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太照样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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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努比斯将德鲁伊一行人,打发回他的王子府,而他与二王子并马相谐,赶往王宫而去。请牢记wwwcom

    弟兄俩走在道本大街上,二王子不住旁敲侧击,询问阿努比斯游历的经历,探询他的口风。阿努比斯又岂上他的当?当下半真半假的敷衍着他。

    “三弟,你来看,这就是我们王国的国教‘光明神殿’的总教堂‘教皇宫’了。”二王子忽然勒住马,马鞭虚指教皇宫高耸入穹的圆圆尖顶,眯着眼语气淡淡的道“——这可是我们王国最为高大的建筑,连同王宫也矮上它三分。”

    阿努比斯也双眼微眯,以同样淡淡的语气道:“果真好雄壮、好威风!令人一见,即忍不住心生膜拜之心啊!”弟兄俩个对望一眼,同时察觉出彼此的语气、神色,竟然是无比的神似:对于不以为然之事,同样的表面上一本正经,实则却是暗含嘲弄,心头讥诮,果真不愧一母同胞。

    两位王子找到了同仇敌忾的所在,对望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打马很快来到了王宫之前,令王宫内侍立即回禀王上,请求拜见。不一会儿内侍匆匆一溜小跑跑了出来,对两位王子躬身道:“王上有令,三王子刚回京城,一路劳累,先回府邸休息一夜,明天早早来宫晋见;二王子请进,王上诏令要见您。”

    二王子大为愕然,转头狐疑的望着阿努比斯。

    阿努比斯也大为意外,却知父王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见二王子脸色难看,心下好笑,当即谢恩完毕后,微笑着对二哥道:“我先行一步,二哥请进吧。”说着调转马头,向着府邸走去。

    二王子下马跟随内侍,进入宫廷,一路上暗自不住转着念头:这老家伙为什么单单召见自己,却令那草包回府,难道是察觉到自己的用意了?

    马其顿三世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目光涣散,气息更是粗重短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就此咽气。然而二王子却知道,这老家伙这个样子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好几次明明即将魂归地府,没有想到第二天,却总是跟随着照样升起的太阳,再次醒来,——要想他咽气,实在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望着二王子走进卧室,跪在床前,马其顿三世浑浊的双眼,慢慢精光凝聚,一丝锋芒射出,——在这一刻,他不由焕散出几分往昔慷慨激昂、叱诧王国的一代英主的威仪来。

    二王子只感觉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跪在地上,平日大逆不道的念头,他完全深锁内心,连想都丝毫不敢去想,——他只感觉自己在父王面前,就如同刚出生一样,根本没有丝毫秘密可言。

    “我听说,你三弟刚回京,在城门处就被城门官给挡住,不让进来?”马其顿三世喘息良久,凝望着跪在自己床前的儿子,开口问道。

    二王子心头一凛:果真!父王的消息好快。同时又是一惊:他问这个,却是什么意思,莫非、莫非知道是自己指使

    二王子脊背生寒,恭声道:“是。儿臣恰好出城,发现三弟在城门处,正虐打城门官,——三弟也是,奉父王之命回京,也不告诉城门官一声,不然何来这多误会?况且城门官也没有失职,完全是按照条律而为。”

    “你三弟并非奉我的命令回京,——我根本就没有给他密旨。”马其顿三世剧烈咳嗽了一会子,忽然语气嘲弄的道。

    “什么?”二王子心头大为惊骇:那畜生竟然敢假冒王旨?——他、他耍了自己一把!二王子怒不可遏,正要叩头奏请父王,以假冒王旨之罪重惩于他时,马其顿三世接着道:“也没有什么,那些城门卫如此无法无天,也该管教一下了!往昔王子们回京,这条条令也有,可也没有见他们阻拦一次,这一次突然拿条令说事,难道其中没有什么隐情吗?”

    二王子心头震动,慌忙头低的更低,知道是自己低估了这似乎已经糊涂了的老家伙;老家伙所说的,分明就是前些日子自己奉命出京,回京时同样没有在驿站等候诏令,但入城却没有受到阻拦之事,——其言下之意,已然不言而喻。

    “培罗,你的父王还没有死,也没有昏聩!这个王国,现在王上仍旧是我,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过我,因此最好谁也不要背着我,去弄一些什么花样出来。除非那个儿子真的有本事,将这座王宫掌控在手里,将我完全与外廷隔绝,那么就任由他胡作非为了。”马其顿三世忽然目光大亮,灼灼望着自己的儿子,语气柔和的道。

    掌控王宫、禁锢王上,这可是谋逆大罪!二王子心头“砰砰”直跳,一时间惊骇欲绝,情知父王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以为他年老可欺、就可以为所欲为,自己在下面拉拢私人、安插亲信,所作所为已然彻底触犯了身为王上的他的大忌了!他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动也不动的跪在地上,额头汗水渗出。

    “好了,我也乏了,你下去吧。”马其顿三世挥了挥手,闭上双眼,无比疲乏的道。

    二王子躬身站起,退到门口,刚转身要离开,马其顿三世冷冰冰的声音,忽然又自后面传来:“我是这个王国至高无上的统治,我的命令,就是整个王国的意志!凡是我赏赐的,你可以接受;我不给,你却不能抢!”

    听到老国王深刻露骨的警告,二王子陡然眼中凶光毕露,一时间心头血液沸腾,忍不住就要回过身,大声咆哮,质问一下自己的父亲,什么叫赏赐的可以接受、不给却不能够抢?自己那一点比不上那个白痴,为什么王位要执意传给他而不传给自己?让自己委屈做那白痴的臣子,这到底是安得什么心?

    然而他终究没有勇气回头,只按捺怒火,低声道:“是。”

    望着二王子离去的背影,因为无比激动从而不住的微微颤抖,老国王黯然叹了口气,喃喃的道:“看来,他注定是在岔路上越走越远了!这孩子,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