理一些琐事。
王管家颤栗的声音说道:“小燕,你去看一看那公子的脖子上面有没有东西?”小燕一听到这话,顿时就想起了自己二八芳龄之时,曾经伺候过余家少夫人,那少夫人最后生下了一个男婴,那男婴没有多久就被少夫人一并带出去寻找余出天了,而那男婴的脖子上面,正是挂了一个小木剑,那木剑上面可是用短匕镌刻了一个小小的余字,而现在叔父要自己去看那公子的脖子,是不是认定那少年就是当年离去的男婴?
小燕的心中也是一直叨念起那个当初名叫余茂春的小男孩,现在看见这少年的确是长得有点不像余出天,但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总是觉得这个人好像与少夫人有一定的关系。小燕没有时间多想,随即就走到了余谷二人的跟前。
小燕试探性的追问道:“请问,公子,你是来找人的吗?”余我生转头看了一眼这眼前的少妇,点头道:“这里就是当年余家的天府绸庄了,我要找的就是这里。”
小燕听到这话,心中先是一喜,随即想到:“难道真的就是余家小少爷回来了?”小燕看向了这少年的脖子处,希望能够看见所谓的红绳,果然,看见了余我生的脖子上面悬挂有一根红绳,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有没有悬配的那柄小木剑。
谷遗湘眼见这少妇踮起脚尖,朝余我生的颈部看来,心中很是疑惑,害怕有什么意外,左手悄悄地伸出,轻轻地撞击了一记余我生的右臂,余我生自然地反应,抬头怔然地望向小燕,好奇地说道:“这位阿姨,你是想看什么?”
小燕尴尬地一笑,问道:“公子,我想问一问,你是不是姓余,名字叫余茂春?”余我生少年的时候,也曾经听人说起过有关自己的小名叫余茂春,当即听见有人喊出了自己的小名,那是非常的欢喜。当即走上前去,点头道:“不错,不错,我就是余茂春,请问你是谁?怎么称呼?”
小燕听对方竟然承认就是当年的那个男婴,顿时也非常的高兴,笑道:“啊,你真的是当年那个小男孩?你的脖子上面是不是有一个小木剑?上面镌刻出一个小小的余字?”余我生忙点头应答到,而在一旁的谷遗湘也忙掺和道:“对的,对的,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哥哥脖子上面的小木剑就是你说的这样,怎么?你们也认识哥哥吗?”
余我生此时已经将悬挂在脖子上面的小红绳取了下来,递给了小燕的手中,小燕轻轻地攥握住这柄小木剑,顿时一种百感交集的思潮涌入了脑海,小燕当即抬头怔然地看住了余我生,第一个问题就是问道:“你见到你爹了吗?你娘呢?怎么不见你们一起回来?”见到余我生还带着一个可爱漂亮的小女孩为伴,当即也朝谷遗湘微微地瞄了两眼。
余我生赶紧答道:“这一次是我一个人回来的。你们难道不知道,我爹早就去世了,我一眼也没有看见过他呢。”小燕“啊”的惊叫一声,才知道当年那个英俊潇洒的少年公子已经早就走了。曹王二位管家没有走过来,不过一听见小燕那一惊一乍的神情仪态,心中也是充满了十二分的疑惑。
这个时候,曹管家忍耐不住惊疑,走了过来,看住余我生,道:“公子,你方才说什么?”小燕回头看了过来,介绍到眼前之人的身份,曹管家一听眼前之人正是当年的那个小男孩余茂春,心中也是一阵惊喜,当即上前将余我生的双手握住,两只眼睛热泪长流,颤栗住声音,说道:“总算是将你盼回来了,对了,快进屋去说,站在外边不方便。”
曹管家亲自来携起了余我生进屋,这一个惊喜,站在后面的王管家也听见了,好像是老天开眼,总算是将余家的旧人给送回来了。
进入了绸庄,余我生双眼一看,这绸庄里面,生意清淡,此时没有一个顾客,不过全店的佣人听说少主人回来了,大家都围拢了过来,王管家是这绸庄的大庄家,所以场面还是由他来主持。
王管家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道:“大家安静,安静。”这老人说出话来,听来还是一样的铿锵有力,场面顿时就安静了不少。
王管家此时也走了过来,紧紧低握住了余我生的右手,激动地说道:“孩子,你离家已经有十六年了,我还记得,你出生的时候,曾经还让我们整个绸庄上上下下的人忙碌了好一阵呢。没有想到,转眼间,一晃就是十多年过去了,你也长大了。只是,你长得有点不像你的父亲。”他人老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了出来,远远没有以前那样的谨慎。
曹管家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只是不便开口说出来,现在被王管家无意间说了出来,算是当场就揭底了,还有,有几个老佣人是顺庆城中的人,见到余我生的长相,第一个印象就是这孩子太像曾经顺庆的毒害之人刘大横了,而且,众人都是知道的,当年,余家的小姐就是嫁到了刘府,这里的一个老佣人还曾经亲眼看见当初梁春秀出嫁时的场景呢,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余家遭难,紧接着,那刘府也遭难,梁春秀又回来了,是跟余家少爷一起回来的,俨然当上了余家的少夫人。当时,就看见梁春秀是身怀有孕之人。
后来没有过多久,就听说梁春秀生下了一个男婴,当初,这余家众人都是庆幸后继有人。只是,后来又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没有人知道背后的真正的原因,这余家少公子三人就这样离开了绸庄,一去就是十多年。
现在余我生的出现,让在场的众人心中一阵欢喜一阵惊讶,余我生却是没有注意到这话中的深意,只是问道:“大家都辛苦了。我回来了,就算是来清理一番余家后面的事情。”王管家突然打断地问道:“孩子,你爹呢?怎么不见他回来?”原来在户外的时候,小燕问及到的有关余出天的事情,这二位管家都没有注意听见。
曹管家当即也好奇地偏头看了过来,谁知道余我生听见他们这样一问,脸上的神情立马变得很是凄苦,憋忍了好半天后,才是鼓足勇气说明了父亲多年前就已经去世,大家听见这样的话,都是一怔,随后还是曹管家首先问出来余出天是如何去世的,余我生不便实情相告,只是简单的说是得上了疾病,最后没有医治过来,所以就去世了。他不愿意实情相告,身旁的谷遗湘心里面也是渐渐低舒缓了一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