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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是生命之源。在我们这个蓝色星球上,无论是大江、大海里的水,还是小河、小溪里的水,不管春夏秋冬,不管日出日落,不管岁月更迭,不管世事变迁,每时每刻都在世界的各个地方、各个角落,永不停歇地由高处流往低处,或波涛汹涌,或溪流潺潺。
“水往低处流”这是一种自然,也是人所共知的事实。然而,人们似乎更喜欢“人往高处走”作为人生的信条,古往今来,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无论富人,还是穷人,无论少年,还是中年,都凭借各自的欲望一步一步地向上走,都有一条自己向上追求、攀登的路,为着功名,为着权力,为着金钱,为着更加富裕、美好的生活。如果说有什么差别,只是每个人行走的路线和方式或者境遇不同而已。
人们不倦地攀登,义无反顾地努力向前,结果却有很大不同。有的人无论怎样折腾都始终在山底徘徊,一辈子走不出原来的圈子;有的人还没有到达山顶就劳累过度,遗憾地倒在了途中。当然,也有人经历千辛万苦或者由于上天的垂青幸运地登上了颠峰。地到无边天作界,山登绝顶我为峰。此时,他们看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是傲视群雄、一览众山小的豪情?还是清冷孤独、高处不胜寒的寂寞?答案或许只有逝去的岁月才知道。岂不知,也有人由于只顾走路、攀登,却错过了沿途最美的风景,留下终生的遗憾。
我觉得“人往高处走”自然无可厚非,但也不要藐视“水往地处流”涓涓小溪可以流成大河、大江、大海。如果你站在黄河的壶口,面对那顺流而下、奔腾呼啸的瀑布,面对那翻江倒海、气吞山河的气势,谁敢轻视,谁敢说这不是一种力量。如果你是身在人间天堂九寨沟,那缓缓流淌的碧水,营造出的是一种神奇的仙境,谁不承认这是一种美,谁会不接受大自然这一美好的馈赠。在我们这个古老的星球上,从高处流往地处的水,以自己的无形,以自己的无畏,不分昼夜、不拘一格地流淌,追求自己的存在和永恒,从而成就了海洋的浩瀚与博大,成就了自然的精彩和生动。
同样,生活在社会低处的人们,平凡的生活,普通的日子,平庸地、不思进取地活着,朴素而简单地活着,千篇一律、毫无色彩的活着。为着生计、生存,为着一日三餐,东奔西走,忙忙碌碌,毫无浪漫、高贵、时尚可言。整日想的就是吃饭、睡觉、谋生,就是父母、老婆、孩子,就是打扑克、下象棋,一种毫无意义的生活,一种无所谓是也无所谓非的日子。对于这样的生活,你可以不赋予任何意义,可以鄙视,可以瞧不起,但却无法摧毁和拒绝。因为这是人类生活的常态,是支撑一切的东西,是滴水,也是汪洋。人生而平等。这个世界是显贵、政要、大亨的,更是百姓、大众、苍生的。
有高处就有地处,有上就有下,有进就有退,有得到就有失去,这是事物的必然。任何人不可能一生总是春风得意。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人生最风光、最美妙的岁月往往是短暂的。有期望,就有失望;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也许,我们不妨期望比别人低一点,欲望比别人少一点,心态比别人平一点。生命就像一朵花,静静地开,又悄悄地落,一切身不由己。人生真正的幸福,在于顺应季节的更替,在于对平淡生活的热爱。
时下,许多人的眼光似乎越来越高。从争着抗着买车买房的大比拼,到一掷千金的大气魄;从官僚、明星俯瞰众生的优越,到大款、商人贵族生活的奢华,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充满了不尽的诱惑。而我作为芸芸众生的一分子,作为茫茫人海中的一滴水,不能高贵、不能时尚、不能浪漫,那就安分守己地活着,适可而止地活着,不自卑,不自怨,不难为自己,不为自己定下高目标,往后看,朝下比,不与人争,不与己争,后退一步,低人一头,享受一种平凡实在的人生,为自己高兴,为自己活着。
水往低处流,是一种态度,是一种美感,更是一种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