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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弟,当真不关心她了么?”夏月褆的声音再度响起,那些骑兵竟纷纷下马,围将过来,暗红色的圆月弯刀上闪烁着隐隐的红色血丝不断游走。
血魔月阳?这种血丝状的东西是我心底的噩梦,是属于血魔月阳的印记。只是月阳不是在紫陨宫中被灭了么?
我正暗自猜测是他们的来路。却见夏月凌勒马转身,笑意盈盈地看着夏月褆道:“八哥凭什么认为我会在乎她?因为我来这里了?因为我带她去了祭司神庙?”
“你不在乎她?你会不在乎她?”夏月褆之前的优雅全都不见,咬牙切齿。我真有些不明白,说要娶我,然后我被放鸽子,应该是我对夏月凌咬牙切齿的。怎么他比我还激动。
“如果你认为我带她去祭司葬礼是在乎她,你就白在皇家混了,八皇兄。”夏月凌静若水的脸上,还是看不出喜怒哀乐。
但夏月褆却像受了严重打击似的,倒退两步,狠狠地说道:“好歹你是来了。”
“是啊,我不来如何顺理成章地灭你?八哥,皇家自古是越爱便越疏远,皇兄不是做得很好么?对雪纺,你不就是如此么?可怜她到死也不知道,你那是爱护她。”夏月凌轻轻脱下大氅,深紫的衣服飘飘,脸上有着些许落寞。
“别说了,无论你喜欢不喜欢。你总是来了,就别想活着出去。”夏月褆红色的斗篷一扔,漫山遍野的军队现了身,山间林里,皆齐呼:“少主,万岁。”
“把他们统统给我灭掉。”夏月褆阴冷地说道,又对我伸手道:“过来,我就可不计前嫌。”
我摇摇头,别说我对他没好感,就他那种招呼猫狗的手势,我是断然不可能屈服于他的淫威的。
“那就别怪我。”夏月褆狠狠地说,纵身后退,闪到了半山腰。
“过来。”夏月凌沉声道。
我转过身。看着马背上地他。向我伸出手。
我咬牙摇头。哪一边我都不依靠。我抱着流觞。依靠紫菱镜地威力。断然也是可突围而出地吧。
“收起你那破想法。这是魔障之地。”夏月凌咬牙切齿。
“别装好人了。”我看到他这会儿咬牙切齿地表情。无名火就一直冒。真地。从之前被夏月褆袭击到现在。我一直都在想苏轩奕和夏康峻。如果是他们。是见不得我受一丁点地伤害。会在第一时间出来保护我。
虽然。我并不希望夏月凌像他们那么做。只是夏月凌刚刚地表现真地太恶劣了。冷漠到了极点。
“蓝晓莲,你。”夏月凌愤愤地看着我,一跃身而下,迅速抓起我又落到马上,我使劲挣扎。流觞的尸身还在下面。
“你这个死丫头,不要挣扎了。”夏月凌在我面上一抚,我便动弹不得。这是最高级别的定身咒,不用符咒,化于无形,无迹可寻。
“流觞。”我喊得有些撕心裂肺。敌人的马踏过来,流觞便就是肉酱了。
“流觞,你还不醒来,更待何时?”夏月凌沉声喝道,抬手一挥,一道紫光没入流觞体内。果然,流觞睁开了眼,如同刚睡醒一般,睡眼朦胧地站起来,向夏月凌鞠躬道:“谢谢。”
我看着流觞,这还是我所认识的流觞吗?
他看了看我,也是躬身说道:“请把我刚溢出的那只魂魄还给我吧。”
我摇摇头,说我不能动。夏月凌这才从我衣兜里找出那粒莲子,轻轻一抛,便化作一缕金色的烟尘没入流觞体内。
流觞轻轻一拜,转身面对着四面八方的军队,手一挥招来了一把拍子。
“打鬼拍?”我惊呼,流觞转头对着我做了个鬼脸。呀,我如何没有看出来,先前只觉得眼熟,没想到戴上墨镜的话,就是他,那个总爱拿我嫁人说事的***鬼差铁雄。
“***铁雄,你竟骗我。”千言万语,死而复生的流觞,竟是故人重逢。在这境地里,真是悲喜交加。
“没骗你,死丫头,之前我受了重伤,被封印在这体内,没有法力。幸亏刚夏月褆一掌,破了封印,加上十八王爷替我疗伤,这才恢复过来。”铁雄也顾不得与我说话,再度面对着千军万马呼啸而至的敌人。
突然,有液体滴落我脸上。下雨了吗?我抬眼看,夏月凌嘴角残留着鲜血,他脸色苍白,眼睑微垂。
“主上!”十八骑纷纷围拢过来,惊呼道。
“不打紧。”夏月凌挥手示意他么不要乱,说道:“吴胜,你指挥。”我这才看清,十八骑领头的便是“雪国暖景”的老板吴胜。
“是,主上。”吴胜得令,十八骑散开,站了很奇怪的位置。我顾不上探究,只听得漫天遍野都是呼喊声,越来越浓重的阴气与戾气扑来,蓝色的天空陡然乌云密布。
“月凌,你怎么受伤了?”我看着他的嘴角不断涌出血来,听得见他呼吸的紊乱。
他不答话,扶我坐在他怀里,避免血滴在我身上“你可怪我刚才不出手救你?”
我的泪倏然涌出,我刚才是怪他的,甚至感到绝望,将他和苏轩奕、夏康峻进行了全方位的对比。
“八哥他不会杀你,我感觉得到,他只是想逼我出手。我断然不能让他看出颓势。他若想杀你,铁雄怎么可能抵挡得了那一掌?夏月褆的可怕,你们断然是不知的。你以为你刚才用九字真言真伤了他么?他知我受伤,只是不知我深浅,假装颓势罢了。倘若知了我这深浅,怕我们当场就没命了。”夏月凌自顾自地说。
“你明知道是陷阱,有伤在身,你还来?明知危险,你还来?”我狠狠瞪着他。
他却还是慵懒的神情,微眯双目,笑了笑:“等了那么久,你才回来,我怎可让你有半点危险。”他笑得很笃定,仿若真是胸中自有丘壑,一切皆在自己的掌握,只是以前他有至高无上的法力,此时的他,凭什么还能如此的自信。
我不禁担忧起来,想伸手抚他唇边的血渍,却没法动弹。他像是看出我的意图,笑意更浓:“不用擦去,这样就好。”他说着,俯身下来,那双眸粲然如星斗,跌落在我眼睛里。柔软温润的双唇覆上我的唇,带着血的腥甜。
他的唇肆虐而霸道,舌敲开我的唇齿,与我的舌头纠缠,我觉得自己沉到了湖底,没有空气与水,周围有奇异的鱼游来游去,水草自由摆动,纠缠。
良久,他放开我,我的脑袋也是一片空白。只觉面颊滚烫,他的眼睛就近在咫尺,还是微微眯着,无限慵懒都在脸上。他看着我,仿若是清早在枕畔看着自己的爱人一般,带着微微的迷醉于满足。
我不敢看他,轻轻垂下眼睑。却听得风声陡然凌厉,抬头看,漫天的箭矢如疾风暴雨向我们射来,却奇迹般地在我们的十米开外纷纷坠地。我这才发现十八骑站的位置是奇门阵法,他们每个都是会法术的高手,这样相得益彰的位置,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防护罩护住了我们。
但不知能撑多久。倘若夏月凌没有伤,或许还能突围而出。
虽然我有紫菱镜,但这是魔障之地,紫菱镜固然可以灭了敌人,却也能引来更多的魔的复苏。毕竟这是与紫陨同体诞生的魔界十大武器之首。
我必须得做点什么。我想了想,看到了无名指上的戒指,它安然在那里,欣许这次也能召唤出昊天之塔。李天王曾说过昊天之塔的妙处非常多,欣许能助我们脱困呢。
说着我抬起了手,这才发现定身咒已解,我赶忙从他怀里挣脱。回头去看他,他还是笑颜如斯。苍白的脸色,偏偏嘴唇红润。想到刚才的亲吻,我的脸再度滚烫。真是失败啊,我居然被一个小我八岁的男人亲吻,情何以堪。
“我比你小六岁,不是八岁。”夏月凌的声音响起,带着日光的暖意。
“我有**的,不要随便对我使用读心术。”我恶狠狠地说“还有你有伤在身,还使用读心术?”
“不碍事,读心术很低的法术了。”他笑笑,一点都不想置身危险境地的模样。
很低的法术?当初苏轩奕不是跟我说是很高深的法术么?还说累人,他从不轻易使用,敢情那家伙也在忽悠我,指不定我什么心事都被他看光了。失败,失败。
“很低的法术,你也不能随便对我使用。”我作出恶相,挥手召唤出青霜剑,站到铁雄旁边。
“丫头,对付不了。这些士兵都被施了咒,施咒之人在那山顶上。除非击破他的阵法,否则我们即使没有胜算。”铁雄对我摇摇头。
我蒙上“黎落”看那山顶,果然魔气浓郁,血红的结界涌动,仿若隐隐的风暴。那结界游走,血红的雾气氤氲,与周围源源不断流泻在山间的魔障之气融合,产生出强大的怨念之网,这网罩住了整个葫芦谷,无数丝线状的东西穿过每个士兵的身体。那些士兵眼神空洞,无数的黑气从身体流泻出来。
“看来,这人是厉害,懂得把人最原始的罪恶与魔性都激发出来,为他所用。”我觉得事情越来越难办了。
使用紫菱镜无疑是灭了眼前的这些士兵,造成滥杀无辜,然后又唤出更厉害的魔来。使用昊天塔也是不妥帖,总是让这些人都灰飞烟灭,我实在是下不了手,他们不过是被操纵的提线木偶。
“莲儿。你相信我么?”夏月凌说。我回头看他,他还是横坐在马上,还是在笑。
“你笑什么笑,都什么时候了。”我向来不喜欢这么不严肃认真的人,白起他一眼。
他也不说话,向着天空一弹指,一朵金色火焰冲破结界,冲破魔障,陡然绽放在天空。这分明该是某种信号。
只是这是以灵力催动的。刚才的夏月凌明明死受了重伤,此刻,还有此等的法术。怪不得夏月褆都要忌惮他。
那朵火焰破空而出,瞬间便有隐隐的呼啸。来自于山谷之外,不,也许是来自于空中。排山倒海的呼啸。
此时,只见空中一人,正是顶着凌乱碎发的皇甫菜头。他左手挥剑朝那山顶的阵法扫去,右手却打出一面朱红色小旗钉在葫芦谷的谷嘴,谷嘴的敌人瞬间愣住了,全身都被那小旗散发出的红光给笼罩,周身黑气荡然无存。被净化了的人呆愣在那里。
阵法中的人却也没有乱,只见他双手一挥。菜头的剑光打在结界之上,却反弹出去,落在山腰,烧焦了一片树木。我第一次看见菜头用如此霸道凶狠的招式。
正讶然之间,却见菜头抛出手中长剑,只见那剑在空中旋转,发出尖锐的声响,如鹤唳云端。陡然,那剑化作一顶七彩华盖,色彩美得人睁不开眼。
“这小子是何人,竟有冥界七色伞?”铁雄也不禁讶然。
冥界七色伞?昔年我曾听铁雄讲过,这是冥界净河岸边,冥神郁磊休闲时的顶盖之物。通常便悬空于天空,罩着冥神。却不曾想也是利器。
只见那伞陡然发出万道金光,射向山顶的红色结界。金光与红结界抗衡着,片刻之后,结界如同小鸡要破壳般,开裂处细细的纹路,继而陡然碎裂。
阵中之人竟是夏月褆,红唇如血,眼神妖冶,紫袍翻飞。他一跃退后数丈,躲开七色伞的锐气。
“居然能躲过七色伞,也真是厉害。”铁雄喃喃地说。只见菜头念动咒语,七色伞闪耀出七色光芒,将整个葫芦谷的魔杖之气全部净化,天地陡然清明。
没有雪花,没有瘴气。蓝的纯净的天空,日光澄澈,四野草木青翠,和风习习,带来植物的清香。
再看那夏月褆,他的骑兵分将他团团围住,此时一群女子踏着莲叶凌空而来,手中武器一律是峨嵋刺。领头的正是黄桑。
正迟疑红蕖在何处时,却听得身后有人喊道:“小姐,你没事吧。”正是红蕖的声音。
“你来了,红蕖。”我回头,见到红蕖心都定了,红蕖拉住我左看右看,看到我确实没事,这才高兴地向夏月凌鞠躬道:“多谢十八王爷救我家小姐。林家军已经包围葫芦谷,等待王爷指挥。”
我看着夏月凌,他这次没有笑,只是对红蕖点点头,便摆手叫道:“吴胜,交给你了。”
“是,主上。”吴胜略一欠身,留下了九骑在夏月凌身边,带着另外九骑便离开了。
菜头与黄桑众人仗着七色伞的净化作用,在山顶与夏月褆和他的骑兵作战。铁雄纵身加入了战斗。
“红蕖,那林家军是春城林家么?不是说他们没有培养军队吗?”我警觉起来,先前听说夏月凌在王府成亲是与林家小姐,刚看到他受伤,我还以为是苦肉计,可这会儿林家军都来了,难道之前传言非虚?
“小姐,菜头是林家世子,当然可以调动林家军队。再说了,一个世家没有自己的精锐,哪里可能不被灭啊。”红蕖过来扶住我。
哼,他娘的。无论是苏轩奕还是夏月凌,要统一天商恐怕都要先做的就是除去世家。中央如此不集权。真是不明智,养虎为患啊。
我正想着,却听得众人惊呼,却是夏月凌跌下马来。
我奔过去,这样的男人也露得出颓势?他的情况真是触目惊心。难怪一向白衣胜雪的男人今日要穿紫袍。那胸口渗出的血水已将紫袍浸透。脸色灰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我颤抖着撕开他胸口的衣服,两三厘米长的伤口,却非常深,此刻还不断渗出血来。我问吴胜要止血药,吴胜却是摇摇头,说道:“那是法术造成的,止血药也没有用。”
止血药没用?那不流血而死。我慌乱地去撕衣裙,蓝莲流风是神衣,有强大的灵力。撕了好一会儿,才撕下了一小块裙边,敷到伤口上,却变成了一片碧绿的荷叶。夏月凌的伤口像久困沙漠的旅人贪婪地吸收着荷叶的水分,瞬间,那荷叶便失了水分化作粉末,那伤口居然没有流血了。
“夏月凌,夏月凌。”我喊道,他微微睁开眼,却还是在笑。
“不要笑了。你这家伙。”想必夏月凌一早就很严重了,他一直对我笑,让我意乱情迷不敢看他,便不会看见他的伤口。
“我不笑。但,别撕那裙了,我受不了那么重的仙气。”他气若游丝,陡然头一偏,我怀中的躯体一重。我心一惊,赶忙去探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息。
“谁能把你伤的这样重。你伤得这样重还来做什么。”我手忙脚乱,一手抱着他,一手用力地抓住红蕖大声喊:“红蕖,红蕖,你是天上的仙子,你救救他啊。”
“小姐,我只是太子门前水池里的一朵芙蕖,我没有法力可以救他啊。”
“不管,不管。你们一定要救他。”我难过得无法自持,我不要再一次经受这样的疼痛,不要再一次让人去为我冒险。不要再失去。
“夏月凌,你一定是骗我的。你小子那么厉害。怎么会受伤。你一定又恶作剧了。”我哭着,泪如雨下。
“小姐,主上他的确受伤了,他明知你的魂魄被下封印是阴谋,却还是用心头血炼冥界圣药给小姐服用。”吴胜也闻声赶回来,有点愤愤地告诉我这样的事实。
我怔在原地无法动弹,心头血炼制丹药,炼丹之人必须九九八十一天无法挪动,借助神奇之力才可复原。否则魂飞魄散。夏月凌才第二天便赶来救我,之前还帮了铁雄打开封印。又力撑了这么久。
紫菱镜断然不能救治他,锁魂戒也不能。冥界,他能炼制冥界的丹药。
“吴胜,他是不是冥界的?”我顾不得礼仪,冲上去抓住吴胜。
“我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王爷会炼冥界的药丹,那是云家三小姐说的方法。”吴胜面上对我颇多不满,满怀敌意。
“云三小姐?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什么条件?”我直觉有阴谋,自己心里祈祷着不要是烂俗的剧情。却还是听见吴胜略带讽刺和愤恨的声音:“云三小姐让十八王爷娶她,便告诉他,救你的方法。要不,你以为在这葫芦谷,云家只会有八万人马?箜晴国会不出兵?”
脑袋嗡嗡作响。帝王之家,果然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动情。一动情便有了软肋。夏月凌曾步步为营,弈棋天下。却还是因我这般失了先机。
正想着,却陡然瞥见脖子上的挂坠悠悠蓝蓝的,闪烁不定。蓦然发出一道强烈的蓝光,直直扑向夏月凌,将他包裹起来。那蓝光不断渗入他体内,丝丝缕缕,像是拼命堵住沙漏的手。
竟然是觉魂在为他疗伤,难道当初莲月是输入了死命令么?
好一会儿,挂坠的光芒逐渐减弱,仿若是疲累了,最后收住了光芒。然后,便化作一缕轻烟扑面而来,我顿觉体内一股暖意窜动。
热泪盈眶,觉魂回来了。
可是下一秒,自己就跌入了无底的深渊。菜头曾说过,抽出觉魂是残忍的酷刑,还将觉魂分为二,是地狱烈火都不及的残酷折磨,能拿这魂魄去保护的人,必定是重要之人。
而他日,除非对方为自己死,否则,这魂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归的。
此刻,它回来了,难道夏月凌他
我惊恐地看着夏月凌,手凝固在空中,不敢放下去探他的鼻息。
夏月凌却幽幽地睁开眼,看到我满面泪痕,还是笑着说:“你怕什么,我死不了的。我舍不下你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他的笑有时候挺让人想哭的。
“吴胜,通知太子和父皇了吧?”夏月凌看了看吴胜。
“按照主上的吩咐,已经通知。八王这次不会有翻身机会了。”吴胜很笃定地说。
“好。记得,结魂灯。”他断断续续地说话,嘴角又渗出血来。
“属下记得。”吴胜低眉垂首。
夏月凌这才看着我,笑着说:“莲儿,记得,你要相信我。”
我点头,心里想相信你才怪,这么重的伤。他却缓缓闭上眼睛“我要休息一下。”睫毛轻颤,无与伦比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