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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唐对公孙胜道:“囚车中便是郓城县的原知县时文彬,俺给宋押司送金子的时候,远远看到过。要不要劫了下来?”
公孙胜道:“在梁山便听说,这位时文彬知县,为官清廉,算得上是好官。也不知为甚获罪如此。正好他一家老小皆在此,不如劫他上山入伙,林教头必然喜欢。”
那队囚车正行间,见前边道路堵塞了,却是两部相向而行驴车,发生了擦碰,两个赶车人只顾争吵,不顾驴车停在路中堵住了路。几辆囚车渐次上来靠到了一起。
带队军官便上前驱赶,刘唐便领着人假装赶路的,渐渐围在了囚车周围看热闹。
那押送的军官看出不对来了,喝道:“尔等何人?”
刘唐回道:“问我这把朴刀吧!”说完手持朴刀扑了过去,那军官拔出刀来抵挡了几下,就被刘唐砍倒在地,眼见是不活了。
此处离东京城已经不到十里,押送的官军很放松,根本就想不到有人会在这里劫囚,被梁山军一阵弩箭放倒了一小半,梁山军扑上来又砍倒了一小半。带队军官死了,在梁山军的喝令下,剩下的官兵公人很快就放下兵器投降。有几个要逃跑的,被公孙胜樊瑞乐和在外围拦截杀掉。
刘唐劈开囚笼,放出了时文彬。
公孙胜稽首问道:“时县令别来无恙,为何如此。”
时文彬问道:“不知阁下何人?为何劫囚?”
公孙胜道:“说来我等也算是时县令治下”,借着探过头去在时文彬耳边道:“贫道乃梁山泊公孙胜,替我家林寨主邀请时县令上山聚义。”
时文彬顿足道:“这下被你们害苦了!”
公孙胜问道:“时县令为官清廉,听说被提拔为青州府通判,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此时刘唐等已经清理了道路,将时文彬一家十几口人放出囚车,众人皆离开了大路。时文彬见此,长叹一声道:“也是托了你梁山的福啊!本官在青州府任通判,因看不惯知府慕容彦达贪赃枉法,与他多有冲突。他便捏造罪名,说梁山和清风山两大匪寨的主要头目,晁盖吴用三阮,宋江朱仝雷横等,都是我任县令的郓城人。所以就给我安上了玩忽职守,纵容匪人的罪名,将我一家老小打入囚车,要送东京审判。原本想到东京后,求人通融洗去冤屈。如今你等杀官军劫囚车,却是得我有国难投有家难归啊!”说罢眼泪都留下来了。
公孙胜道:“时县令太过一厢情愿了,那慕容彦达,既然将你全家装入囚车,会让你洗冤翻案吗?那慕容彦达乃是贵妃兄弟,慕容家在东京甚有势力,你在东京有什么靠山能和他叫板吗?若无
我梁山军救你,你不但自己不得好下场,你这些个家人,会有好结果吗?”
樊瑞喝道:“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你要不上梁山,我等就将你全家扔在此处,看你怎生与官府解释!”
公孙胜喝退樊瑞,对时文彬道:“时县令,如今官家荒唐,朝廷无道。我梁山为国为民,替天行道,除恶安良;林冲寨主见识不凡,武功高强,求贤若渴。贫道恳请时县令同上梁山,共创大业!”说罢稽首深拜。
时文彬回首看了一眼家人们,终于一辑拜下:“愿为梁山尽力!”
公孙胜即命刘唐带队,将时文彬一家护送去梁山,并把投降的押送官兵公人也一并送上梁山,自与林灵素等回东京。林灵素见梁山军杀伐果断,一时也不敢生出别样心思,自思只得设法瞒下与那十几个被杀泼皮的关联,还要掩盖与城东囚车被劫案的关联。
东京东门外,有人杀官军劫囚犯,此事枢密院和提刑按察司自然如临大敌,压着开封府严访彻查,倒是那十几个泼皮的失踪,没什么人关注了。由于梁山军早把尸体运走深埋,又将俘虏军兵全部带走,开封府查了多日也只见踪迹未得凶手,最后也只能成为悬案了。
这当中有次开封府发现案发当日,林灵素曾出东门,就派人要来问询,正好碰到宋徽宗又来通真宫找林灵素问道,吓得开封府公人再也不敢来打搅了。
宋徽宗赵佶是宋朝第八位皇帝,自幼爱好笔墨、丹青、蹴鞠,对奇花异石、飞禽走兽有着浓厚的兴趣,是个文青浪荡子。他是宋神宗第十一子、宋哲宗之弟,被封为瑞王,本无资格继承皇位。不料宋哲宗25岁就病逝无子,皇帝的位子砸在了赵佶的头上。
宋徽宗政事能力平平,重用的重臣有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李邦彦,朱勔这所谓的六大奸臣,还有自己在瑞王时期的蹴鞠球伴高俅等。无论内政外交军事民生,几无可赞之处。
宋徽宗追求奢侈的文青生活,在南方采办“花石纲”,在汴京修建“艮岳”。即位后尊信道教,大建宫观,自称“教主道君皇帝”。林灵素就是他最宠信的道人。
林灵素最怕的,就是有人夺去或分享宋徽宗的宠信。林灵素在汴京城里不是没有对手,宰相蔡京就曾向宋徽宗推荐过两个道士,辛亏宋徽宗没怎么看得上;殿前太尉宿元景为首的一干人等,则视林灵素为妖法获宠的邪道;宋徽宗的太子赵桓,也就是后来的宋钦宗,就和林灵素不对付。梁山公孙胜教他新道术,还有比他那神霄正雷更厉害的天罡五雷,以他为梁山在宋徽宗面前使力为交换。林灵素也是心甘情愿的,只要他与梁山的勾当不被人发现即可
。
忽悠是门学问,林灵素自然不会立即在宋徽宗面前说梁山好汉,只是闲来对宋徽宗说起,近日夜观天象,发现有颗将星,带财又带忠,暗合忠财星,由于将星未明,尚需仔细观察,方有更多更细判断。宋徽宗正缺钱呢,直催促林灵素抓紧观察,给个准信儿。
这日宋徽宗从通真宫回皇宫,在门口被宿太尉拦住,苦谏了一番皇帝要近贤臣远小人之类的逆耳忠言,才放宋徽宗回宫。
宿太尉谏言之后,自我感觉好了不少,便上轿回府。刚到门口,管家急急上前轻声禀道:“太尉,之前来过两次的清风山戴先生,又来了。小的已将他安排在清静小院里,没有无关人等知晓。”
宿太尉点点头:“做的好,先晾凉他。待我更衣用食歇息之后,再召见他。”
一个多时辰后,戴宗被管家悄悄领进了一间客厅。
“清风山罪人戴宗,拜见宿太尉!”戴宗跪拜。
宿太尉安坐不动,只是伸了伸手道:“戴先生请起,不知此番上门有何贵干?”
戴宗心道:“你特么收钱不办事还好意思问有何贵干?”嘴里说出来的却是:“我清风山头领宋江,仰慕宿太尉高洁,感念宿太尉恩情。特命我再奉上二万贯,为太尉洗墨。宋公明等一干头领盼望招安,犹如大旱盼甘霖,恳请太尉慈悲!”
宿太尉道:“戴先生请坐。宋头领有心了,招安清风山一事,本官一直放在心上,只是近来官家和朝廷皆是事务繁杂,一时顾不上。请宋头领再耐心等上一段日子,必有佳音。”
戴宗再叩首:“太尉之言甚是,然清风山上人多眼杂,已有人疑心小的几次来东京为何花费甚巨,说要来东京查看。眼下宋头领尚能弹压,时日一长,怕是夜长梦多啊!万一那几个出身绿林的到东京城闹事,只怕惊扰了太尉。”
宿太尉心中大怒:“好个贼匪!还敢威胁与我!”又一想:“看来也差不多了,也不能把这帮贼匪逼急了。”
嘴里却道:“几个绿林贼匪,还翻不了天,闹不得东京城,惊扰不到本太尉。回去告诉宋江,本官会尽快禀请官家招安清风山的,叫他尽管放心,好生管制手下。若是有什么差池,朝廷大军清剿清风山,那就要身名俱裂了。”
戴宗赶忙再叩道:“小的必把太尉训言带给宋头领,清风山必然谨守门户,不叫坏了太尉的招安大计,以免玉石俱焚。”
戴宗小心伺候宿太尉几个月了,招安还是没个准信儿,对宿太尉也不那么客气了,话里话外这威胁也没藏着。
欲知宋江能否被招安,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