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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片静默,清幽圆月已经不在,深蓝的天幕上繁星的气息在三月末的夜风中氤氲,樱花簌簌飘落。夏月凌紧紧搂着我,那力道仿若要将我揉进身体里。刚经历过生死的我身子一软,颓然攀附在他怀中。
良久,我轻喊:“月凌。”
他轻应一声,随即在我耳边喃喃地说:“再也不要你去冒险。再也不要。”
我听着这个不善表达感情的孩子气男人的表白,鼻子一酸,泪无声流淌。真想就这样拥着,三界六道都不去管。即使下一刻就是末日,也不去管。
然,心内也有个声音在不断跟我说:“蓝晓莲,他是战神,肩膀上有整个天下,你不可以这样自私。”
是的,我不可以这样自私,昔年也学过“皮将不存,毛将附焉”我的男人必定要为三界六道而战。何况,这一千年前的天商,既然有人有意请我和夏月凌入局,又怎么不奉陪到底呢?
于是抹抹泪,从他怀中挣扎开来,搂着他的腰,仰头对他笑道:“让你担心了。”
“对不起,刚才明明知晓你在那净空结界中,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低头看着我,语气愧疚。
“真傻。你的咒若解了,那些杂碎怎么奈你何。”我伸手去抚摸他的脸,依然笑着说:“所以,你要尽快解咒,别说孩子话。”
“我不要你再去扮他地妃子。”夏月凌嘟起嘴。
我贼贼地笑。指头拂过他地唇。轻语道:“月凌地唇可真诱人。”
“蓝晓莲。你休想转移话题。”夏月凌满脸不高兴。声音提高了不少。
我叹息了一声。压低声音说:“你忘了天商史册地记载了吗?我在你十八王府时。曾让王福达找过这苏澈执政时地史册来看。上面有一段话为:帝苏澈。于四月迎花神下芳菲山。于春城小住。先封其为莲淑妃。七日后。商都大婚。于祭司神庙册封为贤德皇后。后世称其莲月皇后。”
夏月凌听闻此语。眸子一亮。急切地问:“你是说?你只是
“我想我们两个被人算计了。不过不要紧。各取所需。我也是将计就计。所以。你不要担心。等莲月一降世。便是收官阶段了。你暂且忍耐。”我说着。抬头看着那或火红地弓。
“我不要。”夏月凌把头一偏。更像个撒娇地孩子。
我心里笑,脸却是一沉:“你如此幼稚的举动,不顾全大局。还想我跟你生生世世?”
夏月凌惊讶地看着我,一副“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好一会儿,脸上才露出不可置信的笑容,激动地抓着我问:“你是说,你是说,你选我,对吗?”
我白了他一眼,气定神闲地说:“那要看你这些天的表现喽。”
“我”他看着我,脸上明媚的神采又陡然黯淡,随即摇头道:“若为了你选我,而放你在危险中,我宁愿你不选我。”
这话让我身形一凝,这相似的对话,何人曾说过?
我看着眼前的男子,来到一千年前后,他改变了很多。以前霸道冷酷的他,不知何时变得越来越感性柔情。
他亦觉察到我看着他,转头凝视我。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月凌。今日,晓莲只说一次,你要记清。”我顿了下,看着他疑惑地点头,才继续说:“你是晓莲要守护的男人,如同你不愿我涉险一样,我同样不愿你身受六芒咒之苦。你若要我像个玩偶般陪在你身边,让我感觉自己成为一无是处地女子,我会觉得我没有爱你的能力。所以,今日,请不要阻止我。”
“晓莲。”他哽咽没往下说。只一动不动看着我,眼里泪珠滚落。
突然,他猛然拥住我,狠狠吻下,迅速封住我的唇,温暖的唇肆意噬咬着我的唇,带来被蹂躏的疼痛,像激越的溪水。继而,又辗转缠绵,像怕碰碎了易碎的水晶。随即,舌再度狂野,突入我的唇齿间,使劲地裹挟翻滚,像是要将我所有地空气都吸干。
我只觉得昏天黑地,身子柔软如藤萝攀附着他的身体,体内有灼热的洪流不安地涌动。他的肆意掠夺与惩罚性的温柔让我沉溺。
好半晌,我听见他咬着我的耳垂,喑哑着嗓子说:“莲儿,我好想要你。”
这话,让我身子陡然一怔,不自觉地低吟一声,这才惊觉这吻已结束,抬头看见他眼里涌动的。
脑子陡然清明,此刻是什么光景?我跟他居然更加滚烫,低头推开他,用自己都不太听得见的声音说:“你且忍耐几天。”说话这话,才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掉。这不是裸地宣布自己的吗?
果然夏月凌那厮听闻后,轻笑起来。
正在这时,空中传来如同花绽放细微声音,甚是好听,让我体内的灼热瞬间归于平静。我不禁抬头,便看见那弓弦平稳,此刻像一轮霍霍燃烧的半月。
我问道:“月凌,适才听得那人说此弓叫祭典之弓,你可听说过?”
夏月凌也看着那弓,摇头道:“古代神器典籍上没有记载。只在第一次神魔大战史册中记载来一句:女娲持无忧与魔祖赤炎大战,天空有弓,自开引,霍霍燃烧如满月,无箭,名曰祭典,祭典之弓弦惊而赤炎灭。”
“这么说,这祭典之弓倒是未上神器榜地无冕英雄了。只是不知谁人引它来到。”我还是看着那血红的弓,那火焰地颜色璀璨而夺目,总觉得曾见过这样璀璨夺目的火焰以及红。
“大约是因为它只出现了那么一次,所以未曾上典籍吧。”夏月凌也是专注地看着那弓,随即自语道:“这种感觉为何如此熟悉。”
我心内一怔,他竟也感觉这弓地气息熟悉?我不由得盯着他看,这样英俊的脸,还有一个人有。心里陡然个大胆地猜测。
于是轻笑道:“等下问问大祭司,便知晓这弓的来历了。”随即,我抬起玄鱼剑直指祭典之弓。
“莲儿怎知该问他!”夏月凌转头看我,声音里充满愉悦。
“月凌明知故问。这弓此刻可是用自身结界将你我罩住,让旁人找不着。否则,你跟我便是奸夫淫妇,要浸猪笼的。”我笑道,随意地凝聚灵力挥出玄鱼剑,剑光铺排,包裹住那把弓,那弓却并未抵抗,也并未攻击,只是陡然升高,冲破了玄鱼剑光的包围,最后缩略为月亮边地一小点火星,瞬间急速坠落于芳菲山间。
接着,静默漫天的星斗瞬间破碎,天空像撕裂开来的帷幕,露出朗净的夜空,一轮清幽的圆月高悬在天空,春城三月微凉的风中,红灯笼高挂的老树底下,众人惊讶地看着我。
旋即,一阵冷
。苏澈便将我紧抱在怀中,声音颤抖地说:“你没了。”
我看着站在一旁的夏月凌铁青着脸,便露出安慰的笑容。他懊恼地站到大树下,躲在阴影里。
我松了口气,才感觉苏澈抱得太紧,便柔声说:“臣妾谢陛下挂怀。”
他身子微抖,好一会儿才放开我。执起我的手,冷声道:“春城州府可在?”
“微臣在。”人群里,有个五十来岁地老头瑟缩跪倒。
“淑妃娘娘省亲是昨夜便下了密旨,你护卫不力,该当何罪?”苏澈怒喝。
那州府官直接瘫软,嘴里只晓喊:“皇上恕罪。”
我拉了拉苏澈的手,柔声道:“陛下,今晚午夜,便要启程前往迎接花神皇后,应大赦天下,何况春城向来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也说明当地州府治理得当。这伙贼人定是别的地方过来的。所以,臣妾斗胆向皇上求情。”
“既然爱妃求情,朕就饶你们这回。”苏澈长袖一拂,突然大氅一裹,将我打横抱起,对林俊说:“将军此刻应该知晓自己的位置了吧。”
林俊朗声道:“末将已命林家骑兵三万围住莞城。”
“朕是说,将军你的的位置。”苏澈略带笑意的声音让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林俊一顿,拱手道:“末将将带领林家神迹营连夜回到林家军帐,誓死护卫商都安危。”
苏澈手一摆,问:“林将军今夜为淑妃省亲安排地住处呢?”
帝王果然都是老狐狸,既然林俊去对付莞城李家,却又默许林家去商都与云家正面为敌。此刻,又不作任何明示,一旦他日有何变故,灭林家或云家,都是借口十足。
“是末将之父安排。”林俊回答。他身后便闪出一个灰白胡子的男人,目光炯炯有神,他拱手拜道:“林家上任当家林哲拜见皇上。回禀皇上,前面长街左转,便是林家老宅,安排的住处是淑妃娘娘昔年的闺房,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莲儿意下如何?”苏澈略低头,语调充满柔情。
“爹爹安排的,自然是好。再说莲儿也想澈看看我的闺房。”我撒娇地搂着他的脖子。
他笑着,在我额上轻吻,抱着我大踏步往前走,转过街角,便看见张灯结彩的林府,照例是大狮子威严守卫。
一踏进大门,便见林家园林里挂满宫灯,式样繁多,纹饰精美。照得林家如同白昼。府内众人三呼万岁。苏澈也是不耐烦地挥手让众人平身。
便问:“莲儿,你闺房往哪边走?”
我听他这么问,心里是乐开花。果然,林哲对旁边提着灯的几个侍婢喝道:“不知进退的东西,皇上来了,还不伶俐点,前面掌灯?”
那几个侍婢战战兢兢地应了声,提了等带路。我躲在苏澈怀里隐忍着笑。
七弯八拐,估摸着是穿过了两个园子,约莫走了十多分钟,终于到了一个香花四溢地园子,院子里挂着红灯笼,倒没有前院那么不伦不类。
苏澈抱着我,跟着侍婢进入园内独立的木楼二楼,命侍婢在贵妃椅上垫上软垫,将我放在上面,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自己便屏退侍婢,装模作样地转过屏风,询问林哲护卫情况、饮食检查的工序以及这几日地省亲计划。
那林哲是动不动就被苏澈吓得跪下去喊饶命。苏澈倒是一脸歉意扶起林哲,说道:“朕虽未正式下旨,但你是国丈,林俊是国舅,这一家人,何必总是这样拘礼呢?”
我掩面做淑女状,笑得不可自持。
末了,又听得屏风后,苏澈问林哲:“祭司们的住处可安排妥当?”
“回禀皇上,祭司们都安排在这百花园后面地水禅院休息。
”
“嗯。国丈费心了。”苏澈赞赏道,随即又说:“对了,朕跟国丈说一声,莲儿有贴身侍婢名曰小月,所以,国丈的侍婢没什么事就不必上楼去了。”
贴身侍婢?瞎扯淡,我哪里来地贴身侍婢?这次出门也没有带什么侍婢啊。这苏澈又搞什么鬼?
“是,皇上。微臣去请饭吗?”林哲问道。
“去吧。”苏澈说完,便听得林哲快步下楼。苏澈方才转过屏风。
我笑意盈盈地瞧着他。他摸了摸脸,笑道:“看来澈的魅力颇大,让莲儿如此迷恋。”
我“噗嗤”笑出声来,从贵妃椅上跳下来,抓着他地衣襟问道:“澈好狡猾,屡次将我算计啊。”
“澈哪里敢算计具有亡命徒气质的蓝晓莲。”苏澈躬身一拜。
我放开他的衣襟翘着二郎腿往贵妃椅上一坐,抓了块糕点边吃边说:“先前宣旨的地点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单说,这何时我有了贴身侍婢?而且还带来了?”
“这个,你吃完饭自然知晓。”苏澈眉一挑,笑得非常恶劣。
“你就不怕不知剧本的演员罢工不演了?”我换了个姿势,从怀里掏出苹果啃起来。
“不是有给药救你男人么?”苏澈说道,惑地看着我的苹果,劈手夺下仔细看了看,问:“这个是宫里带的?”
我愤恨地夺下苹果继续吃。他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我说:“你居然居然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替你这个老板工作,你饭都不管饱,拿你两个苹果而已。”
他还是笑着,伸手抚我的头,轻声说:“是那个家伙替你拿的吧。整个晚上你都在沉睡。”
这是一句平常的话,我竟闻出了不平常的气息。我在心中祈祷着是自己多心,忘记了咬苹果。
他突然问:“怎了?”
“突然觉得苹果不好吃了。”我说,将苹果放在桌上。
“那用膳吧。春城是整个天商美食天堂。”苏澈执起我的手,下得楼去。大厅里灯火通明。一个身材高挑的宫装侍婢背对着我们站在门口,仔细检查着林府侍婢送过来的菜肴。
“小月,快来拜见淑妃娘娘。”苏澈高声喊道。
接着,那侍婢以极其缓慢的姿态转身,我看到了她的脸,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只是那脸色真臭,眼死死盯着苏澈,充满愤恨。
“小月,不懂规矩了?”苏澈很有受虐倾向地享受着对方的愤恨。
小月同学终于福了福身,从牙缝里挤出:“奴婢小月见过淑妃娘娘。”
我快撑不住了,躲到苏澈的背后,只伸出手挥挥,竭力压住声音的颤抖说:“平身,做事吧。”然后,双手抓着苏澈背上的衣服,笑得难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