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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启立听来听去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直到小文说听到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忍不住问道，“我到底有什么问题啊……”
刘帅看了看启立，哭笑不得，又看了看陈老，陈老还在看那几份心电图，再看小文，小文也不说话，于是对启立说：“你先在床上躺一会儿，我们出去一下。”说完之后怕启立多想，补充了一句，“你应该没什么问题，别多想……”
事实证明刘帅想多了，当刘帅说了“你应该没什么问题”之后，启立乐呵呵的打开手机看自己的小说了，根本没听到后面的话。浩宁见刘帅几人出去了，连忙也跟了出去，周源却仍旧坐在凳子上，皱着眉头看启立看手机。
见几人进了一个办公室，浩宁也跟了过去，小文似乎面有异色，刘帅连忙对陈老和小文说：“这位也是我的好朋友，或许能够帮上忙。”
见陈老点点头，小文也不再说什么，这时陈老却说话了：“小文，这里不是医学答辩环节，你发现了什么，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
听了陈老的话，小文仿佛吃了颗定心丸：“你们稍等。”说着走了出去。
“我说，”浩宁见陈老还在看启立的报告，悄悄的问刘帅，“你说启立的右手会不会……”
“怎么？”刘帅听浩宁说起启立的右手，想起这一切奇怪的地方都是因此而起，连忙竖起耳朵。
“启立的右手会不会因为撸的次数太多——”浩宁忍着笑，伸出自己的右手，握拳做了个动作，“然后右手采足了自己的阳气，五姑娘成精了？”
“滚！”刘帅本来以为浩宁会有什么想法，听到这里连忙把浩宁推开，笑骂道，“你有病啊？”
“什么病？”小文拿着一叠图纸出现在门口，听到刘帅说有病，连忙问道。
“没事，”刘帅不想转述浩宁的中二问题，看着图纸问道，“这是？”
“其他病人的心电图。”小文把图纸放在桌上，叹了口气，“这些图纸是我单独检测的，我还没有给任何人看，爷爷，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我要给那些植物人做非常多次的心电图检查吗？这就是答案。”
陈老一页一页的仔细翻看，刘帅与浩宁也凑过去，这叠心电图上面标注了病人的姓名，陈老一边看一边皱眉头，看完之后，整个眉头皱成了“川”字，浩宁明白陈老在奇怪什么，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这些人的心电图，也是每人都有完全不同的两组心电图，而且能看得出小文做事很细心，每个病人都连续测了多次，排除仪器误差或者故障的可能。
“你是说，这些病人——”陈老没有说话，刘帅却忍不住了，“也是连接顺序不同，也会产生两种心电图？”
“嗯……”小文看着刘帅苦笑，“作为医生我不应该应该说这些话，这些人确实也会出现两种不同的心电图，但是，和你想象的不同，与线材的连接顺序无关。”“与连接顺序无关？”浩宁越听越糊涂，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性，但从这几份报告来看，小文明显已经发现这些规律，“那是什么原因？”
“在不在。”小文似乎很迟疑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在不在？”浩宁刚想说话，刘帅已经抢先问了和自己同样的问题，浩宁心中莫名的暗喜，让你刘帅之前给我装博学，风水轮流转，你现在不也和我一样的懵逼？正想着，刘帅继续问道，“什么在不在？在哪儿？”
“人，在不在病房。”小文抿着嘴看着陈老，陈老什么也没说，虽然也没听懂，却也对着小文点了点头。
浩宁看出来了，这小文应该是一个非常乖的女孩儿，对于不在自己确定范围内的事情，她都是抱有能不说就不说的心态的，这在平时做医生的时候是非常重要的素质，但是遇到这几个并不是常规问题的病人，就是很大问题了，而陈老明显比较开明，几次鼓励小文说出自己的想法，其实是让她不要被自己所学限制，可以大胆假设。
小文抿着嘴，仿佛鼓足了很大的勇气，说出了一段流畅的话，“我的发现是，如果有其他人在病房，那么检测出来的心电图是一种。但是只要病房里没有人，心电图就是另外一种了。我也是偶尔一次检查才发现这个情况的。你们仔细看，每个人的其中一种心电图的前半部分，是不是和此人的另外一种非常接近？这是因为我在测量这些人的心电图时，点了按钮就离开了病房，仪器打印出来的，是从我在病房，到我离开病房之后的这段时间的心电图记录。”
浩宁连忙拿起几张图仔细看，可不是，有几张图的曲线前面的部分和后面的部分非常不同，结合小文的描述，浩宁联想到这个奇怪的场景，小文在病房的时候，心电图仪器乖乖正常工作，但是当小文离开之后，这仪器就开始放飞自我，胡乱打印了。
“我去，听起来像心电图仪成精了。”浩宁摇了摇头，说出这样的话自己都觉得奇葩，今天奇事真多，先是启立的右手成精，再是心电图仪器成精了，不是说建国后动物不许成精么，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转念一想心电图仪器并不是动物，而启立的右手自然也不是独立的动物，就算成精了也不能算动物成精，这也不算违反政策，想到这里自己都觉得搞笑，忍不住笑了出来。
“别胡说。”刘帅也觉得好笑，浩宁这么一打岔，原本凝重的氛围多了些轻松，小文听浩宁这么说，也露出笑意。
“年轻人嘛，就要思想灵活一些，”陈老放下这些图，眉头也稍微缓解了一些，笑着说，“我们不理解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这些事情，我们只能假设，假设没关系，有办法证实就好，不要怕错，这又不是医学考试。”说着看着小文，“孙女呀，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我们一起听听。”
陈老故意称呼小文孙女，用意很明显，这不是医生在讨论病人问题，而只是祖孙的聊天，小文也明白陈老的用意，想了想，比较扭捏的说道：“好吧，说这些话我可不负什么责任哦，我感觉启立这个病人，好像右手上长了个脑子！”
“我的天！”饶是浩宁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这句话也不由得叫了出来。从一个医生口中说出病人的右手上长了个脑子，这么匪夷所思的话，比当时听到张驰航是观自在还难以接受。
谁知刘帅没有说话，陈老也没有否定，缓缓说道：“你继续说下去。”
第一步是最难的，小文说出这个匪夷所思的观点之后，轻松很多：“这只是我的直觉，我知道没什么可以证明的，但感觉就像当我把仪器先连接到他的右手的时候，他的右手的脑子就开始工作了，然后整个身体状态就被这个脑子的潜意识的切换了。但只要我不最先连接他的右手，他右手的脑子就处于休眠状态。”
“你看怎么样？我说五姑娘成精了吧？”浩宁忍不住乐，悄悄的对刘帅说，刘帅白了浩宁一眼，连话都没回。
“刘帅，你怎么看？”陈老看看刘帅，问道。
“我？”刘帅挠挠头，“陈老师，我已经毕业好几年了，而且我的所学并非医学方向……”
“我不也不是么？还不是被我的乖孙女叫过来了？”陈老仿佛知道刘帅会这么说，笑着点点头继续问道，“所以我才问你的看法。”
“您的意思是……”刘帅眼睛一亮，看了看浩宁和周源，“我明白了，我心中有些疑虑，但需要启立协助证实后才能——”
“启立现在没有生命危险，”陈老扶了扶眼镜，看了一下报告，“至少暂时没有，所以，你可以带他走。”
“爷爷——”小文正要说什么，陈老摆摆手，“但是你记得，得尽快带他回来，避免出现新的问题。”
“明白了！”刘帅点点头，带着浩宁几人离开了办公室。
“爷爷，你干嘛啊~”小文半撒娇半埋怨，“这里是医院，不是你的大学研究室哎，病人还没有百分之百确认，你怎么能~”
“我的乖孙女，”陈老慈祥的看着小文，“我问你，那几个人的状况你有办法吗？”
“那几个人？”小文有些迟疑，仍旧低头去翻检测报告，继而摇摇头，“没有，所以才得通过他们这位醒着的同事才想想有没有办法啊。”
“这个理由你能说服自己吗？”陈老笑笑，见小文沉默了，知道自己这个孙女非常严谨，不符合自己所学的知识体系内的话，不会乱说，刚才她的那番话，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于是也没有为难她。
“哎，如果这些人不醒来”小文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表哥可能会比较麻烦，虽然他……”小文看了看陈老，仍旧还是忍住了。
“不要急，”陈老扶了扶眼镜，看着门口，“说不定，刘帅能帮忙。”
“他？”小文疑惑的看着门口，面色显现出不易察觉的一抹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