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九章

惭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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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 肖琅才发觉这话歧义太大了。

    都怪他爸和阿姨, 自从这两人知道他和魏病衣要拍戏之后天天在他耳边灌耳旁风, 话里话外催着他去撩汉。有时候睡醒一睁眼, 肖琅恍然都觉得今天又是要去勾搭魏病衣的一天。

    刚准备解释一番,扭头一看,肖琅浑身一震,像是一股寒风从脚底呼呼啦啦的灌到后脑勺——沈奉灼正死亡凝视着他。

    肖琅再一次暗呼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轻咳两声, 尴尬转移话题:“唐玥今天到这边来了, 唐山院士托我帮他问一句唐玥的身体。病情有没有恶化?”

    这句话是对魏病衣说的。

    都被‘伤敌一千’了,魏病衣怎么可能还好心的给肖琅台阶下。

    他心中一讪, 坏心眼说:“我没见着唐玥,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不过听刘导说唐玥这次是要全程跟进拍摄现场的,特别是激情戏,大部分工作人员都要被清场, 唐玥要指导演员情绪,到时候你自己就能和她近距离接触了。”

    激情戏……淦!想起来就头大!

    本想转移话题的肖琅被反将一军。他瞟了一眼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沈奉灼, 心中哀嚎这夫夫俩真是一个比一个要人命。

    一个输出冷气,另一个反向攻击,双层夹击让他知道什么叫double kill,这感觉非一般的苏爽, 爽到肖琅屁股底跟有刺一样,怎么坐都不安生。

    气氛沉寂了一瞬间,沈奉灼忽然起身。

    两人视线立即跟着他的动作而动,肖琅甚至肌肉绷紧, 已经做好防备的准备了。出乎意料的是,沈奉灼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拆掉魏病衣脚腕上的离子烘焙治疗仪,前往浴室消毒。

    这一次浴室的门有好好的关起来。

    肖琅赶忙说:“他是不是生气了?”

    魏病衣说:“有吗?”

    两人对视好几秒钟,肖琅咬牙:“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跟我在这里装?”

    “……”

    魏病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你慌什么,这么害怕沈元帅呀?”

    “我当然怕他。帝国年青一代的人民童年时候几乎都是听着沈元帅的传说长大的,你难道不是么?哦对了,忘记你跟普通人生长环境不一样了。”

    说着,肖琅纳闷:“明明是差不多的年龄,那些下级见了我都是哥俩好,见了他都是点头哈腰,恨不得跪地上给他磕头……”

    连着吐槽好几句之后,肖琅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终于问出了他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你看沈元帅的时候,都不觉得害怕吗?”

    魏病衣疑惑:“为什么要害怕?”

    这还真的就问倒肖琅了,他自己固然是谈不上害怕两个字的,但是骨子里的敬畏还是存在的。

    就好比幼年时期天天看一个传说级别人物的传记、履历,历史与政治课本上也各种吹嘘这个人的丰功伟绩。一般来说这种人就应该被棺材板盖的牢牢的,谁知道等他长大,这人不仅仅还活着,年龄还和他差不多大,最绝的是他们还成了‘同事’!

    回忆了一下那些不堪回首的少年求学背历史的经历,肖琅满脸复杂说:“沈元帅从来都不笑,整个人冷冰冰的。帝国日报那句话怎么形容他来着……一下子还真想不起来。”

    “精密的电子仪器?”

    “对对,就是这个形容词!”

    魏病衣没有搭话,他俯下身子看了一眼被卯畜咬伤的伤口。

    只不过是约摸一小时的时间,那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脚趾头想也知道这肯定是沈奉灼掏出来的那疗伤仪器有关。还有脚腕处青蓝色的药乳摸上去滑溜溜的,渗入到伤口里头也很温和,肯定是什么价值不菲的高端治疗药物。

    这可不像是‘精密的电子仪器’,说一声内外兼修宠妻绝世好男友都不为过。

    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害怕的。

    脑中刚浮现这样的想法,浴室的门被人猛的打开,毫不夸张的说,沈奉灼走路都是带着风的。他直直走到肖琅面前,卸掉腰上装备着的枪支,‘啪’的重重一声放在肖琅面前的桌面上。

    桌子都不堪负重,吱吱呀呀晃动了一下。

    肖琅:“?”

    沈奉灼说:“房子隔音效果不好。”

    肖琅:“???”

    沈奉灼面无表情,语气森寒:“你刚刚讲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你还不走?”

    肖琅寻思刚刚自己也没说沈奉灼什么坏话啊,只不过是把实话都说给魏病衣听了而已。

    他瞬间就有些不服气了:“你为什么只催我走,不催魏病衣?”

    沈奉灼面不改色:“他今晚睡在我这里。”

    “啊?”

    肖琅掏了掏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奉灼可不管他在想些什么,神色冷淡说:“你要是还想半夜出去抓实验标本的话,我倒是不建议的……”

    “告辞!”

    再看不出来沈奉灼心情不好,肖琅就是傻子了,他迅速起身,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啪——

    门被关的哐啷一声响。

    魏病衣干咳两声,艰难起身说:“睡在这里有些不太好。沈元帅,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了。”

    这是在提醒他注意分寸。

    说着,魏病衣就要起身,然而肩头被沈奉灼牢牢按住压根就站起不来。抬眸一看,他才发现沈奉灼面色沉沉,吓人的紧。

    魏病衣忽然有些明白肖琅刚刚的问题了。

    ——在某些时候,去除掉某些干扰人的滤镜,沈奉灼看上去确实不太好惹。

    “这么晚了,你还想睡到哪里去?”

    说着,沈奉灼坐到魏病衣的正对面,胳膊肘抵在膝盖,双手搭在床沿。他身子微微向前倾,几乎是魏病衣整个困在怀中。

    距离太近,即便是处于低势也能给人极大的压迫感,魏病衣不自在的屁股后挪。

    他也不是纠结的人,想了想便很快妥协说:“那就只能叨扰沈元帅一晚上了。”

    【宿主,灵魂愈合程度2%啦!您真棒!】

    “……”他刚刚没干啥吧???

    心中的疑惑很快就被解答。魏病衣只觉得眼前忽然一亮,虽然沈奉灼姿势没什么变化,但那种压迫感却忽然消失不见。

    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沙哑又低沉,弥漫着浓浓的不甘与挫败。

    “我们之间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婚约解除、关系越来越生分,现在就连同处一个房间,也会让你感觉不自在。我哪里比不上你喜欢的那人?还是说仅仅只是因为我不是他,所以你不喜欢。”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

    魏病衣总不能刚刚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喜欢的人,转眼就推翻了自己所说的言论。他张了张嘴巴,最后只能摇头,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浴室传来冲水的声音。

    沈奉灼将床让给了魏病衣,他没好意思睡床,自己费劲裹了一床被子在床边铺了一个地铺,躺地上迷迷糊糊的打着瞌睡。

    再醒过来时,天已经蒙蒙亮。

    身下不是硬邦邦,而是软绵绵的触感。估计昨个夜里沈奉灼见他熟睡,直接将他又放到了床上。地铺上的杯子折的跟个豆腐方块一样,很显然沈奉灼昨晚是睡在那里的。

    抬眼环视一圈。

    似乎是担心影响到他睡觉,房间窗帘拉的十分严密,只露出一条小缝。有零星的光亮打在男人的侧脸,映照出一个十分模糊的轮廓。

    有一种帅气,叫做看不清脸都觉得帅。

    魏病衣盯了有整整十分钟,终于盯动了乌漆墨黑中埋头工作的某人。只见黑暗中的轮廓一动,光源猛然亮起。

    “你醒了?”

    “你起的好早呀,在办公?”

    “嗯。这是你新房间的房间号和卡,初始密码是五个一,待会回房记得改掉。”

    沈奉灼伸出食指,点了点桌上的一张卡。魏病衣掀起被子靠近,拿卡的时候不经意间瞥到星网虚拟屏幕上的文字。

    本来吧,密密麻麻的文字他也不会看的太仔细,怪就怪在肖琅的证件照实在是太显眼了。夹杂在那满满一屏幕的文字之中,让人一眼就能看到。

    魏病衣下意识‘咦’了一声。

    沈奉灼关闭星网,终于将房间的光源全部打开。房间另一张桌子有漱口水以及丰盛的早餐,还有各式各样的洗脸巾以及男士晨用产品。甚至还有智能型的喂饭机器人。

    这他妈……简直把他当一个废人来养啊。

    漱完口,魏病衣昨天就没吃什么东西,现在早已经饥肠辘辘,他飞速坐到沈奉灼的对面。拿起筷子正准备开吃,面前人忽然开口问道:“你不好奇刚刚看到的?”

    刚刚看到的?

    想了好几秒钟,他才明白沈奉灼说的话,笑道:“啊,你说肖少将军的照片吧。有什么好好奇的。”

    沈奉灼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有什么好好奇的。

    ——有什么好害怕的。

    就连句式都一模一样,也许在魏病衣心中,他与肖琅应该地位差不多,最多也只是占了一个前婚约对象的名头,很有可能他还不如肖琅。

    想着,沈奉灼放下手中的餐具。

    昨天晚上肖琅趁他不在,给魏病衣说了许久他有多么多么可怕,是青年人眼中的噩梦。如今肖琅不在,沈奉灼抖起肖琅的老底,那可是脸不红心不跳,一点儿负担感也没有。

    “肖琅上不了战场,他在敌人多的情况下会犯手颤症,拿不稳兵器。这也是他一直以来都泡在练武场的原因,从来只是一对一单挑。”

    魏病衣叼着煎鸡蛋茫然抬头,说:“我没有听说过他有这个毛病,这件事是秘密吗?类似于你患有ptsd、顾棠戈的家世、我隐秘不宣的身份、白谈绔的眼疾这些?”

    沈奉灼摇头:“谈不上是秘密,高层之间基本上都知道,你早晚也会知道。”

    魏病衣还是不明白。

    “额,你说这件事是想……?”

    “前段时间我发现他有不对劲,想听听你的意见。”

    瞧沈奉灼认真的眼神,魏病衣想起刚刚在星网上看见的资料,这下子鸡蛋也不吃了,整个人坐直,目光炯炯有神的瞪着。

    “他该不会是帝国的奸细吧!”

    沈奉灼顿了顿,有些好笑又有点无奈,道:“不至于,只是有些古怪而已。昨夜我让他去抓卯畜活体,等他人走后我才想起卯畜都是成群结队活动的,他有手颤症,对付不了那么多敌人。刚准备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将卯畜捉来了,说是他的直系下属贾平良军官抓到的。可是事后我专门问过那位军官,得到的答复却是肖琅昨夜单人出门,半小时后回来,手里拎着一只活卯畜。”

    魏病衣一惊,这话的意思不难理解。

    他迅速抓到了重点,惊讶说:“你的意思是他没有手颤症,这是装出来的?”

    沈奉灼摇头:“只是怀疑。”

    “可是肖琅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隐瞒啊。现在是和平年代,又用不着人上战场豁出去性命。类似于这次的卯畜天灾,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有些危险,但对于高阶级军官来说很轻松的就可以应对。肖琅如果在卯畜灾上做出功绩,他一个东北圈首领也不至于整整低你这个西北圈首领一级。”

    越想越奇怪,魏病衣饭都顾不上吃了。

    和肖琅接触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但他能看出肖琅是一个没什么心机的大男孩,说的直白点,这人简直就是直男本男。

    这样的一个性格,到底什么苦衷,才能让他一声不吭装手颤这么久,魏病衣实在想不出来。

    他更不能理解的是沈奉灼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真的只是为了听他的意见么。

    很显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沈奉灼抽出纸巾,递给魏病衣:“我需要帮助,旁人我都信不过,你愿意和我一起探寻这件事情的真相吗?”

    这件事情听起来就好像肖琅有什么难以解决的困难,不得已才一直假扮手颤症。怎么说也同处一个屋檐下许久,魏病衣还是很愿意伸出援手的。

    他甚至都没有犹豫,很快点头。

    “我愿意!”

    沈奉灼微微弯了一下眼角,愉悦道:“很好。肖琅的房间就在对面,为了方便你观察他,我将你的新住处安排在这间房间原本的秘书房,也就是肖琅住处的斜对面。秘书房和这间客房是打通了的,房卡和密码刚刚已经给了你,同居愉快。”

    “……”等等???

    他错过了啥,怎么忽然就同居了??!

    魏病衣老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最后半是疑惑的点头。

    “好的,同居……额,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肖琅(疯狂摇晃沈奉灼):你追老婆就追老婆,干嘛拿我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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