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草食性恐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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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赑屃,除了那个人外,别人都会恭敬的称呼我为“王爷”只有她,从小便天不怕地不怕的,喜欢乱给人起绰号,包括我。她喜欢叫我“老人家”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源自我俩的初见吧?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正在跟一群人打架,我好意劝阻,未果。一时急了,便树出灵力来,让她们那群丫头全跌到了地上。

    大家都乖乖的了,只有她和圣上,倒地后还互踢着,好不可爱。我扶起她俩,并拉开她们的抓扯,正色的教育她:“圣上是一国之君,未来兽族的王者,你怎能这般没上没下?”

    她听了我的话,看了看我后,因“运动”后涨红的小脸朝着我瘪起了嘴,嘟囔了句:“真是个小老头!食古不化的老人家!”

    尔后,她还真听了我的话,不再和圣上打架,却常常跑来找我玩儿。每次惹急了,我都会用灵力制她,那会儿从他嘴里最爱发出的嚷嚷便是:“老人家欺负小朋友了!”

    末了还会附上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啕大哭。我若真气了,还会不理她,那小东西就会嚷嚷什么“老人家小气鬼!”

    然后搂着我脖子不断撒娇,非要我给他露个笑脸不可。日子久了,整个兽族,都晓得,这个小魔王缠上我了。若是有人私下谈论,说我趋炎附势巴结皇族,她就会跑到别人家撒野,搞得朝野上下都怕了她。

    经常闹到最后,会有人跑来通知我,然后我就得去人家地盘儿把她给弄回来。还得一面安抚闹腾的她,一面给别人陪不是。这个爱捣乱的小东西,在这种时候最会找理由,说什么“老人家也算是皇族一脉,不过是稍没落些罢了,我就看不惯他们那些人仗势欺人,自以为了不起”

    做了坏事,把人家屋子弄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不说,还死不悔改,这丫头如此顽劣,总弄得我哭笑不得!

    当然,心里还是甜甜的,因为她是向着我的。兽族人向来是以强者为尊,我的家人,得罪了先皇,没收了实权,兽族人常是对我们没有好脸色的。只有她向着我,护着我,用她那小小的肩膀为我分担那些流言蜚语。

    当他们说,我这样天天跟着她“定是想寻个机会嫁入皇家寻个高位”的时候,我不知道她心中是做如何想的。但,之于我,心底却莫名的透着甜。或许以后能和她在一起,真是个不错的选择。莫名的,我开始觉着,她是不一样的了。

    她爽朗地笑,渐渐纠缠于我脑海,梦里梦外都不放手。我开始期盼,盼着她早日成长,快快成为能够让我托付终身的女子。

    后来,不知为何,她瞧我的眼神变了,有些迷茫,瞧我的时候也陌生许多。我们吵架,也变成了她冷冷得瞪着我,没有我怀念的撒娇,只无言的冷战。

    可是,我已遗落的心,早已找不回来。所以每次冷战,我都会厚着脸皮,一次次死赖在她身边,直到她不再生气为止。这样的你追我赶,直到圣上正式登基后结束。她自动领命,说是要到前线去,为国家效力。

    初闻这个消息,我就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什么都乱了。尚无实权的我,就算身为皇族,也没法跟着她上前线。

    她这次出征,最快,也要三五年方能攻下一族。这个星球,除却兽族羽族魔族三大种族之外,尚有大大小小若干小族,若真要依次攻陷那会是怎的一番时日?到了那会儿,她可还会记得我?

    强压下不安,我不舍的前去送行,当她化作兽型离开皇宫前,朝我微微一笑道:“老人家,要等我打完胜仗回来,给我做好吃的哦!”看着她真心的笑直直面向我,那一瞬,我的心再次沉溺了。若是她想,就算让我等上千年万载,也是无怨的。万幸,自小酷爱打斗的她,无往不利的打了好几次胜仗。

    每每有何疑问,也会第一时间传书于我,向我讨教。为了让她能更快回兽都,我都会很努力的阅读兵书,给她出谋划策。天长日久下来,我变相成了她后方军师,与她保持着最紧密的联系。

    我以为,这日子会一直持续到她攻打完所有种族,助我兽族一统江山。谁知,在最后与羽族的激战时刻,不知为何,她连吃败仗,还身负重伤。

    向来与她姐妹相称的圣上,竟然莫名收了她军权,急招她回宫。那一日,风雪交加,她蹒跚而回,领着几位贴身旧部,满脸的落寞与哀伤。

    我顾不得男女之别,顾不上尊卑身份,冲上去,揽她入怀,给她安抚。她在我怀中,死命捶打着我肩头,狠狠地嘶吼,泪水透过领口滴落在我胸膛。

    那一刻,我的心都要被她哭碎了,由着她发泄痛哭,在心头暗暗发誓,要倾我所能帮助她,成就大业。之后半年,赋闲在家的她,极度消沉,我只能默默陪伴,心下着急万分。

    害怕她这么一蹶不振,伤心难过,却也不希望她再离开我,踏上杀戮无常的征战之地。可悲,时不与我,替她上阵的弱将,根本无法抵御外敌。她的旧部,不顾皇命,日夜兼程从前线而来,恳求她出山。我怔怔的看着,那个常年陪伴于她左右的男子,坚定又妩媚的脸,心下猛烈抽痛起来。

    那一晚,他们秉烛夜话,畅谈战事和其它。她的屋外,我站在刺骨寒风中,默默瞧着那燃至深夜的烛火,和一直没出来过人的大门,泪流满面。

    原来,她的身边,还有这么唯美的人儿相伴;原来,我终究不是她的谁,我不过是她年少玩伴之一,比不过伴她征战多年的身边人。我苦苦守着她多年,也终得不到她闭门亲谈一夜的知心。次日,她宣布,要重返前线,为国捐躯亦不足惜。

    我顾不上清理彻夜积身的风雪,扯着她哭着哀求,盼她改变主意。她又是一笑,为我拍掉积雪,正色道:“老人家,大局为重,等我回来。”

    然后,着上战袍,头也不回的出了府门。看着她与部署们远去的背影,我捏着她临行时交予的传家之玉,百感交集。或许,她对我也是有情的吧?我望着以她兽型雕琢的白玉,心下一阵温暖。

    等待的日子,长的似没了头。这一次,因为是她私自前往,所以不能给我传送消息,我只能静静待在府上等待她的归来。

    没过多久,圣上传我入宫,莫名前往,却再没能离开。同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圣上与我却少有交言,这次召唤,我以为是谈她。谁知,刚一入宫门,圣旨便候在了那儿圣上要娶我,并封后家赐。这种殊荣,对旁人来,是至高无上的快慰。

    可之于心中有她的我,却是晴天霹雳。刚想拒绝,圣上却扔出了让我无法开口的两大理由:一是,我族人定不会允许,我为了儿女私情,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二则是,圣上不允许她和我私自得到幸福,若我不应允,那她此次回都的路途,就别想太平。

    我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子,想起那个总爱称呼我“老人家”的英气脸庞,泪如雨下的点了头。不出半月,赢了羽族,载誉而归的她前来皇宫领罪。

    为了她的安危,我不得不与圣上扮演恩爱夫妻。接受着她的微笑祝福,我回以疼痛轻笑,心全然碎裂。那一次,我再度目送她远去的背影,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无力挽回。

    其实,当我入了后宫,才发现,圣上根本不爱男人。清冷的皇宫,除了我,只有侍从是男子。而圣上心系之人,其实与我一般无二。

    我想,我还是很同情这个女人的,身为高位者,权倾天下,偏偏与我一般,得不到真爱。再怎的锦衣玉食,不过也与我一般,是个可怜的人罢了。宫中的生活苦闷,我所守着的,不过是偶尔圣上来喝酒时,告诉她的只字片语。

    直到,她与那贴身部署结为夫妻的消息传出,直到她自诩因杀孽太多,自裁于边疆。我不知她有没有看到我被封后时写与她的信,不知道她在临去时有没有想过这个恋她多年的人?我心已死,却在听到圣上的话时有了盼头。

    圣上希望,看到她的血脉传承,所以允我取得她部分血液,为我做灵移,生下我与她的结晶。之后,我眼睁睁的看着圣上,不断在一些与她相似的男子身上,寻找慰籍,像变了个人似的疯狂发泄思念。

    没隔多久,便也随她而去了。我的世界,似乎如死水般,再无波澜。除了我的孩子,是我唯一的精神寄托,我在这个冰冷的宫殿,不冷不热的活着。某日,魔族来犯,我想趁机就去,却瞧见了一个与她眉眼一般无二的女子,心下莫名激动。

    寻了百般法子,探听到那个名为亚灵之人的住处,急急寻去。这才知,我的心上人,并未神灵惧灭,魂魄实际已转投地球,做了位寻常之人。

    而那个亚灵,则是她的灵皮,是她安插在魔族的一步暗棋。我与亚灵,定下了契约,开始了一个惊天大计划,只待她的重生归来。

    然后,我又开始了漫漫等待之日,等着她在适当的契机回到兽族,等着她接管这个纷乱天下,等着她回到我身边,再唤我一声“老人家”等待,吾爱,亚于。---我没有名字,兽族人,生辰不详,父母不详,所以人叫我“小兽”十四岁前生活在黑色森林边界,十四岁被卖入魔族宫殿,当奴隶。入了宫,虽谈不上锦衣玉食,却也能吃饱穿暖。每天除了干活儿之外,能学礼仪,学识字。我以为传说中的幸福被我寻到了,便认真干活,努力学习。

    每每上面赏赐,都有了我的名字,我很开心,常把那些珠宝摆到桌子上欣赏,并送给身边的好伙伴。谁知,枪打出头鸟。当我被总管选去服侍魔王的时候,我总算明白了“韬光养晦”的真谛。没有人会真心对待谁,推举我“上任”的,是收过我最多宝贝的人,我以为是朋友的人。

    整个魔宫中,没有人愿意服侍魔王。原因无它,就因为那会生不如死。魔王曾在战场上受过伤,腿有些不方便,脾气也躁得很。稍不顺她心,就会受到一阵打骂。

    有时候,当她太开心的时候,又会随便抓住一人啃咬撕打,直到被她蹂躏的地方血肉模糊。在她身边服侍的人,从来都是活不过半年。不是被凌虐至死,就是受不了自尽。

    除了我,在魔王身边整整待了一年零三个月,几次残喘,都幸运存活。本以为,我的生命将周而复始,不断陪着那个该死的魔王,来来回回被她折磨,致死方休。

    谁知,世事无常,什么都能有转机。当魔族大将们的一次庆功宴上,我见到了那位同为兽族的将军时,命运之轮再度旋转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命最大的小奴隶?”这是花园中,那位美丽将军微笑着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是。”少说少错,是我在魔宫中学到的。“你有没有什么愿望?”将军似乎很满意我的态度,开始有了攀谈的兴趣。

    “没。”我摇头,说着实话。像我这种人,活一天算一天,哪儿还会有“愿望”这么奢侈的东西。“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将军偏过头来,直直凝视我的眼睛,像是想瞧出点什么来似的。

    “没。”俗话说“一入侯门深似海”魔宫,岂是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有没有最想除去,却没法除去的人?”笑意更深,将军席地而坐,双手撑着身子,仰着头看魔力弥漫的深灰色天空。

    “没。”好像曾经幻想过除去魔王,但是后面也明白了自己是痴人说梦,便不再想了。太过不切实际的事情,还是不去想得好。

    “哈哈!小朋友不老实!”仰天大笑后,将军挥手把我扯到地上,捏着我的下巴道:“不过也很好,有警戒心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