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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之下,杰斯就没有那么好命了,他心急如焚地查过一节节车厢,但是丝毫没有任何消息。
现在恐怕得搜查高级包厢了
但是他如何在不惊扰到旅客的情况之下行动?
他叹了口气,爬梳过浓密的黑发,还是选择先打个电话报备“是我,我现在正在开往波士顿的火车上。”
“其他人已经分别到巴士站和机场查询了,纽约警局也用无线电通知了所有往波士顿的巴士,要他们停下来接受路障拦查。”
“太好了,飞机方面呢?”
“往波士顿的班机表都查过了,可是都不太符合你所说的线索”佛勒忍不住怀疑地道:“你确定他的线索可信?说不定他只想模糊焦点,也许根本只是在跟我们玩游戏。”
“对他而言,这是在玩一场斗智游戏,所以他会乐于丢出一点小甜头引诱我们一步步跟着他走,最主要的是,他对于自己的安排相当有信心。”杰斯边讲边步入高级包厢区的走道,想起那个疯子有可能带来的重大危险,他忍不住忿忿地重捶了一记门扉“该死!这也是我们目前唯一能追查的线索了。”
“我明白,现在我已经让人去准备钞票和追踪器,到最后倘若还不能及时找到炸弹,我们当真必须要走到付勒索款的时候,至少我们也可以努力在交款时逮到他,逼他透露炸弹下落。”佛勒沉重地道:“杰斯,目前我们只剩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在十一点之前还未能找到炸弹顺利拆除,情况恐怕会难以收拾了。”
“请放心,我们会尽全力的。”杰斯执着电话,黑眸已经恢复冷静“我已经搜过了所有的座椅车厢,现在就剩下包厢或许我得用点必须手段,还请见谅。”
“事到如今,我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做吧!记着别太过激烈,我们都不希望在事情结束前走漏消息,引起民众的恐慌和舆论非议,”佛勒叹了口气“总统今晚午夜会在华盛顿参加嘉年华的点灯仪式,我们可不希望还有什么新闻事件闹开来,让他再被一群如狼似虎的记者包围住。”
“我明白。”
“杰斯,”佛勒语重心长地唤住了他,关心地道:“要小心自己的安全。”
“谢谢长官,我还想在我有生之年多拆几枚炸弹呢!”杰斯微笑着切掉电话,他难掩感动的激动情绪,冲动地再重捶了门扉一记。
门被迅速打开来,露出了芳云那张充满倦色的不满脸蛋“先生,我相信你可以找到另外一间房间住,所以可不可以停止虐待我的门了?”
她乌黑的秀发蓬松着,白嫩的脸蛋和嫣红的小嘴上带着浓浓睡意,在昏黄的灯光底下,犹如一个刚睡醒的天使。
呵,一个娇俏神秘的东方娃娃。
尽管处在紧绷状态,杰斯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抱歉。”
芳云这才注意到他“你是刚刚那个”
“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他看着她乱糟糟的乌亮长发,睡意残存的慵懒脸庞,心底蓦地抽动了一下。
“你看起来好像很忙似的。”她凝视着他额前垂落的一绺发丝,也看出了他英俊面容上的紧张线条。
“的确,真希望是在别种情况之下和你见面。”他欣赏地打量着她。
“你又要去忙了吗?”
“是的。”
他俩相互凝视着,杰斯是怎么也迈不开离开的步子。
他扶着铺着优雅粉色璧纸的金属墙,缓缓地向外移了一步,眼神却难以自她脸上收回。
他黑色深沉的眼眸像一潭最神秘的湖,也像最神秘幽然的子夜芳云突然觉得有些被催眠了。
在她来得及思考前,突兀的话已经冲出口了。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杰斯第一直觉是摇头,可是他随即发觉这不失为一个好点子——时间紧迫,他的确需要人手帮忙找出炸弹,只要她不要碰触到任何东西,就不会有危险。
该死,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召一名爆破组的探员与他一齐行动。
把不相干的无辜人等牵扯入事件,向来就是他最痛恨做的事,但是他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
他们正在疾驶的火车上,而萝丝他们则在全力地找出可能的嫌疑犯
“谢谢你,我很需要。”杰斯最后决定;他飞快地看表,上头的指针已经指向七点五十分了,因此他伸手友善却坚定地握住她的肩膀,将她向房间内推。
芳云才被自己的话和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时又正好看到他正锁上门。
“你要干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也不是那种女人,你不要把我想歪了”她瞪着他,张口结舌地道:“你你我的嗓门很大哟!叫起来保证全火车的人都听得到。”
杰斯失笑,揉着眉心看着她“我相信,不过你也必须要相信我,我对你没有什么不良的企图心至少现在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然是什么意思?”她防备地看着他。
他取出证件,好看的唇角漾开了一丝歉然的笑“fbi,我是爆破组的柯杰斯,你好。”
芳云瞪着他,讷讷地道:“呀?”
她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
fbi,那不是美国联邦调查局的缩写吗?美国联邦调查局不是电影里面经常看到的政府机关吗?而爆破组又是
“我不敢相信,我居然碰到了一名联邦探员。”她指着他,结结巴巴地道:“这不是电影里面的”
“感谢好莱坞替我们广为宣传,不过我可不是电影里的人物喔!”他看着她愣掉的可爱表情,不禁浅笑道:“你还好吧?”
她飞快地眨动着眼睛,难掩惊奇之色“fbi耶!”
她的表情逗笑了他,也让杰斯莫名地愉悦了起来“是fbi没错,可是也用不着加那个耶吧?”
难道她是联邦调查局的崇拜者吗?
“fbi很厉害的,你没看过x档案和电影里头的情节吗?”她猛吸着气,虽然知道自己活像个二愣子,但就是忍不住。
毕竟她不是每天都能够遇上电影里的英雄性人物的。
“我看过x档案,”他微笑“被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我很了不起了。”
“请问一下,联邦调查局里真的有x档案吗?外星人究竟造访过地球几次?”她急急忙忙,充满好奇地问道。
“呃”他一时愣住。
这小姑娘脑袋瓜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呀?
“你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度假,还是在办公事?”她的脑袋瓜飞快地闪出一幕幕电影情节“你该不会是正在抓什么杀人魔或者是抢匪吧?”
真是太刺激了,但她怀疑她的心脏能负荷得了。
杰斯看着她一脸惊疑,忍不住轻咳了一声,稍嫌困难地道:“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她大大地松了口气。
“可能还要严重的多。”他想起一百磅的炸药,不禁摇摇头道:“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她吞了口口水。
“找出炸弹,在确定之后,让火车停下来。”他冷静道。
“只要这样就好?”芳云脑子空白了几秒,倏然往后跳了好大一步“吓?!你说什么?”
“这辆火车上可能有个一百磅的化学炸弹。”他吁出一口气,专注地看着她的反应。
芳云的心咚地一声,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这这这世上还有人像她如此祸不单行的吗?
呆了半晌之后,她哭丧着脸,第一句话竟然说道:“罢了,可不可以让我先看完自由女神之后再从容就义?”
他又好笑又愧疚,但却慎重地保证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一百磅的炸药耶,你说的可不是一、两支烟火而已。”她想要尖叫,想要跳车,但是她更想要大哭一场。“天哪,世上哪有人像我这样倒楣的?才刚到纽约不久,甚至连帝国大厦都还没看到,就要被绑在火车上头当冲天炮了?”
她才二十三岁而已,还没有游遍美国,她还不要死呀!芳云激动的眼眶红润起来,泪珠隐约滚动着。
还有在台湾的爸爸妈妈她不要死,她统统舍不得呀!
她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杰斯一个箭步向前,本能地将她一把搂入温暖的怀中,又想笑又心痛怜惜。“我向你保证,你一定可以活着看到帝国大厦,看到百老汇剧院,看到洛克菲勒中心我甚至可以带你到华尔道夫皇家饭店住一夜!”
只求她别哭!
她泪眼汪汪地眨着“啥?”
他缓缓地叹了口气,心脏被她的眼泪扰得乱七八糟起来。
该死,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惊慌失措,乱了手脚的经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奇异的骚动和心疼。
一个面对炸弹威胁还能谈笑风生的男人,真是令人难以想像也会有这种窘然的时刻。
“只要你不哭,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他闭上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这么说。
“你”芳云眨眨眼,突然意识到他正紧抱着她,不禁涨红了脸“可以先把我放开。”
“噢,对不起。”他连忙放松手,讪讪地望着她飞红的脸颊。
“没关系。”她深吸了一口气,已经慢慢可以将紧张和恐惧压下了“你说,火车上可能有炸弹,所以你不能确定这列火车究竟有没有炸弹喽?这会不会是一个玩笑而已?或者是一个恶作剧?”
“我也很想这么告诉你,可惜”他摇摇头“在午夜十一点前,若我们没有找到并拆除掉炸弹,那么爆炸的威力将足以毁掉一整列列车或是伤害数百人的性命安危。”
“而你们联邦调查局就只派了你一个人出来找炸弹?太不负责任了吧?”她本能替他抱不平。
“我们动员了不少人,”他再度摇头,歉然地道:“不过这是机密,如果不是情况危急,我也不至于需要将你卷入危险中。”
“别说了,如果没有找出炸弹,我还不是一样会跟这火车上的每个人一样,消失在爆炸中?”她努力镇定下来,脑筋设法恢复了思考“所以事到临头,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你很聪明,也很勇敢。”他凝视着她“也很热心。”
她勉强一笑“我一向从善如流,而且爱管闲事。”
他失笑“何必这样说自己?你的勇气不是常人可比,毕竟不是每个人在面对炸弹时,都有办法这么镇定。”
“那是因为我被这个消息吓呆了。”她被他赞美得脸蛋酡红起来“你别再赞美我了,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老实说,从来没有人这样称赞过我。”
“为什么?”她生动又天真的表情,看得他目不转睛。
“中国人很少会把赞美挂在嘴上,我们比较内敛含蓄,就算心中有感动也不常说出口,”她解释道“所以就连父母子女之间,也很少把爱意诉诸语言很闷吧?所以也就不常听到赞美的话了,因为大家都觉得,只要心知肚明就好,何必用嘴巴说呢咦?你不也是中国人吗?”
“我是华裔美人;其实中、美两国的民族性的确很不同,内敛和热情都各有好处。”他微笑“若能把这两种特质揉合,那就完美多了;就像你精致如水晶娃娃,可是实际上却勇敢坚强极了。”
她的臊红已经烧上耳垂了“呀,别再说了,等一下你就可以看到我的头顶像烧滚的水壶盖一样沸腾起来了。”
“没有那么严重吧?”他忍俊不住。
“要不要试试在我头顶上打一颗蛋?煮得熟喔!”她提议。
他大笑“谢谢,我现在还不饿。”
“那太可惜了。”她咕哝“我还真想试试我有没有发烧呢!”
尤其在他双眸的凝视下,她浑身正渐渐地燥热不对劲起来,说不定真是着凉感冒了。
“你是家里的小女儿吗?”他突然问道。
“独生女,”她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看起来天真无邪,颇像家中最珍宠的女孩儿。”他浅笑“而且还有一种娇憨的甜美气质。”
他再这样一直赞美下去,芳云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该往哪儿摆了。
不过天真无邪这个形容词摆在她身上,好像有点怪怪的,因为她虽然长得像白白嫩嫩的小红帽,但是其实她可是个强悍的女人喔!
“谢谢,不过我要声明,虽然我是家中唯一的女儿,但是我不是那种被宠坏,颐指气使的千金大小姐喔!”她连忙澄清,唯恐被误会“其实我们家很穷,没什么钱,这趟美国之行也是我攒了好几年才攒出来的旅费”
他被她逗得实在不知该笑还是该气“等等,我没有暗示你是个被宠坏的千金大小姐,我也没有要绑了你去勒索你家人,所以别这么紧张。”
“我没有紧张,我只是最怕人家误会我是那种不知民间疾苦的女孩子。”她扮了个鬼脸,掐掐自己嫩嫩的脸蛋“就是这张脸,每次都让人家误以为我是娇生惯养,好命的不得了的千金小姐。”
他温柔地对着她笑“你不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相信我,我分辨得出来。”
她不好意思地讪讪笑道:“我好像把这个话题搞得太严重了。”
他忍不住碰碰她如雪的睑蛋,低低赞叹道:“你的脸的确容易令人分心、误解”而且还很容易令人想入非非。
他轻轻的碰触却让芳云的心怦怦狂跳,晕眩的感觉更加严重。
“我,我们好像该谈谈正事了?”她口干舌燥地道。
“是的,事不宜迟,我希望你配合。”他缩回了手,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失态了。
“我该怎么做?”她整理着思绪,清清喉咙问道。
“到餐厅走走晃晃,并且设法溜入厨房中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包裹或物品,一百磅的炸药要藏起来不是易事,所以你只要多留心即可,只要一见到可疑的东西,立刻告诉我。”
“我怎么告诉你?”用心电感应吗?
“打我的行动电话。”
“好吧,那我也给你我的手机号码,是国际漫游的哟!”她得意洋洋地从旅行袋中掏出大哥大“上个月才申请的。”
他被她眼底眉间的献宝神色给逗笑了,心底一柔“真厉害,那么我们要联络就没问题了。”
他们找出了笔,互相留了行动电话号码。
“对了,有件事我想要请问一下。”她突然有点尴尬地问。
“什么事?尽管开口。”他温柔地望着她。
“我可不可以顺道在餐厅吃个饭?我饿死了。”她讪讪然地摸摸肚皮。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在这么紧急的状态下,他还有办法被逗得开怀大笑。
她真是个神奇的小女人。
“你这样笑是什么意思?”她迟疑地看着他。
“老天,当然可以,你就好好的大吃一顿吧!”他不得不加一句“只是动作可能要快一点。”
“没问题,我饿死了,所以绝对会上演一出狼吞虎咽的;对了,我顺道帮你买个三明治和熟咖啡吧?”她快乐地道“好吗?”
“感激不尽。”他心一暖。
“ok,就这么办。”
杰斯微笑着打开了房门,让她先行走出去。
就在两人要分道扬镳之时,杰斯蓦然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芳云回头,嫣然一笑“我的英文名字叫芳妮,不过我喜欢人家叫我的中文名字芳云;就是美好云朵的意思。”
他低低咀嚼着这个陌生的文字声调,却发觉自己忍不住爱上了那份特别的腔音。
“芳云。”他低低重复了一遍。
不知怎的,他那分明不准的发音却让她心头一暖,好像有种奇妙的感觉漾开全身。
好像某一种魔法,把她变得怪怪了起来。
芳云甩甩头,硬生生将这种感觉抛开,她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待做。
天哪,假如做不好的话,她就有可能像电影中的倒楣旅客一样,香消玉殒在某个疯子的炸弹手中。
“柯先生”
“叫我杰斯。”
她眼神透露着隐约的忧虑“你,不会让我们死在这里吧?”
“我用我的性命保证。”他的眸子与她的眼光交锁。
芳云心头的惊惶渐渐在他的眼神下消散,她怯怯地绽开了一朵安心的微笑“那彼此加油吧!”
“无论有没有找到,一小时后我们再回到房间商量大计。”他紧盯着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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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杰斯忙着在火车上头追查炸弹下落的时候,佛勒局长和其他人也没闲着。
派去化学工厂调查的探员回报了消息,说是有名警卫在今天早上就突然间失了踪,该当班的时候并没有来工厂报到,他们目前已经在追踪这个可疑的线索,希望找到与炸弹勒索者有关的消息。
萝丝正全力使用电脑,遍查可能嫌疑犯的名单和线索。
而在飞机与巴士方面,所有往波士顿的巴士检查都一无所获,不过大伙儿还是不放弃,依旧努力搜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越趋紧绷凝重。
在这期间,那名勒索者又打了一通电话与佛勒谈那笔五百万美元的勒索款项,言辞间依然带着戏谑与疯狂和精准,故布疑阵的意味犹自浓厚。
佛勒照例与他讨价还价的谈判,并且还旁敲侧击,试图套出他更多的线索,但是这名勒索者虽然疯狂却精明无比,滑溜的像条蛇一样。
在一番你来我往之后,佛勒还是毫无收获地挂上电话。
“该死,为什么总是查不出他的正确位置?”
“他的电话上头或许装了干扰或误导的电子仪器,而且他对于相关程序很了解,总是在我们逮着他之前挂掉电话。”
“找一找退休或是被辞退的特勤人员或者探员、警察”佛勒眯起眼睛“这家伙不是普通老百姓,我可以确定他必然受过某种特殊训练。”
“是。”手下的一大群人自然再度忙碌奔波起来。
他们是在时间与可能爆发的危机中赛跑,在最后结果未出现前,谁都不敢断定情况究竟会演变到何种地步?
情势,似乎越来越复杂;迷团,似乎越滚越庞大