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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说话,他倒是淡然地问:“水都带好了吗?”
我点头说:“带好了。”便再也找不到合适的措辞说接下来的事。
他也没提,只是从荷塘里摘了两朵含苞的粉色莲花,放到我手中,微笑着说:“拿着,这是仪式、是信物。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女人了。”
我讶然地看着他。难道这结界里做他的女人是不用那个啥啥啥的。
许是看到我脸上的惊讶,他脸顿时红起来,慌忙别过头,略带羞涩地小声说:“自然要等你心甘情愿。”
我也窘得不行,一时手足无措,只紧紧捏着莲花,支支吾吾地问:“那我没有心甘情愿,便是不能出去了?”
“不用,我送你出去就好。”他还是别着头,声音淡然了许多。
“真的?”我惊呼。觉得似乎这一切不真实。难道还有什么阴谋吗?然而,思前想后,自己也是说不清。索性不想。
他却已经握住我的手往外走。
此刻,夕阳漫天,红如血,映着稻田的碧青,暮色呈一种诡异的紫。田野中的路尚算宽敝,他还是牵着我,走不疾不徐,仿若是随意的一阵风。
之后。走到果园。他指了指枝头。问:“晓莲。你想吃什么?”
我被他地称呼吓了一跳。惑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他有些无奈地一笑。说:“你此刻是我地女人。自然要叫你晓莲。”说着。又指着这些果说:“这些便是我日常地食物。你也有半日未吃东西了。须得吃一个才算。”
他语气有些霸道。我也有些口渴。便点了点头。随意摘了个橘子吃起来。汁液饱满。味道甘甜。倒是比我所吃过地橘子好吃许多倍。于是又摘了一个。兀自吃起来。
“好吃吧?”他轻声问。猛然抬眼看他。他满足地笑着。眸光明明灭灭。
这神色让我略一惊。赶忙故作镇定地点点头。趁势往前走两步。避开他灼热地眸光。假意抬头看看天。自语道:“天色不早了。该启程了。”说着。我便大步往前走。
自此,我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他亦没追上来与我并排而行。然而,我知晓他在我身后,与我保持着一段很近的距离。
暮色四合,飞鸟仓惶而回,天上满天星斗。幽凉的空气中有了花的香味,便是到了花园。我甚是喜悦,快步往前走。林晨突然从身后抱住我,在我耳边低声说:“这里有的花入夜了会食人,别莽撞。”
我吓了一跳,凝神一听,寂静的四野有细微地声响。不是风吹的声音,而像是某种窃窃私语。我浑身不可遏止地抖了一下。
“也不用那么怕。你是我的女人,它们还不敢那么放肆。你且拿好那莲花。”他轻语,随即将我横抱在怀里。
这怀抱太过柔软,这气息如此虽是植物的清香,却是如此冰凉。全然没有熟悉的气息。我不习惯,便不由得挣扎,说:“林公子,你放我下来,我谨慎些就是。”
他将我拥紧,在我耳边小声说:“别吵,这里是照影落花路。要想出去的守护妻子,须脚不沾地走过。否则,会即可化作脓血。”
我着实吓了一跳,赶忙往他怀里缩了缩。之前自己还觉得这是仙境,谁知竟是如此凶险。
走了好一会儿,他放下我,将我手中拽的两朵莲花化作了小小的髻绢花别在我髻上。然后,弹指间,碧绿的火焰从指间腾起,随即化作一盏小灯笼选在前方。我这才现自己站在一个花圃前,那花圃内有朵粉白的花,映着碧绿地光,我看清那是百合花。或说在天商叫雪铃,代表哀逝。
“晓莲,你将它摘过来,等下有用。”林晨说。
虽然心中有,但此刻只能相信他,于是,我念动咒语,凝聚灵力,一跃而起,腾空摘花,然后稳稳落在林晨身边,将手中的花递上,笑嘻嘻地说:“给。”
他笑了笑,接了过去。然后伸手将我一搂,在我耳畔说了句:“抱紧我。”
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我双目一黑,只听得耳畔呼呼的风声以及他均匀的呼吸声。对黑暗的本能恐惧让我抱紧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停了下来。他放开我的腰,却摸索着握着我的手,手掌大且温暖柔软。黑暗中地我们,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寂寞陡然深得如海洋。唯一清晰的便是掌心的温度。
良久,他轻声说:“打开面前的门,便是林家祠庙,你只有一瞬间交七虞神水给他的机会”
我自知他这句话并未说完,便默不作声,等着他说。然而他只是用力握了握我的手,随即眼前一亮,刺目的亮光让我不觉闭了眼,睁开眼,才现是林晨指尖腾起的明亮的火焰。而此时,我们正立于一堵墙壁前,这墙壁长与高都无从估计,只是我们所见到地部分,上面色彩鲜明,画着一个手持着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红弓的长男子,他身边站在一个紫紫眸的男子,面目模糊,但手中是一把长剑,紫色的剑身,那剑柄剑身连接处便是一株百合的形状。而他们的对面则是五彩斑斓地色调涂抹的大片浓云,仿若充斥着巫邪,却又仿若是空无一物的虚空。
这图画的寓意好像呼之欲出,却又充满诡异。正在思考,林晨却执起我的手将那朵百合小心地置放到紫衣男子地剑柄上。陡然,那紫男子面目清晰起来,额间四叶草的纹饰,不是紫陨还有谁?
“紫陨?”我喊道。
林晨惑地看我一眼,问:“你也知晓魔界之王?”
我点点头,问出我地惑:“林家祖先祖虽被贬落凡间,成为冥神的人间使,但也是神。怎么会在这林家祠庙里画有紫陨地壁画?”
“你不知林家先祖乃紫陨之父赤磷的胞弟么?当日紫陨从赤磷身体里诞生,便是林家先祖私藏。后被女娲现,才遭受处罚,削了神籍。幸得冥神求情,才得以保了法力,成为冥神郁磊地人间侍。”林晨说着念动灵力,右手覆在壁画上紫陨握剑的手上,那剑出猛烈的光芒,随即墙壁从中间裂开,缓缓向两边移动。最后形成一个一米宽的裂口。
晨抓住我的手,往那裂口走。
“林公
幅画何人所作?”我边走边问,总觉得大有玄机,不对。
“据说是林家先祖根据昔年盘古、洪钧老祖以及女娲三人在昆仑之巅轮道时所作。”林晨正说着,我们已经穿墙而出。
“他们三人会说紫陨?还有另一个男子是谁?”我问着,这才打量眼前所处地环境,竟是一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祠庙,香烛燃烧,果品摆放整齐,供奉着林氏家族历代当家的灵牌。
“还有一个,祖上也没说,只是那弓好像叫祭典之弓,祖上的典籍上记载,也只在第一次神魔大战见过一次,与女娲手持的无忧一同灭了赤与赤炎。”林晨回答着,兀自在祠庙边取了香烛点上,拜了拜。
我却已经无法自持,站在门后,只要拉开这门,便可看到夏月凌,却也只能是看到这一眼,无论我作何选择,都将不能再见到他。
屏住呼吸,紧紧攥着拳头,腿脚却仿若几千斤重。推门的双手举起,却迟迟没有落下。陡然,林晨从身后抱住我,低声说:“我等你回来。”
我身子一怔,没答话。
他却用力一推,那门唰地敝开,他牵着我踏出门。
祠庙外,夜已深沉,灯火辉煌,林家的宗族族人都散去,只剩下林哲与林夫人,苏玲珑与临风,冥天和夏月凌依然伫在那里。
见到门突然洞开,众人愣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林哲和临风,二人拱手鞠躬道:“林氏子孙拜见守护大人。”
林晨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
此时,苏玲珑和林夫人才恍然大悟,林夫人扑通跪在地上,言辞激动地说:“林韩氏多谢守护大人能将我女儿晓莲安全送回。”
苏玲珑却喃喃自语地问:“你真的是三哥哥?真的是三哥哥?”
林晨淡淡地说:“林韩氏,晓莲是妻子,我自然会护他。至于,玲珑,你心术不正,若不自持,怕有杀身之祸。”
“啊?”林夫人惊叫一声,晕了过去。苏玲珑却是战战兢兢,浑身抖。林哲与临风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林晨也不理会他们,低头对我说:“快将神水送过去,我等你。”
我挪不动脚步,从推开门开始,我就看着夏月凌,此刻他已然恢复了本身,被冥天封印定在迷树上,背对着我。但那背影却已经让我觉得生生世世都看不够。
“去吧。遵循自己地心。”林晨的声音如和风。
我咬着牙,点点头,跨出一小步,又停了停,接着又跨出一小步。如是再三,恨不得这条路便是天涯,我永远都能看着夏月凌美好的背影走下去,直至白苍苍。
然而,毕竟是咫尺。还是走到了那棵迷树下,轻轻一跃,凝聚灵力一拍,冥天的封印破碎,我抱着夏月凌飘然而下。
“晓莲。”他声音喑哑,唇上有牙齿咬出的血痕,眼里泛泪光。
“月凌我在,我带回七虞神水了。”我竭力稳住心性,用淡然的口吻。
他猛然抱住我,低声说:“回来就好。”
我想如此抱住他就不放开,可是背后灼热的眼神,让我如芒刺在背,我知晓林晨在盼着我回去,跟他在那个貌似桃园地坟墓里度过余下的岁月。
是的,回去,死或与他度过岁月都好。不要在夏月凌面前灰飞烟灭。于是我暗自凝聚所有灵力,用离火定身咒将夏月凌再次定住。
“蓝晓莲,你要干什么?”夏月凌怒吼道。
我从他怀里起身,刻意忽视掉他的一切,将葫芦递到冥天面前,说:“有劳大人。”
他波澜不惊,仿若早已知晓一切,接过葫芦,拧开盖子闻了闻,气定神闲地说:“这个自然。”随即,他一弹指,七虞神水化作晶莹的水珠悉数落入夏月凌口中。
我蒙上黎落查看了一番,夏月凌身上的符咒差不多都清楚了,这才放心地收起黎落,向冥天鞠躬道:“大人,希望您看在你与他的渊源上,竭力护他周全。
“蓝晓莲,你到底要干啥?”夏月凌的声音充满惊恐。
我转头对他笑,竭力稳住心里如潮水的心痛,用极其淡然地口吻说:“今日你用了七虞神水,便可解咒。我亦可告知你真相:其实我并不爱你。一直以来,只觉得你可怜,很是同情,不知不觉便当你是我的弟弟。我爱的,最初是我师兄净尘,后来是轩奕。所以,你忘记我吧。反正在你找回原本属于你的记忆后,你也会知晓,你爱的不是我。好好担起你的责任。”
他哈哈大笑,狂风大作,漫天的星斗破碎,黑云迅速堆积,春日地嫩叶纷纷落下,仿若一场绿色的雪事。
我与他隔着漫天的绿色落叶。他咬着牙,长乱舞,恶狠狠地说:“蓝晓莲,我说过碧落黄泉,想都别想。即使你不爱我,也别想逃开我。”
“我不爱你。再见。”心痛得麻木,我说着,一步步往后退。
突然,一阵暖风席卷,林晨抱住了我快速退到门边,一直平淡如自然的他,突然朗声对夏月凌说:“现在,晓莲是我的女人,你有本事,再说。”
“你敢碰她,我让林家灰飞烟灭。”夏月凌怒吼,浑身银色地灵气涌动,大地亦隐隐震动着。
“月凌,不要。”我试图用意识去传达,却没听到他的回答。最后地一眼,夏月凌额间银色火焰印记陡然熠熠生辉。
祠庙颓然关上,墨黑一片。林晨死死地拽着我不放,接着,我便闻到了花的香味,想是走到了花园了。便冷言道:“林公子,你可以放下我了吧。”
林晨手一怔,放开了我,轻声问:“你生气了?”
“我如何有资格生您地气?”我说着,身形不稳,踉跄着便往前走。
刚走一步,林晨拉一把拉住我说:“就站在此处等。”
我有些纳闷,没好气地反问:“等什么?”
他轻笑一声说:“等待开始,便等待结束。”
“莫名其妙。赶快回去,我想休息一下。”我再度抬脚,却还未迈出步子,他抢先一步将我抱住,近乎央求地说:“陪我等。”(,如欲知后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