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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她傻傻地说出品尝后的结论。男人俊颜上的神采瞬间愈发迷人了十倍。“那就多吃点。”他一勺一勺地送进她嘴里,温热而香甜的食物满满地填进她的口腔,也温暖了久未进食的干涩胃部。
晶莹的泪珠一颗颗地掉了下来,雾蒙蒙的大眼睛已经红红的小人儿也没有自觉,仍乖乖地一遍遍张嘴,将男人送到嘴边的热粥都吃了下去。
“离儿。”看见她掉眼泪,他的心立刻就揪起来了,将小勺子放回碗中,余下的一只大手伸过去擦了擦绝美的脸儿上惹人心疼的泪珠“爱哭的小妖精,在下又有哪里得罪您了?“
他故意逗她,却没想到小女人伸出小手抓住了他抚在她面颊上的大手,眼泪又落在彼此的指缝间。她轻轻地呢喃了一声:“君漠”君漠君漠,她一定是很爱很爱这个男人的,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她愈发地肯定。
男人眼里有温柔的疼惜:“小妖精,你是想告诉我这粥其实做得很难吃,害你的眼泪止也止不住么?”她抬起头,红红的无暇水眸无辜地望着他,看得男人很想立刻低头就吻上去“不是,不是粥不好吃”
小女人喃喃地想跟他解释“我是想谢谢你”“噢,谢我什么?”他嘴角噙着笑意“喂你这爱哭的小妖精吃东西么?”“嗯,真的谢”梨花带雨的绝美小人儿终于没有把感谢的话说下去──小嘴儿已经被男人的唇堵住了。
他浅浅地尝着她形状美好的唇瓣,最后还是觉得不满足,将舌探进了馨香的小口内,尝到其中清粥的香甜味道。她乖巧地任男人探索着她的甜蜜,小手扔抓着他撑到了床上的手,小舌笨拙地去回应了他。
而当男人的舌退出,她犹怯怯地伸出馨香的小舌去舔他男人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不时逗弄她的小舌与唇瓣,两人的唇齿恋恋不舍地空气中嬉戏着
这一个看起来浅淡而温馨的吻持续了很久终于,男人先结束了这个吻。看着小脸红红眼神仍有些迷醉的小女人,他忍不住又去逗她:“好了,粥都凉了。等喂饱了这小身子里可怜的胃,我再喂饱你这贪心的小妖精好不好?”
念离原来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是看到他揶揄的笑意,想到自己每次的“主动”她又羞得不得了她真是个不害臊的贪心的小妖精呢她低着头,看着男人手中剩下的半碗粥,忽然想起了什么“这,这味道不像南方人的做法呢”
她有些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感觉。“嗯,这是在北方学会的。”男人语气平静地道。“北方”一听到这两个字,她的心就好像被什么给蛰了似的,一阵刺痛。随之又敏感地捕捉到了男人话中的意思,她突然觉得心跳得更快:“学会的?这是你”望着她一脸的惊讶与不敢置信,男人俊美的脸上满满的全是柔情:“对,这是在下亲手为那只爱哭的美丽妖精做的。还请赏个脸,把它吃完吧。”“你”她呆住了,大眼睛望进男人的碧眸里,被那琉璃般的神采给蛊惑了。
“不要太感动噢,乖乖把它吃完。否则的话,我就只好”魅人的俊颜贴近她的小脸“把你吃掉了”赤宁城--栖梧斋--“咳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在空旷的房内响起,咳到后来声音已显有几分凄厉,但又被强行压抑着,到最后生生被咽进了咽喉。虽然没了声响,但那喘息中带着的犹如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实在无法不令人动容。
“夫人夫人,我求求您了,您就咳出来吧,别压着了,晴儿听着都心疼呀!”忠心的侍女眼睁睁看着主子如此受苦,哪里能忍得住,抹了把眼泪,一双滴溜溜的圆眼睛切切地望着自家主子,只恨自己不能为她分担苦痛。
“咳晴儿”病榻之上的女子身形消瘦,面色惨白,原本俏丽的面容也变得暗哑无光,眼角因为剧烈的咳嗽而带了泪花。她细瘦的手腕伸出,抓着身边侍女的小手,想要对她说什么,却因嗓子干涸疼痛,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名唤晴儿的小丫头顿时更是心疼的眼泪掉个不停,反握住主子瘦骨嶙嶙的手,哭声呜咽:“夫公主,公主晴儿在这里,你不要吓晴儿呀!”
“晴,晴儿”那女子粗喘了许久,终于缓过气来“傻丫头,跟你说过多少次,在这里,没有什么公主。”
“公主,你真的吓到我了!”小侍女眼睛红红的,一张圆圆脸上都是委屈“对我来说,您永远都是最尊贵的公主!而且,这里的人,哪里有把您当夫人看的,他们全都”
一时口快的侍女发现自己主子脸色愈发难看之后,慌忙闭了嘴。“夫人。”见主子没有说话,她最后还是忍不住怯怯地唤了一声。“傻丫头,无论别人怎么看”病榻上的女子挣扎着坐了起来“我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晴儿知道,可是晴儿还是为夫人不值呀!”小侍女扶住主子坐在床头“当年跟着您嫁过来的时候,晴儿还小,什么都不懂,可是一转眼都这么些年过去了,公主原本如花似玉的年纪、倾城绝代的风华,却在这里被折腾成这个样子你叫晴儿如何不伤心!”
“晴儿,这是我的命”病容憔悴的女子也被侍女挑起了伤怀,靠在小丫头的肩上,轻轻抚弄着她的发“命已至此,就算心有不甘,又有什么用呢?”
她向来把这侍女当成自己亲妹妹,此刻见她伤心,自己又哪里会不动容呢。只可惜,这世间的事,特别是男女情事,向来都难以顺心如意,而夫妻缘分,更是难以勉强
“夫人,他不要你,是他不长眼!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对的,我们回中州去吧?”小侍女也知道主子的无奈,而她多想能改变主子的这种命运呀!现在离开这个冷冰冰的地方,离开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应该还不算晚吧?在中州,她最最尊贵的公主,要什么样的男子找不到呢?随便换一个男人,也不会这样对待她美丽的公主吧?“晴儿,别说傻话了。”
女子停下了抚摸侍女长发的动作,神色肃穆中透着难言的倔强“我既已是他的妻子,就已经是这赤宁城的人。而且就这么抛下一切回中州岂是我们中州儿女能做的事?”
“什么妻子,你们根本就没有圆过房,要说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吧,可是这里的人连名分都不曾真正给过你要我说,就因我们是中州儿女,才不能由着他们欺负呢!”
小侍女原本就性格颇为泼辣,又被自己主子宠惯了,说话也没了许多主仆间的顾忌。“晴儿!”
女子这次似染上了薄怒,轻轻推开了侍女的身体,一双杏仁般的大眼睛里淡淡的痛楚浮现“我知道让你跟着我受苦了可你若是为我不值的话,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话了。我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夫人。”晴儿被女子眼中的痛意吓到了,扑回一直如姐姐般爱护她的主子怀里“晴儿知道错了,我又多嘴惹你生气了,晴儿发誓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了!”
“傻丫头”细瘦得经脉清晰可见的纤手再次抚了抚侍女的头发,女子一时无言。“夫人,您是赤宁城的夫人我们一定有办法能让您成为这里真正的主人。”小丫头靠在她的怀里,虽发誓不再说那些哀怨的话,却仍是不放弃改变现状的念头──既然离开这里不行,那还是只有“另谋出路”了。
“晴儿,你怎么还是”侍女的忠心程度令她有些哭笑不得。“夫人,你放心,我明天去找更好的药,一定会把你的身子调理好的。
我们一定要在这里好好地活下去你是中州的公主,我们是中州的儿女,无论多困难,总有出头之日的。”晴儿的倔强也是不输于自家主子的。
“晴儿,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你不用再辛苦去寻药了”她知道侍女为此受了多少委屈,奔波得有多辛苦。
“夫人,我不辛苦!而且”晴儿抬起头来,圆眼睛滴溜溜地望着她,忽然狡黠一笑“修岩跟着他主子已经出城了,他说已经有请人帮忙照顾我们了,药也应该很快能送来呢。”
“出城?”那病中的女子对能治自己病的药好似听而不闻,只敏感地抓住了“修岩的主子”这个词汇。
“嗯,已经有两日光景了吧。这城中难得没了主人坐镇,消息没传出去,很多人都不知道城主竟在这黑羽族闹事的关键时候离开了北方”
“什么?他竟然离开了北方?”她真的是病得太久了吧,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都未曾知晓。“是的,走得很急。事前修岩完全都没提过这事呢,他也是急急的就跟城主去了,幸好临时还见了我一面,交代了我一些事,让我好好照顾您呢。”
修岩可以说是这座城里唯一关心她们主仆死活的人了。“他”女子沉默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能让这一片土地的神,丢下形势紧张的北方不顾,匆忙离开而她,身为那个人的妻子,到底离他,有多么遥远呢嫁给他,是不是她凤幽夜,这辈子做过最错的事?
孟湘山-主山顶-山风凛冽,颀长的身躯静静地伫立于崇山之巅,长久都未曾有过丝毫动作,唯有长袍广袖与一头长长的银丝一起迎风而舞,白衣胜雪,飘飘似仙“主人”
修岩就站在不远处注视着那人──看着他如雕塑般的英姿,看着他仿若拒人于千里的遗世独立,看着他长久的痛苦──身为最忠诚的护卫,他不禁又一次为自己誓死效忠的主人而感到心痛。
他轻唤了一声,但那人仍是毫无反应,像是真的已经羽化登仙,只留一个残壳在天地交接之处。
修岩不敢再多说话,心里却忍不住怪起了那个令主人如此哀伤的人──对,他眼前的情景,以那一个玉立的身影为中心,形成了一幅唯美的画卷,却是充满了哀伤之意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孟湘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每一次,只要听见孟湘两个字,主人那时刻沉静的面容就会有一丝波动,所谓“神”的那一张面具,也会有一丝裂痕。每一次,顾无痕在外面闯祸,只要用一丝半点从孟湘山带来的消息交换,向来赏罚分明的主人就会违反自己的原则而既往不咎。
每一次,主人思绪飘飞的时候,就会无意识地在书页上一遍遍写着“孟湘”没有人知道这两个字对他意味着什么,亦没有人知道,他口中轻念的那个“离”
字,是什么意思而这一次,他终于有机会跟着主人离开了赤宁城,离开了时局动荡的北方,一路疾驰往南方,最后,竟到了这传闻中诡异莫测的孟湘山。
修岩跟着他已有四五年的光景,却从未见他离开过北方半步。南方,对这位北方的主宰来说,竟好似成为了一种长久而无形的禁忌。
之前主人经过几日反常的头痛侵嗜之后,忽然决定来南方一趟,这已经足够令他吃惊了,却不想这一惊就到了底──此行竟是直奔孟湘山而来。
终于,踏上了这一片仿佛被烫上了特殊烙印的土地,终于,接近了那一个令主人默默牵挂了这么多年的女子。
应该是女子吧修岩一直记得那一日,那个颀长的带着点孤傲之气的背景,留给他的那句话──我宁徽玉此生只有一个女人,而她,很快会成为这座城,真正的主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可以令他的主人倾心至此。又是为什么,他们不得不分离?而此时赤宁城里被当做弃妇一般的那个女子,又将被置于何地?
修岩就是带着这些疑问跟着主人上了山。原本以为即将找到的答案,却在他们发现了山中那间小屋之后,化为了破碎的幻影那里显然曾经有人住过。而且,还是不久之前。所有的迹象显示出,屋子的主人离开得很匆忙。
甚至来不及,多加清理那屋内残留的情欲的痕迹。来晚了。这是修岩的第一反应──虽然前因后果他不清楚,但是有些东西,好像已经透露出无情的讯息那个女子,显然是脱离了别人曾经为她设定的轨迹;一切,都不一样了。连他修岩都为如此“变故”
而感到震惊,而个那一路克制着头痛的顽疾风尘仆仆赶来的男子,面无表情地审视着这一切的时候,心里到底会有多痛他不知道。***两个缠缠绵绵许久才好不容易用完早膳的人,终于从客栈的上房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