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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莱蒂奔驰在曲折巷道的阴影中,躲开冲上街道实行战时管制的军队,混迹入四处奔逃的平民中,被人流裹着行进一段距离,再一次拐入岔道后,便又拔足飞奔起来。早在钟声响起前,她就已经察觉到远方***的死气,黑暗兽潮的突然来袭同样令她感到惊讶。虽然共济会有插上一脚,但是这个爆发的时间还是让她意想不到。
没人通知过她,在上一次瓜分黑寡妇遗产的分赃大会后,共济会就没再开过会议,虽然表面上仍旧分派任务,但恐怕谁都知道这个组织已经名存实亡了吧。这样也好,既然一开始就无法建立在稳固的基石上,那么与其痛苦地维持下去,不如就地解散,大家两清。
就米莱蒂来说,她更属意这样的念头,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将其他四人当做自己的伙伴,刺客并不需要同伴,她知道的,自我约束和利刃就是刺客的全部。
所以,一旦意识到共济会即将崩溃,那么她就会亲自放上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真是讽刺,虽然给美杜沙造成了许多麻烦,甚至差点将蛇发者击杀,但是共济会就是这么个脆弱的东西,一旦对方挺过去,自己就会迅即瓦解。
不过,在这种时候发动黑暗兽潮还是挺令米莱蒂惊讶的。这个感觉就好似自己出卖了那个自命“愚者”的男人一样,与其说让炼狱城措手不及,还不如说是意图打乱共济会其他人地阵脚。那个叫米卢休斯的家伙还真是好胆,狄更斯想必头疼无比吧,看他的样子,似乎自己的计划还没有进行最后的整合,如今兽潮提前爆发,城中戒严,想必要将计划的实施向后拖延了。本来一旦计划完成时爆发兽潮。很可能一口气将炼狱城从地图上抹消,但现在至少要到炼狱城被拖得精疲力尽的时候。
不过他越头疼越好,米莱蒂想,反正当下的情况对自己有利。当务之急是尽量消灭那些“感召者”他们都是天界未来的传教士,一般来说,越先产生感应,潜力就越大。尽量抹杀他们,将会得到“艾祖奥”地赞许。
毕竟,堕落天使艾祖奥已经不属于天界。但也不完全属于炼狱,成为了一个游走于灰色的神诋,这也是为什么自己选择它的力量的缘故。虽然它因为新生,力量还不太强大,但是灰色正是刺客地颜色。
米莱蒂相信这对黑色的羽翼,完全囊括了刺客最真实的特质。如今城中一片慌乱,完全没人能够注意到女刺客的行动。她在混入人群中时,从慌张撤离的小贩车摊里挑了一件斗篷,堆叠直立的高领如同围巾一般。将她的鼻子以下地部位都遮住了,而那身杀气腾腾的装束也隐藏在斗篷中。
走在居民区的巷道中,更加凄厉的风从胡同口刮进来,将斗篷的下摆甩得噼啦作响,奔流般的马蹄声和跑步声从身后五十公尺的大街上涌过。她已经停下奔驰,仅仅快步向前走着。转过转角,可以看到人们一个个闯入家中,将门反锁,但也有许多好奇胆大之人瞧瞧掀开了窗户一角朝城墙处眺望。
冗长曲折地巷道死寂地有如鬼蜮。却有无数地目光从任何稍微有些可疑地地方掠过。在这种情况下。急速地奔驰反而令人生疑。
米莱蒂听到了荒野之风送来地声音。嗅到了夹杂其中地。比往时更为浓重地味道。这些味道原本更要繁杂一点。带着一些人地生气。但是此时。构成那种复杂气味地邪恶、隐晦和死腐地元素则几乎掩盖了其它地成份。
来了!
她心中闪过念头时。听到了城墙上方震耳欲聋。令人心冷地呼号。炼狱城特有地武风和杀意一下子凝聚在一起。让人变得疯狂起来。
为了战争而战争。
为了死亡而战争;
与死神为伴,
与不洁舞蹈;
刽子手的刀锋磨得雪亮,
以人之名予以尔等制裁的铁锤。
米莱蒂觉得自己的血在冷彻中静静***起来,即便侍奉堕落天使,她也仍旧不否认自己身为人类的本质,且不认为放纵炼狱和天界进入人间是一种背叛。她不相信两者能够灭绝人类,认为这个腐朽地世界必须经受彻底地洗礼才能重新整合,因此,自己当下的行为是为正义——尽管无人可以理解。
“不过,就让时间来证明吧,只有最纯粹地杀戮和恐惧才能纯化人的灵魂,只有失去才能体现获得的美好,只有最深沉的罪恶才能衬托最深沉的爱和真善美。”米莱蒂如同念诵祷词般喃喃自语。
然后,脚步倏然停了下来。
空气似乎开始变得沉滞,连风也不得不放缓了脚步,在地面轻轻打着旋儿,带走残叶和纸屑,令人感到暴风雨来临前最后一刻的压抑。
在这条胡同的尽头,从拐角处走出一个男人。身穿笔挺工整的贵族装,看上去冷静而又彬彬有礼,但是手中提着的并不是手杖,而是一把近乎两公尺长,巴掌宽的长剑。剑收在扁长型的剑匣中,匣子靠近剑把,于整体的三分之一处有提手,匣子表面用秘银和精金纹上玄奥的魔纹。
幽然洁白的灵光似磷火,朝风过的方向洒出磷粉般的火星。
他走到胡同中心,停下脚步徐徐转向女人。
“晚安,米莱蒂女士。”
“这个出场方式还真是骚包啊,狄更斯。你想要杀我吗?”
“只要您放弃现在的刺杀行动,我们自然有机会再行合作,毕竟您身后地那位和我身后的那位有着相近的渊源。在共济会的所有首领中,您的本质与我等最为接近。”
“真遗憾,你连自己后台的名讳都不敢称呼吗?我可不想与你这样的人合作。”米莱蒂宛如嘲讽般轻笑了一下“以艾祖奥之名,吾等既不是白,也不是黑,同伴仅有两个。一个是寂寞,一个是孤独,仅仅走在灰色上而不期望解脱。吾等亦不是圣人,亦不是罪人。仅仅是自我,于混浊中寻找和观察纯粹的自我。”
“是吗?”狄更斯叹了口气,信仰一向是最为坚定的东西,无论它是正确还是错误,他早就明白这点,并深明这种时候仅有地两种解决方式——毁灭对方的**,或是杀死对方的灵魂!剑匣沿着中锋裂开一道口子。如若实质的白光从中透射出来。
“那么,请恕在下失礼了。”他说。这就对了,一开始就应该这样。”米莱蒂地面具下首次露出狰狞的笑容,她掀开斗篷一角,反握住腰后的短刀,微微躬下身躯,如同独狼般的眼神绽放出锐利的神采,她说:“在共济会的人里,最让我期待的就是你了。狄更斯,隐藏实力是没有用地,大师先生。”
狄更斯没有出声。
下一刻,城头亮起绚丽的灵光,似有无数流星从头顶掠过,于半空爆裂开来。整个炼狱城耀如白昼,剧烈颤抖。汹涌翻滚的冲击波将根植不深的植木拔起,卷着尘土沙石灌入每一条大街小巷。两人的身影完全被掩盖起来,只剩下匕首和长剑的弧光在空无一人的胡同中交错在一起。
炼狱城守军和炼狱大军的第一波远程攻击同时落到彼此的头上,在浩大地声势下并没有给双方带来太大的损失。炼狱的怪物无穷无尽,所有被法力技能湮灭的空洞迅即被后来者填上,而炼狱城则于半空浮现波光般荡漾的光罩,于冲击中不断翻起波澜。
这是根据法师技能“能量护盾”的原理研制地超巨型炼金奇物,以魔核为主要能源。将任何物理性的直接打击以无属性的法力抵消。并能够弱化死气,对内部的炼狱之力产生压制作用。虽然针对攻击属性采取不同性质的能量护盾效果会更好。而消耗也将更低,但是面对种类混杂的炼狱大军,根本不可能出现单一属性攻击的情况。因此,为了让消耗尽可能降低,被削弱到一定程度的冲击波将允许进入城中,这种力度的冲击波不会对城堡地建筑结构产生根本性地损伤。
这个防护罩通常也被调制为全力照顾城堡上空,不仅防御攻击,也遏止飞行单位的降落。
隔空远程攻击不断交错,墙头上地法师和德鲁伊练手制造出临时的屏障,而城墙也是炼金产物,无比坚固,虽然不断有清晰的震动传来,但所有战士立刻放下心来,这种程度的冲击不可能摧毁他们的防御。
技能的对撞产生猛烈的灵光,而随黑暗浪潮而来的,还有浓重死气结成的灰雾,许多战士的身体开始出现轻微的不适。这种不适将在未来更加严重,在历次的防御战中,死气灰雾给法力带来影响是不容忽视的,尤其在战斗的**,法力抵达临界点或精疲力尽的时候,法力的忽然暴走将让所有人措手不及,能够存活到战争末期的精英战士十有七八是死在这种情况下。
对攻在第一波后并未停止,除了维持护罩的战士,所有具备超远程打击技能的人持续消耗着自身的法力,而随着双方距离的接近,具备通常远程打击技能的战士们也开始蓄积力量。在修的指挥下,城墙上每个十米就升起一个基座,基座上间替是灭魔炮的炮台和金字塔状的法力塔。
这些灭魔炮从首次研制出开始就经过无数次改良,其威力比修利文改制的便携型不知道大多少倍,属于强攻型的中程远距打击炼金奇物。
在指挥者的一声令下,万炮齐发。轰鸣声几乎抹去了天地间地所有音色。尽管炮火猛烈,每一次齐射都会在兽潮中产生一片空白地带,但是相对炼狱大军的数量来说,无异于九牛一毛,缺口很快又被堵上。
无边无际的炼狱怪物们就这么反复着,令人心寒地倒下,又被后来者淹没,一浪接一浪,毫不见缓地涌来。计算发射的次数已经成为了无意义的举动。所有曾经默念的战士都放弃了这个无谓的行为,总之,在这种时候,无论平时囤积的物质有多少。都只管放出去,直到弹尽粮绝的一刻就对了。
十数次深呼吸后,炼狱大军兵临城下,那种混乱地情况看得更清楚了。往日从不在同一个地方同时出现的族群,纷纷混杂在一起,雄壮的,矮小的。实力强大地,相对弱小的,毫无秩序地朝所有人扑来。
“举刃!”修大喝着,拔出手中的大剑。
一只平时极为少见的大恶魔率先爬上城头,守卫此处的战士立刻一拥而上,与其缠斗在一起,一旦被扫出来,又立刻有其他人接上。很快的,更多的炼狱怪物从天上落下。攀上墙头,混战如同骨牌般迅速在城头守军中蔓延。血肉和灵光彼此交辉,嘶哑地叫喊和愤怒的吼叫形成巨大的声音的洪流,那些体积胖大行动却不够敏捷的怪物甚至拼命冲击着城墙。
死伤很快出现,无数的残肢断臂被人踩在脚下,被技能碾成灰烬。但没有人有时间恐惧和悲伤,此时一切都已经疯狂,只有每一秒都要竭尽全力才能活下来。
基丽的大剑上毫无保留地放射出最凶猛的恶炎,以一种蛮横的姿态在怪物群中冲杀,法力在体内跃动,随时都可能冲破极限而暴走。她已经无暇顾及自己地属下,实际上,在混战了十分钟后,所有人都被打散。再也分不出是哪个分队的成员。
她的作战方式看似蛮横。实际却十分灵动,一旦一击无法将对手杀死。也不会再有些许逗留,受了伤的炼狱怪物很快就会被专注于它的战士们杀死。她就这般拖着大剑,在东南西北整片城墙上奔跑着,一圈完后又是一圈,法力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下降,而疲劳则以同样地速度攀升。
修则带领一支结构完整的小队四处找寻着最强大的炼狱怪物,法力塔也开始发挥作用,轮流放射着各种属性的能量攻击,不断加持各种属性的辅助法术。
无论谁都不知道这种强度的战斗何时才是个尽头,但能肯定的是,战争从爆发的一刻开始就不会有片刻的停滞,因为对手不是人类,不会恐惧,不会后退,杀死一只,将有无数只顶上来,直到所有个体都死伤殆尽。每一次地黑暗兽潮都会令人类好不容易积累地元气重新打回谷底,毕竟人类总人口只有五百万,而要在这无穷无尽的兽潮中支撑下来,究竟要消耗掉多少?十万?二十万?三十万?
最惨烈地上一次保卫战历时一个月,当场死亡者超过五十万,在战后还有诸多重伤不治,以及隐疾发作身亡的人们。
而这一次的战争绝对要比上一次更为凶猛,结果理所当然更为残酷,没有人能够确信自己一定能够活到战争的结束。
堆积在城头的尸体不是变成肉泥就是化为灰烬,仅仅半个小时,先锋军和后备军就开始了轮换和补充,但真正能够活着回到城中歇息的,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人。与城头的惨烈激战相比,城中虽然也不断有战斗爆发,但因为有天幕护罩的缘故,能够进来的全是些能力相对低微的怪物。
此时,整个炼狱城已经重重被包围起来,好似一颗深色的松果,由炼狱怪物们构成鳞皮一层接一层,缓缓在外表流动,无论天空还是地面,都没有一丝的缝隙。所有能够战斗的人,无论是军人还是平民都来到了门外,没有反抗之力的居民们躲藏在地下室中,鉴于炼狱怪物狂暴的趋光性,城中仅仅靠街灯维持着最后阴晦的光明,而这些街灯则在一次又一次的碰撞和冲击中递减熄灭,然后又被整修队重新点燃。
人类,是不能没有光亮的。哪怕是最微茫地一丝也好。
修利文站在竭力叫喊、穿梭和杀戮的人群中,表情有些茫然,虽然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也一直为了这一刻准备着,但是一旦预言成真,却又是如此的令人恐惧。个人甚至是家族的力量在此时变得无比渺小,若是孤身一人,即便是传奇者也要落荒而逃吧。可是,在豁命坚守着这座城堡的。仅仅是法力级的战士而已,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都没有达到巅峰的六十级,甚至有一些是刚刚晋升职业的新手而已。
真能够守下去吗?修利文第一次在脑海中产生了这样地疑问,以过往的战绩来说。他可以得到肯定的答案,这是理智的,而另一种感性却狂躁地嘶吼着:死亡!死亡!死亡!所有生命将在这铺天盖地地洪流中灭亡!
就算将这种绝望的情感归咎于心脏处的灵魂石,但少年仍然忍不住汗流浃背,那些奔跑的脚步和痛苦的哭喊形成漩涡般的浊流,将他不断推向无底的中心。他死命挣扎,但是一些无形地锁链缠住他的脚。用力地向下扯,让他无法逃离。
第一次,他心中升起了一种憎恶感,那是一种对毫无希望、挣扎、扭曲以及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炼狱、天界以及它们的服从者和期盼者,和以一种无奈的心态迎接这一切的人们的憎恶。
憎恶化作黑色的龙在心中咆哮,少年的黑发被近在咫尺地爆炸气流掀起,但是无论是铁片还是石块,都在他的身前撞中无形的气墙,停在了半空。他一直睁着的右眼变得如同深渊一般。世界的倒影无比清晰,却好被一团黑色火焰灼烧着。
数只不知名的羊头恶魔扑腾双翼从空中扑下,试图鹰爪般地脚部将少年撕成两半。在身边的人做出反应前,黑色的剑影从少年的身上迸射出来,似百道,似千道。如那最迅猛的剑雨,眨眼间洞穿了那些羊头鹰爪的恶魔。
恶魔连惨叫也没来得及发出,密密麻麻的洞眼便连成一片,将其身影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太渺小了。”修利文不知为何自己竟然说了这句话,他连这是对恶魔或他人的嘲笑,还是对自己的自嘲也分不清了。
他想,渺小是一种罪,憎恶、痛苦和绝望由此而生。
一个身穿女仆式战裙地身影来到少年地身后,静静守卫在那儿。一头螺旋卷的发鬓垂落两肩姿容飒爽而妖艳。她扶着腰间地配剑。一股强大的气势让弱小的炼狱怪物们不敢接近。转而扑向远处的其他人。
“兰,究竟才能变得伟大呢?”修利文问道。
“您所说的伟大。究竟是指什么呢?”兰圣宫说:“实力的强大?道德情操的高尚?还是存在的伟岸?”
“是绝对超越一切,连罪、憎恶、痛苦和绝望都不值得一提的伟大。”
“啊,那一定是一切的开始,一切的终结,处于连混沌都称不上的无之原点吧。从无开始,万事万物分化,愈分化就愈细致,愈细致就愈渺小,最后称为连肉眼也不可视的微粒。即便万事万物都由这些无止尽的渺小构成,即便任何伟大都是由无数的渺小所构成,但是渺小仍旧是渺小,渺小本身不可能成为伟大,而当所有的渺小凝聚成最终的唯一的伟大时,那必必然又是无原本的形态。”
少年沉默着,半晌后说道:“罪恶是渺小的,善美也是渺小的,我要将这个世界变回它原来的样子,那样虽然再也没有美好,但是同样再也没有痛苦。”
兰圣宫笑起来,抚摸着少年的头,说:“您害怕渺小、痛苦、憎恶和绝望?”
“嗯,我原来以为我不害怕,但是我现在好害怕,害怕得瑟瑟发抖。”修利文垂着头,谁都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是因为你的心在排斥它们。”兰圣宫牵起他的手,朝女妖塔走去:“不要抗拒它们,接受它们,享用它们,以痛苦为欢乐。以绝望为欢乐,以渺小为欢乐,以憎恶为欢乐,那样你会发现,自己就生活在天堂之中。”
来吧,我的小修利文,从现在开始,我会带你步向那无限欢愉的绝境。
炼狱大军团团围困了炼狱城,又有部分涓流从两侧的山道中淌过。径向末日峡谷口地关卡而去。在察觉黑暗兽潮来袭的一刻,炼狱关已经放下了出入的闸门,雕刻着巨大魔纹的石面因为魔力注入而放射出直耸天宇的灵光。因为大半怪物怪物都因为习性聚集在炼狱城处,因此余下的怪物群根本没有力量突破关卡。就算偶尔又一只利用特殊的本能穿过关卡,也会即刻被关卡守军猎杀。
一前一后的要塞关卡将炼狱大军拒在国门之外,但是要回援炼狱城的同时,还必须等待更多地援军在此地聚集。虽然在战争开始之前已经尽量做好了准备,但是在战争真正爆发之前,王国贵族不可能倾巢而出,毕竟起它领地也需要防守。因此。本地一卡一城的守军总共就九万,物资倒是十分充足。
关卡里的两万守军被动防御黑暗兽潮的攻势,当前看似游刃有余,但是要反攻回去却是不行,一旦自身实力消耗过大,反而会让炼狱城漏出地余流突破关卡,进入王国内地。
第一手战报已经以最快的速度传回王都,而最快的援军估计将在三天内抵达,只要有四万人就能够着手打通关卡和城堡之间的联系。原本这件事由一支精英部队负责。也就是由美杜沙女仆卫队、国王使者护卫团和炼狱骑士团第三纵队联合构成的队伍,然而在末日荒野抗击痛苦之王一役,以及共济会的阴谋中遭到重创,在战争爆发之前就已经解体,因此此刻就算关卡的守军再心急,也不得不坐视炼狱城地困境。
从关卡的顶部眺望。那种如覆盖了一层卵壳般的形态让人心胆俱寒,在如此庞大的数量和如此猛烈的攻势下,炼狱城究竟能支持多少天呢?
按照过往的战绩来计算,最开始一天大概要消耗五千人,之后逐日增多,那么炼狱城内部的八万守军最多能撑下十天。
援军要在关卡处集满四万人大约要三天的时间,甚至更多,打通彼此之间的要道也要五天左右,如此算来。炼狱城恰好处于摇摇欲坠。兵力山穷水尽地关头。这种情况下,就算援军能够在最后一刻抵达。城内又还能剩下多少人呢?
关卡中蔓延着一股焦躁的情绪,这里大部分的守军的亲人和爱人都留在城中,他们决计没有料到黑暗兽潮来得竟是如此突然,如此凶猛,唯有死战,连丝毫回缓的余地都没有。
“快!将担架抬上来!”关卡的负责人,炼狱骑士团第四纵队队长摩莱卡喝道,刚被他斩杀地刺木魔躺在脚边,正渐渐被体内永不停息的炼狱之力化为灰烬。然而,他所率领的这支小队也已经有了严重了伤亡,十二名战友已经倒下了八名。抬眼望去,巨墙一般的关卡顶上到处都是这样的尸体,而在不远处,还有士兵正成群结队和其他炼狱怪物拼搏。
在众人头顶上方的护罩外,同样有着飞行怪物虎视眈眈,偶尔也有一两只朝王国内地飞去,但迅即就被远程攻击的技能灵光和炮火笼罩,尸体还没坠落到地上就化为灰烬被风吹散。
而在墙角下,更多的炼狱怪物相互挤压踩碾,狂躁地攻击身边同伴的同时,也陆续有强大地怪物向上攀爬。
摩莱卡领着四名属下再一次冲到新爬上来地炼狱怪物身边,同另一支人手残缺的小队整合。而负责医务地人员也纷纷抬来担架,将幸存的伤员抬往关卡下方。
在关卡内部的作战指挥室中,密林商团驻炼狱城负责人苜蓿女士和美杜沙女仆卫队代表南丁格尔正通过魔力水晶球监控着战局的变化,分别调配战力和后援。
作为炼狱三巨头之一,苜蓿女士并不是纯粹的政客和商人,亚马逊女战士的血液始终奔流在她的体内,而身体亦是魁梧有力,虽然作为商团代表后,亲自作战的机会大大降低,可是往日积累的经验并不会褪色。她原本要亲自披挂上阵。却被摩莱卡劝住。
摩莱卡是这支守军名义和实际上的最高指挥官,就算苜蓿女士地身份再高贵,也不得不在这种时候听从他的劝阻。正如他所说,现在并不是全员上阵的时候,必须有经验老道,具备相当名望和资历的人坐镇指挥部进行人手调配。
当然,这其中也包含了一些照顾两名女性的念头在内。说实话,虽然很多女性战士比男性战士更强大,但以往的观念此时还残留在出身自破落小贵族家庭的摩莱卡的心底。若不是最危机的关头,让女性冲在前方总让他有种别扭地感觉。
十数次小队轮换后,基本上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程度的攻势,虽然疲累是免不了的。但是退下的士兵已经有心力进入梦乡了。这种车轮战将要持续多久,谁都不明白,因此必须要珍惜每一秒地时间养足精神才行。
摩莱卡将被砍断双腿的大恶魔推下关卡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全身好似散架了一般。他已经豁尽全力,必须要让其他人接手了。立刻有后援人员架起他的胳膊,将他往后拖。因为炼狱怪物很快就会从这个缺口冲上来也说不定。
摩莱卡将指挥权交给第三席的副官,他叫喊了这么长的时间,面部肌肉都僵硬酸疼起来,他任由后援人员将自己架下去,眼睛却盯着远方的天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天似乎明亮了一些。虽然空中密密麻麻的飞行炼狱怪物几乎将天空都盖了起来,而且还有灰色地浓雾,但还是有些微的光亮从罅隙间漏了出来。
啊,天亮了!他想。如此一来,厌光的怪物们也会将攻势放缓一些,自己也能睡个好觉了吧。
不过炼狱城可没他这么好运。
保重啊,修大人,基丽大人。
“报告!”指挥室的门口有士兵行礼。
苜蓿女士点点头,道:“进来吧。有什么事情?”
“关内有援军抵达。”士兵说道。苜蓿女士愕了一下,但迅即意会过来,虽然战况简报和求援报告刚刚才寄出去,但是在一周之前,国王派出的第一批援军就已经陆续抵达炼狱城。这些人都是贵族的代表,但并不是为了黑暗兽潮而来,而是为了确定坠月事件和痛苦之王降临的影响。虽然顾虑到种种不稳定的因素,国王采取了限制出入证明的方式控制入城数量,但既然有第一批。就会有第二批。他们恐怕还不知道黑暗兽潮已经爆发了吧。
“来得好。”苜蓿女士说:“他们以哪个家族为首?”
“四叶草家族地列尔。克劳文。”士兵说。
四叶草家族是王国第六贵族,前身是百多年前炼狱入侵时被灭亡的十多个小国。它们在国家灭亡之前就举国归顺阿滋特克,突破种种限制彼此通婚,最后融合成一个联合执政的大家族。因为在大战时为亡国贵族迁移时出了大力,因此在阿滋特克享有极高的名望。不得不说,在炼狱入侵前能够在大国间周旋,就足以证明这个家族的主持者们的头脑和手腕之高明,联合起来之后所爆发地潜力当然更为巨大。
这次被家族派来炼狱城主持事物的代表列尔。克劳文虽然尽是庶出,却已经凭借自身的才华成功跻身于王国上等贵族的交际圈中,极受家族的器重,虽然苜蓿女士已经许久没有回到王都,但仍旧对此人有所风闻,这也是此人已经进入密林商会的关注名单中的缘故。
当下,苜蓿女士便让士兵将这个男人带到接待室,转身对南丁格尔说:“你是美杜沙于此地的代表,要和我一同过去看看吗?”
身着女仆服的南丁格尔微笑着摇摇头:“摩莱卡大人已经休息,在下必须继续关注战局发展,还请您替我向克劳文先生致歉。”
苜蓿夫人也明白此时战况地确不容有失,便点点头,只身出了指挥室。
“四叶草吗?”在苜蓿夫人地身影消失在房门外后,南丁格尔轻轻点了点红唇,柔柔地笑起来:“来得真快啊,我们的人还真是晚呢。”
“来晚了还真是抱歉呢。”空气中倏然传来回答声。
南丁格尔猛然转头朝声音地方向望去。只见一阵风从门前吹过,空气中翻起点点涟漪,身穿华丽重甲地女仆出现在她的跟前。对方取下头盔,露出的娃娃脸上带着一副厌厌的表情,身高也不高,好似无论别人说什么都想要顶杠的叛逆期孩子,脑后挽起的发髻用女仆头布包着,怎么看都不像是战士,然而。这副打扮的确是秘密女仆部队的成员,而潜入此地时所展露的实力也证明了这一点。
“原来是你带队啊,米露达。”南丁格尔有点讶异地说“你不是在南部执行任务吗?”
“那都是几百年前地事情了?”米露达没好气地说。“任务结束后我就一直留在南镇,真是无聊死了,那个鬼地方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是飞来飞去的虫子。”
“没办法,靠近雨林嘛,那么,和亚马逊的巫医玩耍有什么感想?”南丁格尔骄俏地背着手问道。
“说起来我就一肚子的火,那些人一天到晚就知道玩虫子。如果不注意一下,半夜里醒来就会发现身边到处都是虫子!”米露达回忆着在南镇地工作,一脸愤慨地举起手,好似要将假象的某人给掐死“好不容易作弊才抽到回来的签,下一次我抗命也不要再到那个鬼地方去了!”
“啊呀,你的胆子也开始大了呢,阿尔法姐姐会很不高兴的哦,她一直都想让你变成乖乖孩呢。”
“我呸!去她个更年期的老女人。有本事就和我打一场,我要把她揍得满地找牙,然后再找二十五个男人干烂她!”米露达口出爆言,南丁格尔却不以为意地掩口轻笑。
“你真要那么做的话,小修利文会先把你干烂哦。”
“什么?那个纯真开朗,有点气度。却是个富人家地不知江湖险恶和人间疾苦的公子哥见过那个臭女人了吗?”
“一连串的形容词啊看来你对他记忆深刻嘛,说起来,你这个青梅竹马离开他身边都好几年了,说不定他早就把你忘掉了呢。这几年有好多女人在他身边打转呢。”
“唉唉,别说了,那个家伙如果敢忘记我,我就让他一辈子都尿裤子!”米露达拍拍额头说“他现在怎样?没有我帮他洗尿布,是不是还半夜三更爬起来自己偷洗?”
“放心放心。有大家在。他当然安然无事,不过这些月来。的确吃了点苦头,连身体都修补了好几次呢。”
“混帐家伙!”米露达一脚踩在凳子上,怒气冲冲地举起小拳头:“是哪个不张眼的家伙敢欺负那个小屁孩?女的我要把她扒光掉在城门上,男的就扔进指尖法师的牢笼里戳菊花!”
“你那里还真是偏僻啊,竟然还不知道吗?”南丁格尔朝水晶球抬了抬下巴:“诺,炼狱的家伙,一次是痛苦之王,还有一次是安达利尔地选民。”
“黑寡妇伍德。布莱德?”米露达愕了愕:“那个女人已经背叛了吗?”
“没错,干得还真不错,她和我们的协约已经完成了,立刻就开了一个大胆的玩笑,把小修利文耍得团团转。”南丁格尔说着,看到战场上出了点意外,便随手发了几个指示,再一次将仍旧持续的战场局势导向有利的方向。
“怎么不给她长点记性?”米露达追问道。
“她的手脚很麻利啊,单凭兰是无法吃定她地。”
“啊,是吗说起来,她也变聪明了嘛。”米露达咬着指甲“兰圣宫那个不长进的家伙,还在呆在女仆卫队里耀武扬威吗?”
“听说在小修利文进行第二次补完的时候向夫人大发雷霆,想要植入魔眼呢。”南丁格尔笑道。
“不行啦,那个家伙,还太嫩了。”米露达一副大人状地摆摆手“然后呢?夫人没给她吧?”
“嗯,找了个借口推回去了,不过她已经开始栽培下一代的总长,叫做鸠。我见过她,是个和她不一样的十分可爱的小女孩呢,很努力,也很有天赋,总之可比她正常多了,阿尔法姐姐也十分满意,相信未来地女仆卫队会回归原来的样子。这样看来的话,兰马上就要加入我们了呢,如果她知道了阿尔法姐姐趁她不在地时候和小修利文碰面。一定会气到爆吧。”
“是吗?似乎这些年来我们这支部队一直没有新血补入,她进来地话,以实力来看,应该是最末吧?我记得好像是五百三十五号?”米露达回忆着说。
“应该不是最末。大概在三字头的样子。”南丁格尔说“而且,这次地候选一口气有了蛮多个。”
“哦?夫人她”米露达有点惊讶。
“没办法,新时代马上就要降临了,好苗子一个紧接一个地冒出来。”南丁格尔点着嘴唇,回忆着候选者名单上的名字:“艾莉、疤脸、芭、阿雅哎,我没太注意。”
“什么嘛。都是没听说过的家伙,希望性格不要太恶劣,至少懂得尊敬前辈才好。”米露达烦恼地搔搔脑袋:“我明明是九号,可是排在我后面尽是些个性超烂地家伙。”
“你这话当着我的面说可不好,我可是十一号呢。”南丁格尔道。
“你这个家伙根本和其他人是半斤八两。”米露达哼了一声,摆过头去。
“嘻嘻,可是米露达你的确很可爱很好玩呀。”南丁格尔也不生气,温柔地笑了笑,然后板起面孔肃然起来:“那么。寒暄就到这里为止。”她将左手放在胸口,向娃娃脸女仆施了队礼道:“请容许在下,十一号南丁格尔,向您报告当前的战况。”
娃娃脸地米露达也收起表情,肃容回礼:“在下九号米露达,请您详细说明当前的情况。”
在两名女仆交谈的时候。接待室里也有两人在就当前的情势进行磋商。
列文。克劳文是个年轻有为的男性,年龄还没到三十岁,留着一头柔软光亮的黑色中长发,脸型和五官轮廓十分柔和,并不向王国中大多数的男性那般深刻。而他嘴角也时常挂着同样柔和地笑容,服饰的纹理十分简约,看上去十分利落。
“很高兴见到您平安无事,夫人。”他见到苜蓿夫人走进来,连忙起身施礼。密林商会一直是他们家族重要的合作对象。因此对待这位商会最前线的总负责人。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虽然早就听说过苜蓿夫人的名号,家中也有相关的画像。但是真正见到真人还是第一次碰面。列文以最谨慎的态度暗中打量这个手掌大权,巾帼不让须眉的女性。
密林商会是亚马逊自治领最大的商会,或者说,是整个亚马逊自治领唯一地官方商会。作为炼狱城分会的负责人,苜蓿夫人看上去十分年轻,拥有着亚马逊女人特有的修长健康的身躯,与其说是个商人,看上去更像是个战士。
不过实际的成绩证明,她拥有十分稳健的组织才能。
“很高兴在这个危急关头看到您,列文先生。”苜蓿夫人朝他点点头,然后两人落座。
“情况似乎很不妙地样子,就让我们先进入正题吧。”列文开门见山说,他看出这位女性的性格十分干脆。
果然,苜蓿夫人露出赞赏的神色。
“您也看到了,黑暗兽潮来得十分凶猛,不知道您带来了多少人手?我们需要尽快在关卡和炼狱城之间打开一条通路。”
“我们这一批总共三百八十人,不过都是些出来历练的贵族子弟,能够立刻投入作战的恐怕”列文顿了顿。
“有什么大来头的吗?我记得这次是由您带队吧,如今战况危急,当然,不会立刻投入作战,毕竟我们要聚集四万人才能够拥有相当的把握打通路线。”
“是的,第八家族梅尔塔,第九家族丑角都有人在本队中,另外就是一些从属我等的贵族,其中有八十位大小姐”
“您在开玩笑吗?列文先生。”苜蓿夫人紧盯着他地眼睛:“你们是打着增援地旗号来的吧?一开始就没将战事考虑进去吗?”
“实际上,痛苦之王地败退让大家都认为近期不可能再爆发太大的战事。”列文稍稍低下眼帘道。
苜蓿夫人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她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年轻,当然知道这些人动着怎样的鬼念头。或许在痛苦之王败退后,的确有黑暗兽潮遭到打击,不可能在短期内爆发的传言。不过,以增援名义抵达的,恐怕都是在各个家族中有相当身份的主事者,若说全都手无缚鸡之力是绝对不可能地,但是,正因为目睹到兽潮的猛烈。才想暂时置身事外,一边保存实力,一边坐观事态的发展,试图找到机会在战事稍微缓和的时候一鸣惊人。逐步谋取这场战事地话语权。
另外,她得到的内线消息说,王国许多贵族有不稳的迹象,似乎不愿意看到美杜沙能够继续镇守炼狱城的样子。虽然在旧时代,各个国家贵族不得不抛弃身家归顺阿滋特克,不过在末日之战后,王国也被炼狱和堕落者们星星之火般的攻势拖住手脚。无法完全恢复元气,不得不依靠这些外国贵族带来的巨大能量,这也造成诸多限制变成一纸空文,只能任其慢慢做大。
实际上,野蛮人和亚马逊的自治领也是其中地一员,因此苜蓿夫人对这些同道中人的想法十分清楚。
现在,阿滋特克虽然通过各种政策意图加重民众对王族的认同感,而实际效果也十分显著,但这更遭到各个贵族的敌视。在经历了许久的积累后。众人似乎终于再也无法忍耐,设法打开局面,恢复往日的荣光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所采取的手段将是极为激烈的,因为扭转民意和摧毁民意的困难度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当今地阿滋特克国王十分英明,但是这种英明让一直心有异心的异国贵族们感到太大的压力。他们根本看不到出了彻底摧毁后,再于废墟上重建之外,还有其他什么方法可以挽回过去的荣光。
虽然战事频繁,但是很多人仍旧从各种学者的研究报告,不宣之谜的炼金奇物成品以及堕落者们地力量中看到了“人类”的潜力,一旦阿滋特克找到办法缓过气来,就是他们的彻底败亡之日——很多人都相信,在阿滋特克现任国王的带领下,很可能在他未过世前就能找到这个方法。
因此。必须在那之前做点什么。
尽管王国原贵族对王族有水准以上的忠诚度。不过可惜的是,王国的原贵族数量要比迁移贵族少上许多。毕竟旧时代的阿滋特克王国只是一个中等大小的国家而已。阿滋特克地王族为了保护自己,无法放任他国地贵族们被屠戮殆尽,他们或许也意识到会有今天的麻烦,却不得不去做。也幸好他们这么做了,接纳了他国地大多数贵族,以“仁义”之名驾驭天下,否则当年人类会彻底消亡也说不定吧。
就像这些贵族们一个个企图制造风云际会的机遇,然后跳出王国的掌心,甚至取代王族一样,野蛮人和亚马逊也寻求着再次独立的机会。这次他们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相信就算独立出去后,也绝对不会被炼狱各个击破而灭亡——不过就是合纵和连横而已,在百年前,他们没有时间和准备,现在他们有了,而且是积蓄了百年的力量。
虽然情报很模糊,但是苜蓿夫人仍旧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所有的贵族都打着督战的正义号子,却坐视美杜沙这个原王国贵族,亦是如今唯一进入前十的原王国大贵族,伴随着炼狱城一起消失在地图上。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在炼狱大军入侵之际,用大义的名份划地自治,并大义凛然地指责美杜沙和阿滋特克王族的无能,已经失败并趋向灭亡的家伙是无法辩驳的。
尽管这是一种十分诱人的想法,但是苜蓿夫人,以及亚马逊的高层却有着另外的顾虑,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当内地的贵族们彼此合纵连横的时候,他们会接纳她们吗?因为风俗的不同,即便在现在,仍旧发生着强烈的于性别相关的观念冲突。
如果炼狱入侵造成亚马逊不得不向贵族们妥协,那将是比当前更为糟糕的情况,至少现在,亚马逊还是“自治领”
就情势来看,向那个不利的方向发展的几率很大,那么,还不如一边与美杜沙继续合作,在对抗炼狱一事上博取好名声,一边另找机会徐徐图之。
实际上,就在前几天,从总部的来信中,苜蓿夫人得到了一丝模糊的预兆:那个机会很可能已经到来了。具体的情况她还不清楚,但若她的预兆没错,那么就必须保住炼狱城和美杜沙才行。
因此,苜蓿夫人对列文说道:“第八家族和第九家族本家的人可以除外,其余人,必须在积累够兵力后参与行动,身为王国的一员,他们有义务排除万难,参与这次的战事,否则我将以怯战的名义,将他们交给军事仲裁委员会。”
列文的眼瞳猛地收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