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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低垂的雕花床,隐约有人。。我踉跄着走过来,却是什么也顾不得。只想知道夏月凌是不是在蓝雪莹的床。
凝聚灵力一抬手,那帷幔拉开,乌黑长如瀑布披散,蓝雪莹死死抱住锦被,天鹅般修长的脖颈着,藕节般的胳膊修长优美,十指紧紧抓着锦被。她惊讶地看着我,纤瘦的脸、眼眸如烟,楚楚可怜。
而床,身的夏月凌,丝凌乱,额前几缕还似乎被汗水打湿黏在额头。他也一脸惊惶地看着我。
“晓莲,你怎么来了?”他声音有些颤抖,很自然地将蓝雪莹护在身后。我心没来由地揪紧,就是这般情况,他还是下意识地护着她。
“晓莲。”他喊,迅速将蓝莲流风丢给蓝雪莹。
我怔怔看着他一举一动,也不答话,只听得心如那青花瓷瓶跌落在地,满地都是碎片。
蓝晓莲啊蓝晓莲,你真是得可以,看过那么多鬼魅的怨情,听闻那么多男子的薄情寡义,你竟天真地去相信一个帝王,一个如花般的男子,去相信他与这女神般的女子真的已经是前尘后世了。
“晓莲,你听我。”夏月凌急忙将袍子披,下床来拉我。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对他咧笑道:“打扰了。你们继续。”说着,我轻轻一跃,本意是想掠出屋子,却不料身子竟如花朵般轻飘飞起,自己竟在空中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在园子里的那棵子花树下。
夏月凌袍子未束,乌凌乱,追了出来,焦急地喊:“晓莲要相信我。”
我看着他地脸。满是焦急与担忧。他在紧张我吗?我要相信他吗。
“晓莲。相信我。来”夏月凌向伸出手。语调神色都是一种蛊惑。
我看着那修长地十指。那指尖曾划过我地脸。有温暖地洁净。那掌心中地温度我曾细细体会过。那是我喜欢地温暖。
那温暖地记忆带着致命地蛊惑。我不由自主地抬起自己地右手向他伸去。
然后看着自己伸手地姿态。心中一颤。想起当年在青安县地鹅店里。堕魔地轩奕也是这般伸着一只手我不要放开他地手。
“晓莲。不是你所想地那样。”夏月凌向前跨了一步。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趁势将手放在身后起眸光,看着夏月凌背后那倚门而立的蓝衣女子。
“蓝姑娘,我和月凌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蓝雪莹晶莹的眸子在暗夜里格外明亮,她的神情那样真诚。
我冷眼看着她缓一鞠躬,不疾不徐地说:“是我打扰了二位,非常抱歉。”
“蓝晓莲,你答应过我什么?”夏月凌咬牙切齿。
我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只看着他越来越阴沉的脸,觉得很好笑。
蓝雪莹款款而行步都是弱柳扶风,体态婀娜摇曳。她走到夏月凌身边轻拉拉他的胳膊,轻柔地说:“磊好好跟蓝姑娘说啊。”
夏月凌阴沉的脸柔和下来,轻轻拍拍她的手声说:“雪莹,你身子很虚弱,方才消耗过大。须得好好休养,快进去。”
他的话很柔,但我听得很清楚。消耗过大?是啊,看方才那场景定是蚀骨的**了。可笑我刚刚还犹豫着要去相信他。
“不,蓝姑娘误会你。我怎么过意得去?”蓝雪莹眉黛轻蹙,坚决地摇头,长如瀑。
多么惹人怜的女子,十七八岁的面容,年轻;举止优雅,眉目极美,气质洁净高贵,与夏月凌站在一起还真是一对璧人,就连那蓝莲流风穿在她身,都有了不一样的气质。
反观我,二十八岁的女子,风尘仆仆,全是世俗味,举止不够优雅。够了,已经够了。败局已定。还留在这里自取其辱作甚?
是的,这种情况我应该离开,找一个地方好好地舔舐自己的伤口。
记不得曾在哪里看到过,当一个男人不爱你的时候,你不该大哭大闹,而应该微笑着,腾出一只手来拉箱子,另一只优雅地挥手拜拜。因为最后,你要护住的不是破碎的爱情,而是自己的尊严。
于是我盈盈一拜,对着二人露出灿烂的笑,然后拍拍夏月凌的肩膀说:“恭喜你小子,等待十多万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好好珍惜。”
“蓝晓莲。”夏月凌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我无视他的神色,转身笑着对蓝雪莹说:“你回来就好了。不然我要被这小子烦死了。他喜欢你这么多年,你可不要再辜负他了。这家伙看起来酷酷的,其实很脆弱。还有,他不善于表达感情,经常词不达意,你要包容他。”
“蓝姑娘,你”蓝雪莹一脸着急。
我不给他们插嘴的机会,哈哈大笑,对
凌轻佻地说:“你有人在身边,我便可安心找轩奕去二位进去继续,呵呵,我走了。”说着,我用手一挥,来的不是腾云,而是兮兮。
是的,我召来的是兮兮。腾云毕竟是夏月凌的坐骑,关键时刻还是很可能倒戈的。我怕我跑不掉,就会在他面前哭出来。连那丝尊严都丢掉。
“咦?东宫范v狐狸精?”兮兮看着眼前的情景,惊呼道。
我笑着斜瞟他一眼,从牙缝里蹦出“八卦”二字。
兮兮一脸恍然大悟地说:“你家八卦坤与坎还在等你。我差点忘记帮他们带信给你。你赶快跟我走一趟。
”说着,便蹲身下,化作猫形。
这里我是一刻也不能呆赶忙横坐在兮兮背,捉紧它脖颈间的长毛。
“晓莲,你去哪”夏月凌边问边掠过来。兮兮的速度果然奇快,已躲过夏月凌的一抓,绕着梅林转了三圈,对夏月凌说道:“你家小美人的魂魄不定,你还是回去好好看着她。晓莲的事不用你操心了。”
“蓝晓莲。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作主张?”夏月凌吼道。
我再也听不下去,心烦躁异常。努力控制情绪,轻声说:“走。”
“得令。”兮兮一语出,我颓然闭眼。
睁开眼,是断崖之,林晨的坟墓前。
我正惑兮兮将我带到此为何,兮却笑嘻嘻地说:“我也不喜欢跟郁磊在一起,郁磊的臭脸,看着就不舒服。还是轩澈太子看起来舒服些。而且,生风比腾云好玩得多。”
我满头黑线,觉得有一队鸦排队从头顶飞过。敢情这只猫打的是如此的算盘。
“不过我这样,不知算不算背叛主人。毕竟月阳大人他对你”兮兮自言自语,越说越离谱。
“兮兮,你不是说坤和坎在等我吗?人呢?”我毫不客气地大声打断他的碎碎念。开玩笑,让他说下去,还不知他会说出什么更离谱的。
“哦,那两个木头啊,在雪国暖景门口啊。”兮兮说。
我一跺脚,着急地问:“你怎么不在雪国暖景门口降落?”
兮兮耸耸肩,白了我一眼,很不悦地说:“他们只是让我捎口信,又没有叫我带你去见他们。我也没必要做好猫。”
我狠狠地掐住他的胳膊,恶狠狠地说:“真给你气死了。你这只死猫妖,他们肯定是有重要事情跟我说的。”
“蓝晓莲,你别拿我出气。我马将那两个家伙带来就是了。”话音刚落,这八卦猫便没有踪影。
断崖之,暗夜之中,寒风带起四野的植物此起彼伏,出沙沙的响声,像在唱着哀歌。天,一弯新月如钩。
我浑身提不起一分力,连伤痛与哭泣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整个人麻木着,很想闭眼沉沉睡去,不再去管是与非,错与对。
靠着林晨的墓碑缓缓坐到地,闭眼。眼前显出那间燃着红烛的房间,帷幕低垂的雕花木床,床身体的男女那惊惶的神色。那一幕幕像一台巨大的机器,将我浑身的力气全部都抽走,连带信心与梦想全部都吸干。
我将脸贴在冰凉的青石板墓碑,略麻木的指头抚过墓碑模糊的字迹,轻声问:“林晨,这世间是有因果报应这回事的。看来真是很公平的。”
“晓莲。”轻柔的呼唤近在耳畔,又像远在天边。明明听得那么清楚,却那么飘渺。
“谁?”我甩甩晕晕的头,低声喝道。然而,回答我的只有四野的风声。
我暗中凝聚灵力于左掌,准备随时打出三界斩。然而停了许久,也没听见声响,让我疑心方才那声略带怜惜的呼喊是幻觉。
缓缓撤去灵力,刚松口气,又有一种细微急促的声音飘入耳畔。那是一种叹息,仿若微风吹过,落花跌落水面的声音。
这声音如此切近,好像就在耳边。然而又遍寻不着。如果是敌人,那也隐藏太深了。
可是,这声音好像是我身体里传来的。难道有什么入侵了我的身体吗?莫非是那只蝴蝶。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来,紧紧摄住我。
由于职业的关系,我向来不怕黑,不怕所谓的鬼魅,自恃有些功夫,对那些强盗是痛下狠手。所以,即使面对魔族,我亦不成恐惧。但此刻,我真的觉得害怕了。
或许真是应了那句“看不见的才是真正让人恐惧的”
我缓缓拉开衣衫,拈了明目咒低头看,那只原本振翅欲飞的碧绿蝴蝶不知何时已被折断一直翅膀,且周身微微泛出淡淡的红,像是有血要渗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