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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东方,旭日升起。
因为心中挂着夫君,阮琼华一夜辗转反侧。好容易盼到天边露出鱼肚白,便穿戴整齐,早早的在屋里候着,只等着婆母和小姑子起床后,洗漱完毕一起下山。
不想,魏三娘身边的丫鬟却过来笑着传话:“夫人吩咐了,叫大少奶奶先乘马车回去吧。这会儿赶回去还能跟大少爷说会儿话。她们等晚些时候,跟着范夫人的马车一并回去便是。”
阮琼华知道婆母是一心为自己着想,便也不再客气。辞别了婆母后,便先乘坐马车下了山。
她走后不久,李眉亦才姗姗来迟。
“娘,早啊。”
“还早?”
魏三娘从梳妆台前站起来,走到早已经准备好的早饭面前,用下巴点了点:“你这马上也是要出嫁的人,若是嫁去婆家还这样还不三天就被人给撵回来了。”
李眉亦笑着上前去扶着她,下巴磕在她肩膀上撒娇:“哎呀,这不是昨儿睡不着,今儿就起晚了嘛。”
“睡不着?”
魏三娘睨了她一眼:“好端端的,怎么会睡不着?”
李眉亦在她跟前也不害臊了,眨巴着大眼睛,反问:“娘见爹的时候,难道晚上回去就能呼呼大睡?”
魏三娘没好气:“我跟你爹见面就是嫁他的时候……”
说罢这句,对上女儿偷笑的脸,这才反应过来,不禁去捏她的脸:“个死丫头,现在还会揶揄起你娘来了。”
“哎哟哟。”
李眉亦的脸被扯的变形,连忙去护着,连连讨饶:“娘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毕竟是亲母女,她也不可能用太大的劲儿,占了上风便见好就收,横了她一眼:“小丫头片子,我还治不了你了。”
说罢,横飞一眼,气的李眉亦哇哇大叫。
用过早饭后,得知阮琼华已经先行离去,她们要乘坐范家的马车,李眉亦又有些紧张了。
“娘,您说一会儿范夫人若是问我话,我该怎么说啊。”
少女心思总怀春,她平素里也不是个扭捏的人。
侄女莫若女,魏三娘知道自家闺女这是对范公子一见倾心了,她心里也美呢,嘴上却道:“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大方些便好。范夫人也是个坦率的人,跟你娘差不多。”
虽然她这么说了,可李眉亦心中还是隐隐的紧张。
等范家的下人过来来请的时候,李家一行人便走了出去。来到院子外面,远远瞧见高头大马,以及骏马旁边,站着的那个人。
见魏三娘等人后,范公子牵着马,客客气气的唤了声:“李夫人,李姑娘。”
话说丈母娘见女婿,越见越欢喜。虽说两人还未成亲,可如今魏三娘已经将这位范公子当成自家女婿了,又见他今日一身月白色锦缎长袍,身姿纤细,温文尔雅,便笑道:“听闻范公子的书院就在西山,一会儿是直接回去吗?”
“怀章先送母亲和夫人回府,再回书院。”
魏三娘笑着点头:“如此,便有劳了。”
她上了马车后,临到李眉亦的时候,许是心里紧张,身子一歪便,吓的她差点惊呼出来。却感觉到胳膊被强有力的攥住,扭头一看,却是范怀章。
他微微一笑,声音犹如珠玉一般:“李姑娘小心。”
李眉亦脸顿时烧的通红,低声道:“多谢范公子”而后,飞快的上了马车。
一直到坐到车厢里之后,她的心都狂跳不止。
他看起来瘦弱,没想到却那么有力气,方才那么一下,两人靠的是那么近,她仿佛能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气,像是雨后空气里混合的那种芳香,好闻极了。
魏三娘看着傻笑的女儿,又跟范夫人四目对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因为车上都是妇人,又不赶时间,一路上马车缓慢,等进了城门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一刻了。
范怀章将魏三娘母女俩送到了门口后,仔细拜别,这才又护送着母亲回府。
马车都走远了,李眉亦还站在门口翘首以盼呢。
突然,眼前一黑。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双手遮住了视线,不禁恼道:“娘~”
魏三娘笑嘻嘻:“都走了,还看?这规矩学的,一点都不知道矜持二字怎么写了。”
李眉亦不服气:“娘,这里是盛京,你瞧瞧北狄的姑娘家,都可以亲自为自己挑选夫君了。若是选的不满意,还能和离了再嫁呢。”
“胡说八道!”
原本魏三娘还挂着笑,见女儿越说越不像话,这等惊世骇俗的话也敢说了。不禁笑容全无,板着脸:“老实跟我回去,我看就是这个年给你过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我一会儿叮嘱教养姑姑,好好的给你板正板正。省的日后人家范夫人说我教女无方,坑人呢。”
李眉亦望着母亲的背影,气的直跺脚,正好瞧见一顶熟悉的轿子远远过来。等落脚里头的人走出来后一瞧,是阮琼华,顿时像找到救星似的,上前一把挽住:“嫂子,你可要帮帮我啊,娘真是老思想了,一点都不……”
说道这儿,才发现阮琼华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眼睛也有些微微的红,不禁惊讶:“嫂子,你,你怎么哭了?”
这才想起来,李琰是今天出京,顿时也忘记自己方才的无理纠缠,小声道:“大哥已经走了?”
“嗯。”阮琼华勉强露出个笑容:“没事,就是方才在城外风大,风沙迷了眼。”
她也是刚从城外回来,怎么就不知道还吹起风沙了。
李眉亦在心中腹诽,然而却知道长嫂的不容易,懂事的安慰:“嫂子放心吧,大同到这里近着呢。一来一回的,不消一个月就回来了,这个月里,我每天都陪着你,你还要教我刺绣呢。”
阮琼华知道小姑子是在宽慰自己的心,心中一暖,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不担心你大哥,他身边还有护卫,会照顾好自己的。反而是我们都有些担心你……”
“担心我?”李眉亦也被自己给绕晕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