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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如英忽然感到后悔了,他后悔自己的野心太大,但本钱却比野心少得太多太多了。
没有本钱,只有野心,无疑等于是个没有弓箭刀枪的猎人,赤手空拳就想把一只大老虎擒下。
燕如英忽然长叹一声,霍地,一声抽出长剑,就向脖子抹去。
血激溅
但燕如英并没有死,因为他的剑仅抹入颈际半寸,立刻就被一把剑“呛”的一声给震开了。
燕如英的长剑竟断成两段。
燕如英一怔,随即怒目直射震断他长剑的路云飞,道:“路云飞,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连自己了断的权利也没有?”
“燕四庄主!”路云飞淡淡地道:“蚂蚁尚且贪生,大丈夫应该能屈能伸,你又何必自寻短见?”
燕如英怒道:“眼下燕某人只有死路一条,如还不自刎,一定会死得更惨。”
路云飞不再接口说话,雷万英却突然缓缓的说道:“如英,你一错再错,实在是愚不可及!”
燕如英咬着唇,皱眉道:“一错再错,难道我自行了断也是错?”
雷万英盯着他,长长一叹,道:“何止是错,简直就是大错特错。”
燕如英不禁动容。
雷万英又道:“你虽然做了错事,但我并未说过要杀你。”
“你为什么不杀我?”
“我又为什么一定要杀你?”
“因为我背叛了五英山庄,也背叛了你,这是无可饶恕的死罪。”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的罪确实无可饶恕,但你别忘了我创立五英山庄的时候,曾订下了一条规定。”
燕如英呆住了!
他知道那是一条怎样的规定-一倘一人犯死罪,大庄主有权赦免之,唯赦人者需自挖一目,或自断一臂。
雷万英从不容许任何人违反自己订下的规矩,即使是他自己,也不能违反。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九字真言,是他的毕生格言。
虽然雷万英并不是圣人,不是个君子,但他有严厉的统治精神。
严厉统治别人!
也严厉统治自己!
如果连自己都不能遵守规定,还有谁能服从自己?
雷万英讲过的话,决不会轻易不算数的,他订下来的规矩,也就是五英山庄的铁律。
铁律——铁一样的法律,所以,他向来都照着自己铁律去办事。他突然沉声向身后一个红衣黑裤老者道:“拿家法刀来!”
这红衣黑裤老者,就是五英山庄刑堂堂主韩蛟。
韩蛟是雷万英的老朋友,远在多年以前,五英山庄还未建立时,两人便已联手在江湖上千过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
韩蛟听见雷万英要拿家法刀,不禁犹疑了一下,因为他知道雷万英要家法刀,绝不会用来对付燕如英——
倘一人犯死罪,大庄主有权赦免之,唯赦人者需自挖一目,或自断一臂。而且一定要用五英山庄本门家法刀才算符合规定。
就在韩蛟犹疑之际,雷万英已厉声喝道:“韩堂主,拿家法来!”
五英山庄的家法刀,刀长一尺七寸,刀身呈古铜色,形式古朴。
这一柄家法刀,从未沾过人血。
所以,这是一柄毫无杀气的刀。
刀虽毫无杀气,但却有另一股庄严的气质。
刀是放在一只长方型的锦盒中,雷万英拿起了五英家法刀,神情肃穆。
“咱们中原五英的姜灵英和关兴英,俱已战死。”雷万英远望南方,沉声道:“现在燕如英又犯了死罪,但我以大庄主的名义,和我的一只左手,赦免他,给他一个重新觉悟的好机会。”
“飕!”手起刀落。
血光飞溅,洒出一蓬血雨。
雷万英砍下了一只左手,赦免了燕如英的叛逆大罪。
燕如英忽然觉得双膝一软,激动的冲前几步,跪在雷万英的面前,捧起他那只掉在地上的左手。
“大哥。”燕如英觉得咽喉如骨在梗,半晌才说出三个字:“我错了”
雷万英沉声道:“知过能改,善莫大焉,起来!”
燕如英没有起来,仍然跪着。
雷万英冷冷地道:“我命令你站起来,别忘了,我们还是五英山庄的五英,只要五英中还有一英,曲君武就永无安枕之口。”
燕如英缓缓站起。
雷万英忽然又用五英家法刀,向自己的左眼一挖。
又是一蓬血雨,雷万英竟将左目挖了出来。
燕如英大吃一惊,惊叫道:“大哥,你”雷万英伸手一挥,道:“这一只左眼,与你无关。”
燕如英忽然看见不远处,放着一口棺材,他当然知道,这一口棺材是要送给曲君武的,他的心不由一震。
雷万英吸了口气,缓缓地道:“棺材里躺着的,是老三秦起英,我点了他的灵台穴,如英,你去替他解开。”
燕如英依言走到棺材边,将秦起英扶起,解开他的穴道。
雷万英又说道:“这一只左眼,是我用来赦免秦三庄主死罪的,有谁反对,可以对我说。”
秦起英瞪大了眼睛,几乎不相信那是事实。
然而,这是事实,千真万确的事实。
在场之人,个个感动、心颤!
口口口口口口
曲君武在公子堡中,将雷万英断臂挖目赦免秦起英和燕如英两人死罪的事,全部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忽然觉得背上有点湿冷的感觉。
雷万英果然是一个厉害的强敌,无论是谁,能够为了两位盟弟而断臂挖目,都一定是个十分厉害的角色。
他心里不能不佩服雷万英,但他脸上,却不断地发出轻视的冷笑。
他心里佩服,睑上却不能露出佩服之色。因为在他身旁,已集合了公子堡的全部精英高手,他不能让自己的手下,知道他佩服雷万英。
他甚至大笑的骂道:“老子一向以为雷万英是个聪明人,谁知道竟是一条蠢牛。”
鬼刀勾千魂笑着接道:“是一条又跛又瞎的老牛,带着百多头牛子牛孙,就想来进攻公堡,倒也妙事。”
曲君武忽然表情变得很严肃,鬼刀勾千魂本来还想再说说雷万英的,但一见他严肃的神情,立刻停口忍了下去。
他不说,曲君武却开口了:“这条老牛虽然又跛又瞎,但他带着的并不是牛子牛孙。”
每当曲君武表情变得很严肃的时候,就没有任何人敢再乱说话,勾千魂虽然是曲君武面前的大红人,但也不例外。
因为,如果在曲君武心情暴躁烦乱的时候,谁还在胡说八道,这个人很可能连舌根都被拔掉。
这绝不是夸大其词,在公子堡中,有几个哑巴,就是因为乱说话,而被曲君武弄断舌根的。
但只有罗飞是例外!
因为这个年轻人根本就天不怕,地不怕。
罗飞在五英山庄外,将秦起英弄得四面楚歌之后,又骑着快马回到公子堡,他在公子堡的地位,似乎已高过了七公子。
甚至连鬼刀勾千魂见到了他,也是恭恭敬敬盼,好像公子堡中除了曲君武之外,便轮到了这个原本藉藉无名的罗飞。
曲君武面前的大红人,有谁敢得罪他?
现在,曲君武表情变得严肃,连勾千魂都不敢再开口,罗飞却淡淡的道:“虽然五英山庄的人不是牛子牛孙,但也决不是老虎。”
曲君武面色有点不好看,道:“你敢小觑五英山庄?别忘了娇兵必败,老子不想公子堡中的人,个个都变成过分自信,过分骄傲的娇兵。”
罗飞道:“这个当然,最少,柳如雄就是死在骄傲这两个字了。”
提起了柳如雄,曲君武不禁心中一阵绞痛,他虽然赋性凶狠残酷,但仍有充满人性感情的另一面。
他对于七公子的每一个人,都贯注了不少浓厚的感情。
柳如雄死了之后,他几乎每天都到坟前看他,每一次到坟前,曲君武都重复着自己的誓言:“必杀死了丁兆雄,为你报仇。”
口口口口口口
公子堡外,一片宁静。
虽然这儿有一百多个人,但连半点声响也没有。
黎明已将至,每个人都在等待。
既等待黎明,也在等待最后的决战。
路云飞倚卧在一株大树下。
丁兆雄却躺在那口棺材上面。
他手里有一坛酒,而且酒坛里的酒已快喝光。
这两个人,是一百多人中态度最散慢潇洒的两个,因为他们并不是五英山庄中的人,不必那么紧张在意。
何况这两个人生性就是如此。
路云飞忽然站了起来,走到了丁兆雄面前。
丁兆雄喃喃笑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路云飞叹道:“江湖上的战争,虽然比不上战场上千军万马,那种惊天动地的场面,但惨烈残酷之处,却往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以为我在这时候喝酒,是因为心中害怕?”
“你并不害怕,而是潇洒。”
“有人形容我冷酷无情,也有人说我是个只会杀人的木头人,但却从来没有人说我是潇洒。”
“但你的确很潇洒,因为你已在逐渐改变。”
“改变?”
“不错。”
“我改变什么?”
“其实天下间每一个人,每天都在改变,有些人改变得快,有些人改变得慢,但无论是谁人都会变。”
不错,有一种人会越变越坏,但也有一种人会变好。
丁兆雄忽然道:“曲君武为什么还不出来?雷万英又为什么不攻进去?”
“他们都在等待机会。”
“等待一击致胜的机会?”
“是的,因为这一战足以决定双方二十年来斗争的成败存亡,日后的声望,实在是一场非同小可的大战。”
“照你估计,胜利将会属谁?”
路云飞摇摇头,忽然长长吸了口气。
丁兆雄并不愚昧,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两虎相争,两败必亡。
这种例子,在江湖上可谓屡见不鲜,而且每天都在不停地发生,不停地上演。
人类一方面渴望和平,但另一方面,却又不停地制造纠纷,制造死亡与流血的悲剧,真是矛盾。
路云飞抬头看看东方,天色已快亮了!
口口口口口口
晨曦。
公子堡的大门,突然打开,一百三十二个黑衣武士,整整齐齐列队而出。
另外四名壮汉,抬出一张高大的虎皮交椅,那是曲君武的宝座。
路云飞冷冷地道:“好大的气派。”
这时候,丁兆雄刚喝完酒坛里最后一口酒,觉得头脑比任何时候都更清醒,多数人喝完酒后,头脑都会变得有点糊涂,但丁兆雄恰好相反。
他当然不会忘记,他在十几天前,曾经在金骰子赌场杀了四公子柳如雄。
他心中暗想:“曲君武一定恨他入骨,一定会想办法,替柳如雄复仇。”丁兆雄想到这儿,不禁轻轻抚摸着那口棺材。
燕如英突然走过来,对欧阳杰道“这口棺木是曲君武的,你别妄想鸠占鹊巢。”
丁兆雄大笑起来,道:“这种东西,我当然不会喧宾夺主。且待我把它送到曲君武的宾座上去。”
说着,翻身跳下棺木,左手轻轻一托,竟然将棺木托在胳膊上,大踏步走到那张虎皮交椅前丈外处,运劲一抛。
棺木重达二百余斤:这一抛之力,实在惊人之极,如果抛个正着,耶张虎此交椅的势非被撞成稀烂不可。
倏地,一人从椅后抢身而出,怒喝道:“放肆!”
眼看棺木巳到交椅前不足三尺,那人竟然窜身挥拳将棺木击穿一个大洞,然后再另上一脚。
好威猛的拳头,更威猛脚力。
整口棺木,突然就像碰到了一块大岩石一样,四分五裂,被踢成碎块。
丁兆雄脸色一变,想不到公子堡里随随便便冒出一个人来,拳脚功夫便是如此惊人。
“你是谁?”了兆雄问那人。
只见那人年约三十左右,是个长相十分斯文的中年秀才,他冷冷一笑道:“在下勾千魂,你就是寒星杀手丁兆雄?”勾千魂的笑脸面肌肉不动,看来是戴了人皮面具。
丁兆雄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鬼刀勾千魂,有阁下在此,我又岂敢妄自菲薄,不错,我正是寒星杀手丁兆雄。”
勾千魂大笑道:“很好,你我终于见面了!”
丁兆雄忽然指着棺木碎块,道:“这口棺材是曲君武必须要用的,你竟然将之毁烂,这件事,你如河交待?”
勾千魂笑道:“可惜现在要死的并不是曲堡主,而是你。”
丁兆雄笑笑道:“谁死谁活,在动手之前,你又岂能就此肯定?”
勾千魂忽然拿出鬼刀,扬了一扬,这才得意的一笑道:“这是鬼刀,天下间独一无二的鬼刀。”
语声微顿,突转厉声喝道:“今天你就是鬼刀之下近十年来第一个刀下之鬼!”
鬼刀虽然细小,但名气之大,却早已响彻大江南北,不知多少绿林豪杰,成名英雄,俱丧命运在柄小小的鬼刀之下。
盛名之下无虚士,鬼刀勾千魂当然绝非不学无术,只靠招摇撞骗伎俩来虚张声势之辈,寒芒俱闪,鬼刀已出招。
丁兆雄暴喝击剑,封住鬼刀攻进的方位。
勾千魂怪啸一声,身形掠起,人如天马行空,半空中鬼刀一招八式,分从八个部位由上而下,直罩向丁兆雄的死穴。
丁兆雄右膝一曲,缩身滚起,斜退七尺。
勾千魂大笑,道:“寒星杀手的滚蛋功夫,果然出类拔萃,非同凡响。”
笑声中,丁兆雄突然长身飞跃,竟反而跃在勾千魂的头顶上。
路云飞忍不住喝采道:“好俊的轻功!”
勾千魂背对欧阳杰,耳闻风声,突然手中鬼刀甩手,向丁兆雄咽喉激射,这是勾千魂成三大绝招之一的“流星追魂刀。”
鬼刀去势如流星,而且方位奇准,眼看丁兆雄立刻就要变成刀下之鬼。
但是,丁兆雄似乎早已料到勾千魂会有此一着,当鬼刀激射而至之际,便已看准来势,一剑将鬼刀从咽喉不足六寸之处击落。
勾干魂突然失手,脸色微变。
但刹那间,勾千魂又再度施展毒招,撤出一蓬毒针。
丁兆雄身在半空,能够击落勾千魂的鬼刀已是难能可贵,这一蓬毒针电疾射到,看来丁兆雄已难再有闪避的余地。
然而丁兆雄毕竟是天下间一流的高手,别人不能闪避的毒针,他偏偏就有本领闪避开去。
只见丁兆雄在半空中,凌空翻了一个跟斗。
这一手功夫,的确令人吃惊,江湖上有所谓“节节高升”的功夫,能够在半空中运劲再使身体向上挪升几步。
但能够在半空之中再翻跟斗,显然又比“节节高升”困难不知若干倍。
那一蓬毒针,同时在丁兆雄背下飞过。
丁兆雄避过毒针,勾千魂已将鬼刀拾回,左手握引直向丁兆雄疾刺,这一刀的速度,比离弦箭矢还快。
丁兆雄身在半空,形势显然非常不利,幸而他使用的是万妙祖师的身法,但仍威险至极。
又幸好他手中有剑,而且是一柄锋利无比的利剑。
剑虽薄,出招却势逾雷霆。
谁也想不到,丁兆雄竟然在那短短的一刹那之间,能够转过身子,在半空中反击出凌厉无比的一剑。
刀虽快,但寒星剑更快。
曲君武此刻已沉稳地坐在那张虎上皮交椅上,他在看勾千魂怎样搏杀丁兆雄的性命。
但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曲君武的眼瞳忽然紧紧收缩,他发现勾千魂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其实,勾千魂的鬼刀,并不比丁兆雄的寒星剑慢,但鬼刀却比寒星剑短小得太多了。
勾千魂从不嫌鬼刀短小,相反的,他认为鬼刀越短小,越能发挥他刀法上的威力,可惜这次他的对手是丁兆雄,他的鬼刀太吃亏了。
勾千魂是否就此落败,甚至死在丁兆雄剑下?
不!落败的居然是丁兆雄!
勾千魂果然是个老奸巨猾之辈,他左手握刀向丁兆雄直刺,竟然是引诱丁兆雄在半空发剑,其实他根本无意硬拚。
就在丁兆雄剑尖已刺向勾干魂胸口的一瞬间,勾千魂突然像死尸般倒下,他倒下来的速度,竟比丁兆雄的剑还快。
丁兆雄一剑已刺空,立知不妙,但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刚倒下的勾千魂,竟能再在短短的刹那间跃起。
然后,又是一蓬毒针飞射而出。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能避得开第二次毒针。
丁兆雄当然也不能。
但丁兆雄虽避不开这蓬毒针,却能凭剑气将毒针震跌。
这比起闪避的功夫,更难一筹,丁兆雄却办到了,只是他的形势并未因震跌毒针而转劣为优,因为勾千魂的鬼刀又卷土重来。
这一次,才是勾千魂的真正出击。
这一击,绝对致命,没有任何人能够在这柄鬼刀下活命的,这一次勾千魂的鬼刀,是刺向丁兆雄的太阳穴。在紧要关头他的刀法化成剑招,因为他本来就是“仙剑”丁兆雄。
这两人交手,其实还未满十招,但其中变化之多,形势之凶险,已远比别人交手百招尤甚。
勾千魂这一刀,是志在必取丁兆雄的性命。
但忽然一柄金刀,从天而降,将勾千魂的鬼刀挡住,勾千魂杀性大起,不顾来者何人,依然问丁兆雄进袭。
因为勾千魂逼近了丁兆雄,而勾千魂的鬼王十三腿功夫,也同样的和鬼刀一样,具有极大的杀伤力。
一声闷哼,丁兆雄吃了一记鬼腿。
幸而这一腿所踢的地方,是丁兆雄的肩部,如果是踢中要害的话,丁兆雄是必死无疑了。丁兆雄只觉肩头一阵居痛,他的肩骨显然已断了。
勾千魂还想再加一腿,但那柄金刀已毕直挥下,逼得勾千魂唯有收腿自保。
勾千魂退开三尺,注视来人,冷冷一笑道:“秦起英,你毕竟是个懦夫,你不敢反抗雷万英到底了?”
手持金刀,逼得勾千魂放开了丁兆雄一条生路的,就是五英山庄的三庄主秦起英。
秦起英手里的金刀,寒光四射,充满杀气。
他的目光,和刀锋上的杀气同样逼人。
勾干魂又冷笑了一声:道:“你现在又再是五英山庄中的三庄主,不是背叛雷万英的叛徒了!”
秦起英淡淡地说道:“我们兄弟之间的事,不必阁下费心,杀光了公子堡的人之后,秦某自会向我大哥谢罪!”
勾千魂突然大笑,道:“你处心积虑多年的计划,现在已经烟消云散,你不死,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秦起英冷笑道:“现在是你死还是我死,尚是未知之数。”
勾千魂正想回敬几句,忽然身后纵出两人,大笑道:“久闻秦三爷乃五英中刀法最狠最绝的一位,不如让咱们兄弟来领教领教!”
勾千魂笑道:“单天雄与赵世雄两位亲自出马,那当然最好不过”
奸笑声中,勾千魂退下。
单天雄与赵世雄是七公子中的老大、老二,他两人跨步而前,神色肃杀地冷然卓立在场中。
秦起英面对二人,虽然明知二人的武功剑术都很高强,但他却毫无惧怯。
因为他的命,本来早就应该完结。
他想不到雷万英竟然甘愿以一只左眼,来赦免他的叛逆大罪。
他虽然是野心勃勃,但他总还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也有良知的人,现在他已和燕如英一样感到后悔。
直到现在,他们才发现到雷万英并不是个自私的人,自私自利的人,绝不会牺牲自己的一手一目,来赦免两个反叛者的死罪。
因此,他面对单天雄和赵世雄这两大高手,不但毫无惧意,并且有与他们决一死战的豪情和勇气。
口口口口口口
太阳已渐渐升起。
晨雾早巳散,公子堡外的杀气却越来越浓。
路云飞喝了很多酒,却还在喝酒。
他带来的那一坛酒早已喝完,现在他的喝的酒,是穿城鼠三郎和寒星剑丁兆雄带来的阵年美酒。
寒星剑和穿城鼠悄悄的来到战场附近,居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路云飞对丁兆雄的出现,丝毫不感到诧异,他只觉得丁兆雄来得比预料中的还快还迅速。
丁兆雄一见路云飞,便道:“大哥,事情已经办妥了。”
“结果怎样?”
“罗飞的真实姓名,就是罗飞。”
路云飞“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寒星剑又道:“但他的剑法,却并不是魔音剑王亲自传授的。”
路云飞皱皱眉,道:“但那天在小小酒馆里,我可以肯定他第十三招剑法,就是魔音剑王的绝招雷神霹雳剑。”
“但魔音剑王早巳在二十八年前逝世。”
“莫非魔音剑王另有传人,而罗飞是他的徒孙。”
“魔音剑王从没有收过弟子,罗飞之所以能够学到他的绝技,是因为他得到了一本剑笈。”
“魔音剑王的剑笈?”
“不错。”
“这件事你怎么查出来的?”
“我用最直接的法子去查。”
“什么直接的法子?”
“我找到了魔音剑王的遗孀风琴娘子。”
“你认为她的话可靠?”
“绝对可靠。”
“为什么你如此肯定?”
“因为她有求于我。”
“她求你帮助什么?”
丁兆雄忽然把目光停在远处,远处里,有一个黑衣青年剑士,他就是罗飞,丁兆雄看了好一会,才道:“那个穿黑衣的青年大概是罗飞了?”
路云飞一愕,道:“难道凤琴娘子要你把罗飞的头颅割下来?”
丁兆雄沉默着,过了很久,才轻轻的道:“刚好相反,她要我保护他。”
路云飞叹了口气,道:“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他果然是魔音剑王的儿子。”
丁兆雄点点头,道:“不错,罗飞就是魔音剑王的儿子,而魔音剑王的名字,就是罗南。”
“罗南?原来魔音剑王的名字叫罗南?”
“魔音剑王不但在江湖上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便连他长得模样如何,见过的也决不会超过十人。”
路云飞点点头,道:“我就是见过他十个人中的一个,而且我的断流剑法也是他教的,所以罗飞的事我们就非管不可。”
丁兆雄道:“魔音剑王是三十年前,江湖上最神秘的人物。”
停了一会,路云飞道:“曲君武已对罗飞感到怀疑了!”
了兆雄轻叹口气,道:“对罗飞感到怀疑的人,又岂止是曲君武一个。”
空气顿时凝结了,丁兆雄和路云飞不由同时向搏斗场中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