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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我知道,但可疑之处是同样内容的书信,在蒲州以及梁州都有截获。”秦枫解释道。
“你是说在蒲州还有梁州都有同样的书信?”杨允奇道。
“正是这样。”秦枫答道。
杨允捻了捻胡须,沉吟道:“如此说来,这封书信恐不会只发往了这二州,另外还发往了哪些州、县,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帮主可知这二字的含义吗?”
白双双摇了摇头,道:“以往四王爷所用的暗语都是数字。我这里有四本书,分别标有一、二、三、四。假若信中第一行是二、七、六、一,那就是说第二本书第七页第六行第一个字。而每个帮派所持有的书并不一样,所以即使拿到了别人的书信一样看不明白。”
“嗯……可是这次为什么在多个不同的地方出现了同样的书信呢?而且信中一改常态没有再用数字了呢?”杨允疑道。
“‘李杨’,会不会是什么人的名字呢?”风振说道。
杨允摇头道:“应该不会,那样太过明显……这事一时也理不出头绪,暂且一放吧。秦兄弟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嗯,这第二件是洛州粮仓失火了,所有粮草付之一炬,大火足足烧了一天一夜。”秦枫又说道。
“洛州?是有人纵火吗?”杨允问道。
“这倒不知,只是洛州是依靠赵锐的。朝廷在赵鹏的唆使之下,拒不发粮援助,同时还要追究洛州知州的失职之罪。赵锐无奈只得从其他的州、县调拨粮草以渡难关。”秦枫答道。
杨允听过这番话却是沉吟不语,似是陷入了沉思。
“这会不会是赵鹏又想夺赵锐的洛州了?”林雪疑道。
杨允沉吟道:“应该不会,联想到前面的书信,我是在想赵锐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在这里面。”
“杨公的意思是……”白双双不解的问道。
“只是猜想。目前掌握的情报有限,难以推断出什么。”杨允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两件事情暂时不会什么头绪,应该也影响不到荆州之事,先放在一边。咱们还是先说说眼前的事情吧,李护法你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随时候命,杨公敬请放心吧。”李崖朗声说道。
“好,如此也是时候让‘洪湖帮’进山活动一下了。”杨允额首说道。
马臻率领大军刚刚抵达了新野,就收到了叛军已开始攻打荆州的消息。这使他心急如焚,只是想要渡江却非易事。首先是船只不够,七万人马另带了不少的攻城器械,想要全部过江至少需要三趟来回。庞忠的水军早已在对岸整装待发,与其硬碰硬显然不是上策。而此刻荆州已危在旦夕,却又耽搁不得。马臻苦无良策,心下十分的焦躁,在大帐之中不停地来回走动。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帐外有人求见。“末将邵凯有要事启奏都督。”此番马臻南征已料到水战恐在所难免,于是便挑选了几名有水战经验的将领作为副将,这邵凯便是其中之一。
“进来吧。”马臻沉声说道。
“是。”帐帘挑开,一人躬身而入,拱手道:“末将邵凯见过都督。”
马臻点了点头,说道:“邵将军所来何事啊?”
邵凯躬身答道:“末将听说荆州危急,斗胆前来请示都督,不知我军打算何时渡江,末将以便有所准备。”
马臻眉头一皱,上下打量了一下邵凯,冷哼道:“渡江?叛军正等着我们渡江呢。我军都是北方兵士,不善水战。眼下船只又有不足,强行渡江损失必重。你究竟居心何在?”最后一句可谓声色俱厉。
邵凯见他发怒,忙道:“都督息怒,其实末将正是为此而来。若要渡江末将到有一计,正要献于都督。”
“哦?”马臻闻言微微一怔,说道:“你是献计来了啊。你有何良策?不妨说来听听吧。”
“是。”邵凯躬身道,“据末将所知庞忠在襄州还有两万兵士,他想凭借这点人马封住江面那是绝无可能的。我军可在夜里派两千军士多开大船虚张声势,正面佯装强渡。另外调遣一万精兵乘快船向东绕过叛军,然后沿江南下从襄州的东边登岸,便可直袭襄州。在这种情形之下,庞忠必要回兵,那时我军大军就可趁势渡江,在两路兵马夹击之下襄州便唾手可得了。却不知都督以为如何?”
“嗯……好!此计甚妙。”马臻抚掌道。邵凯这一计正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此次若能取下襄州便计你头功。”
“多谢都督。”邵凯喜道。
“嗯,你代我传令下去,今夜大军依计渡江。”马臻朗声命令道。
汉水江边,星月微光照映水面,点点闪闪,宛似满江繁星。十艘“神虎战舰”横列江面,船上灯火通明,旌旗招展,鼓声震天。这种“神虎战舰”旁设十二支车轮桨,每轮八楫,进退自如,正是常用车船的典型。每艘战舰的前面又配有十数只“海鹘战船”,战船船头装有铁壁铧嘴,专门用来冲撞敌船,为主舰开路。
庞忠隔岸相望,心中暗暗冷笑。“海鹘战船”快速、冲击力强,主要作用乃是撞击之后使敌船失去行动能力,然后登船接舷作战。但这种战法对于北方兵士来说无异于自寻死路,船上近战他们又岂是南人兵士的对手。庞忠一声令下,南岸水军开出,也是上百的只“海鹘战船”,摆成“鱼鳞战阵”列于了江上。每条船上有四十二名水手,九十八名军士,外带了十名水鬼。“海鹘战船”轻便快捷,是水战之中不可缺少的利器。但是也有缺点,就是船体单薄,防御性差,而庞忠的水鬼就是专门为此准备的。黑夜之中水鬼靠近船只,对方根本看不清楚,一旦船被凿沉,北方兵士不喜水性,那便是必死无疑。
庞忠正要下令进攻,突听对岸号角长鸣,吹的竟是退兵的信号。马臻的船队随着号声掉转船头又缓缓地退回了渡口。庞忠心中疑惑,只得也下令把船队召了回来。这马臻耍的什么把戏,此次佯攻只是想看我水军的阵势吗?还是另有什么图谋?
这边庞忠的水军进港还未到半个时辰,但听对岸号声又起,马臻的船队阵型不变再次开了出来。但待庞忠的水军一出,便又退了回去。庞忠此人乃是武将出身,尤善水战。见到此等情形,心下豁然。马臻用的乃是疲兵之计,他人马众多轮番出战骚扰,让我军得不到休息,而他的主力部队很可能想从襄州东岸偷渡。庞忠心下冷笑,这种小儿科的伎俩岂能难得住我。他传令下去,两万兵士分为四班,三个时辰一换,敌军如若再来骚扰,便由当班的军士出船应战。马臻如果是真的来攻,有这五千人顶在前面,其他人马再出不迟。至于偷渡的军马,庞忠早有准备,根本不作理会。
几次佯攻下来,天色已微微发亮了,江面上不知何时已起一片浓雾。马臻的一万军马在第一次佯攻的时候就已经悄悄离港了,此时天公作美江上又起了大雾,对于偷渡正是再合适不过了。
此时马臻正在大帐之中盘算着他东渡的人马已到了何处,突然有军士来报:“启禀都督大事不好。”那军士形色慌张。
马臻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下一惊,不知发生了何事,难不成叛军趁雾偷袭?忙问:“出了什么事情?”
军士急急答道:“我军渡江的一万人马全军覆没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马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喝道:“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那军士心中害怕,但又不得不报,慌张的说道:“禀……奏,禀奏都督,叛军早有准备,在南路的水下安置了无数的铁索、钢锥和钩网。由于江面太暗、又起了江雾,视线不清,再加上江水湍急,我方的几十艘快船连沉带撞无一能够幸免。”
马臻听完这番话,脸色惨白,怒火中烧。好你个庞忠,早已看破了我的计策,竟敢如此戏弄于我,我倒真是小瞧你了。区区一个襄州知州竟让我如此丢脸,不取你项上人头我马臻颜面何在?我就不信水战就会输于你这逆贼。还有这邵凯都给我出了些什么主意?一仗未见先给折了一万人马,不杀你何以挽回军心!
马臻想到此处大喝一声:“传我将令,邵凯通敌叛国,立即推出辕门斩首,不得有误。”
“是。”传令官躬身大声应道。
马臻又传令道:“我军扰敌一夜,此刻叛军必已疲惫。再传我的将令,大军即刻趁雾强渡汉水,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天朝神威。”
马臻在损失了偷渡的几十艘快船后,能够派出的大小船只已经不足一百五十艘了。他深知江面的晨雾不会持续太长时间,要利用对方视线不清的时候快速渡江才行。他将渡江人马分作了前后两队,前队领百艘“海鹘战船”,共一万五千人,布“锥形阵”集中力量打开一个突破口,制造登岸的可能,绝不能与叛军在水上有过多的纠缠。一旦前队能够上岸,那战场将会转向南岸陆地,后队的大船将负责往对岸输送援兵。
此刻庞忠也已得到马臻东渡部队覆灭的消息,偷渡计划既然失败,那官军此次前来不会再是佯攻了。只是江面雾气未散,能见度太低,根本看不清对方的来势。庞忠在襄州多年,对此等状况他早有准备。他叫来传令官,下令“铁索连舟”出港。“铁索连舟”每一队有十艘楼船,每艘楼船的侧舷底部以三条铁索相连,每条铁索长约二十丈。这些船只在江面上一字排开,每船抛下八只铁锚,将船稳稳地固在水上,这便有如一条两百丈的铁索横在了江面。十队“铁索连舟”在庞忠得指挥下于江中摆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