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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渣渣这似笑非笑的模样,还有两斜吊着的两眼,这明显就是生气的特征,差点连鼻孔都在为生气强行加戏。
不是,她忘了他说过的话不是很正常?尼玛你是我的谁哦,我跟你很熟吗?为什么要记住你的话。
“奴婢头疼。唉呦。”千夙是个求生欲望很强的,立马就演上了。一手还撑着头,好像痛得头都要掉下来的样子。
贺东风胸膛上上下下地起伏,想发作又不好当着沈谦的面发,然而想对她软言一二又觉得自个儿太憋。
沈谦瞅着他怀里的千夙,只要有她刚才那番话就好,别的他不会在意。然而,这贺东风又是什么意思?他不是瞧不见千夙的好么?怎么眼下看着,却像要回头挽回千夙似的?
不,已经错了一次,这次他不会再给贺东风机会。除了他,没有人能给千夙全心全意的守护。
“难得晋王没有生气,如此我便放心了。我与千妹妹清清白白,不曾越矩。她被人伤了腿,我不过将她抱进来疗伤。”沈谦故意道。
贺东风听了这话,心中那把火烧得更旺。众目睽睽之下,沈谦抱她进府衙,所以呢?她也由着他抱?是不是一见沈谦,连她自己是已嫁之身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沈少将军救了本王的人,本王感谢还来不及,怎会生气?不过沈少将军的磊落,也禁不住这千嘴百舌,还是注意些罢。本王大度,不见得别人也大度,若产生些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好了。”
千夙很想捂住耳朵。听着他们一人一句,像在谈论今儿阳光灿烂,万里无云似的,然而那暗潮汹涌得,差点把她淹死。能不能照顾一下伤员?她想躺一下歇歇行不行啊?
等他们终于打完了嘴仗,才记起千夙来,贺东风大摇大摆地将千夙抱走。
千夙困得想睡,反正有人抱着不用动,索性就闭起眼来。贺东风将她抱上马车,再一次让朝雨目瞪口呆。
马车里贺珏已经坐着了,见王爷哥哥抱着嫂嫂上来,他怯怯问道:“嫂嫂的伤如何了?”
贺东风一记眼刀子过去,贺珏扁着嘴差点又要哭了。然而贺东风没给他机会哭,就直接责备:“你偷了母妃的腰牌,让傅氏私自带你出王府,你觉得母妃会怎么责难她?兴许会说她教唆你偷腰牌,存心带你出去,将你带坏。”
贺珏摇头:“不,我会告诉母妃,腰牌是我自个儿偷的。我就是,就是想去玩儿。王爷哥哥,你别怪嫂嫂,是我让她带我出来的。”
“你觉得此番话母妃会信?即便是信,就不会责难傅氏了?贺珏,你已经九岁,本王在你这个时候,已跟在父王身边,熟习各种章法,磨练人情世故,而你,除了贪玩儿,还会什么?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住,谈何守家卫国?”贺东风这话说得很重,他的确很生气。
若不是沈谦及时出现,贺珏定然出事。那时候,他要怎么向母妃交代?还有这女人,天天闯祸不断,虽说于他已无价值,但好歹曾是他女人,若真被毙命,他不知道会不会引发更多乱子。
真是麻烦精。贺东风扶着额,不过还是让傅千夙软软靠在他胸膛上睡。
贺珏看看王爷哥哥,又瞧瞧嫂嫂,怎么瞅都觉得他们俩好般配,一个腹黑孤傲,一个狡黠明朗,这不就是天赐的良缘?
“你看什么?”贺东风觉得这小子一趟出去,眼神都有了些许变化,不禁问他。
贺珏也没隐瞒,垂着眸子道:“我在看,哥哥和嫂嫂真是一双璧人。”
“哼。”贺东风一张脸上像写着“怎么可能”这几个字,然而嘴角却慢慢地上扬。这女人是配不上他,不过,也不是一点都不可取,点拨一二,假日时日她还是能站在自己身边的。
贺珏“切”了一声,哥哥那傲娇的小神情真欠揍。说他小,其实哥哥比他还要幼稚呢。在嫂嫂面前装得牛气十足,结果一听说是沈少将军救的嫂嫂,不一样担心嫂嫂被人抢走!
不过,嫂嫂真是个好女子。日后他娶妻,也要娶像嫂嫂这般的,就算贤良淑德一样不占都不打紧,只要她将日子过得有趣,能在他身边扶持他,这便足矣。
可天下之大,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这么有趣的嫂嫂,估计就得一个,还是哥哥的运气比他好。
马车很快回到王府,这次贺东风没有将人扔在车上,反倒是亲自把千夙给抱了下去,还一路抱着回了主院。
千夙一直没睁眼,梦里又见那片青色衣角,那人眉目俊朗,在幽幽道:“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吗?”
真见鬼了。千夙一惊,便醒了。
脑海里已经响起那首歌来,她忍不住哼起来:“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你如果真的在乎我……”
贺东风去书房处理完事情回来,就听到这柔得出水的歌声。好像一根羽毛,轻轻地撩着他的心,渐渐的,渐渐的,他的心便化成了一滩水。
等她唱完了他才回神。
这是哪里学来的歌,一个女人在闺中唱这样的歌,她是嫌别人都不知道她寂寞?
他踏进去,千夙抬眸,两人目光相对。此时天未黑,窗外仍有晚霞,那丝晕黄将房中渲成一片柔和,如同布景。
贺东风心中微漾,可千夙却啥感觉都没有,就是觉得睡的这地方,舒服得跟龙床一样,那丝被肯定是用上好的蚕丝织成,缠在身上不止一点不冷,反而有些微微凉。
“这是哪里?”千夙睡糊涂了,还以为自己还在外头的府衙。
贺东风不屑地开口:“是何处你不知道?还是说,你有想在的地方?所以连你曾侍寝过的床都能忘了?”
千夙眯了眯眼睛。这人什么语气啊真是!吃炸药了?侍寝的人又不是她,呵呵了。不过这块渣渣还有点品位,房间一切布置都恰到好处,不会特别附庸风雅,也不会俗不可耐。
“那真是奴婢的不是了。伤了头,确实忘了。”千夙下床,腿一阵疼,又坐下去。
贺东风露出抹邪魅的笑来:“如此着急倒床,是在邀请本王不是?”
邀请谁也不邀请你!色胚!一屋的女人还不够他发/情的?要不要再娶十个八个回来,凑齐几张麻将桌,没准轮不到侍寝的还有点乐子耍耍。
“忘了?本王倒可以提醒你一二。”贺东风慢慢踱至床边,居高临下盯着她,手放到她肩膀上。
千夙正要推开,冷不防门外响起朝雨的声音:“爷,太妃让人来传傅氏。”
传她?谢太妃要肯定要怪她了,毕竟是她把贺珏带出王府的。唉,她最近真的很不走运。
贺东风见她垂头丧气样儿,不禁有些高兴,抬起她下巴来:“怕了?你可以求本王帮你。”
他会这么好心帮她?卯足劲整她吧。千夙不领情,想起来吧腿又疼,她不由跟贺东风道:“王爷可否让花容云裳来搀奴婢一把?去晚了惹太妃生气就不好了。”
然而话音才落,贺东风已将她打横抱起。
千夙突然想到,刚才不会也是他将自己从马车抱进王府的吧?若是这样,那惨了,他后院那些个小心眼的女人,又要将她除之而后快了。
珍惜生命,远离渣渣。
“王爷,这么抱着,不太合规矩吧?太妃会生气。”千夙闷着声说了句。
贺东风冷哼一声,已将她抱出房门,往太妃的院子走去。千夙一个劲朝身后的朝雨比眼色,谁知朝雨像眼疾了一样,就是没看见。
于是从主院去慧慈阁的一路,所有人都知道了,王爷抱着傅氏去见太妃。
消息传到了莲晴院,沈碧姝正在泡茶,一下就被那热水烫了手。这个傅千夙,到底是什么妖精,能把爷迷惑成这样?爷明明连休书都写好了的,一眨眼功夫她又黏上了爷。
爷居然抱着她!沈碧姝不由想到成亲那日,原本她的喜轿是可以从正门抬进来到的,这也是他默许的,如此他便要踢轿门,把她给抱进王府。
然而为了让爷更厌恶傅千夙,她特意设了一个局,演了一场戏,假传傅千夙的口信,让傅千夙的奶娘刘妈当众羞辱她,只要她越可怜,爷便越恨傅千夙。
这招已经成功了的,爷将傅千夙关进柴房并要杖责二十板子,然而傅千夙却要求去衙门,如此寻到了机会逃脱。若当时那二十大板打下去,傅千夙早就没命,也没有了如今这一出。
沈碧姝是又悔又恨。当初就不该演那场戏,从正门抬进来到底会压所有人一头。如今说什么都晚了,爷连洞房夜都没补给她。
从袖口中捏出那张休书来,沈碧姝的眼里满是戾气,当即书了一封信,让梨花送出去。
另一边慧兹阁里,谢太妃怒不可遏:“傅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自带小公子出府。”若她的宝贝出了事,就什么都晚了。
千夙跪着,不敢说话。看来谢太妃这顿责罚她是免不了了。
“来人,呈上。”谢太妃突然下令。
千夙肝胆俱裂,不会给她呈上毒酒什么的吧?
贺东风也蹙起眉头:“母妃……”
“毋用多说。”谢太妃一句就堵死了贺东风早就想好的诸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