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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凝推着东方流景回到了自己的殿宇,文华殿。
入了殿后,水墨凝便张罗着收拾东西。
宫外的府邸在纳兰昊月听闻纳兰睿泽的消息时便已经在建了,要全部完工尚需两个月的时间。
是以,他们夫妻二人需要在宫内住上两个多月。
二人刚一收拾好东西,却听小竹来报说是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结伴来看望豫襄王了。
小竹不知各种缘由,在听见皇后与贵妃都前来时,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水墨凝闻言转眸看向了东方流景,心里想着,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居然走到一起了?她们这是担忧流景会跟他们的儿子抢皇位,所以,他们一到宫里便来探听虚实了么?
东方流景朝她点了点头,水墨凝便对小竹说道:“你快去回禀两位娘娘,说本王妃与王爷随后就去前殿。”
“遵命。”小竹应下之后便转身离去。
风雅茹与曲轻柔二人一直处于水火不容的状态,而今忽然冒出了一个纳兰睿泽,便将纳兰睿淅与纳兰睿浈两虎相斗的状态给全然打破了。
于是,她们这两个几乎从来不打照面的人居然在来文华殿的途中相遇,二人相视对望,却是在无形之中达成了一致,不管怎样,也不能让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纳兰睿泽参与到皇位斗争中来,在皇宫之中没有永远的敌人,为了打倒纳兰睿泽,她们还是可以先联手的。
二人在前殿坐了一会儿,水墨凝便推着东方流景出来了,当她们瞧见东方流景居然坐在轮椅上时,转眸面面相觑,似是在询问对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水墨凝将东方流景推至二人跟前儿时,东方流景从轮椅之上站了起来,随后去到二人对面的位子上坐了下去。
当风雅茹与曲轻柔在瞧见他竟是站立起身时,眸中疑惑的神色更甚。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他到底能不能走路?
东方流景坐下之后,水墨凝也在他的身旁坐了下去,二人居然都没有向风雅茹与曲轻柔请安。
风雅茹见状心里有些气愤,也不知这两个人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不懂这宫内的规矩。
曲轻柔的性子比风雅茹急躁一些,他见二人救这般坐了下去,便挑了挑柳叶眉说道:“豫襄王真是好大的面子呀,见到皇后娘娘居然都不请安的么?”
东方流景听后,转眸看向曲轻柔,只问了一句:“向皇后娘娘是如何请安的,贵妃娘娘能不能教一下泽儿?”
这一句话问得曲轻柔有些吃瘪,她愣愣地看着东方流景,这个人,他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他如此问话,自己要如何回答,在他面前示范如何向风雅茹请安么?虽然只是一个示范,但是,风雅茹从此可不笑死她了么?
风雅茹在听闻这句话时,侧眸看着身旁的曲轻柔,她瞧见曲轻柔的眸中浮出一抹不屑,心中对曲轻柔的那股子不满又多了一分,这个女人不就是仗着皇上的宠爱么?她已经许久都不曾将自己放在眼中了,又何来向自己请安一说?而今当着晚辈的面,她既然挑起了话端,莫非仍旧不想向自己请安么?
坐在一旁的水墨凝在听见东方流景的话时,着实佩服他,这个人,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又挑起了风雅茹与曲轻柔之间的战争,真是高啊。
曲轻柔这一发难,果真两面不是人,她是教也不是,不教也不是,真真憋死她了。
殿内忽然静默起来,东方流景,水墨凝与风雅茹皆看着曲轻柔,想让她示范一下如何向皇后娘娘请安,曲轻柔的脸色起初还比较红润,到了后来憋得有些发黑,半晌之后方才灵光一现朝殿外唤道:“香草,你进来一下。”
香草是曲轻柔的婢女,闻言,她入了殿宇,曲轻柔挑着弯眉看向香草对她说道:“你向豫襄王演示一下如何向皇后娘娘请安。”
“奴婢遵命。”香草得令之后便去到风雅茹的身前,随后跪在了风雅茹的面前垂首道:“奴婢向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风雅茹敛眸看着跪在她身前的香草,眸中神色淡淡,心中对曲轻柔的那种愤懑更是到了极致,这个死女人,当着豫襄王与豫襄王妃的面,竟是这般不给自己面子,居然让一个奴婢进来示范,真是气死她了。
她才不要跟这个傲慢自负的女人联手对付豫襄王呢,她傻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对这个豫襄王很是看重,她没得去触了皇上的霉头,关于皇位继承的事,她还是暗中进行比较好。
香草请完安后曲轻柔便命她下去了,曲轻柔随后转身对豫襄王说道:“王爷,您瞧见了吧,应该这样请安才是。”
东方流景闻言,薄唇微扬,说道:“贵妃娘娘,我记得我好像被父皇封了个豫襄王吧,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是,父皇告诉我了,豫襄王是亲王,也是被称为千岁的,方才那奴婢称呼皇后娘娘为千岁,那么,从身份上来说,我并不低于皇后,如若要请安,也仅仅只是对长辈的问安而已,如若我也像方才那名奴婢一样向皇后娘娘请安的话,岂不是让父皇的话成为一场空谈了么?”
曲轻柔在听见如此一番言语时,身子跟着震了一下,她看着东方流景,心中思绪翻飞,她的人来告诉她,豫襄王在被皇上找到之前不过是一个住在穷乡僻壤的小镇上的人,原以为他很没有见识会很好对付,而今看来,这个人很是厉害,今日本想给他一个下马威,但是,弄来弄去,自己却被他给坑了,不仅如此,还想给她叩上一个对皇帝不尊的高帽子,他还真是不可小觑啊。
既然已经探听到了这个人不好对付,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心中有了想法之后,曲轻柔忽而伸手摁住了自己的额头,香草立在她的身旁,当她瞧见曲轻柔的动作时,惊声上前扶住了曲轻柔焦急地问道:“娘娘,您的头风病又犯了么?”
曲轻柔无力地点了点,香草便转身的风雅茹说道:“皇后娘娘,请容奴婢扶娘娘先行回宫,她需要吃一些药丸。”
风雅茹冷眸看着做戏的曲轻柔,眼眸眯了眯,随后说道:“你扶她回去吧,好生照料着。”
香草应下之后便扶着曲轻柔离开了文华殿。
待曲轻柔走后,风雅茹便对东方流景说道:“泽儿啊,这皇宫之中的内务事务皆由母后打理着,你若是有什么需要便差人来告诉母后,母后定然会为你准备妥当的。”
东方流景朝风雅茹颔首道:“谢谢母后。”
风雅茹点头道:“勿需谢谢,本宫是你的母后,这些都是应该做的,好了,本宫看你们夫妻二人脸上泛着疲惫之色,先休息吧,皇上明日晚间在优胜美景设了宴,宴请了文武百官为你接风洗尘。”
东方流景应道:“好的。”
风雅茹缓缓站立起身,待她转步离开时,却又转回身说道:“对了,本宫一会儿便派个宫里的老人过来教一下你们宫里的规矩与礼仪,这些东西都是要学的,免得出了错,落了他人的口实。”
“好。”
风雅茹眼眸闭了闭便仪态优雅地转身离去了。
待她的身影在文华殿消失而去时,水墨凝便站立起身竟是学着风雅茹的姿势在殿内走了一圈儿,她高昂着头秀眉微挑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那傲慢的样子看着着实有些找抽。
东方流景在瞧见调皮的水墨凝时,噗嗤笑出了声:“凝儿,你真是太好笑了”
水墨凝听后便转回身去到东方流景的身前,半蹲着身子问道:“好笑,是吧?我就在想呢,她这样走路居然没有撞到墙?真是奇了怪了啊。”
“呵呵呵凝儿,谢谢你”东方流景笑了笑,随后又说了一声谢谢。
一回到这个九重宫阙,阴谋与算计便接踵而至,面对的人非常之多,他的凝儿本来不需要忍受这些的,但是却为了自己身处泥潭之中,这一份感动让他铭记在心。
水墨凝半蹲着,握住了东方流景的手,说道:“流景,这是我应该做的,现在的我浑身充满了斗志,你瞧瞧方才她二人的模样,曲轻柔仗着皇上宠爱她,眼中没有任何人,而那风雅茹,也在我们面前宣告她在这个皇宫有多大的权势,她这是在警告我们吗?让我们只要在这皇宫中安生的过日子就行了,其他的,就别肖想了,呵呵瞧她们多急啊不过,你今日这样一弄,这两个女人是永远不可能站在一条战线上了。”
就她们俩那种水火不容的态势,能联手就是怪事了,随便被别人一戳,她们的联手防线便会毁于一旦。
东方流景闻言,轻轻哼了一声:“我又岂会在乎那些东西?”
这两个女人一定认为自己回来是想要争夺皇位的,所以,她们今天来就是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的。
“流景,我们此次回来敌人太多了,应该先惩治谁呢?”
这一次回到南临,水墨凝最担心地就是遇见自己的大哥林瑾玥,可是回到紫尧时才知道,他又去了东部边关镇守,只要他不在紫尧城,一切事情都会好办很多啊。
东方流景闻言,魔魅般的眼眸斜斜地瞟了一下水墨凝不答反问道:“凝儿想要先惩治谁呢?”
水墨凝脑袋摆了摆,说道:“先惩治谢玉芳!”
东方流景听后呵呵笑了两声,随后伸手捏了捏她俏挺的鼻梁,说道:“与为夫不谋而合啊”水墨凝仰首娇嗔道:“我们是心有灵犀不点都通嘛。”
东方流景见水墨凝模样娇俏可爱,心中一动,激情已起,他旋即俯身将她抱了起来,他将她打横抱起,脑袋在她胸前蹭了蹭,说道:“娘子说的是。”
水墨凝忽然被东方流景抱了起来,她惊了一下,说道:“流景,现在还是大白天啊。”
东方流景闻言,看着水墨凝笑得邪魅:“娘子啊,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我只是抱着你进去内殿继续收拾东西而已,你想哪里去了?”
水墨凝闻言脸上大躁,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怪嗔道:“你说什么呢,我没有那样想。”
东方流景见她脸红,旋即又俯身在她耳前低声道:“不过呢只要娘子想要,为夫自然会为娘子服务的。”
“啊你这个流氓!”
“我不是一直都是么?”
“你坏死了!”
“呵呵”
翌日酉时,纳兰昊月派了些宫女与太监过来,他们拿着纳兰昊月的赏赐,因为要去参加夜宴,纳兰昊月赏赐的乃是锦缎婵娟制成的华贵宫衣,以及水墨凝发髻之上佩戴的朱钗宝坠。
那些宫女们拿了赏赐过来之后便留在文华殿为水墨凝梳起发髻来。
她们为水墨凝梳了一个富贵的牡丹髻,发髻之上点缀着珍珠彩花。
纳兰昊月赏赐给水墨凝的是一件百蝶穿花的浅绿色宫装,那宫装总共有四层,长长的裙摆摇曳拽地,显示出了王妃的高贵。
当宫女们为水墨凝着装完毕时,她们着实惊叹了,一个个都围在水墨凝的身旁赞叹道:“豫襄王妃,您真的好美啊。”
水墨凝立在铜镜之前,自从恢复自己的真实容貌之后她便没有穿过太过华贵的衣衫,而今穿成这样,她自己都觉得十分惊艳。
原来,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啊。
面对众人的夸奖,水墨凝颔首道:“谢谢。”
宫女们随后又说说笑笑了一阵子之后便撤离而去,待宫女们离开之后,东方流景也着装完毕,当他跨入内殿时,眼眸瞬时就挪不开了。
他立在不远处瞧着那个亭亭玉立的女子,她肌肤赛雪,容颜妍丽,娇艳无双,风华无二,当真可谓天人之姿。
缓缓行至水墨凝的身旁,他抬臂搂住了水墨凝的纤腰,将她揽入怀中,赞美道:“凝儿,你今晚真的好美啊。”
水墨凝伸出兰花指在唇边拂动了一下,娇笑道:“是么?我也觉得我今晚很美呢”
“凝儿,你这又是在勾引我么?”东方流景瞧见她娇媚的动作时,身子又是一紧,咬了咬她的耳垂在她耳旁轻声呢喃而出。
水墨凝肩膀耸动了一下,羞道:“不害臊,中午才被你折腾了一番。”
这个男人在那个方面的**真是太强烈了,她真是有些受不住了啊。
东方流景闻言继续玩笑道:“要不我们不去参加这个什么夜宴了,有什么好参加的?我们还不如到床上去戏耍一番呢。”
水墨凝戳了一下他的胸口,嗔道:“好了,别胡说了,时辰差不多到了,我们去优胜美景吧。”
东方流景揽住她的腰身,说道:“凝儿啊,我发现了,我们每一次去优胜美景参加夜宴,身份都有些不同啊。”
水墨凝闻言,笑了笑,第一次去优胜美景参加夜宴时,彼时,她还是林家的庶女,而他则是一个陌生人,第二次,她莫名其妙嫁给他,以他妻子的名义出现在了夜宴之中,而今这一次,虽然还是夫妻,他的身份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两人的生活还真是戏剧性啊。
“这些东西足够我们老了以后来回味了。”
东方流景点头道:“是啊,我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故事,本该觉得足够了,可是,我怎么还是觉得不够呢?”
如若不是有正事要做,他真是不想出门,就想整天腻在她的身旁,那样悠闲而惬意。
水墨凝抿唇笑道:“我们的人生还长嘛,酸甜苦辣慢慢体味。”
东方流景闻言却否决道:“不要,我只要你甜,其他都不能要。”
水墨凝不与他争论,便直接笑着说道:“好好好,你说了算,行不?”
东方流景听了这话,心里方才安心了,遂坐在了轮椅之上,水墨凝推着他朝优胜美景行去,小竹与北堂默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一路行去,他们二人引来了不少宫人的侧目。
东方流景今日穿了一袭玄色绣暗纹锦袍,头束紫金冠宇,他眉如墨裁,眸如星点,面如冠玉,丰神俊朗,即便坐在轮椅之上,这样的他也是十分隐忍注意的。
而他身后的水墨凝也是人们注目的焦点,刚入宫那日,有些宫人们见到了她,不过那日她的脸颊之上脂粉未施,今日,她的脸颊之上却是着了一层淡淡的胭脂,整个人看着细致而精美,更是让众人觉得惊艳无双。
二人行出一段路后,水墨凝忽然听见了一阵熟悉的狗吠之声。
听了那声音,她眼眸微眯,心里咯噔了一声,直道惨了,她之前与流景合计时,似乎把小白给忘记了。
他们二人在合计时,她想到了纳兰睿浈,毕竟纳兰睿浈曾经揭开过她的人皮面具,不过,他只揭开了一角,应该不能推测出她全部的容颜。
可是,所有的事情当中,他们却算漏了南宫诗雪的雪獒。
动物最熟悉区分味道了,而小白以前似乎又很喜欢自己,它该不会又朝自己跑来了吧?
水墨凝顿住了脚步,侧眸看向了东方流景。
东方流景回眸侧望着她,用眼神示意她不要紧张,一切随意就好。
水墨凝点了点头,心里安稳了不少,眼眸微转,便想到了一个对策。
二人刚刚用眼神交流完时,水墨凝便听得那狗吠之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小白早早地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味道让它兴奋不已,所以,它便脱离了南宫诗雪的掌控朝那熟悉的味道狂奔而来。
“小白,你干什么呀?跑去哪里?”
南宫诗雪见小白飞奔离去,有些不知所谓,遂也提着裙摆跟在了身后,纳兰睿淅在见到南宫诗雪奔离而去的身影时,剑眉微微敛在了一处。
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是很讨厌这只什么所谓的雪獒。真不知道南宫诗雪究竟是什么毛病,居然会喜欢这样的东西。
小白一路寻找着那熟悉的味道,几番奔跑之下便跑到了水墨凝的跟前儿。
小竹在感觉到身旁似乎有某种动物的喘息声时,惊了一跳,她垂眸一看,便见到了一个长着白色长毛的非常高大的狗。
她这一瞧,便惊骇出声:“狗啊——”
小白没有停留在小竹的脚边,而是朝水墨凝扑了过去,水墨凝在见到小白朝自己扑过来时,也张大嘴巴,尖声厉叫起来:“啊——狗啊好吓人啊——”
水墨凝叫得很大声,惊得东方流景直接起身朝小白揣了一脚,他将它揣飞了到了几步之遥,随后又对北堂默说道:“默,将这个东西给本王杀了!”
北堂默点头道:“遵命。”
皇宫禁城之中,除了带刀侍卫,其余人等皆不可带刀,是以,北堂默便赤手空拳地朝小白挥了过去。
当他刚刚朝小白打过去一掌时,南宫诗雪已经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他的跟前儿,她见状大惊失色道:“千万别打本王妃的小白!”
北堂默在听见她的自称时,打出去的那一掌愣是停在了半空之中。
小白得了空便又朝水墨凝扑了过去,南宫诗雪一把揪住了它身上长长的毛,不让它再继续上前:“小白,你今儿个怎么了?怎地这般不听话?”
水墨凝在见到小白又要朝她扑来时,整个便躲到了东方流景的轮椅之后藏了起来,东方流景此时已坐回了轮椅之上,他转过身子握住了水墨凝的手示意她不要惊慌。
“王爷,妾身好害怕”水墨凝伸手指着雪獒,眸中似乎已经云集出了泪水。
东方流景拍着她的手,劝道:“王妃莫怕,有本王在,那东西伤不到你的。”
南宫诗雪一手稳住小白,一面听着二人的对话,听后便抬眸看向了东方流景,她问道:“你是不是豫襄王?”
东方流景看着南宫诗雪,点头道:“是的。”
南宫诗雪随后又转了眸看向了躲在东方流景身后的水墨凝,说道:“妹妹莫要怕小白,它没有任何恶意的。”
水墨凝躲在了轮椅之后,当她听见南宫诗雪的那一声妹妹时,眼眸眨了眨,之前的她唤自己一声堂嫂,而今她居然又成了南宫诗雪的弟妹了,之前南宫烨这个身份死去时,她听说南宫诗雪专门赶回了东琳,在他们二人的灵前哭了整整一夜。
而今再次见到她,水墨凝的心中仅存愧疚。
她顺了顺自己的心情,随后站立起身,怯生生地立在东方流景的身旁问道南宫诗雪:“它不会咬我吧?你说的是真的吧?”
南宫诗雪抬手顺着小白身上的长毛,点头道:“是真的,不会咬你的,它之所以来到你的身旁,那是因为它喜欢你。”
其实,小白的反应也是出乎她的意料的,自从她驯养小白之后,小白便鲜少喜欢除了她之外的其他人,除了她的堂嫂林瑾瑜,而今小白竟是又喜欢上了豫襄王妃了么?
“喜欢我?”水墨凝闻言摆手道:“那还是算了吧,我很害怕狗的。”
南宫诗雪听了水墨凝的话,纠正道:“弟妹,小白它不是狗,是雪獒,一种生活在高海拔地区的动物。”
水墨凝唇角抽了抽,回道:“我不管它是不是狗,反正我是害怕的。”
南宫诗雪向她保证道:“今日是我失了警觉,以后我一定看好它了,不会让它靠近你身边半步的。”
水墨凝点头谢道:“谢谢你了。”谢完之后,她顿了顿,又问道:“你叫我弟妹,你莫不是豫成王妃?”
南宫诗雪点头回道:“是的,本王妃是豫成王妃,你可以唤本王妃为嫂嫂的。”
“嫂嫂”水墨凝跟着叫了一声。
南宫诗雪对着水墨凝抿唇而笑,喜道:“弟妹,我觉得自己真是与你投缘,以后有空可以长去找你聊聊体己话么?”
水墨凝颔首道:“自是可以的。”
南宫诗雪闻言,眼眸笑得弯如新月。
二人正对着话,纳兰睿淅也在此刻行至了众人跟前儿,他到得跟前儿时,眼眸一转,视线便落在了东方流景的身上。
一旦他看见东方流景的容颜,鹰眸瞬时瞪大,眸中迸射出犀利的光束,他薄唇微启,说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东方流景在见到纳兰睿淅犀利的目光时,一脸地困惑,他问道:“本王是豫襄王,是来参加今晚的夜宴的。”
纳兰睿淅听了这话,完全不敢相信,他上前一步紧紧地盯着东方流景的容颜,这个男子的容颜俊美无双,清晰刻骨,让他一直铭记在心,此刻的他除了衣服不一样以外,他与那红衣男子又有什么区别?
只是他他怎么会是纳兰睿泽呢?
“你是纳兰睿泽?”
东方流景闻言上下打量了一下纳兰睿淅,他瞧纳兰睿淅穿了一袭月白色的锦袍,袍摆下方有墨染云纹,而他的头上也与自己一样束着紫金冠,这样的打扮当是与自己的身份相差无几,莫非他也是个王爷?
“你也是王爷?哪个王爷?”
纳兰睿淅听了这话,剑眉拧在了一起,他看着东方流景那困惑的眼神,想要瞧清楚他到底是真的不认识自己还是假不认识。
莫非,他不是那个红衣男子么?
可是,这个世上怎会有长得这般相像的人呢?
不行,他定要让晏青去查一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纳兰睿泽。
南宫诗雪在见到纳兰睿淅到来时,朝他露出了一抹笑容,在听得东方流景询问时,便对他介绍道:“他是本王妃的夫君,豫成王。”
东方流景听后恍然大悟般地点头道:“哦,原来是大皇兄啊,失敬了。”
纳兰睿淅看着东方流景,思绪有些繁杂,眉头敛在一处,理不出太多的头绪。
水墨凝在瞧见纳兰睿淅的神情时,垂了眸,心底滑过一丝浅浅的愧疚。
纳兰睿淅本是凝眸看着东方流景,忽而觉得有一抹光束让他心底掀起了一股异样的情愫,遂抬眸朝那人对视而去。
一旦对视,他还是惊了一下,因为他见到了一个容颜绝丽的妇人,那妇人梳着牡丹发髻,穿着华贵的衣衫气质浑然天成。
只这一瞬的凝望,纳兰睿淅便滞住了呼吸,这个世间竟然有这般美丽的女子?
因着太过惊艳,纳兰睿淅竟是看得有些愣,也忘了自己这样的动作实在有些逾矩。
看这个女子的装束,莫非她是纳兰睿泽的妻子?
只是这眉宇间的感觉怎地让他觉得有些熟悉呢?他好似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子的。
东方流景瞧见纳兰睿淅在看水墨凝,遂开口介绍道:“大皇兄,这是皇弟的妻子,墨凝。”
纳兰睿淅在听见东方流景说话时方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他竟是盯着睿泽的妻子看了这么半晌。
水墨凝闻言,转眸看向了他处。
纳兰睿淅则是迅速收回视线清了清嗓音,说道:“睿泽,时辰不早了,我们快去优胜美景吧。”
放下话语后,纳兰睿淅便掀袍先行离开了,南宫诗雪快步跟在了他的身后,离开时,还对着水墨凝打了一声招呼。水墨凝朝她回笑了一下,随后便推着东方流景朝前行去,一路之上,她变着方儿的给东方流景讲笑话,因为她知道,东方流景方才肯定是又吃醋了,唉,这个醋缸子,她还真是没有办法啊。
一行数人到得优胜美景之时,水墨凝凝眸看去,发现夜宴之地早已人满为患。
桌椅搭放还是与以前并无太大的差别,只是在纳兰睿淅与纳兰睿浈的中间多了一个位置而已。
水墨凝推着东方流景去到了他的坐位处,东方流景站立起身坐在了坐位上,北堂默随后将轮椅收到了座位之后。
此时,纳兰睿浈已经落了座,东方流景入了优胜美景之时他便注意到了他,然而,更让他眼球一亮的是那个穿着繁芜宫装推着轮椅的女子。
他眯着眼眸看着她,怎么就觉得这个女子似乎在哪里见过的呢?
然而,搜遍所有的记忆,他却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个类似的影像。
纳兰睿浈看着水墨凝推着东方流景入坐,又见东方流景站立起身坐在了位置上,而那宫装女子则是去往了女眷坐的地方,坐在了南宫诗雪与曲念湘的中间。
想必,这个女子便是纳兰睿泽的妻子墨凝吧?
待东方流景落座之后,他便缓缓朝东方流景颔首道:“二皇兄好。”
东方流景转头看向他,点头道了一声:“好。”
纳兰睿浈又问道:“二皇兄,你的腿有什么问题么?”
东方流景回道:“早些年,我的腿受了些伤,不能长时间行路,所以会准备一个轮椅备在身边。”
“哦,原是这样。”纳兰睿浈点了点头,又道:“二皇兄回了宫,回头让宫里的御医为你瞧瞧,说不定便可以治好腿疾呢。”
“好的。”
纳兰睿淅坐在东方流景的右手边,二人的对话他一字不落地听进了心里,回头不仅要查这个纳兰睿泽以往的经历,还要查一下他的腿为何不能长时间行路。
纳兰睿浈随后又问了东方流景一些小事便没有再发话了,坐在纳兰睿浈另一侧的纳兰睿漟却是接下了话头又继续询问起来,东方流景一面应答着,一面却觉似乎有一束光线焦灼在自己的身上。
他顺着身上那道视线之源望了过去,竟是在大臣座位处看见了一个十分熟悉的人,那个人就是林振青。
林振青瞧见东方流景看向自己,他眼眸微微颤动了一下,一双眼眸在夜色之中晶莹无比,有那么一瞬,东方流景还以为那眸中的晶莹是泪水,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惊到了,再次凝眸一看,却又发现他的眸中哪里还有晶莹之光?
他竟是误看了么?
东方流景看着林振青,薄唇微抿,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之后便收回了视线。
林振青,他迟早会收拾他的!
东方流景收回视线之后仍旧继续与纳兰睿漟说着话,纳兰睿浈间或说两句,纳兰睿淅则是一直沉默地侧眸看着东方流景,兄弟几人正说话间,纳兰昊月已经入了夜宴之地。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崔德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话音落下之后,众人便起身跪了下去山呼万岁。
水墨凝抬首望了过去,发现这一次的纳兰昊月既没有与风雅茹一起行来,也没有揽着曲轻柔入场,而是扶着太后而来。
这样的感觉无疑给了在座的众人一个提示,那就是,这个刚刚找回来的二皇子纳兰睿泽在皇帝的心中是十分有分量的,因为他回来了,所以皇帝不再与任何一个女人同时入场,而是与太后一起到来。
水墨凝唇角抽了抽,十五年前的那件事,鲜少有人知道内幕,不过,想来也是跟皇权斗争有关的,这个纳兰昊月,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不仅杀害了流景的母亲,还导致流景尚寒蛊,颠沛流离,而今发现当年的一切都是子虚乌有的事,现在又想要来弥补,那么,流景这些年所受的罪又该找谁讨去?那些死去的人就可以复活了么?
她是真真不喜欢纳兰昊月的,不仅不喜欢,还很讨厌他。
纳兰昊月搀扶着萧太后,扶着她入了座,随后便朝众人摆手说了一声:“起吧。”
“谢皇上。”众人得了令便站立起来。
纳兰昊月入座之后,脸上洋溢着笑容,他说道:“今逢得朕寻回二皇子纳兰睿泽,遂与民同乐,设宴于优胜美景,今夜不分君臣,畅快豪饮,不醉不归!”
萧太后听着自己儿子的话,笑得慈祥,她眉眼弯弯,瞥了一眼下方的东方流景后便转头问道檀香:“檀香啊,哀家命你准备的歌舞,你都准备好了么?”
檀香应道:“准备好了。”
萧太后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今夜,举国盛宴,乃是一个为泽儿赐婚的最好时机,让群臣见证她所挑女子的风华,真是一件让人赏心悦目的事呵。
纳兰昊月的话音落下之后,群臣皆欢呼起来:“皇上万岁!”
“好,好!”纳兰昊月脸上带笑,垂眸看着东方流景,东方流景没有看他,却是将视线落在了水墨凝的脸上,他的桌前被着茶杯,他举起茶杯看向水墨凝,水墨凝也端起手中酒樽与他对饮起来。
“弟妹,你与二皇弟的感情可真好。”当水墨凝与东方流景隔着人群对饮之后,坐在她身旁的南宫诗雪叹息了一声。
水墨凝转头看向南宫诗雪,她说道:“你与大皇兄的感情也挺好的。”
南宫诗雪闻言,眸色渐渐黯淡,半晌之后却听她说道:“还可以吧。”
水墨凝在听见这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时,心底一抽,胸中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总之,有些难受。
这么久了,纳兰睿淅都还没有爱上南宫诗雪么?
如此,南宫诗雪该有多难过?
曲念湘坐在水墨凝的左侧,闻言,她唇角一掀,转头看着南宫诗雪,哼道:“嫂嫂,你这是自欺欺人么?明眼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大皇兄心里眼里都没有嫂嫂你啊。”
水墨凝听着曲念湘的话语,秀眉颦起,这个曲念湘怎地还是这么讨厌呢?怎么总是惹是生非的?
对于曲念湘的挑衅,南宫诗雪没有回话,只是转头看向了远处。
曲念湘见南宫诗雪不理自己,也觉没趣,便低头吃起东西来,嘴里却轻声嘀咕道:“哼,没嫁过来之前,嘴巴不是挺厉害的吗?怎地现在像个木鱼一般,任人窄割么?”
水墨凝闻言,转头看向曲念湘,低声喝问道:“三弟妹,你在说谁呢?”
曲念湘冷哼一声,眼眸一翻,说道:“没说谁。”
南宫诗雪伸手握住了水墨凝的手,对她说道:“二弟妹,歌舞表演开始了,我们看表演吧。”
水墨凝剜了一眼曲念湘方才收回视线看向了场地中央。
*
---题外话---
萧太后,你一会儿给这个赐婚,一会儿给那个赐婚,你烦不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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