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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湘玉这些日子心情也不算好,因为莫二老爷去了京城,而她因为有孕却只能留在山谷镇养胎。
可是在莫二老爷离开后的日子,她总觉得胸口处有些发堵,胎儿活动的世间越来越少,一开始,她还打趣道,这孩子是不是知道父亲离家了,所以才这般的乖巧,等到她觉得情况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天中午,她刚刚用了两口汤,就觉得这腹部一阵一阵的绞痛,而手脚也好像被抽了筋骨一般的酥软无力,连开口想要叫巧巧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痛苦的娇吟着,感觉到下身一片温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腹部流失,惶恐不安充斥着她的心口,死死的捂住小腹,却止不住那往下流的热流。
当巧巧撩起帘子进来的时候,看到佟湘玉躺在一片血色之中,差点而晕了过去,忙跑向前来:“姨娘姨娘您这是怎么了?”
“快去去请大夫孩子我的孩子”佟湘玉微微睁开眼睛,咬破了下唇,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她不是无知的妇人,她明白这是怎么了,双眸斥候,充满了悲伤和痛苦,有一种绝望在心田漫过:莫二老爷自从有了妙妙那个贱人之后,根本就忘了她的存在。
这腹中的孩子,是她在莫家站稳脚跟的最后依靠,若是她失去了这个孩子,那后果佟湘玉想都不敢想。
巧巧看着这般的佟湘玉,拔腿就往外面跑找大夫大夫若是去迟了,不知道自个儿会落得什么下场。
巧巧跑出了院子,这才想起来,新请的大夫此刻正在莫老夫人的院子,给老夫人诊脉,于是又转头往老夫人的院子跑去。
说起这个,自从安大夫愤而离开之后,周围的大夫都不愿意上门,莫家无法,只能从城里请了一个大夫养在家里,否则那天生病了,连个大夫都请不到,再加上,莫老夫人一直病着,这大夫也确实离不得。
莫老夫人一听到佟湘玉小产,已经是脸色大变,莫二老爷此刻子嗣稀少,也衬托的佟湘玉腹中胎儿的珍贵,立刻让大夫去了佟湘玉的偏院。
自个儿也坐不住了,让人备了软轿,抬了上去,急忙赶到了偏远,才到门口,就听到佟湘玉痛苦的吟叫声,院子里的下人都围在床边伺候着,众人的脸色都非常的难看。
床上被鲜血浸染下来,如同漫天的彩霞,老夫人眼中一寒:“这这是怎么回事?”
巧巧已经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恐惧而无措的看着佟湘玉那越流越多的血。
顾嬷嬷瞧了巧巧吓得魂飞魄散的模样,倒是好心的接了莫老夫人的话去:“老夫人,您先别急,听大夫怎么说?”
大夫隔着屏风为佟湘玉诊脉后,脸色异常的难看,站起身子,对老夫人道:“老夫人,这是动了胎气,瞧这凶险的样子,怕是孩子要保不住,这时候,请稳婆过来催产才是当务之急。”
佟湘玉腹中的孩子,此时已经快六月了,想要流掉,不可能了,只能催产,强行生下来才是,只是想要保住,恐怕极为困难,就是佟湘玉也不知道能不能留下一口气来。
“去快去请稳婆”莫老夫人忙让人请稳婆,当务之急,先保住佟湘玉腹中的孩子,至于到底为什么动了胎气,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求求你大夫求求你一定要帮我保住孩子一定保住孩子”佟湘玉虚弱的声音从屏风后传了过来。
那大夫叹息一声:“我尽力。”
因为要催生,大夫就写了方子,让人去药铺抓了药回来,稳婆也很快就请了过来,配合着大夫的药物和针引,再加上稳婆的经验,折腾了三四个时辰左右,佟湘玉终于生下了一个男孩,不过那孩子只是猫一般的哭了两声之后,就没了声息。
稳婆在屁股上拍了几下,那孩子还是不哭,哑着声音,硬着头皮,说道:“孩子太小,没能保住。”
佟湘玉一听这话,浑身冰凉,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知觉,泪水无声无息的从她眼角落下,她感觉到自个儿整个人就和那孩子一般,去了。
眼前一黑,就陷入了昏迷之中,没有了求生的意志。
莫老夫人心头一震,心里顿时升起了阵阵的悲凉:这些日子,莫家没有一件事是顺的,原本还想凭借着佟湘玉腹中的孩子冲冲喜,谁知道
莫老夫人忍不住落泪,觉得老天爷实在是苛刻,怎么能让莫家接连遭此噩运。
顾嬷嬷想起当日锦好的交代:一定要让佟湘玉活着,虽然对锦好的话有些不明白,佟姨娘三番四次谋算二夫人和五小姐,为何五小姐却一定要保下她的性命来。
虽然不明白,却还是让人拿了人参片,对着一旁的巧巧吩咐道:“快塞到佟姨娘的嘴里,补点气,可不能有个什么”
巧巧白着一张脸点头,虽然寻常恨极了佟湘玉,可是对那个孩子倒是生了一份同情,不过却更担心自个儿的命运,若是老夫人定她一个照顾不力,就怕不是要被打死,就要被发卖出去。
稳婆掐着佟湘玉的人中,终于将她唤醒了过来,想要将人参片塞进佟湘玉的嘴里,奈何佟湘玉一心求死,怎么都不肯含住人参片:孩子都没有来,她又被莫二老爷,莫老夫人厌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什么盼头都没有了,还不如一死百了。
“姨娘,你可千万不能放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孩子没有了,日后还能再生,若是您有个什么岂不是全了别人的心思,姨娘您想想,只要您人在,还怕日后没有孩子吗?”
巧巧俯身在佟湘玉的耳边,苦口婆心的劝着,为了激发佟湘玉的求胜**,甚至随口说了一句。
不过就是她随口说得那句,岂不是全了别人的心思,让佟湘玉心头一震:对啊,她怎么就糊涂了,她的孩子一直好好的待在腹中,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动了胎气,这些日子,她谨遵大夫的话,时时刻刻躺在床上,为的就是保护腹中的孩子,可是,到头来
要说,这中间没什么猫腻,打死她也不信,这一定是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
对,她的孩子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想到这里,佟湘玉的双拳紧握,指甲镶嵌到肉中去,也不觉得疼,她吃了那么多苦头,才有的孩子,居然就这样这样没了?
这让她如何能接受?她所期盼的一切都随着这个孩子烟消云散了,这让她如何甘心。
有谁知道,她为了这一天,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忍了多少的屈辱,她不甘心就此一败涂地。
想到那个断了气的孩子,这心口就好像有人在用刀子,一下接着一下的捅着,痛得她快要背过气去,若是那个孩子在,她日后就可以母凭子贵,再不用畏畏缩缩的看人眼色,可是现在,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
到底是谁这么恨她,是谁要算计她?
姚氏已经和离了,莫锦好那个贱丫头也跟着离开了,想来想去,算来算去
是她,一定是她!
一定是妙妙这个贱人,眼热她有了身子,怕她母凭子贵,所以才要害了她腹中的孩子。
她不能这般死去,她一定要活下来,让妙妙那个贱人,给她的孩子偿命。
巧巧见佟湘玉眼底多了一丝活气,更加卖力的劝说:“姨娘,您可不能自个儿先丧了气,您还年轻,将来还可以给老爷生下小少爷,您快将人参片含住,补好力气,日后养好身子,再给老爷生小少爷。”
巧巧也不是笨蛋,虽说她们这些下人,往日里不待见佟姨娘,可是事关莫家的子嗣,伺候起来也很尽心尽力,佟湘玉一点半点的不适都不会错过,都要请了大夫过来把脉,怎么就无缘无故的动了胎气,二老爷这才离开多长时间,就出了这般大事。
没错!
只要她活下来,就能再给莫二老爷生儿子,绝不会便宜了妙妙那个贱人。
佟湘玉眼底的活气越发的浓烈,她还年轻,她还能生孩子,不能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就颓废,就活不去,她要振作起来,她要活下来,要狠狠地诊治妙妙那个贱人。
最好,这一次,就利用这个孩子的死,彻底的灭掉妙妙这个贱人,那么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
佟湘玉这种如野狼般的女人,只要想通了,就会变得异常的勇敢。
张开嘴巴,含住人参片,眼底风暴展开,莫府后宅又一轮风暴,即将要开始。
锦好收到佟湘玉小产的消息时,已经是两个月后。
因为到了姚丽娟的预产期,锦好不放心佟湘玉的情况,索性跟书院告了假,在家陪着姚丽娟。
现在的锦好,再不是两月前的锦好,自从对上了那文华诗社的绝对之后,不但荣任文华诗社的名义社长不说,在文人心中,更是如天边星辰般的存在。
所以锦好的告假,没有收到任何的刁难,学院很是痛快的批了下来,没有任何人担心,锦好会因此荒废了学业。
“小姐,你说是谁谋害了佟姨娘腹中的孩子?”雪兰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却不敢肯定,却又忍不住好奇,向锦好求证。
“你说呢?”
锦好听了这个消息,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呼吸都轻快了起来,感觉一直窝在心口的一股浊气,终于吐了出来,心情犹如春天盛开的百花一般。
当日,她用心埋下的种子,渐渐的发芽了,那个当年帮着王氏谋算她的人,终于自食恶果了,她也终于为母亲出了一口恶气。
前一世,母亲的死亡,定然有佟湘玉的手笔,这一世,她终于替母亲讨回来了。
所有伤害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所有伤害她所重视的人,她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这一世的重生,是老天爷补偿她,补偿她的母亲的,现在她们的路,都与前世不一样了,但是那些债,她会一点一点讨回来的。
不知怎么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张模糊而清秀的小脸蛋,甜甜的笑容,柔柔的叫着五姐姐五姐姐那么明快而有活力。
锦好上扬的嘴角垂了下来,心情莫名才沉重了一些,若是佟湘玉这孩子能保住,那就是莫家排行老十的十弟。
虽然前世,她不爱出院子,和这孩子也没有过多的接触,可是偶尔遇见,这孩子总是亲亲热热的叫着她五姐姐。
不想,不要去想,她没有错,她没有做错,即使她和她的母亲已经离开了莫府,可是以佟湘玉的手段,若是生下这个孩子,母凭子贵,想要再爬上二房正室夫人的位置,倒也不是不可能,佟湘玉心狠手辣,诡计多端,若是真的爬上正室位置,对她,对她的母亲来说,绝对不会是好事。
她这么做,不过是希望她和母亲,还是母亲腹中的孩子,能过得安稳点。
锦好正在这边纠结着,不停的自我安慰,那边雪兰倒是犹犹豫豫的猜测道:“我猜应该是妙妙。”
锦好闻言,抬头看了雪兰一眼,点头道:“猜对了一半。”到底没有云燕的心思缜密,若是云燕在此,定然会猜测到此事不单是妙妙的功劳,应该还有张氏的功劳。
雪兰刚刚准备开口,追问另一半是谁,就见云燕面色惊慌的冲了进来:“小姐,夫人夫人要生了”
锦好闻言,立刻站起身子,冲了出去,到了早就准备的好的产房前,二话不说,就要往里面冲,却被稳婆给拦住了:妇人生产,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进去的,不吉利。
可是锦好怎么能放心,都说女人生产,那是一脚跨进了鬼门关,母亲对她来说,是比性命还重要的,她不进去守着,怎么能放心呢?
“锦好,莫进来,在外面守着。”屋子里,传来姚丽娟有些虚弱的声音。
锦好还想劝上一劝,却被气喘吁吁赶过来的邱如意劝住了:“二姐姐,母亲生产,最需要力气,你就听母亲的话,依了母亲吧!”
“嗯。”锦好应了下来,也觉得自个儿有些心急了,她又什么不懂,进去了也不过是添乱,还要平添母亲的心烦。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略带迟疑,道:“母亲,那我就在屋里,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叫我一声,我在这里陪着你。”
姚丽娟声音低低的应了下去,邱如意嘴里劝着锦好莫要心急,可是自个儿也跟个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转,搅得原本就忐忑不安的锦好,越加的心烦意乱,双腿无力,站着都有些发软,索性瘫在临窗的美人榻上。
云燕瞧着自家主子这般烦躁的模样,随即泡了一杯菊花茶,端给了锦好。
锦好望着手上莲花粉彩骨瓷茶盅,抿了一口,却烫的舌头发麻,云燕赶紧将茶盅接了过去,雪兰拿着秀帕,为锦好擦了擦水渍。
“怎么表哥还没到?”半响之后,锦好看着房门,问道。
“夫人刚刚有了动静,婢子就让人给金公子送了信,估摸着,这前前后后,也该到了。”云燕早就得了锦好的吩咐,若是姚丽娟动了胎气,就请金翰林过来,也算是有备无患。
说曹操,曹操道,修长如柳,白衣胜雪的身影,便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金翰林这人平素温文蕴雅,风神都雅,直让与他相处的人如沐春风,可是这一刻,锦好却从他匆匆的步伐之中感受到了焦急。
一见到她,锦好不由自主的吁了一口气,本来忐忑不安的心,总算踏实了一些。
仿佛只要他在,她就能觉得踏实,觉得放松——锦好没有发现,此刻她对金翰林的感觉,正是前世她从没有体会过的“依靠”两字!
金翰林瞟了她一眼,淡淡的吻道:“娟姨怎么样了?”
锦好摇头:“我不知道。”
金翰林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对着一旁的云燕吩咐:“你站在门口问问。”
云燕点头,应声而去,回来后答道:“稳婆说,夫人的宫口才开两指,还要有些时间。”
正回话的空隙,邱如虎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二妹,三妹,母亲怎样了?”
“还好,正在待产。”锦好瞧着邱如虎满脸是汗,知晓他定然是下了马车,一路跑回来的,忙让丫头们打了水来,让他洗了一把脸。
兄妹三人,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时的让云燕打探情况,金翰林瞧着三人的样子,落在邱如虎,邱如意身上的目光,倒是柔和了一些。
这般折腾了十多个时辰,当天空晚霞渐渐布满事,孩子哇哇坠地了。
姚丽娟总算是顺利产下一子。
兄妹三人围着刚出生的孩子,饶有兴趣的瞧着。
原来,刚出生的孩子,长成这般样子啊。
黑黑的头发,红红的皮肤,粉红色的小嘴嘟着,长着透明小指甲的小手握成了一个枣般大小的拳手放在腮边
锦好伸手摸着他软软的发,看着红红的脸蛋,一合一翕的小嘴,心里就软得能滴出水来,心里一时间,又是高兴,又是感叹:原来前世,她错过了这么美好的弟弟,原来前世,她也曾有过这么美好的弟弟,只是在她还没有机会见上一眼的情况下,就又没有了。
弟弟,这一世,姐姐说什么都要护你周全。
说来也奇怪,原本那孩子还闭着眼睛,可是锦好伸手摸着他的软发时,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睁了开来,滴溜溜的瞧着锦好。
虽然锦好也曾听说过,刚出生的孩子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可是这一刻,她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这孩子能看到她一般。
“他认得人。”邱如意望着孩子,满脸惊奇:“大哥,你看,你看,四弟正盯着二姐看呢。”
邱如虎目光就顺着过去,看见孩子那乌溜溜的大眼睛,也跟着轻呼起来:“四弟的眼睛又黑,又亮,一看就充满了精气神,日后定然是个聪明的,嗯跟二妹一样聪明。”
“是啊,这孩子天庭饱满,一看就是福泽深厚的。”一旁给孩子打包的稳婆也凑趣道。
莫锦好此时才想起来,还没给稳婆打赏呢。
她有些失笑,对着两个稳婆歉意道:“看我们兄妹几个,只顾着高兴了云燕,快将准备好的红包拿过来。”
亲自拿了红包,递到两名稳婆的手边:“这二十两银子,给两位妈妈买酒吃。”
两名稳婆瞧了金翰林一眼,见他神情平静,忙接了过去,喜笑颜开:“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邱如虎听了,也满脸是笑的,叫了身边伺候着的小厮:“今儿个母亲添丁,我这心里高兴,再给两位妈妈十两银子买酒喝。”
两位稳婆没想到还有赏,那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虽说在宫里,金银财宝赏得也不少,可是这般纯粹的高兴,谁看了心里都冒着油,这赏钱拿的心里欢喜,忙又给邱如虎行了礼。
邱如意见自家的大哥,二姐都有赏了,也不甘落后,每人赏了十两银子。
兄妹三人欢天喜地中,金翰林放下手中的茶盅:“见者有份,那我也凑趣,赏个十两银子吧!”
他的声音特别清润,一字一句如冰敲玉打,这样的语调,配上他那高远飘渺的气质,让人觉得,这个男人远在云层之上,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让人觉得突兀。
锦好抬起头,看向金翰林,有些不解:她的母亲生孩子,他赏什么?
心里隐隐的意识,让她的脸,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夕阳下,金翰林一身白衣胜雪,明明只是普通的素衫,可是穿在他的身上,却别有一种如玉似月的风华。
锦好看着,看着,目光竟然有些舍不得移开,直到那孩子“嘤咛”的哭了起来,才让她清醒过来,对上金翰林有些戏谑的目光。
他的目光如同那一轮明月,清澈中透着高远,明明看似很近,却又离得很远,若远若近,最是迷人不过。
四目相对,金翰林嘴角一扬,声音缓缓,道:“娟姨没有告诉你吗?我们二人的庚贴已经换了。”
在天朝,换了庚贴,就是定亲的意思,锦好此时才明白那日莫二老爷将姚丽娟推倒在地,动了胎气之后,姚丽娟让她回山谷镇找金氏的缘由了。
釜底抽薪,的确会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大舅母会做的事情。
原来,他真的是她的未婚夫啊,他在文华诗社门口说的的话,当日她还以为是信口所说,没想到
母亲倒好,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着她。
一时间,锦好又是羞怯,又是无措,却没有太多的抗拒,一张脸红得跟苹果似的,眼波一转,似睨非睨,清艳的脸上风姿灿漫:“莫要胡说八道,我怎么不知道?”
说罢,就抱着那孩子,冲了出去,金翰林看着她的身影,背着夕阳的他的眼,于幽静中显得温柔:“我有没有胡说,你问一问娟姨就知道了。”
顿了顿,他以一种不自觉的温柔,低低地说道:“我知道了,记在心上就好。”
锦好脚下一顿,咬着唇,极慢的转身,垂着眼帘,应道:“以后,我也会记在心上的。”
“嗯!”陡然间,金翰林清俊的眸色,亮的惊人,一声轻笑,就从口中流出。
这笑声,很温柔,很清润,很开怀,很打动人,很,有种令锦好心跳加速的冲动。
锦好缓步离开,却有些放不开手脚,只觉得落在身上的目光,灼热的如同火烧。
邱如虎目光在金翰林和锦好身上来回游动,渐渐地露出笑意,对上金翰林时,却是一脸的严肃:“你要对她好,一辈子只对她一人好。”
他虽然与锦好相处不过是半年左右的时光,却是能看透锦好所求:一心一意,他这二妹聪慧绝顶,所求不过是一心一意。
原本他有些不解,可是想到姚丽娟的遭遇后,就明白了锦好为何如此了。
“我的心太小,装一人便可。”他显然心情很好,那双黑不见底,闪动着灼热的火焰的双眸中,坚定着,温柔着,清澈着,不悔着。
他那俊美的,轮廓分明的脸孔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这笑容与往不同,它有真正的放松。
这样的金翰林,不再是天边的云,多了几分俗世之气。
邱如虎看了金翰林一眼,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他不曾见过的专注还有,执着。
“好了,给我准备笔墨纸砚吧,我这就给姑父,姑妈写封信,去报个信。”金翰林笑道,声音里到处都是欢畅。
“嗯。”邱如虎应着,心里却是想着金翰林刚刚话里的意思:他许二妹的是——他们之间再无二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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