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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节大案
作者:呱呱叫
作为去年才被朝廷任命,同时也被东帅与西帅一致认可的顺天府尹,赵大人这些日子的心情十分不好,可以说是糟糕透了,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上任还不到一年,就碰上了让他的那些前任们头疼不已的问题。
赵大人是个真正的儒生出身的官员,与那些真正的儒家弟子一样“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他心中最初的信条,整整三十五年寒窗苦读,不仅熬干了他的心血,同时也熬白了他的头发,当他在步入不惑之年的时候,多年的心血终于换来了收获,他终于被当时的皇帝桂王钦点为探花,当他骑在马上,在左右皂吏们的簇拥下在御街上巡游的时候,他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仕途是坎坷的,赵大人也深有体会,不仅上面的官员要小心伺候,底下的那些办事的师爷、衙役也不能大意,一个不小心,他们就会玩出无数的花样,让人防不胜防。
赵大人是个清官,他既不愿意收贿,也不屑于行贿,因此,他的日子不仅过的清苦,而且官是越做越小,从最开始的四品官一直变成了后来的七品官,而且由于他对待手下人也不是十分的大方,因此,他的身边几乎没有什么亲信,这样一来,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就没有人能够帮他。
当他上了本奏章,向皇帝桂王陈奏当地苛税之繁重,百姓之困苦之后,他的官场生涯就宣告结束了。
但俗话说的好“人算不如天算”当他正准备收拾行李返回故乡的时候,他却忽然得到了从南京传来的消息,桂王与唐王同时登基,现在的大明朝有了两个皇帝。
这个消息让他不敢相信,他无法相信两个天子的现实,直到朝廷新的命令下来,宣布原来被桂王罢官的官员重新起用的时候,他才忽然意识到这样一个严重问题“天上真的出现了两个太阳”
经历了官场的一番洗礼,赵大人已经慢慢学会了做人、做官,他有时候真的想狠狠的打自己几个耳光,责怪自己忘记了圣人之道,但当他看见那些跪在自己面前哭述自己遭遇的百姓的时候,他又忽然感到一丝宽慰和得意,认为自己确实应该象父母亲爱护孩子那样爱护百姓,做一个好的父母官,所以,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赵大人也学乖了,他并没有马上上书反对“二主共和”而是冷静的等着,观察着朝廷中的动静。
果然不出赵大人所料,朝廷上那些反对派马上就被打压下去了,拥护“二主共和”的人占据了整个朝廷,不久之后,地方上反对“二主共和”的官员也纷纷罢官而去。看起来,赵大人的选择是对的,虽然他也没有上拥护“二主共和”的奏折,但是他的官帽却仍稳稳的戴在自己头上。
也许是他清廉的名声,也许是因为朝廷中实在再也找不出别人来担任顺天府尹一职,所以,当赵大人被朝廷任命为新的顺天府尹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不过,当他真的坐在顺天府衙门中处理政务、审理案件的时候,他才真的相信自己已经升官,而且是连升数级,简直可以用圣眷正隆来形容。
就在赵大人从心里感谢东帅与西帅两位大恩人的时候,他却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泥足深陷,想拔都拔不出来了。
没有办法,东帅与西帅根本就不是一条心,当他们中的一个人想往东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却一定会执意往西,这让夹在中间的顺天府尹很是为难,如果两人意见不和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处理案件。幸亏东西两帅最近没有再怎么明着叫劲了,因此顺天府尹总算是舒了口气。
但让他感到无奈的是,这种表面的平静丝毫也无法掩盖两人之间那明显的分歧,上个月的一件棘手案子又一次将东西两帅拉到了顺天府战场上,自己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又被激荡起来,焦虑加上害怕,他头上的白发是越来越多了。
“赵大人,稀客呀!刚才有事耽搁了一下,让你久等了。”正当赵大人愁眉苦脸的对着莫不计唉声叹气的时候,林清华的声音从正厅门口传了进来。
赵大人与莫不计赶紧起身见礼,林清华却吩咐他们坐回椅子。
莫不计在林清华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后,便转身离去,就只剩下了林清华与赵大人两人还坐在屋子里。
林清华向赵大人问道:“上次赵大人来我家里的时候应该是在去年年底吧?”
赵大人赶紧站起回话道:“是的,那时下官刚刚上任,特来拜见东帅。”
林清华挥手示意赵大人坐下,随后说道:“你今天来我这里,是为了那件案子吧?”
赵大人恭敬的说道:“是的,下官正是为了那件‘聚贤楼’的案子而来,下官才疏学浅,无法独自处理此事,因此便来向东帅请教。”
林清华笑了笑,说道:“恐怕不是来请教的吧?依我看,你应该是来诉苦的,对不对?”
赵大人尴尬的笑笑,说道:“东帅察颜观色的本事就是高明,下官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东帅的眼睛。”
林清华笑道:“什么察颜观色,只不过是因为我很了解郑森的为人罢了,他这个人啊,最喜欢的就是护短,手下的什么人犯了事儿,他一定不愿意由外人来处治。说吧,是不是他已经向你打了招呼了?”
听见林清华直呼郑森姓名,赵大人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接口,但他随后又听见林清华问他话,于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是的,西帅已经向下官打了招呼,要下官来请东帅一同审理这个案子。”说完,他便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站起身走到林清华面前,将信交到林清华手里。
林清华打开信,大概的看了几眼,随后将信放在身边的茶几上,说道:“这么说,这件案子是判不了了?”
赵大人忙说道:“也许是能够判的,假如东帅与西帅意见一致的话,那帮人贩子是跑不了的。本来下官是准备马上判他们重罪的,但是还没等下官问明情况,西帅的帅令就来了,下官就没敢再审下去。按照以前东帅与西帅的约定,凡是南京城里的案子,分为两种方法办理,如果二位元帅没有帅令来的话,那么就由下官独自处理,但若有一人下了帅令的话,那么就由二位共同审理,所以,此次下官就没敢再审理下去了。”
林清华抬头看了看赵大人鬓角露出来的那些白发,心中不觉一动,说道:“赵大人辛苦了,上次我见你头上的白发还没这么多,怎么今日就几乎全白了?莫非是因为这件事情的缘故?”
对于林清华的关心,赵大人显然非常的感动,他当然知道,东帅的为人远比西帅要好的多,只要不是贪官,那么就不必在东帅面前害怕,而且东帅一向善于提拔人才,凡是人才不问出身,这让他非常的敬佩。
赵大人压下心头的激动,回答道:“下官年岁也不算小了,白发多点也是正常的,多谢东帅费心。”
林清华指着椅子,说道:“赵大人不必客气,请坐。”
待赵大人坐稳,林清华问道:“这件案子我知道的并不算太详细,只知道那个主犯是个惯犯,好几次落在你的手里,但却最终都是不了了之,我当然知道是谁从中作梗,只是委屈了你。但我奇怪的是,以前那人只是拐卖青壮年男子,但此次却忽然又拐卖起女子来了,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原委,我知道你审理案子很有一手,想必你已经审得差不多了吧?你现在就将这件案子给我详细说说。”
赵大人谦让一番,随即便跟林清华讲起了这件案子。
赵大人说道:“这件案子的主犯名叫何谢,诨号‘河中蟹’,乃是南京城的一个青皮混混儿。他自幼父母双亡,靠着街坊四邻的接济成人,但他从小就相当顽劣,长大之后就更是凶狠狡诈。后来他投奔了南京城里最大的青皮‘狐狸球儿’,成了他的打手,相当的嚣张跋扈。
当元帅领军攻入南京城后,那‘狐狸球儿’便被四处通缉,当真是树倒猢狲散,没几天,他的手下就一哄而散,南京城里的一个祸害总算是清除了,那‘河中蟹’也就没了生活着落,便又做回了自己的老本行,继续敲诈勒索城内外的店家小贩。
不过,后来这‘河中蟹’就又找了条谋生的手段,那就是拐卖人口。西帅在南洋一带经营,那里缺乏劳力,于是那‘河中蟹’便从南京和附近一带地方诱骗无知少年,或以利诱,或施威胁,将数百壮年男子卖到了南洋,对于这事,元帅应该也是晓得的吧?”
林清华点了点头,说道:“上次的那件案子我还记得,虽然那人贩子最后被郑森保去,但他的所做所为实在是让我吃惊的很,虽然我很想管,但那西城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我也只能是干瞪眼了。本来我是想私下处理那混蛋的,但却不知他躲到哪里去了,寻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没想现在却又出现了。”
听到林清华曾经想“私下”处理那“河中蟹”赵大人不敢接口,只是舔了舔嘴唇,接着说道:“上次那‘河中蟹’是因为拐卖男孩而被人告了,而这次他却是拐卖的少女,这可不合他的一贯行事手段,下官当时也是相当意外,直到审理完毕,下官才弄明白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此次那‘河中蟹’拐卖的少女不是运往南洋,而是卖给这南京城里的买主,那买主元帅一定认识,因为他就是那罢了官的刘良佐。”
“什么?刘良佐?”林清华有些意外“刘良佐买女人干什么?莫非是想纳小?”
赵大人很惊奇于林清华的联想能力,他仍旧是一副恭敬的样子,说道:“回东帅,此次不是那刘良佐想纳小,而是他的儿子想纳小,确切的说,是刘良佐想让他的儿子纳小。”
“什么乱七八糟的?”林清华有些糊涂了,他追问道:“是刘良佐的那个最小的儿子吗?好象叫什么刘昱的?”
赵大人连忙说道:“不是,不是最小的那个儿子,那个叫刘昱的去年就因为在青楼跟人争个红姑娘而被几个青皮给打死了,刘良佐那时还曾到顺天府闹腾呢!这次想娶小妾的是刘良佐的大儿子。”
“刘良佐的大儿子?他不是傻瓜吗?怎么还想娶老婆?”林清华心中隐隐有些疑问。
赵大人解释道:“刘良佐的大儿子脑子确实不大灵光,不过他不仅早已娶了老婆,而且一娶就是八个老婆。”
“什么?傻子居然娶了八个老婆?”林清华更惊讶了“他娶那么多老婆干什么?”
赵大人答道:“回元帅,那是因为刘良佐想让他的儿子变的聪明些。”
“什么意思?仔细说说。”林清华说道。
赵大人说道:“这件事倒也并不算太复杂,去年从外地来了一对儿巫婆神汉,据说他们曾经在四川给那流寇张献忠当过国师,他们吹自己法力无边,能驱邪逼难,使人逢凶化吉。他们到了南京城后,就到处卖弄法术,骗人钱财,下官曾经治过他们的罪,夹了他们几天号,但是毕竟这种事情民不告官不究,愚民蒙妇愿意上当,即使上了当,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也不会来告,所以他们仍旧逍遥的很。
方才下官已经说了,那刘良佐的唯一一个脑子灵光的儿子刘昱在去年就被青皮给打死了,他们刘家就只剩下了三个傻儿子,那刘良佐自然是不甘心刘家就此绝后的,因此便急着给那三个傻儿子成亲,以便让他们尽早为刘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说到这里,赵大人抬起头,悄悄的看了看林清华,却发现他表情并没有异常。对于林清华直到现在还没有子嗣的现状,赵大人也是多少知道一点儿的,因此他害怕自己刚才的话刺痛了林清华,于是赶紧看看,现在看见林清华好象并没有注意到这句话,他便放下心来,轻轻咳嗽了两声,接着继续说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刘良佐的三个傻儿子虽然都娶了妻妾,但是却没有一个有子嗣,这让刘良佐非常的恼火。元帅您是知道的,那刘良佐虽然罢了官,但是他在南京一带经营了不少铺子,这钱是不会少的,因此他便多方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民间的验方偏方能够治好三个傻儿子的病,为了这事,他没少花钱,什么观音菩萨拜了一个又一个,但却始终不见好。今年春上,刘良佐听手下人说起了那一对儿巫婆神汉,得知他们法力高强,于是便重金将他们聘了去,让他们给三个傻儿子治病。
那对儿巫婆神汉到了他府上以后,就忙着做法行巫,他们对刘良佐说,他的儿子之所以既傻又没有子嗣,完全是因此妻妾太少的缘故,而且由于他们已经娶来的妻妾八字不合,所以必须重新娶过,并且每人都要娶足九个妻妾,只有这样才能把傻病治好。
那刘良佐依言而行,他自然是不在乎钱的,大把的钱撒出去,但却没有什么效果,因为清白人家的女子哪个肯去伺候只会吃饭拉屎号啕大哭的傻子?但那巫婆神汉又一定要求娶来的妻妾必须是处子之身,而且八字必须很合,这样一来,就很不容易凑齐。
那刘良佐倒也真有些本领,硬是在两个月内找到了八个合适的女子,让她们与他的大儿子先成亲,但是这还是少一个,于是这刘良佐便找到了一个在南京城混了大半辈子的老混混儿,再由那老混混儿牵线,找到了这‘河中蟹’。
那‘河中蟹’收了刘良佐的定金,自然是卖力的干活,很快就给刘良佐弄来了一个合适的女子,而这名女子就是那日跑进‘聚贤楼’求救的女子了。
那名女子今年刚好十六岁,她原是安庆城郊一个做卖香烛的小贩的女儿,小名兰儿。虽然那‘河中蟹’始终不肯招供他是怎么将兰儿弄来的,但据兰儿所说,她是被‘河中蟹’硬抢来的。
几年前,元帅的军队在安庆与那桂王的军队展开大战,那兰儿一家先是逃进了城里,等桂王军队被元帅的大军击退之后,他们便又返回城外,但此时他们的家已经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没办法,他们只好举家搬回老家。噢,对了,这时候与他们一同去老家的还有一个少年,姓齐,小名‘疙瘩’,也就是元帅麾下那名海军的军爷了。
他们在老家一住就是好几年,靠着给族长当佃户过活,后来齐疙瘩,也就是齐鲸波离开了他们家,前往元帅军中投军,从那以后,他们也就没有再见过面。
今年三伏刚过,那族长就将兰儿的爹叫到了家中,说想给兰儿说门亲事,那兰儿的爹大号张石头,虽然有些懦弱,但是毕竟还是很爱护女儿的,他对那族长说,自己已经将兰儿许配给了齐鲸波,只等着齐鲸波衣锦还乡,就给他们办喜事。
那族长自然是不肯答应的,因为他已经收下了那‘河中蟹’的钱,而且他也很想攀上刘良佐这个大财主,于是便不由那张石头分说,就做主将兰儿许配给了刘良佐的大儿子。
张石头自然是不愿意的,他回家后就马上吩咐家人收拾细软,准备连夜逃走,但不料那族长早就有安排,他们刚走到村头,就被族长派去的家丁拦了下来。
张石头与他们理论,自然是讨不了好,双方越吵越急,最后终于打了起来,虽然张石头用篾刀刺伤了一名族长的家丁,但是他也被家丁们用鸟枪打死了,他的媳妇不堪受辱,当场自尽,而兰儿就被他们抓走,并被捆着送到了南京城,交给了刘良佐。
兰儿性格倔强,自然不肯依从,这巫婆神汉主持的婚事自然也就耽搁下来了。终于在上个月,一直被囚禁在柴房的兰儿找到机会逃了出来,刘良佐怎肯善罢甘休?他立刻召来那‘河中蟹’,命他追捕兰儿,‘河中蟹’不敢怠慢,立刻追了上去。那兰儿一路之上跌跌撞撞的跑进了‘聚贤楼’,正好遇见了刘子壮、周容、姜宸英三位大人,而且居然还碰见了她的疙瘩哥,这可真是吉人天象。”说完这些话,赵大人连连摇头,似有无限的感慨。
“岂有此理!无法无天!”林清华拍案而起,打断了赵大人的无限感慨,他愤然道:“刘良佐这个王八蛋,老子饶了他一命,还送了他些钱,想不到还是贼心不死,他以为他有几个脑袋?”
赵大人从来没见到过林清华发脾气,当下也不敢说别的什么话,只是说道:“元帅息怒,刘良佐确实有些嚣张,仗着是西帅的行商,一向眼界甚高,在这南京城里,他也只害怕您和西帅两人而已。下官前日刚刚审明了这件案子,便独自前往刘良佐府上拜见刘良佐,想向他核实一下那‘河中蟹’等人的口供,却不料刚到门口说明来意,就被他的家丁给赶了出来,下官当时真是狼狈不堪。”
林清华问道:“你当时就没有叱责他?”
赵大人心中暗道:“我哪儿敢啊!”但嘴上却道:“下官曾旁敲侧击的说起过,但那管家随后出来,传他们老爷的话,说他们老爷只是买主,既非幕后指使,也非动手的凶手,这件事与他们无关。而且而且”
见赵大人说话忽然吞吞吐吐起来,林清华有些纳闷,便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说错了也没什么,什么时候我因为言论而处罚过人?”
赵大人壮了壮胆,说道:“刘良佐的管家拿出一份卖身契,对下官说,那兰儿已经签了卖身契,是自卖人,而根据元帅前不久公布的法令,自卖人是合法的,他们不仅无罪,而且有理,说完这些,那管家还向下官要人呢!”
“岂有此理!”林清华更加愤怒了,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刚刚想将以前在河南施行的一些法律推广开来,却马上就遇到了刁钻之徒。他又站了起来,咆哮道:“岂有此理!对他们不利的法律他们可以借口西城不归我管来敷衍,对他们有利的法律他们就拼命的钻空子,真是气死我了!我的法令上说的清清楚楚,自卖人必须是自愿的,况且一旦买主违约,那么官府可以宣布契约无效。怎么?难道你当时就没有反驳他?”
赵大人显然有些慌了,他马上站起来,跪倒说道:“下官知罪,下官一时糊涂,全然忘记了这件事,还望元帅责罚。”
林清华走上几步,扶起赵大人,说道:“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发你的脾气,我是在生自己的气,假如我能够事先好好的想一想,再多听听手下人的建议的话,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疵漏,你起来说话。”
赵大人站直身子,低着头说道:“下官实在是糊涂的很,没有好好的看看元帅的那些新法令,因此便让人得了空子。”
林清华说道:“这件事就先放一边,看起来这条法律是该好好的改改了。”
林清华吩咐赵大人坐回椅子,随后说道:“既然现在这件案子已经弄清楚了,那么也就该结案了。那个什么族长你抓起来了没有?还有那对儿巫婆神汉呢?”
赵大人答道:“回元帅,本来那对儿巫婆神汉是住在西城的,没有西帅的手令,顺天府是不能拿人的,巡警队就更不能了,不过,也许真的是老天有眼,昨天那对儿巫婆神汉居然到东城去给一家富商做法,元帅以前就曾说过,顺天府可以在东城拿人,因此下官就命手下衙役去那富商家拿人,并没有什么波折,人犯很快归案。至于其他人,除了那些青皮之外,就没有别人被抓了。刘良佐在西城,又是西帅的行商,下官没法拿,而那伤人拐人的族长则不在下官的管辖范围之内,抓他们应该由当地官府来办。下官今日之所以前来拜见元帅,一为向元帅禀报案情进展,二则是向元帅请求拿人,三则是将西帅的信交给元帅过目。”
林清华马上站了起来,走到正厅角落,拿起书桌上的公文和笔,飞快的写下了命令,随后拿着命令走回赵大人身边,说道:“这件案子既然是刘子壮他们碰见的,那么最好由他们办理,你就不要再理会了,现在人犯关押在何处?”
赵大人答道:“回元帅,本来是关在巡警队的,但后来西帅来了帅令,下官就将人犯收入顺天府大牢了。”
林清华摇了摇头,说道:“不能关在顺天府,刘子壮、周容、姜宸英他们现在还在城里,从现在起,这件案子由他们审理,人犯也由顺天府大牢再关回东城巡警队。”
赵大人显然很是意外,小声问道:“元帅的意思是,您不打算与西帅一同审理此案了?”
林清华说道:“这件案子实在是影响太坏,让人愤怒,这恐怕是一件惊天巨案,若是东西两帅意见不能一致的话,恐怕会让歹人逍遥法外,所以事且从权,就由我的人单独审理吧!”
“这个”赵大人心中隐隐的浮起一种莫名的恐惧“若是西帅知道的话,恐怕”
林清华伸出手去,拍了拍赵大人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官,虽然胆子有些小,但是总还是爱护百姓的,现在你一定感到束手束脚吧?不要紧,以后你会真正行使起你的职责的。只要你在这几天保持沉默,那么你一定会看到结果的。好了,现在你快回去吧!”
等赵大人转身离开之后,林清华马上又返回书桌边,又写下一道命令,随后叫来两名卫兵,将密封好的命令交给他们,并小声说道:“快将这封信送往侯方域大人府上,就说是我说的,这个消息一定要在两天内见报,题名就叫惊天大案。”
待卫兵离开,林清华马上拿上自己写的第一道命令,来到元帅府旁边的咨议府兵部,将命令交给一名正在值班的少校,说道:“这是我的新命令,你们马上抄上几份,分别用快马送往江南的各处要塞、堡垒,命令部队做好战斗准备,严密注意郑森军队动向,但是不要轻易与他们开打,同时将江北的301、302骑兵师和11、12步兵师调到江南。”
随后他又走进咨议府后花园,进了一间假山旁边的房子,关好门窗,对正在里面处理公文的洪熙官说道:“你马上派人到湖广去,命令青衫社按照原定计划行动,并且要福建、江南的青衫社严密注意郑森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他的军队和要塞的情况,有什么异常情况马上向我报告。”
洪熙官问道:“是不是要向郑森摊牌了?”
林清华看了看洪熙官身后墙壁上挂着的那一幅江南地区地图,轻声叹道:“郑森就象是块绊脚石,总是让我无法施展,如果他识相的话,我希望他能够主动退让,但若他不识相的话,那么也只有来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