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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二老爷听了解语花佟湘玉的话,忙接过她递过来的梯子,立刻点头应了下来:“好,咱们回去!”目光却又在姚丽娟的脸上逗留了一下。
他今儿个在酒楼中,觉得自个儿的脸被硬生生的剥下了一层,而除了这种奇怪的感觉外,他还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过去记忆中的一些东西,也在今天被硬生生的夺去了一般。
“等一下!”
锦好刚刚准备开口留住莫二老爷和佟湘玉,谁知道姚丽娟居然抢先一步,在她之前开口了。
莫二老爷和佟湘玉的脚下一滞,姚丽娟上前,抡起胳膊,狠狠地给了佟湘玉一个巴掌。
“我一直以为,人的脸皮不过是薄薄一层皮,可是认识你之后,我才知道城墙可以被推倒,可你这脸皮却是雷都劈不开,好好的大家小姐不做,偏偏要勾搭自家姐夫,这般厚度实属平生罕见,这一巴掌,是我为你的厚脸皮赏你的。”
说罢,反手又是一个巴掌:“这一巴掌,是我为的黑心肝打你的,你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居然三番五次谋害我母女的性命,这等蛇蝎心肠,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多。”
打完了佟湘玉两个巴掌,姚丽娟拍了拍手,像是要将手心里的脏东西拍走了一般:“现在你滚吧,那两巴掌是你欠我和锦好的。”挑了挑眉:“你若是觉得我不应该打你,你就将我告进官府去,这里有这么多乡里乡亲看见了,我是不会否认的。”
她冷眼斜视着佟湘玉,半点也不但心自个儿的安危,她倒要看看,佟湘玉有没有这个贼胆,将她告上官府。
她今儿个算是彻底的看明白了,她错了,错的离谱,她以为她的忍让,自己的歇事宁人,可以换得对方的消停,让锦好活得安静点,少受些伤害。
可是她错了,不要说她的忍让了,即使她和离了,佟湘玉还在谋算着她的女儿。
她算是明白了,有些人天生就是贱骨头,就不能让她把尾巴翘起来,不然一准忘了自己是谁,把自己当成个东西。
莫二老爷和佟湘玉怎么对她,她无所谓,是她当年你有眼无珠看错人嘛,是她当初做错了选择,现在落得个这样的结果,也怨不得别人,因为种什么因结什么果,这些年的日子是她自己走过来的,多苦多痛,她认了。
但是,让锦好痛,让锦好苦,她却是万万不肯忍的,哪怕只是一丁点,她都是心如刀绞,今日佟湘玉的所谋所为,让她真的怒了,莫二老爷的所作让她怒了。
她再也不肯忍了!
她是母亲,锦好是女儿,不能再让孩子挡在她的面前了,刚刚她看得清楚,若是她不出手,锦好这孩子就要出手了,锦好已经够苦得了,有她这么个和离的母亲,再不能担上什么恶名了。
这个恶名,就让她担着吧!
从今天开始,她要做锦好的伞,为她遮风避雨;她要做家的支柱,支撑起他们即将建立起的新家。
她知道她现在这个样子,落在外人的眼里,或许就是一个泼妇,可是,今天她真的不介意做一个泼妇,就如同锦好说的那般,所有欺辱她们的人,都要一一讨回来,再不能让她的孩子,受到丁点的伤害,这是姚丽娟现在唯一的信念。
谁要是胆敢伤害她的孩子,她姚丽娟不但不介意变成泼妇,她还会变成一位恶妇:犯我我孩子者,虽远必诛!
一旁的莫二老爷咽了咽口水,眨了眨眼睛,像是第一次认识姚丽娟一样。
这还是他的妻子吗?
这还是他的丽娟吗?
虽说丽娟的出身有些低微,但是姚家可是正经的耕读之家,丽娟的修养是再好不过,为人也最是和善不过,莫要说他了,就是下人做错了事,也只是轻声慢语的训斥几句,实在气不过,也顶多冷着一张脸。
说起来,最是闺秀不已。
可是今儿个,她不但甩了他巴掌,又对玉儿动手。
他眨了眨眼睛,眼前这个双目冰寒,穷凶恶极的女人,真的是他那个温柔娴淑的妻子吗?
他真的想张嘴问问:丽娟,你不会也得了癔症了吧!
可是最终,他也只是傻傻地看着这样的姚丽娟,并且私心里觉得——嗯,其实这样也挺有味道的!
嗯,还挺有生气!
错愕的何止莫二老爷一人,在座的谁没瞪大眼睛,刚刚姚丽娟甩莫二老爷的耳光,那是为了孩子,能理解,可是这两个巴掌,却又有了新意,众人寻思了许久,居然有些替锦好母女开心的感觉——总算是想明白了,知道一味的忍让只会助长对方的气焰。
同时也觉得这样的姚丽娟似乎更多了一种味道!挺好的!
而锦好却有了一种松一口的感觉——她的母亲终于变得坚强了,再不怕前世的命运重复了,这样的姚丽娟,让锦好生出一种错觉:什么样的风雨都不能再将她压垮。
在所有人的错愕中,有一人却是恨上了姚丽娟,那就是佟湘玉。
可以说,再今儿个之前,佟湘玉对姚丽娟是俯视的,她在心里上甚至有一些可怜姚丽娟的。
一个女人怎么能懦弱成那个样子,她的丫头都闹上门去了,却还是一味的忍让着,像一个不会还手的稻草人一般,无趣极了,哪个男人会喜欢这样一个没有情趣的稻草人。
可以说,在这之前,她对姚丽娟这个对手是轻视的。
可是眼前这个瞪着一双似有燃烧火焰般明眸的这女人,根本就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懦弱胆小的佟湘玉。
那么一个书香世家的小姐,最好面子,最喜欢优雅,最不喜欢让人瞩目的姚丽娟,怎么会做出如此有**份,甚至可以说是有失家教的举止来。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她以为的面团一般的人,让她狠狠地丢干净了脸面,变得灰头土脸,那种骨子里对姚丽娟的俯视再也没有了,那种自我良好的感觉,全都化为了恨,对姚丽娟的刻骨恨。
总有一天,她要让这个女人知道什么叫做悔;总有一天,她要让这个女人为她今天的两个巴掌,付出代价;让这个女人跪在她的面前,苦苦地哀求她。
佟湘玉气得一口老血用上了脑门,却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她很想如姚丽娟所说的那般,将姚丽娟告上官府,可是她不敢,也不能,因为上了官府,就要扯上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那些事情怎么能让官府的人知晓,所以忍着——这几乎将她气得晕过去。
如同锦好那般,她也只能硬生生的忍下这口气。
看着佟湘玉目光里恨意,姚丽娟冷冷地道:“你想好了没有,若是要告,我们这就上官府,若是不告,我就不奉陪了。”
恶狠狠的佟湘玉:“下次见到我,最好绕道走,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再敢算计我女儿,我舍了这条命不要,也要和你拼了。”
回头,对着锦好,和看呆了的邱如虎兄妹招了招手:“咱们走!”
邱如意一双眸子,闪着炙热的崇拜:她的新母亲好棒!她喜欢!她目不斜视的领着三个孩子走了过去,对佟湘玉的仇恨目光,根本就懒得理会,完全的没有放在心上,至于莫二老爷那复杂的光芒,她也是懒得深思,从拿到和离书的那一刻起,莫二老爷就不再是她在意的人,何必为了一个不在意的人浪费精力。
现在,姚丽娟在意的人,就是跟在她身后的孩子们,还有就是值得她在意的人。
姚丽娟一步一步走着,从容不迫,不急不慢,当她的双脚跨过酒家的门槛时,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觉得困着她这么些年的某些东西,被她彻底的割断了。
从这一刻起,她是全新的姚丽娟了,她终于走出她自己画下的牢,自此,那个男人是生是死,再不能让她动容一份了。
莫二老爷眼睁睁的看着姚丽娟一步一步走了出去,也一步一步走出他的人生。
从此,她的喜怒哀乐再也不会有他了,他再也无法走进她的世界了,这个念头让他的心痛成了一团。
心渐渐的空了起来,涌上一股子似苦涩,似酸楚的滋味,苦的她满嘴的涩涩,酸得她舌苔发黄。
他痴痴的看着姚丽娟的背影,仿佛又瞧见那大红烛光下,她明媚的脸庞,妩媚的眉眼,好像又看到她初为人妻的娇艳,羞涩。
多少次的举案齐眉,多少次的亲密相拥,多少次的耳边低语,可是,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清楚,这个女人再也不属于他了,他再也挽回不了她了。
就在这一瞬间,他终于意识到姚丽娟对他来说意味的是什么——是无可替代的,是他整个世界啊!
可是晚了,一切已经太晚了,他失去了她,再也找不回来了。
莫二老爷一动不动的看着姚丽娟,让她身边的佟湘玉很不满意,她故意捂着肚子叫痛,可是莫二老爷却像是丢了魂一般,她连叫了几声肚子疼,却还没有让莫二老爷转头看她一眼。
佟湘玉又气又妒,看着姚丽娟的背影,气得差点吐血,再看看失魂落魄的莫二老爷,她沉着一张脸,却还要摆出娇滴滴的语气,那表情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老爷,我好像动了胎气,老爷”
莫二老爷还有答话,酒楼里就嗤笑声一片,更有甚者,直接嗤笑着出声:“莫五小姐说得太对了,这么个女人除了拿肚子做文章,还真的没啥本事,就这么一会功夫,这肚子就疼了八百回了果真是够烂!”
莫二老爷在一片嗤笑声中终于回神看向了佟湘玉,可是他的心神却还是跟着姚丽娟走了,瞧着一张涨得紫红的脸的佟湘玉,也只是呆呆傻傻的应了一句:“哦,我知道了!”
嘴里说着知道,心里却根本就不知道什么。
他根本就不知道佟湘玉说了什么,只是众人的嗤笑声,让他明白,佟湘玉定然又做了什么蠢事——这一刻,他对佟湘玉生了厌烦之心,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佟湘玉是这么的愚笨呢?
还是丽娟好,她从来就不会像佟湘玉这般让他心烦,只是,以后,丽娟再也和他无关了——这个念头,又让他的心揪了起来。
只要想到丽娟再也回不来了,刚刚所有的怨恨,所有的恼怒,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个混蛋,怎么一个好好的家,好好的夫妻就要散了。
他真得不想这样,这不是他要的结果,莫二老爷很想追上姚丽娟,抱着那个走的稳稳,挺直着脊背的女人,求她原谅他,求她回到他的身边,他们重新开始,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
他的脚刚刚动了一下,佟湘玉就抓住了他的胳膊,白着一张脸,凄凄惨惨的叫了声:“老爷”泪落于睫,楚楚可怜。
此时的姚丽娟已经踩在木扤,上了马车,莫二老爷看着佟湘玉上了马车,心里是真的急了,他知道这一次,若是这样让姚丽娟就这样离开,这辈子他们怕是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他不能让姚丽娟就这样离开,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
他猛的将佟湘玉推开,大踏步的向姚丽娟的马车赶过去。
“啊”佟湘玉是根本没有想到莫二老爷会推开她,整个人猝不及防之下,就摔倒了下去,而这一次,她的肚子正好撞在了楼梯上,她当即就痛的惨叫起来。
锦好听到佟湘玉那杀猪般的惨叫声,好奇之下回头,看到佟湘玉倒在地上,不过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就上了马车:她和母亲虽然都揍了佟湘玉,但是这一次佟湘玉的摔倒跟她们母女可没有丁点关系——看她那撕心裂肺的惨叫,怕是摔倒的关键人物是她那位多情的好父亲吧!
“痛老爷我的肚子痛真的好痛这次是真的痛好痛”佟湘玉感觉的下体有一阵温热窜流而下,她心知不好,就盼着莫二老爷回来,将她送到医馆,否则她的肚子里的孩子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锦好原本是真的不打算再回头看这么一对小丑的,可是不得不说,这佟湘玉哭功厉害,这惨叫的功夫也很厉害,叫的就跟被人灭了满门似的,所以锦好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红了?——血吗?那佟湘玉的裙子上染红的一片,是血吗?
锦好发现她这心肠真的变坏了,她居然因为这个发现心里涌现了二个字——活该。
她上了马车,拉了姚丽娟一眼,掀起帘子的一角:“母亲,你看,她的裙子红了。”
姚丽娟从窗口看了过去,不过只是淡淡的一眼,表情平静,语气也很平静:“怕是动了胎气了。”
锦好点了点头,心里却暗自嘀咕:佟湘玉她总是拿肚子做文章,这次可算是成全了她的心愿了。
姚丽娟心里却不纠结佟湘玉的事情,而是看着自个儿的女儿,若有所思。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儿心思缜密,可是今儿个,亲眼看着她一点一点将姚丽娟,莫二老爷引到挖好的坑,却还能全身而退,实在是大开眼界了一把,心里也越发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有这么个七窍玲珑心的女儿,她还怕什么?
至于佟湘玉会不会因此小产,对她来说真的没有关系,佟湘玉腹中的孩子到底能不能保住,她也不在意。
这些都和她没有关系了,虽然说今儿个她和锦好都揍了她,可是她们母女离开的时候,佟湘玉还好好的,她不怕佟湘玉因此讹上她们,反正酒楼这么多证人,她是不用担心的。
或者说,她这一下子摔得如此之重,同她和锦好打她多少有那么一点关系,可是这次推倒她的人可不是她,也不是锦好,而是一向宠她如珠如宝的莫二老爷,相信这一点,酒楼里的人也能作证。
姚丽娟看过去的时候,自然也看见了莫二老爷居然追了过来,他居然在佟湘玉的惨叫声中没有回头去看,反而追了她这边来。
姚丽娟不知道怎么的,有点想笑,这个男人总是不知道做正确的事情,他追过来做什么?难不成他以为他追了过来,她就能原谅了他,她就能回头吗?
或是这个男人在怪她:她觉得这同样的莫名其妙,这个男人怎么能如此的不讲道理,佟湘玉摔倒明明是他自个儿推的,根本与她无关,他怎么能怪到她的头上呢?
姚丽娟看着他快要追到了马车边,立刻发话,让车夫赶车,她是真的懒得再和这莫名其妙的男人有任何牵扯了。
姚丽娟看着莫二老爷挑了挑眉:“莫二老爷你还是回去瞧瞧你那玉儿,啧啧她日日拿着那肚子做文章,这次老天爷可算是听见她的心声了。”
莫二老爷闻言,为姚丽娟的毒舌错愕了一下,今儿个的姚丽娟实在让他陌生的很,不过因为提及佟湘玉腹中的孩子,他的脚步还是停了下来,转头看到摔倒在地上的佟湘玉,还有她裙子上的血迹。
他心头一突,什么风花雪月,什么追悔莫及都不翼而飞了,立时嚷着,让人跟着他们出来的莫家小厮去请大夫并且冲进去。
或许是因为太急,或许是因为佟湘玉裙子上的血迹太让人心惊了,他慌了神,错乱之中,居然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下一刻,他整个人就摔倒在地了。
“对不起,对不起”谢明覃一脸坏笑的瞧着地上摔得的四脚朝天的莫二老爷,不过谁都能听得出来,他嘴里虽然说着对不起,但实际上却半分对不起的意思都没有。
“对不起”又是一声男子低沉冷漠的声音,倒是让谢明覃一愣,他可不认为他那亲亲表弟会有兴趣替他道歉。
正在谢明覃疑惑不解之时,一声男子杀猪似的惨叫声在他耳边响起:“痛好痛我的手好痛”
莫二老爷尖叫着,好痛,实在是太痛了,十指连心,他似乎听见他指骨断裂的声音,读书人的手,那是和命一般重要的啊,若是他的手坏了,什么前程,什么仕途,都要成了泡汤了。
一时间,偌大的酒楼,就听见莫二老爷凄凄惨惨戚戚的声音,叫的那叫一个惨啊,喊的那叫伤心绝伦啊。
“表弟,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啊?”谢明覃“唰”的一下子,打开扇子,摇了几下:“即使莫二老爷天是生的贱骨头,可你也不能也不能脏了自己的脚啊!”说这话的时候,嫌恶的退了一步,就好像莫二老爷是什么传染病菌一般。
“是太脏!”叶若铭那冷酷的面容上,显示了一份嫌恶,提起踩过莫二老爷手掌的脚,在莫二老爷的身上蹭了几下,又看了一眼,满意了几分:“现在好多了!”
二人这么一说一合,只让莫二老爷气得两眼翻白,然后晕死了过去。
说起气死人不偿命,这谢明覃和叶若铭在京城,都是出了名的。
这二人就是京城里的混世魔王,只有他们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情,皇宫都当是自己的后花园,皇帝的御书房都不曾逃过这二人的毒手,折腾这么个虾米,气晕这么个混蛋,在二人的丰功伟绩中,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谢明覃很是无辜的眨了眨他那双桃花眼,提着脚尖,踢了气晕死过去的莫二老爷几下,然后摇了几下扇子,神情哀怨道:“表弟,这么不经玩,真无趣!”那哀怨的表情,那抿着的唇,就好像莫二老爷轻易晕死过去,是一件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软蛋!”叶若铭的神情同样是不快的,虽然他依旧面目表情,可是众人却都能从他那强悍的气场中,感受到他的不快。
于是众人都怒视着晕死过去的莫二老爷:太,太不应该了,晕死就晕死吧,但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晕死过去,怎么着也该让这两位贵公子玩的过瘾后,再晕啊。
尤其是酒楼的女人,不分老少都差点扑到莫二老爷的身上,将他摇醒过来,让这两位贵公子继续玩下去,莫要再蹙着眉头了,要伤心死她们啊。
莫二老爷摔倒之后,佟湘玉倒是倒在地上不叫了,因为叫也没用了,瞧莫二老爷那疼的要死要活的样子,就是到了她的身边,也不能抱着她去找大夫了,既然没有用,她还叫个屁啊,还不如省着点力气,好保住腹中的孩子,再不济也能替自己省点力气——现在的佟湘玉对莫二老爷心里有怨,也有恨,若不是这个男人一心惦记着那个不要他的女人,若不是这个男人将她推倒,她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
因为心里对莫二老爷有怨,有恨,所以佟湘玉对莫二老爷的惨叫,只有一厌烦,没有心痛,她忽然怀疑起自己的决定,跟着这个男人是真的对的吗?费尽心思的爬上他的床,值得吗?这个男人真的是她一生的依靠吗?
佟湘玉心里忽然不确定了,她是不是该为自己再次寻个退路了?若是今儿个这腹中的孩子有个万一,莫家怕是容不了她了?
瞧了现在晕死过去的莫二老爷一眼,再瞧着叶若铭和谢明覃一眼,心里对锦好的恨,又上了一个台阶,因为该死的,这么两个各有千秋的男子居然都一心一意为莫锦好那个贱丫头出气,凭什么她佟湘玉貌美如花,却要死皮赖脸跟着一个大叔,而莫锦好一个黄毛丫头,要身材没身材,要风情没风情,却能让这两个一看就是人中之龙,出身富贵的贵公子倾力相护。
个
佟湘玉瞧着一帅的没天理,一个酷的没天理的男子,心思百转。
她一向自负美貌,从来没有男人能抵抗她的风情,莫二老爷不就是先例吗?当初不也是心里只有着姚丽娟吗?可是一瞧见她,还不是双眼发光,半推半就就爬上她的床了。
这两个年轻英俊的男子,定然没有瞧过她释放的风情,故而才会站在锦好的那一边,若是她
想到能从莫锦好的手里,抢到对她倾心相互的美男子,佟湘玉的心情就好了许多,她回过神来,也不管肚子一阵一阵的疼,反而呜呜的哭了起来,慢慢儿的起身,膝行到莫二老爷的身边:“老爷,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哭的那叫一个幽怨,整个人如同风雨中摇曳的小百花,那个疼啊,心疼人啊!
不过酒楼里的人,却没有一个同情她。
刚刚还在哪里哭的喊地,叫着肚子疼,现在又能爬,又能动了,还一脸兴奋的样子,一看就是又要出幺蛾子。
原本是真的事情,现在落在酒楼众人的眼里也是做戏了——虽然佟湘玉的裙子已经染红了,可是众人就是觉得她在做戏。
人一旦认定了某事,再想改,难了。
佟湘玉娇柔无力的摇了莫二老爷几下,抬起一双妩媚的双眼,含情脉脉的瞧了谢明覃和叶若谦一眼,缓缓地道:“小女子虽然是弱质女子,可却也要为我家老爷讨个公道?”
说完,就艰难的直起腰,站起身子,以小碎步朝着叶若铭走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谢明覃笑容更具有亲和力,她的步子却不由自主的走向了叶若铭这个冷面的男子——她的直觉一向很准,那个笑得很坏,很勾人的男子应该比这个冷如冰霜的男子,更具有威胁力。
因为佟湘玉走得小碎步,因为她的腹部还在疼,所以她的步子越发的小,更生出一股子弱柳扶风的感觉,即使酒楼中的男女都认为佟湘玉不是个东西,可是都不得不承认,这女人虽然长的不是特别的好,但是这小腰扭得,是挺有股子风骚的味道。
瞧着眼前扭成s型的身体,不少男人的眼睛都定在佟湘玉的臀部,心里都浮现出一个疑问——也不知道这女人的屁股能不能扭到自个儿的面前?
佟湘玉终于扭到的叶若铭的身前,她一双丹凤眼水汪汪的,声音响起:“叶大公子,我们老爷”话还没说完,手就捂上腹部,整个人好像是痛的厉害,就向前面倾过去——方位:叶若铭的怀里。
她心里窃喜,认为她的计策万无一失,她现在可是柔弱的女子,就算是叶若铭瞧不上她的所为,但是却还不会躲开的,因为她刚刚动了胎气,是个男人都不忍心躲开的,尤其是叶若铭这样喜欢英雄救美的男人——叶大公子不是最喜欢英雄救美吗?刚刚,他不是还飞跃下楼,救下来莫锦好吗?
只要他不躲开,她最引以为傲的胸部,就会不经意的撞在他的胸膛上,她会让他感受到什么是女人,什么是女人的身体。
男人都喜欢她的身体,尤其是她的胸部,只要碰了她的身体,碰了她的胸部,她所犯的错,就会由大变小,而小错一般直接都会被忽略掉。
这不是她过分吹嘘她身体的功效,她胸部的功效,因为莫二老爷就是最真实的代言人。
叶若铭他再冷,再酷,那也只是一个男人,今天她就用她最无往不利的武器去进攻,或许这个男人不会一下子对自己动心,但是只要他能记得她柔软的身子,她波涛汹涌的胸部,就行了。
只要他能记得,她的目的就达到了,日后,她自然会一次次巧遇叶大公子,让他记住她的身体,她的胸部的同时,也对她这个人心动——到时候让他开口向莫二老爷将自己讨过去:妾室是可以赠送的,第一次佟湘玉为自己是个妾而高兴,实实在在的高兴。
想到自己日后会陪伴着这么一个俊俏的男子,她的心里就欢喜了起来,想到莫锦好的恩人,成了自己的裙下臣,她这心里就痛快的起来。
她是满怀信心倒下去的,甚至想到等一下,就会有一个结实而强壮的胸膛将她接住,她的脸上就闪过一丝娇羞——娇羞啊,这种感觉她已经多少年没有尝过了。
她甚至闭上了双目,这样就可以更敏感的感受男子的胸膛,也可以借机在那怀抱里多躺一下,她的心里居然有种甜甜的,期待的感觉。
但是她的双眼还在闭着,她的脸上娇羞的表情还没有褪去,她的嘴角的微笑还没有消失,她的身子却已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那腹部的疼痛如同千万只针在刺着一般,她甚至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里剥离一般。
可是,这还不是最让她难受的,让她难受的是,她和莫二老爷一般,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诸多男人的面前,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叶若铭没有站着不动,将他怀抱借给“可怜”的弱质女子,也没有发挥英雄主义,伸手扶她一下,他很是干净利落的后退了几步,冷冷的看着佟湘玉摔倒在地,连个表情都懒得施舍给她。
叶若铭从来就不喜欢柔弱的女子,但是他也算不上讨厌,但是今儿个,他却是十分的讨厌佟湘玉,因为她居然想算计五小姐。
他没有一脚将她踢飞出去,一来是佟湘玉是个女人,二来是这个女人还是个快要小产的女人。
他从小就生长在皇宫里,皇宫里什么不多,就是女人多,而太后总是跟他说,女子活着不易。
所以,即使他几次想要抬脚,将佟湘玉踢飞出去,都还是忍了下来。
至于,让他怜香惜玉借胸膛,或是伸手助她,纯属天方夜谭。
他说了,他生长在皇宫,皇宫里什么不多,女人最多,自然从小到大,各色美人见了无数,那美人的心计自然而是见了无数,佟湘玉打得什么主意,他看一眼,就能明白。
这样的女人,他可是不想沾染半分:长的还有三分人样,就想凭着这三分人样,攀上男人,连腹中的孩子都不顾,这还是女人嘛?根本就是废物,垃圾,人渣。
佟湘玉摔到在莫二老爷是身边,又羞又愧,整个人也气晕死了过去——若是锦好在这里,定然会为这二人齐心协力拍掌的,连晕死都要头靠着头。
佟湘玉以为她晕死过去,这事情就完结了,她想的太美了。
谢明覃手里的扇子哗哗狠狠地摇了几下,瞪着叶若铭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下次再碰到这么些个不要脸的女人,你给我狠狠打。你看看这个烂货,她打的什么主意,只要是长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来,她哪里是肚子疼,分明是投怀送抱,摆出一副惨兮兮的模样,好让你心软。”
舍不得打自家的表弟,又不屑踢晕死过去的佟湘玉,于是昏迷着的莫二老爷就成了他的出气筒,狠狠地踢了几脚,瞧着莫二老爷那微颤了几下的睫毛,眼中闪过一道光彩,嘴巴越发的毒辣:“有的人被猪油蒙了心,看不到什么是珍宝什么是垃圾,将个烂货捧在手心里当成宝,明明是个蛇蝎,却非要当成白兔,真是蠢到家了。不就是会装,会骗吗?表弟,你怕什么啊,这么个烂货居然想投怀送抱,恶心死你,你就干脆一脚将她踢死了了事,表哥我,回头就给莫二老爷赔上十个八个,比这烂货更会装,更骗的蛇蝎给她就是了。不过一个烂货,人烂命更贱,你留什么情?咱们是爷们,不打女人,可是这么个烂货,能算女人嘛?”
谢明覃一番指桑骂槐的话之后,莫二老爷的睫毛颤抖的更加厉害。
叶若谦冷着一张脸,扫过那睫毛颤抖的莫二老爷一眼,居然觉得谢明覃说的很对,一本正经的应了下来:“好,下次再有不要脸的女人想要投怀送抱,我一定将她踢死了,然后表哥你赔十个八个的蛇蝎给人家。”
果然,他的话一落,莫二老爷的呼吸都粗了起来。
谢明覃神色安慰了许多,他的一番苦口婆心,亲亲表弟终于听见去了。
因为教育表弟空前的成功,谢明覃的心情空前的好,他拿着扇子,对着楼上楼下的客人拱手道:“不好意思,刚刚我这情绪实在是太高昂了,毕竟我这人最见不得这等不要脸的烂货,还想染指我这表弟,这才忍不住训斥一番,吵到大家了,还请见谅。”
说完,身子微微弯了弯,他这动作被评为京城十大美景之一,最是潇洒不过,今儿个这般牺牲,可谓是亏大了。
果然,他这动作一落,就听见稀里哗啦的站起的声音,众人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吵到”
而,女人全都喘着气,双眼冒起了星星:好有个性,爱憎分明,果然是个性美男。
众多的喘气声,让一干男人嫉妒的心里泛酸,却也忍不住承认,这男人实在是个人物——即使坏,也坏的让人心生佩服。
等莫家小厮赶过来的时候,傻了眼了,不是请大夫给佟姨娘看病吗?怎么自家老爷也晕倒在地了。
心里暗暗道了声倒霉,却还是转身再次跑了趟医馆再去请大夫——谁让刚刚大夫不在,他只好请了稳婆过来,总不能让稳婆给自家的二老爷瞧病吧!
好不容易,请来了大夫,将那两个挺尸成棍子一般的男女,在众人的鄙视目光中,抬上了马车,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离开——他回去怎么交差啊,好好两个人活蹦乱跳的跟着他出来,现在居然都挺着回去了。
好戏落幕,人声鼎沸的酒楼,该散的散了,该吃该喝的继续,不过人人的脸上神情都是惬意的,白看了一场大戏,心情怎么能不好。
而谢明覃和叶若铭再次回了雅间,不回不行啊——因为雅间里还有客人。
“刚刚那个小姑娘,就是莫家五小姐?”雅间的客人是个中年的男子,身段修长,玉面潇洒,文质彬彬,明明是书生模样,却给人一种犀利的感觉,就如痛一把藏着的利剑,虽然藏着,但那寒光却还是能让人感受到那凛然的霸气。
“其实三舅舅是想问问那个夫人,是不是山古镇闹得纷纷扬扬和离后还要带着女儿的莫二夫人吧?”谢明覃递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笑得有些暧昧。
“胡说八道!”那人笑骂了一句,却也不曾否认:不得不说,这山古镇真是迷人,嗯——和离的女人却更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