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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云飞关心世上的每一个人,他有太丰富的感情,也有太多的仁慈和友爱!唯一能令他狠下心肠诛杀的,就是那些已经完全缺乏人性的畜牲。
一个人若已缺乏了人性,就不能再算是人,
那些人只能算是狗。专门咬死好人的狗,这种恶狗,路云飞每天就是杀上一千一万只,他也绝不会皱眉手软的。
今天,胭脂院里就来了三只恶狗。
这三只“狗”就是近十几年来心肠最毒,所练武功也最毒的的黄衣三魔。
黄衣三魔的老大蜈蚣手谢不仁。
老二砒霜掌吕煌。
老三穿腹爪符猎。
据说,他们三个乃是百余年前名震天下幽冥帮主,幽冥老人严四再传弟子,幽冥帮虽早在百年前就烟消云散,但严四的武功,却遗传下来。
黄衣三魔的武功,就是当年严四睥睨江湖,赖以横行无忌的武功。
这些武功,每一件都歹毒无比,能够在黄衣三魔手下侥幸身免的人,直到现在还未出现过。
黄衣三魔的长相简直形如鬼魅,令人见了胆寒心惊,脸孔青白得毫无血色,身材又高又瘦,形如三根槁竹。
胭脂院自从梅婆子被罗飞杀死之后,代替她这个职位的是甘六婆。
甘六婆并不是武林中人,胆子自然比梅婆子小得多,她一看这三个鬼魅似的黄衣怪客,差点没惊叫出声。
黄衣三魔来胭脂院不是来嫖妓的,他们是来找人。
他们要找的人,正是路云飞和丁兆雄。
路云飞出现了,他望着黄衣三魔,眉头微皱了皱。旋即淡淡的一笑,道:“你就是谢不仁?”
谢不仁道:“除了老夫之外,江湖上还有谁的一双手,会是这种暗红色的?”
路云飞轻轻咳了一声,笑了笑道:“三位来到这烟花之地,寻找在下此等风月狂徒,不知有何赐教?”
谢不仁道:“咱们要找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二个。”
砒霜掌吕煌冷冷道:“丁兆雄呢?为什么还不滚出来?”
他的话刚说完,丁兆雄就突然出现了。
他这个人出现得突然,手中剑来得更突然。
原来丁兆雄兜了一个圈子,早就站在吕煌背后四五丈之处。
吕煌向来自负耳力奇佳,十丈内落叶之声绝对逃不过他的一对耳朵。
可惜丁兆雄并不是一片落叶,但丁兆雄的轻功,却使得他的脚步声比落叶还要来得微弱轻细。
所以,丁兆雄能够在绝对出其不意的情况下,连续向吕煌刺出四剑。
丁兆雄外号“寒星剑客”他的剑法都是杀人的剑法。
吕煌虽然武功极高,但在这种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又怎能避得开丁兆雄这四剑?总算他福大命大,及时闪开了其中三剑。
但第四剑,他是万万避不开去!
就在丁兆雄的剑尖直指向吕煌咽喉的一刹那,谢不仁厉声喝道:“剑下留人!”
丁兆雄似乎很听话,闻声立即收剑。
吕煌刚才还意气风发,但丁兆雄露了这一手,他的脸色已由青色变为灰黑色,他想冲上去,和丁兆雄分个高下。
但谢不仁已伸手拦住了他,冷笑道:“二弟,何必动气,这种人除了擅长背后偷袭之外又能有什么本事?”
路云飞微笑着,道:“何必多说废话,三位的来意,现在总该说一说了吧?”
谢不仁忽然叹了口气,皮笑肉不笑的道:“有人用七颗黑珍珠的代价,要咱们令两位离开这里。”
路云飞道:“七颗珍珠?莫非就是柴达木高察尔的七颗乌寒珠?”
“不错。”
“据说乌寒珠能解百毒,三位是用毒的高手,难道其中有人练毒掌的时候不慎有失,以致身染剧毒,自食其果了?”
“你很聪明,希望你别在这时候做傻事。”
“何谓傻事?”
“敬酒不吃罚酒,就是傻事。”
丁兆雄插口道:“这句话,正是我想告诉三位的。”
谢不仁道:“其实天堂镇这种地方,一点也不太平,充满了危机,两位又何苦逗留,枉自送掉大好头颅呢?”
路云飞的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道:“直到现在,我才发觉名震天下的蜈蚣手,原来是个比老太婆还更婆婆妈妈的废话专家。”
欧阳杰听了,立刻哈哈大笑了起来,道:“骂得好,人家早巳说过不走就不走,又何来这许多废话?”
谢不仁突然道:“好,你们不走,我走。”
丁兆雄不相信他们真的会走!
但这一次他料错了。
黄衣三魔果然说走就走,而且一下子走得无影无踪。
丁兆雄喃喃自语道:“他们会不会再回来?”
路云飞轻叹道:“他们当然会再回来!”
“什么时候?”
“今晚。”
“他们为什么不立刻动手呢?”
“难道你会不知道?”
“知道什么?”
“吕煌的脸色。”
吕煌在丁兆雄四剑突袭之后,一张脸由青色变为灰黑色——那是一种只有在中毒者脸上才能看得到的灰黑色。
丁兆雄猛然醒悟,道:“为了练毒掌而不慎身染剧毒的,就是吕煌。”
路云飞点点头,道:“起初我也不过是在怀疑而已,直等到谢不仁说走就走之后,我才敢断定估计没错。”
丁兆雄也道:“如果不是因为吕煌体内的剧毒突然发作了,他们也许早就出手要对付我们了。”
“曲君武连乌寒珠也弄到手,这个人的本领确实神通广大。”
丁兆雄点点头。
路云飞道:“他越想我离开这儿,我就越要逗留在此。”
“你本来就是一个执拗的人。”
“曲君武一定会渐渐觉得,我是他的眼中钉。”
“而且是最大的一个眼中钉,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杀你。”
路云飞忽然心中一动,道:“据说曲君武与高察尔王爷的交情并不太好?”
“何止不好,这两人简直大有过节。”
“那么这七颗乌寒珠,必不是高察尔王爷送给曲君武的?”
丁兆雄苦笑了一下,道:“但是这七颗乌寒珠,却已在曲君武的手里,否则,黄衣三魔怎会听他的差遣?”
路云飞沉吟了起来,突然摇头道:“不对!不对”
“什么不对?”
“这件事我们可能太过主观了,黄衣三魔并没说是曲君武派他们来的,事实上他们也未必就只用曲君武才能差遣。”
“难道你认为他们不是曲君武派来的?”
“想我们离开这个是非圈的人,并不只有曲君武一个呀?”
“这倒不错。”
“一定还有另外一些人,也想将我们除掉!”
“会是那些人呢?”
“一时还不清楚。”
“你敢肯定这一点?”
路云飞吸了一口凉气,苦笑道:“虽然我不敢肯定,但是我总觉得,黄衣三魔并不是曲君武派来的。”
丁兆雄眉心一皱,不由也陷入沉思。
想了半天,却仍想不出是谁来。
路云飞虽然也不知道,但心中已有个模糊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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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云飞本来预料黄衣三魔会在今晚再来的。
但这一次,他料错了!
黄衣三魔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因为他们离开胭脂院不久,立刻便被十九个红衣人团团围住。
除了十九个红衣人外,还有两个中年人,其中一个肩扎白布,曾经受过伤。
这十九个红衣人,就是五英山庄近十年来最杰出的年轻武士,他们的武功,虽然不算很高,但他们的精神却十分可怕。
因为他们是雷万英在十年前开始亲手训练的。
雷万英训练他们最主要的一课,就是要有一种不怕死的精神,只有不怕死的精神,才可以练成一套不怕死的武功。
雷万英教他们学的,就是不怕死的武功。
黄衣三魔,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十九个拚命的红衣武士,一齐向他们拚命,出手招式全是只攻不守的拚命打法。
于是,名震江湖数十年的黄衣三魔,全都在这十九个一齐拚命的红衣武士手下丧命。
十九个红衣武士,死了三个,伤了三个,这六个人都是谢不仁出手打伤或是打死的。
至于吕煌和符猎,他两个已成了强弩之末,连一点还手力量都没有,十九个红衣武士一涌上来,这两个就先倒了下去。
连那两个站在一旁的中年人,也为之大出意料之外。
他们实在想不出,砒霜掌吕煌和穿肠爪符猎为什么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这两个人就是五英中的秦起英和燕如英,下令围戳黄衣三魔的人,当然就是雷万英。
雷万英能够雄霸一方,抗御曲君武的野心进袭二十年,的确事出偶然,更非侥幸所致的。
吕煌和符猎,如果不是身染奇毒的话,五英山庄的十九个红衣武士,绝不会如此轻松的完成任务,那战况,也一定会更惨烈。
但如今,秦起英和燕如英还未曾出手,黄衣三魔便已全部丧命在红衣武士手下。
真正理由,只有黄衣三魔才会知道。
所谓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路云飞只看出吕煌身染奇毒,其实符猎身上的毒,比吕煌还更严重。
严重到令符猎连一句话都未曾讲过,因为他一开口动气,体内的毒力就会发作得更深,更快。
吕煌和符猎中毒,并非由于练功失慎,走火入魔,而是两人曾经为一本练毒的秘笈,大家拚过一次命。
结果,两人都受了内伤,而且因此引致本身所练毒气,渗进了体内,唯一能救他们性命的,似乎就只有那七颗价值连城的乌寒珠。
乌寒珠,本是柴达木高察尔王爷的宝物,但现在那七颗乌寒珠。已落在另一个人的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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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
雷万英亲自来了天堂镇。
胭脂院的西院,总共有七座大院,十-间花厅,现在西院已暂时停止接待宾客,变成了雷万英的大本营。
五英山庄的三大首脑,都在胭脂院的玉月厅中。
路云飞与丁兆雄也在座上。
现在胭脂院已变成了一个固若金汤的城堡:
尤其玉月厅的四周,更加布满临时设置的关卡,就算是一只小麻雀,想飞渡进入这里一百丈内,亦绝无可能。
因为雷万英已下令,无论是飞来的,或是爬进来的飞
雷万英叹了口气道:“这两人身染奇毒,而且毒已极深!”
秦起英道“除了乌寒珠,天下间大概已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救得了他们了。”
雷万英忽然道:“罗飞在曲君武的公子堡里,已经有十多天了吧!他是否真的想置我于死地?”
“不会。”
“不会?”
“是的,他要杀的人,绝不会是大哥。”
“你为什么这样肯定?”
“如果他真要杀你,他岂会自露行藏,唯恐天下不知?”
“既然他不是要杀我,那么他要杀的人是谁?”
燕如英接口道:“他要杀的当然是曲君武了。”
雷万英笑了,他很满意他们的答复。
停了一会,雷万英才道:“不错,罗飞要杀的人就是曲君武。”
路云飞插口道:“罗飞和曲君武有仇?”
雷万英道:“当然有,而且是不共戴天之仇。”
“曲君武杀过罗飞的父母?”
“不错。”
“什么时候?”
“在十二年前,罗飞的父亲罗南,死在曲君武安排的由卜大庆出面的血宴毒酒阴谋。”
“罗南?这个名字好陌生。”
“罗南这个名字,你当然会感到陌生了,因为这个名字根本就是假的,甚至连罗飞这个名字也是假的。罗南的真名是罗志远。”
“他为何要用假名?”
“名字本来就是一个代号,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关系!”
“雷庄主何以知道?”
“这些都是罗飞亲口告诉我的。”
原来,罗飞在未曾大闹胭脂院前,便已秘密拜会过雷万英,他将自己的一切计划,向雷万英透露。
他说,他要混入公子堡。
所以,首先他要布局,使曲君武以为他和雷万英之间有仇,其实,他一切都是在演戏,制造假象。
这幕戏只要瞒过曲君武,他就有机会混入公子堡。
在十月初七那天,雷万英将会发动一次总攻击,罗飞就在那天暗杀曲君武。
雷万英点头同意了。
梅婆子被罗飞杀死,是因为她已经越来越不听雷万英的命令,雷万英早有意要将她除掉了。
任何人不听雷万英的命令,都只有一条死路。但那十三个死在罗飞剑下的妓女,却死得太冤枉了点。
而燕如英之受伤,当然也是其中一幕戏。
而于这些戏能否瞒过曲君武,雷万英可就不管了,因为即使罗飞失败,对五英山庄也毫无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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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雷万英的面前,有两壶酒。
雷万英忽然对燕如英道:“如果我要你将这两壶酒都喝掉,你敢不敢喝?”
燕如英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话,看了看酒壶,却反问道:“是不是这两壶酒都是毒酒呢?”
雷万英笑道:“你只猜对一半。”
“一半”
“因为其中只有一壶是毒酒。”
“既然两壶都得喝下去,无论那一壶有毒,喝下去就必死无疑了?”
雷万英也没回答他的问话,只道:“现在我要你两壶都喝下去?”
路云飞和丁兆雄脸上都现出惊愕之色,不知雷万英在搞什么花样。
燕如英却眉头也不皱一下,拿起了酒壶,仰头都装进肚子里,两壶酒喝完,燕如英连一点异样都没有。
雷万英大笑道“你果然对我充满信心。”
燕如英也笑,笑道:“大哥既然要我喝下两壶酒,就算明知一壶有毒,我也不会不喝的。”
雷万英大笑道:“好,好,我告诉你,你先喝下去的那一壶,的确是毒酒,但是,第二壶却是解药。”
“未知大哥用意何在?”
“只不过试试你的胆识。”
燕如英默然。
雷万英突然冷冷一哼,盯视着燕如英道:“你以为连毒酒都敢喝,便足以表示你对我很信任,很忠心?”
燕如英睑然微微一变。
雷万英又冷笑道:“燕如英,直到现在,你终于现形了,你连毒酒都敢喝,显见那七颗乌寒珠已在你手里,黄衣三魔就是你从中捣鬼的!”
燕如英面色再变,手中突然撤出一蓬红色烟雾。
雷万英怒道:“你竟用亡魂散?”
一蓬红色的烟雾散开后,雷万英、秦起英、路云飞、丁兆雄等纷纷后退数步,闭住了呼吸。
这刹那,燕如英转身飞掠出外。
雷万英怒道:“燕如英,你跑不掉的!”
可是,燕如英已在刹那之间,冲出了重围,负责关卡的人见是燕如英出来,并未加以拦阻。
亡魂散是一种含有剧毒的雾散药,幸亏众人避得快,否则全遗了毒手。
雷万英突然向秦起英道:“从今以后,五英山庄剩下你和我二人了。”
话声一顿,转向路云飞道:“十月初七,曲君武的七十大寿,我本来想送份大礼去的,但现在我改变了主意。”
路云飞道:“你本来想送什么?”
“一口棺材。”
“无论是谁,都绝不会喜欢别人送一口棺材的。”
“可是负责送这份礼物的人,就是五英山庄的奸细。”
“你原来的计划,是由燕如英押送棺材去的?”
“是的,我本来的计划是在曲君武七十大寿那天,令他死无葬身之地,但燕如英已经跑了。”
“燕如英虽跑了,但棺材却仍要送去才是。”
丁兆雄忽然接口道:“棺材就由我送去吧!”
雷万英叹了口气道:“那口棺材,本该有人躺在里面才送去的,但这个应该躺下的人,现在还未躺下。”
丁兆雄当然明白,那个该躺下的人是谁。
雷万英冷冷一笑,道:“雷季霖这个可恨的反骨贼,迟早总会死在寒星剑下的,对不对?”
丁兆雄苦笑道:“十月初七那天,雷季霖还能活着的话,我这‘寒星杀手’的招牌也该收起来了。”
路云飞笑了笑,其实他心中比雪还亮。
如果丁兆雄真的要杀雷季霖的话,雷季霖早巳就是个死人了,丁兆雄会“杀错无名小卒”这内里大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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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一。
每逢每月的初一、十五两晚,秦起英总会到胭脂院,尽情享受。
最好的酒菜,和最好的女人,加起来就是最好的享受。
但秦起英很懂得自我节制,他决不会令自己沉醉在过分的享受中,过分享受会毁掉一个男人的雄心壮志。
而且,更会令一个人的武功退化。
秦起英不希望自己的一生,毁在这儿,所以,他只拣每个月初一和十五两天,作为宽容自己去享受的日子。
可惜,今天他并没有获得真正的享受,因为他刚从五英山庄骑着快马向天堂镇进发,不久遇到了一个人。
这一个是要取他性命的人。
这个人就是——罗飞。
秦起英从未见过罗飞,但他却一眼便已觉得,这个身穿黑衣的年轻剑手,就是罗飞。
秦起英问道:“你是罗飞?”
“不错。”
“看你的神态,似乎对秦某人并不友善。”
“我来这里,就是等你,然后杀你。”
“杀我?”
“不错。”
“你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如果我不杀你,你迟早有一天会杀我的。”
“我又为什么会杀你呢?”
“因为我已知道你的秘密。”
“秘密?我有什么秘密?”
“你不但偷了高察尔王爷的七颗乌寒珠,而且有个儿子。”
秦起英面色毫不动容,一只有掌却按在刀柄之上。
罗飞又道:“你就是五英山庄里最大的奸细,出卖雷万英的人,是你而不是燕如英,而你的儿子,却在公子堡中策剑划,要将曲君武的势力连根拔起,取其位而代之。”
秦起英冷笑道:“你说完了没有?”
“没有。”
“说下去。”
“可惜你的计划阴谋,已被揭穿了。”
“你的想像力很丰富,可惜姓命太短了些。”
“现在,就算我不杀你,你也会杀我了,对不?”
秦起英嘴角微微闪动,眼里杀机完全暴露。
罗飞笑笑又道:“看来我的想像力不但丰富,而且十分接近事实。”
秦起英忽然抽出腰间的金刀,一刀就向罗飞当胸刺去,罗飞身形立转,剑随步发,双腿向前一伸,低桩坐马反击一剑。
秦起英一刀刺空,怒哼一声,一片凌厉的杀机,涌上面颊,刀势忽然一变,展开一套招式威猛的刀法。
一连三招,刀光罩向罗飞全身,刀势之疾,有如电光石火。
就在这时候,忽然另外一个人影闪进,另一道寒光电闪划空卷至。
秦起英面色一变,身如流矢后退,喝道:“是谁?”
一个青衣人淡淡笑道:“是我,路云飞。”
寒芒敛隐,路云飞神情潇洒而立。
秦起英脸色又是一变,道:“原来是你?”
“不错,是我。”
“为什么天下间会有你这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路云飞叹了口气道:“雷万英是我义父的金兰兄弟,他老人家有麻烦,义侄帮帮手,又怎能算多管闲事?”
秦起英望了望罗飞,又再向路云飞看了一眼,然后才道“你们两个早已约好了在这儿向我下手?”
路云飞道:“不错。”
秦起英忍不住向罗飞道:“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说看!”
“你真正的身分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必知道。”
秦起英面对着罗飞和路云飞,已绝对没有取胜的把握,但他仍有机会可以突围,他必须把握机会
直到雷万英突然出现的时候,秦起英才知道已完全绝望了。
雷万英的出现,简直就像一阵突如其来的轻风,在出现之前,谁也不曾察觉,他就站在秦起英后面。
“起英,你的阴谋计划全完了!”雷万英叹了一口气,道:“你用错了黄衣三魔,这件事使你露出了最致命的破绽。”
秦起英脸上忽然露出怨毒仇恨之色来,他当然不会忘记,是什么人向他推荐黄衣三魔作为杀手的。
这人就是燕如英。
秦起英一直很欣赏燕如英,他知道燕如英也有极大的野心,他和自己一样,都想雷万英跨台。
所以,他终于把燕如英勾上手,联合密谋计算雷万英。
直到现在,他才了解燕如英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背叛了雷万英,而燕如英又背叛了他,将一切秘密,都泄漏了出来。
黄衣三魔这件事,其实就是想让秦起英背黑锅,燕如英一走了之,但最后承担一切罪状的人,却仍是秦起英。
不但秦起英掉落在这个陷阱里,连他的儿子也遭到同一命运。
雷万英又叹道:“你隐瞒得很好,连我也想不到,你居然已经有了一个二十一岁的儿子,而且还在十二岁那年,便成功地混入了公子堡中。”
秦起英的儿子,刚好二十一岁。
因为他的儿子,就是七公子里的老七——石盖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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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堡中,曲君武正在大发雷霆,现在,他总算知道了石盖雄的真正身份,和他的一切阴谋。
但是,石盖雄却似乎早已洞烛先机,突然宣告失踪。
“他妈的狗杂种,小小的年纪居然就破心做奸细,他想老子死,且看老子先轰了他的脑袋。”
曲君武的火气一向不小,如果石盖雄被他抓着,只怕有一百个脑袋也碎了。
可是,石盖雄却不知到了那里?
曲君武于是下了一个命令:“谁能拿下石盖雄,重重有赏,谁要是敢包庇他,老子就杀他一个满门灭族!”
曲君武的命令,向来说一不二,谁都不敢怀疑。
曲君武下完这道命令之后,便回到了他的书斋,曲君武的书斋,有很多宝贵的古书名典,但他从来都不会翻阅。
因为他根本对那些书籍毫无兴趣。
他唯一感兴趣的,还是书架后面的剑。
七柄名剑,堆放在书架后的暗格子内,今天,他从七柄名剑之中,拣了他最喜欢的一柄。
那就是名震天下的分子剑。他第一次从这儿拿出公子剑就一定会有人在这柄剑之下流之下流血,今天在公子剑下流血的人将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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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了雷万英的人,除了秦起英之外,还有燕如英。
秦起英父子密谋暗算五英山庄和公子堡,野心之大,胃口之强,令人吃惊,但燕如英却只想谋算五英山庄。
久居人下的滋味,有时会令一个人为之迷失理智,甚至为之疯狂。
燕如英也许就这样吧!
他自胭脂院逃出之后,立刻来到公子堡,求见曲君武。
接着,他将秦起英父子的秘密,透露无遗。
而石盖雄在燕如英刚进公子堡之际,便已知道燕如英要将他们父子俩出卖,否则燕如英有什么胆敢来到公子堡?
所以,石盖雄当机立断,立刻策骑快马离开公子堡。
燕如英果然出卖了秦起英父子,但石盖雄却已逃走了。
曲君武在一怒之下,下令罗飞马上去对付秦起英,让五英山庄来一个天翻地覆,五英山庄形势越混乱,对曲君武就越有利。
既然现在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派罗飞去办这件事,是最合适不过了。
但燕如英这个人,又该如何处置呢?
曲君武拿着公子剑,脸上露出一抹残酷的笑意。“杀!”喃喃自语的说:“不忠之人,不杀留在世上又有何用?”
谁知道燕如英也早料到曲君武会有这一着。
他拚死闯出了公子堡,杀死公子堡手下,同时,更伤了七公子中的老三花剑雄等人。
燕如英闯出了公子堡,但他做梦也想不到,雷万英竟然已在公子堡门外,恭候他的大驾出来。
除了雷万英之外,最少有一百多人,都是五英山庄的精英高手。
曲君武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就是因为他知道雷万英的实力,一直都在暗中扩展,使人防不胜防。
现在,雷万英终于来了,竟然提早六天来了。
雷万英统率雄师,公然来犯,当然不只是为了燕如英而来的,但燕如英却在这个时候从公子堡冒了出来,这只算他倒霉。
雷万英瞪眼望着燕如英,冷冷地一笑道:“五英兄弟之中,想不到还是你和秦起英两人最有胆色。”
燕如英面色惨白道:“今天是十月初一?”
雷万英道:“不错,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十月初一就是你的生辰,你今年正好是五十一岁。”
“你看我还能活多久?”
“如果你没做错事,你最少还能活五十一岁。”
燕如英的睑色变了,因为他已做错了一件事,无论任何人背叛雷万英,都是一件不可原谅的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