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冬节

南州十一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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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文站在停车场,挥手送走老妈和她带来的阿姆一行人。

    这一天的时间里,他感觉比过了一年还累。不说老妈,就说郭春花阿姆拉着他的手在旁边问这问那,差不多把他这几年在外面的生活都捞了出来,他老妈还在旁边凑热闹问着,弄得他脑门都快冒烟。

    宋虎两公婆和他大嫂在一旁带着孩子,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但他从知道他们早在心里笑爆了。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是说三个还未成年的女孩,像他妈这种年纪的妇女何止是一台戏,都有好几台了。

    安装路灯的工人已经回去,几十盏路灯一天肯定装不完,估计还要装几天。

    被阿姆她们拉着说了一天的话,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是糊里糊涂的,头都她们问得有点发晕,干脆回屋,把门关了,睡觉。

    转眼间,又到冬至。

    冬至,闽南人又称之为“冬节”是二十四节气之一,是一个很传统节日。旧时官府和民间都十分重视,从周代起就开始有冬节祭祀的活动。

    周礼春官神仕中记载:“以冬日至,致天神人鬼。”就是祭拜天地祖先神明,以祈求风调雨顺、消除国中的疫疾,减少荒年和百姓的饥饿、死亡。而后汉书礼仪又有:“冬至前后,君子安身静体,百官绝事。”的记载,到这一天,还要挑选有能之士,鼓瑟吹笙,奏黄钟之律,以示庆贺。

    晋书也有记载“魏晋冬至日受万国及百僚称贺其仪亚于正旦。”至唐宋时,冬至已与岁首并重。

    南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中写着:“十一月冬至。京师最重此节,虽至贫者,一年之间,积累假借,至此日更易新衣,备办饮食,享祀先祖。官放关扑,庆祝往来,一如年节。”

    到了明、清两代,皇帝均有祭天大典,谓之“冬至郊天”宫内有百官向皇帝呈递贺表的仪式,而且还要互相投刺祝贺,就像元旦一样。但民间并不以冬至为节,不过有些应时应景的活动。

    就像闽南,在冬至这天,一定要煮红糖糯米汤圆,谓之“冬节圆”

    一大早,宋文就起来,骑着摩托去镇上买了一些牛肉,然后回到宋家堡,和熙熙一起搓圆仔。

    闽南的“冬节圆”有两种,一种是甜的,一种咸的。

    甜的是用来祭神、祭祖、祭土地、祭灶公。

    早上他母亲已经把祭拜的冬节圆搓好,并已经用红糖煮了拜过,剩下的这些糯米团就是要搓来中午吃的。

    闽南的冬节圆都是用糯米做的。

    以前是用石磨把浸泡软的糯米磨成浆水,然后用布袋装了滤去水分,留下的就是做冬节圆的糯米团。如今直接用机器磨比以前省事多了。还有的根本就不用糯米磨,而是用糯米粉挑水搓。虽然这样方便,但是用糯米粉做成的冬节圆好像没有用糯米磨成浆水做成的冬节圆那么好吃,感觉没那么爽口。

    闽南的冬节圆很有意思,就是不管做多少,都要有两粒比其它圆仔大的冬节圆,大家都说这叫“圆公”“圆母”宋文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子做,搞不懂。

    要祭拜的冬节圆要用红糖煮了,才能祭神、祭祖、祭土地、祭灶公,祭拜好后,把两粒最大的“圆公、圆母”贴在灶公神像前,旧时也有贴在大门、各个窗户、柜、橱、床、椅、禽舍、畜舍等处,不过现在少了,大多拜拜后,放在了自己的肚子里。,

    冬节时,搓圆仔还有个规矩,那就是不能数。小孩子只要一数,就会被大人呵斥,说数了后脸上会有白白的“圆仔迹”

    宋文以前也被训过,以至于后来看到人家脸上有一团圆圆的白白的印记就以为是在冬节时数圆仔数出来的,直到后来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害得他以前数圆仔的时候老是提心吊胆的,就怕脸上忽然长出一个白白的印记来。

    熙熙不愧是个好孩子,卖力的按着宋文的吩咐搓着一个个小圆仔。这主要是宋文说只要搓好,就给他煮牛肉小圆仔吃的功劳,不然他早屁颠屁颠的跑去玩了。

    冬季天冷,牛肉有补脾胃、益气盘、强筋骨的功效,加上今天是冬节,吃牛肉小圆仔算是最当时的。

    做牛肉小圆仔的圆仔不能太大,只能有小拇指大小,不然就不好吃了。

    看到儿子熙熙和小叔宋文搓着小圆仔,林清兰在旁边感觉很有趣,就洗了手,也过来帮忙。

    一会儿,小圆仔就搓了一大堆。

    宋文就拿着小圆仔来到厨房。先把买来的牛肉剁碎,拌上蕃薯粉,然后热水煮好小圆仔,再把剁碎的牛肉放下去煮熟,调味,勾芡,让汤汁似浓不浓,不稠不淡。最后放入炸熟的干葱,撒上芹菜,胡椒粉,这道牛肉小圆仔就算做成了。吃起来十分可口,非常好吃,有着一股浓浓的乡土味。

    冬节圆是吃不饱的,中午还煮了饭。吃过饭后,宋文就回了山上。

    一转眼,已是半个多月。

    那株从池乔生家中带回的老桩腊梅已经散发出了勃勃生机。

    早在七天前,宋文已经重新把它种回盆中,然后每日坚持给它挂吊瓶。时到如今,老桩腊梅根本的根须已经冒出生机,更长了许多须根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老桩腊梅的枝干上重新长出了新叶,还冒出了一个个小小的花蕾,有的地方甚至长出了新枝。

    宋文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好现象,只是感觉太过妖异了。

    半个多月前,这还是一棵即将要死的老树桩。如今却变得和以前一样,甚至比以前更显得生机盎然,这要说其中没有猫腻,谁都不信。

    长冒花蕾发新枝是不错,只是让人看了难免觉得诡异,这样似乎不大好。宋文想着,是不是把这些、花蕾什么的给去掉。想了想,就把它留着,说不定一个月后,它花也谢了,树叶也落了呢?谁知道。

    看到老桩腊梅已经彻底活过来,宋文就把还挂在枝头的吊瓶给拿了下来,然后走回屋内拿出锄头往屋外走去。

    在小院的右边,溪上木桥过去不远的一处溪边,有一块长满杂草和低矮灌木的荒地,荒地上还有两三棵从竹林那么延伸出来的竹子。

    此时已是冬季,荒地上大多杂草已经枯萎,只有一些依然保持着青绿之身。低矮灌木的树叶也已经掉落,只有一丛“毛神花”还盛开着娇艳的花朵。(闽南语毛神意为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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