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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阁老所猜测也不是没有可能,臣记得当年汪直的手下与倭寇狼狈为奸将不少倭寇带入内地,现在这种情况似乎和当年类似!”
“会不会是因为陕西还地于民的事情,南方士绅富商再搞事情?毕竟上次漕运已经搞过一次了?”
“扶桑现在是德川家的谁掌权?这是要将手伸到大明来了?”
“那也不对呀,越海而战对扶桑来说是个愚蠢的决定!”
“袁阁老,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天启七年二月,建奴阿敏率军攻击朝鲜的义州、定州,朝鲜国王议和,
扶桑即便是想以朝鲜为跳板,可西面有建奴挡着,此路不通,只能越海而战了!”
“陛下,臣请命,前去绍兴,调查此刻倭寇事宜,并指挥围剿倭寇!”
兵部尚书侯徇出声了,这事理应兵部管辖,自然由他去的好!
“不用!”
崇祯摆了摆手,看向孙传庭:“孙爱卿,朕记得燕山卫顺运河而下去清理运河周边匪患了吧,现在在哪里了?”
“回陛下,燕山卫前两天在淮安休整,此地离上虞差不多千余里路,如果急行军,可能在八天时间!”
“那就让他们去吧,记住了,燕山卫只负责陆战,一旦海盗入海,就不再是他们的职责了!”
崇祯说完,又看向孙承宗:“孙爱卿,拟旨给魏国公弘基让他调南京新江口水师,
另统帅宁波卫、台州卫战船,务必将倭寇战船全部击沉!
所有倭寇全部杀无赦,将头颅挂在沿海港口!”
“都去忙吧!”
众人行礼后离去,崇祯走出皇极殿。
背着手慢慢的走在回东暖阁的路上,心中却是慢慢的思索着绍兴倭寇的事情。
袁可立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上次漕运就是江南士绅富商在搞事情,被他压下后,又来玩倭寇这么一出。
戚继光和俞大遒数年用兵,杀了大约五到六万倭寇,按理说即便还有残余,但绝对不会聚集有数百之多的。
所以这其中绝对有猫腻,但他一时猜不出到底是什么情况。
“德川家康,最好不是你们扶桑在搞事情,否则,等朕将大明理顺了,你们扶桑离灭族的日子就不远了。”
“如果是江南士绅富商勾结倭寇,那就别怪朕大开杀戒了!”
“这要是戚家军还在,哪里用的着这么麻烦,倭寇安敢如此嚣张!”
崇祯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随即道:“传李若涟来见朕!”
等了一刻钟后,李若涟到了东暖阁。
“李爱卿,朕记得开年的时候让你派人去义乌找戚家军的后人以福建找郑芝龙的事情,有结果吗?”
“回陛下,消息是有,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李若涟脸色一沉:“戚家军当年被屠杀了一部分,剩余尽数南归,
可这事已经过去三十余年了,当年戚家军活下来的老兵已经全都不在世了,
戚金在天启元年于浑河桥北失尽援,战死,三个儿子戚元功、戚元辅、戚元弼倒是还在,
但臣派人去了,他们一听是陛下召见,直接不见客。
至于说戚继光手书的《纪效新书》和《练兵实纪》他们也说没见到,但臣估计应该是不想献出来!请陛下责罚!”
崇祯听完后沉默了。
这种情况基本在他的预料之内。
当年戚家军百战百胜,可最终被蓟州总兵王保以兵变、谋反为由给坑杀了数千。
这一次的坑杀,不仅毁了自己的精锐长城,更是使得国内军队心有芥蒂,对朝廷也不是那么尽心了。
一代名将被接连弹劾,最后罢官回乡,穷困潦倒的病死了,何等的可悲。
“大伴,传旨给内阁,让他们给戚继光和戚家军平反,同时革除前蓟镇总兵王保家族所有荣耀,剥夺朝廷封号,后世直系子孙永远不得入仕,
告诉吏部,即日起,类似这种奸臣的三代直系都不得入仕。”
“还有那个什么巡关御史叫……叫……”
“回陛下,叫马文卿。”
“对,就是他,也一并给处理了!”
想到这里,崇祯就恨的牙直痒。
祸不及家人?去他大爷的,没有扒坟挫骨扬灰就不错了。
若是这几个人都还活着,他一定给他凌迟处死!
不削完三千六百刀绝对不能死的那种。
想了想又道:“戚继光是登州人吧,让当地官府建造一座报功祠,所需银两由户部调拨,这些事情,都让内阁处理!”
王承恩应声后,立刻离去。
他知道皇帝这会儿真的生气了。
崇祯安排完这些,郁闷的心好了很多,不是为了做给谁看,也不是为了让戚家军后人重新出山,就是为了戚继光和戚家军的家国情怀。
就单凭他杀了那么多倭寇,这是民族的英雄,值得他这么做。
也算是替那个昏庸的祖上赔个不是吧!
好一会儿之后,崇祯平复了心情,看向李若涟:“郑芝龙呢?”
“回陛下,郑芝龙倒是查到了,臣派去的千户刚到福建时,郑芝龙去了海外,
苦等了一个多月后,郑芝龙回来了,就和荷兰人对上了,两方是大打出手,
千户只好将朝廷的意思找人传给了郑芝龙,结果郑芝龙说他暂时走不开,不把荷兰人打怕了,出海的百姓容易被劫持,
所以,就这么一直拖着,咱们的人也一直没有见到其本人。”
“一直没见到?”
崇祯眉头轻皱,心思电转。
历史记载,崇祯元年,闽南又遭大旱,郑芝龙在福建巡抚熊文灿支持下,招纳漳、泉灾民数万人,
人给银三两,三人给牛一头,用海船运到台湾垦荒定居。
而后对朝廷说:剪除夷寇、剿平诸盗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然后朝廷就招安了他,授海防游击,任五虎游击将军。
怎么到自己这里,是不按套路出牌,还是历史轨迹又发生变化了?
见皇帝紧皱着眉头,李若涟轻声道:“陛下,臣等分析,郑芝龙或许是故意不见我们的人。”
“故意的?”
崇祯轻声重复了一句,随即恍然大悟:“你是说他在待价而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